他倆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個賣桂林米粉的小館子坐了下來。


    兩人一邊吃一邊跟老板打聽。了解了一下,這學校附近開得最久的店是兩間小賣鋪和街轉角處的一間網吧。


    兩人吃完之後,便分頭調查。然而在兩間小賣鋪沒有任何收獲。這兩家店都開了十一二年左右,沒有十七年那麽長。其中一個店裏的老板告訴他們,街角的網吧原先是個遊戲機室,後來改成了網吧,在他們開小賣部的時候,遊戲機室就已經在營業了。二人便直奔網吧而去。


    網吧的老板是個中年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微胖,禿頂,穿著一件灰色的工字背心坐在外堂。連接裏麵的地方則安裝了一排厚的塑膠鏈子,遮擋冷氣。因為外堂總是人來人往,櫃台沒有安裝空調,兩台有些陳舊的電扇對著他嗚嗚地吹。


    他表情疑慮地檢查了雲峰的證件,又仔細的把那四個人的照片來來回回看了幾遍。


    “怎麽樣,有印象沒?”


    網吧老板摸著他光禿禿的頭頂說:“不好說,都好多年。不過其中有一個人我有點印象。”說著他用手指了指哈爾濱的死者徐磊。


    照片上的徐磊的確要比其他三個人有特點,因為他完全沒有鼻梁,隻有鼻子前段一大坨拱起的鼻頭,展示了他全部的鼻子。是三個人當中長相最不好看的一個。


    “感覺有應該是見過。那時候我爸在這裏開遊戲機室,我讀的是六中,不經常過來這裏,一般是問我老爸拿錢的時候才來。這個人有那麽一點印象。”


    高翔向雲峰眨了一下眼。有門兒


    “知不知道他叫什麽?”雲峰追問。


    “不知道。我開始把這裏搞成網吧的時候,就沒有見過他。”


    “你開網吧是哪一年?”


    “98年吧。高中畢業之後我在外麵打了兩年工,後來我老爸摔斷了腿,我就回來幫手。搞了一段遊戲機之後,就把這裏改成網吧了。”


    十七年前的事情,他應該沒有印象。(.)


    見他們兩不說話,胖老板說:“要不這樣,你們去我家問我老爸,他可能記得。他隻是腿不好使,腦子還是很靈光的。”


    雲峰和高翔謝過網吧老板之後,根據他給出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家。


    開門的是一個拄著拐杖,頭發花白的老人。左腿不利索,搖搖晃晃地地將高翔和雲峰迎進了家門。


    在看過雲峰提供的照片之後,老人指著其中的兩個人說:“這兩個小孩經常來我的遊戲機室。”


    高翔一看,他指出的人是“姚新和徐磊。”


    “在我受傷之前的一年,這個孩子就跟他們一起來。”老人指了指李明偉。


    看來,這兩人在這裏生活過的痕跡已經有了。但是他們的父母卻撒了謊。


    雲峰又指著陳耀威說:“這個人沒有跟他們一起麽?”


    老人回憶著:“好像沒有見過,也許一起,但是次數太少了,我就沒有印象了。”


    “就他們三個人?”高翔有些迫不及待。共同點終於出現了。三個人都是相互認識的。隻是為什麽他們後來一點聯係都沒有?


    “嗯,就他們三個。讓我想想。”老人閉著眼努力回憶著。“他們偶爾會帶一個女孩子來,不過不經常。就那麽兩三次。”


    雲峰拿出文小憂的照片說:“阿伯,是這個女孩嗎?”


    老人又仔細看看搖搖頭說:“嗯,不是。沒有這個漂亮。有點胖,穿得很前衛,看起來花裏胡哨那種女孩子。”


    “那女孩叫什麽?你知不知道這幾個人後來的情況?”雲峰追問道


    老人想了想說:“女孩子不知道叫什麽,沒有印象。這個,”他指著姚新說:“他們叫他鬼新,這小子很鬼精的。這個,”老人的手指移動到徐磊的頭上說:“叫蒜頭。估計是因為他難看的蒜頭鼻。”然後老人指著李明偉說:“他們叫他太子。那兩小孩都圍著他轉。聽說,他老爸當個什麽大官,後來有一段時間,他們突然都不出現了。”


    “有沒有說為什麽?”


    “有一天蒜頭曾經一個人來遊戲室,然後有個小孩就笑他說,‘你們不是弄死人了?還敢到處走。你老爸都擺平了?’蒜頭聽了臉色很難看,他剛給我錢買遊戲幣,遊戲幣也不要了,找錢也不拿,拔腿就走了。之後這幾個人就再沒出現過。沒多久我摔傷了腿。就是兒子一直在打理。”


    高翔和雲峰心裏同時一咯噔,弄死人!有出口了。


    雲峰連忙問,“他們弄死什麽人你知道麽?”


    老人卻搖搖頭,“不知道,那個小孩後麵也沒有說。我也沒問。”


    高翔補充道,“當時縣裏有沒有什麽新聞是關於殺人這種惡性案件的?”


    老人的表情很茫然,“唉,我整天都在遊戲室裏,基本沒有怎麽跟外麵去,沒怎麽在意這些事。”


    應該要調查十七年前的案子了。可是到底是什麽案子呢?“弄死人”的話,應該是命案,隻是不知道是怎樣的命案。


    從老人家裏出來,在車上雲峰對高翔說:“如果他們三個人有案底,沒有理由我們查不到。即使換了戶籍所在地,也能查到。”


    “除非與他們的戶籍被牽走、篡改的方式一樣,他們的案底也被抹掉了。”高翔發揮起記者的判斷力,“我怎麽覺得這事像是幾個權貴子弟做了壞事,爹媽給擦屁股的節奏。”


    雲峰點點頭,“有可能,都是當時的地方官,還有富豪。那年頭,小地方要做這些手腳不是難事。等一下到了上班時間,我去k市公安局再查查,你不方便進去在車上等我。”


    高翔想了想,“要是k市公安局裏有資料,早的時候就發給你們了。我也不要在車上等。我要去個地方,或許那裏會有線索。你先送我去。”


    雲峰不解地問:“哪裏?這裏你應該沒有熟人。”


    “市圖書館,”高翔調皮的一笑說:“那裏有我們記者的知識寶庫。”


    中午的圖書館很安靜。k市的圖書館是新建的,一棟嶄新的菱形大樓,顯得與周圍建築的與眾不同。新的城市建設中,知識文化的建設常常成為地標性建築之一。


    高翔很快根據大堂電子查詢器上找到了舊報紙掃描後存放的地方。他想,即使真相在官方的資料中被抹殺,新聞的真實也一定能通過平麵媒體保留下來。


    1996年的k縣報紙隻有兩家,一家是政府的叫《k縣日報》,另一家是一個私人盈利性報紙叫《今日k縣》。高翔把查找的時間集中在文小憂被文教授在6月發現的前後,也就是當年的2月到12月之間。


    把《k縣日報》翻了個遍,沒有任何疑似與那三個人有關的案件。隻剩下《今日k縣》。重點依然在對刑事案件的報道上。


    “家屬宿舍區的**”


    “兩小販爭搶生意鬥毆一死一傷”


    “張某欲複婚錘殺前妻”


    其實兩家報紙的內容都大同小異,同樣的內容登在不同的報紙上,真是個寂寞的世界啊。


    “鄰居大叔性侵9歲幼女”


    “615特大碎屍案”


    “五少年淩晨毆打殘害清潔工致其死亡。”


    高翔的手停住了,他注意到,這條新聞是在剛剛《k縣日報》上沒有見到的。


    鼠標點開內容,放大了這條新聞。全文隻有一百來字的小豆腐塊,放在6月16日的報紙第二版社會版的角落。內容如下:


    “6月15日淩晨4時,五名少年李某某、王某、姚某、陳某某、管某在從迪廳回家的路上與一名清潔女工陳某發生口角,五名中學生遂對其進行毆打。時長一個多小時,直至路人報警製止。該名女清潔工送醫後搶救無效死亡。據了解,五名中學生均為k縣一中的學生。校方還未對此作出回應,是教育方式的缺失還是人性隱藏的殘忍?本報將繼續關注。


    (周洪俊)”


    很明顯,上麵的李某某、姚某和陳某某的姓氏有可能就是那三名被害人。王某和管某其中一人可能是在哈爾濱的被害人。六禦者最後禦鬼殺的人,就是剩下的那個。


    高翔覺得大有收獲。


    這應該就是電玩室老板所聽到的“弄死人”的事件。高翔覺得很開心,這是一個大收獲。但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再往後麵翻查幾個月內的報紙,卻沒有再見到相關的後續報道。


    高翔連忙給雲峰打了個電話,讓他在k市公安局檔案室著重找這單案件。然後他開始查找這篇文章的記者,那個名叫周洪俊的人。


    《今日k縣》現在已經更名為《k市晚報》。打了數個電話之後,報社裏沒有周洪俊這個人。高翔有些鬱悶,隻有再次給雲峰電話,讓他通過警方的渠道找這個人。自己則圖書館等候。


    不一會兒雲峰來電,他告訴高翔,在k市公安局的檔案中,沒有高翔說的這起案件的資料。不過周洪俊這個人倒是查到了。


    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在本市非常出名。


    這周洪俊原先是《今日k縣》的記者,如今是k市著名企業洪晟集團的董事長。公司主營業務的建材和綠色環保產品。資產近10億。


    雲峰在那邊與周俊洪的秘書取得了聯係,也湊巧,他剛回到k市。約定今天下午五點在洪晟集團見麵。雲峰一會兒就來接高翔。


    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曆,會讓周洪俊從一個記者變成了億萬富豪。除了迫切想了解當年案子的詳細情況,高翔蠻有興趣見見這位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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