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會議大廳裏,這個國家權力金字塔上幾乎全部的重要人物都齊聚一堂,等待著那個人的到來。


    格瑞特帶領著一群如惡狼般的手下緩緩走入大廳內,那些紅衣侍者都自覺分成了幾隊,迅速控製了大廳內所有的出口,甚至洗手間的門前都站了兩個。


    而那些穿著軍裝的人形惡狼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他的身旁,一左一右各三人跟在身後就像是他的羽翼一般,沉默的前進著。


    這裏統一聯合的政治心髒,本不應該有除了安保部隊以外的武裝力量出現,這是軍方和政府之間都默認的規定。


    可格瑞特就這樣肆無忌憚把他們帶了進來,完全無視了那不成文的規定。


    他帶著手下一步一步走下大廳中央那數百級的台階,他就這樣慢慢走著,大廳裏安靜得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鋪著紅地毯的台階讓他的腳步聲細不可聞。


    可已經落座的人根本無法無視他,上千雙眼睛就這麽安靜地注視著他們,每一雙眼睛裏都蘊含著不同的訊息,每一雙眼睛的主人也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格瑞特,你這是幹什麽?造反嗎?”


    主席台上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擔任這一屆議會主席的海軍元帥方國垣上將那充滿磁性的沉穩嗓音通過麵前的話筒回蕩在大廳內每一個人的耳中。


    他穿著和格瑞特同款的元帥禮服,整件禮服除了顏色是代表海軍的深藍色外簡直和格瑞特身上那件沒有任何區別。


    代表著海軍最高權柄的藍寶石元帥節杖被他放在手邊,和格瑞特手中的紅寶石節杖形成鮮明的對比。


    陸軍侵略如火,所以用紅寶石。


    海軍縱橫大海,所以用藍寶石。


    兩人的目光隔空相對,圍觀的眾人仿佛能看到他們身後的衝天烈火和滔天巨浪。


    “哈哈哈哈哈哈哈!許久未見,方兄近來可好啊?”


    格瑞特一聽到他說話便停下了腳步,爽朗的笑聲根本不需要話筒,直接通過他那大嗓門兒敲擊著大廳內眾人的耳膜。


    “好,非常好啊,其實隻要你不出現在這裏的話,我能更好。”


    方國垣毫不客氣的諷刺道,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嗆人,這是壓根就不打算給對方一絲一毫的麵子,可見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多麽的糟糕。


    聽到他的話,格瑞特身後的一個軍人突然上前一步,披在身上的軍大衣一抖,似乎在試圖拿出什麽武器。


    不過沒等他拿出來,格瑞特就直接出手按住了他,鷹一樣的目光掃過去,直接把他逼回了原位。


    “說吧,你這個從來不參會的家夥今天突然‘駕臨’是不是要求需要我們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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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國垣也揮手製止了自己身後差點抽出槍的親衛。


    其實高級軍官參會時確實是可以帶些保鏢或者隨從的,畢竟那些大人物都有自己用慣了的手下,就像某些用慣了的電子設備一樣,基本上是一刻都離不得。


    所以方國垣並沒有指責格瑞特帶兵進入會場的行為,畢竟他自己也帶了幾個親衛和身邊的勤務兵,畢竟規定這種東西是用來限製某些人的,如果一群人都“違反”了,那麽這個“違反”就不成立了。


    但那些守著各個出口的紅衣侍者還是讓他有點擔心,畢竟從那些人站著的姿勢他都能感覺出他們的狠辣。


    他們雙手都恰到好處的放在腰部,那個位置不偏不倚,正巧是某些部隊的習慣性戰術動作,主要是為了便於隨時抽出副武器進行射擊。


    他可以確定,這些人也很危險,雖然比不上格瑞特身後那幾個,但也差不太多。


    所以他才詢問那家夥的要求,因為這種時候自己這邊完全已經不占優勢了,如果是其他人他還能靠威勢達到目的,可格瑞特是個老瘋子,他的想法不能用常理推斷。


    人家是逼急了才會咬人,這家夥卻是隨時都有可能咬人。


    “不不不,方兄你可能誤會老夫了,其實今天老夫是來給在場的諸位,當然也包括方兄你,提出一個讓我們的國家和民族重現輝煌時代的議案。”


    格瑞特似乎有些興奮,他節奏輕快的敲著手裏的節杖,像是在敲某個樂章。


    大廳裏已經停下有一陣的音響突然響了起來,鏗鏘有力的音樂聲回蕩在大廳裏,許多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絲震驚。


    因為這音樂不是別的,正是統一聯合的陸軍禮樂。


    但這其實並不足以讓他們震驚,畢竟數千年的軍事傳統讓他們每個人都能熟練的哼唱起這首軍樂。


    真正令他們震驚的,是演奏的方式。


    每一個變奏都恰到好處,越聽就讓他們越感到熟悉,好像把時間倒退回了......那個他們君臨天下的時代。


    那個屬於偉大帝國的時代。


    統一聯合的陸軍軍樂就是舊帝國時代的國歌變奏而來,而此時的演奏又把樂章改了回去。


    帝國的國歌,時隔多年再次響徹在這間氣勢恢宏的大廳裏。


    大廳裏的許多人都緩緩起立,輕聲跟著節奏哼唱起來,更有甚者甚至一邊唱一邊淚流滿麵。


    這一幕其實很詭異,畢竟這些人可以說是推翻帝國統治主力軍,他們居然在發自內心的懷念那個被自己推翻了的帝國?


    這簡直就跟在BL放喀秋莎,在MSK放普魯士進行曲差不到哪兒去。


    “你們在幹嘛!把嘴給我閉上!”


    方國垣開始慌了,他感覺形勢已經完全失去了控製。


    如果直接火拚他是不怕的,可他沒想到這貨居然玩心理戰,一下子就把這群人天上朝國的心思給調動了起來。


    舊帝國的巔峰時期,真的就是應了那句霸氣到不行的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當時全世界都臣服在帝國的腳下,帝國的外交使臣可以侮辱外國的國王,而國王隻能卑微的賠笑。


    教皇都要看帝國皇帝的臉色行事,帝國的商人甚至可以在任何地區自由貿易,如果帝國公民在海外犯事,當地法律卻不能審判他們,隻能遣送回國交給帝國法律處理。


    雖然通常情況這種“處理”最多就是罰個幾百塊錢意思意思,麵對強勢的帝國,那些國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但是那場大變革讓帝國崩潰了,無數的臣服者不再臣服,新生的統一聯合依靠武力確實讓他們感受到了類似帝國的那種能讓人窒息的強大。


    但即便如此政府裏的人也清楚,它們已經很難回到舊帝國時代的輝煌了。


    所以雖然很不應該,但他們還是真心懷念起了那個“腐朽”的帝國。


    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再次成為這顆星球的君主。


    成為這顆星球上獨一無二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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