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行走在森林中,這次他不必像之前那幾次一般趕緊趕快的跑,他慢慢的走在森林中,享受著淨化過的空氣,對於他來說,此刻的平靜非常難得,他不想錯過。


    萬物皆有靈,這話放在森林中很貼切,似乎是那個考驗的緣故,他能聽到森林的聲音,很輕,很溫柔,那不是一種語言,應當算是一種靈魂的交談。


    他不懂怎麽交談,他有些累,想著能有個代步工具,就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


    一旁的草叢中傳來一陣響動,一隻大角鹿從中鑽出,和那些精靈養的如出一轍,但是那大眼睛裏似乎多了一絲靈性。


    搖晃著腦袋蹦到他身旁,那一對大大的鹿角湊近了看有些嚇人。那鹿突然揚起頭,鹿角尖銳的邊緣險些刮倒他,踉蹌了幾下才勉強能站穩,它那跟鹿角比起來顯得有些迷你的腦袋鑽入他的懷中蹭著,似乎是在撒嬌。


    他似乎明白了,扶著鹿的脊背一下子跨了上去,那鹿晃晃腦袋,自己邁步向前走去,根本不用他驅使。


    他騎在鹿的背上,漫步在森林中,偶爾竄出的幾隻奇怪生物,總能令他驚奇。


    披著麟片的犀牛,長腿會走路的樹,有好幾條尾巴的狐狸,還有這鹿的同族,每見到同族這鹿都會鳴叫幾聲,似乎是在打招呼。


    他逗弄著停在手上的鳥,似乎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森林開始慢慢稀疏起來,差不多走到邊緣了。


    鳥兒輕啄了一下的手,便撲騰著翅膀選入森林深處,似乎那是告別的意思。


    走出森林,一片淺灘映入眼簾,而那立於淺灘上的城市則更為突兀。


    一隻隻車隊在路上來來往往,不時有隊伍停下走到河邊的補充水源,一個穿著華貴長衫的商人站在河邊洗了把臉,站起身就看到了在森林邊緣的安德烈,覺得有些好奇,便揮手示意他過來。


    安德烈騎著鹿跑下小坡,踏過淺灘停在了那個商人麵前。


    “在下坎德爾,是本地行商,我看這位先生衣著與本地不同,但材質似乎並不便宜,可是遠行至此的同行?”


    商人見眼前這人氣度不凡,一身衣物看起來怪異,但是憑他經商多年的眼力能看出不是一般衣料,也必然價值不菲,他也見過不少遠方的商人奔行千裏隻為尋找新的商機,自然而然就把他當成了同行。


    不過令他好奇的是,這人身邊竟然沒有同伴,而且騎的竟是森林裏有名的靈鹿。


    這種鹿是穆拉瓦的特有物種,十分聰慧且通靈性,傳說隻有和森林有契合度的人才能將其馴服,但是無數人嚐試都沒能成功。


    “嗯,我從很遠的地方來,現在看這裏商道繁忙,覺得真是來對了啊。”


    他想起了很多,他明白自己需要什麽,此時也照著去做了。


    謊言和欺騙。


    殺戮與生存。


    那個自己,一直都不明白,裝得像是個傻子,傻得可憐。


    自己得幫幫他啊。


    “哈哈哈哈哈哈!這你可來對了!我們巴塞河郡是王國裏有名的富庶之地!每年在這裏交易的金幣就有百萬枚!我這次就帶來了一千金幣的貨物!保守估計都能賺上個兩倍啊!”


    安德烈這算是聞到點子上了,名為坎德爾的商人一臉興奮的介紹著,甚至有些誇大。


    他覺得這人能隻身一人遠行至此,必然有不同尋常的本事,結交個同行朋友也不是什麽壞事,說不定能搭上他來處的生意呢。


    “是嗎,那真是巧了,我家鄉那邊是做布料生意的,都是上好布料的啊,隻是還不清楚這裏的情況,我看那裏有座城,如果方便的話能否請你帶我進去呢?最好是能帶我了解一下情況,我可以免費給你送一批布料作為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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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人家都覺得自己的衣服不便宜,那就順著說是做布料的,可信性還高些。


    “不不不!這種小事不需要酬勞呀,以後若是來這邊做生意,來找我進行了。”


    坎德爾可是高興壞了,帶個人進城就能拿到一批布料作為酬勞啊!要知道在巴塞河郡是極缺布料的,雖然河流下遊有肥沃草場,也養了不少綿羊,可是那些大部分都被貴族領主壟斷了,根本不會在本地流通,這些貴族都會派奴隸送到王城去賣,基本上是零成本高回報,就算偶爾死幾個奴隸也不算什麽,他們養的奴隸多了去了。


    雖然免費布料的誘惑很大,但他還是想著長遠的目標,說不定幫了這次以後和他就能直接通商了呢?


    本地民間唯一的布料來源啊!就能掌握到自己的手裏了!真是想想就激動!


    “那就有勞了。”


    安德烈可不管這人在做什麽美夢,反正隻要進了城,人群一密集起來,那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當年學的換裝本領可還沒忘呢。


    “來來來!這邊請!我們也是要進城的,我和守城的士兵熟絡,打點一下就好了。”


    坎德爾歡喜的把他引入商隊中,隨後便下令著出發了。


    這個商隊看著不大,也就五輛馬車,一旁跟著十名騎馬佩劍的人,想來是保鏢。


    五輛馬車就價值一千金幣,要麽是這裏的金幣並不值錢,要麽就是這批貨物很值錢。


    雖然都四四方方的蓋著一層布也看不出是什麽貨物。


    慢慢靠近城門了,那高聳的城牆上細節越發清晰可見,各種凹凸不平和顏色深淺不一的痕跡見證著這座邊關城市的曆史,光是一麵城牆上就造了三座的防禦塔上安放著沉重的弩炮或和投石機,城牆上遍布著的射擊孔和站崗的重甲武士也表明著這座城市的重要性。


    飄揚著的白色旗幟上印著一隻黑烏鴉,想來是本地領主的家徽。


    “聽鮑曼說那領主好像被幹掉了啊,也不知道這時候是誰掌權,雖然應該不會認得我。”


    他盯著城牆上站崗的重甲武士,總覺得那厚重的頭盔下麵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車隊停了下來,因為前麵似乎出了事。


    “你們是怎麽回事的!我們可是使團!如果怠慢了使者我看你怎麽跟國王交代!”


    守城門口的武士攔住了最前麵的車隊,說是要搜查,可是人家不樂意,說自己是使團不能搜查,還威脅攔路的武士。


    “實在抱歉!可是我們的領主最近剛剛遇刺身亡!而且又在整軍備戰!實在是不能隨便放行啊!您就行行好!讓我們看看?”


    守門的武士苦著一張臉,但還是堅持自己的任務,沒有後退。


    “讓他們搜吧。”


    來交涉的使者身後的馬車上傳來聲音,那使者聽了回身跪倒在地,好像非常惶恐。


    奇怪的是,那聲音居然聽起來稚嫩得像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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