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師長閣下派使者前來可是有要事?”


    東麗國大營內,身為東麗人的步兵旅旅長獻媚討好的衝著師長的警衛員說道。


    說話間,他還恭恭敬敬地向警衛員行了一禮,用的也是標準的華族禮儀。


    他看都不看一旁的次郎,自認為是二等公民的他,壓根看不起算是半奴隸階級的瀛洲蠻子,更別提次郎的軍銜還比他低了好幾個級別,更沒有資格讓他多看一眼了。


    但師長的貼身警衛員他就必須得恭恭敬敬地接待了,畢竟他一個附屬國軍人,還沒資格在人家宗主國的軍人麵前抖威風,即便他的軍銜在明麵上比對方高。


    “嗯,師長讓我帶此人來在你們這兒關押的俘虜中指認一個人,據他說那人是個可惡的華奸,師長非常重視,要求指認出來後帶回去由他親自審訊。”


    警衛員看他還算恭謹,笑著點了點頭後便輕聲道。


    次郎附和般的在一旁鞠了一躬,雖然和對方互相看不起,但場麵上的禮儀還誰得做足了的。


    東麗國旅長笑嗬嗬的頻頻點頭,似乎是要和次郎比較一番似的,起身向警衛員行了一個大禮,然後才轉身到前頭帶路。


    這莫名其妙的行大禮,搞得警衛員是一臉懵逼,不過對於蠻子們的古怪操作他也算是見怪不怪了,便默默跟了上去。


    他不懂什麽情況,次郎卻是懂的。


    上國最討厭的就是無禮之人,他們這些有幸得到上國眷顧和恩典的“人”,必然也是要知禮懂禮的。


    畢竟隻有這樣,他們才好和聯邦那些不服王化的真·蠻夷區分開來。


    舊帝國乃是天朝上國,附屬國的人就習慣性稱呼其為上國,帝國公民通常被他們稱為上國子民,而帝國軍隊則通常被他們稱為天兵,意為:天子之兵。


    所謂天子之兵,在附屬國中的地位甚至比國王還高一些,以前帝國隨便一支邊境部隊都能衝進臨近的附屬國裏武裝遊行,美其名曰“保護”。


    關鍵是,就這種屁話,當時的東麗國國王居然信了。


    他還認為這是自己受寵的表現,便擺出一副獻媚的兒子樣,表示很願意承擔自己國內所有“邊軍”的軍費。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能當天朝的狗真是莫大的榮幸啊!


    次郎作為戰後出生的瀛洲人,對於統一聯合不說忠心耿耿,但對占領區目前狀況的接受程度,也遠遠比戰前出生的那一輩人高得多,雖說比不上有著天朝孝子、第一忠犬以及二等公民等“尊貴”稱號的東麗人,但也在努力程度上也不弱於他們。


    當然這個努力指的是討好華族人。


    但次郎並不想在這種小事上競爭,他的目標是揪出那個可惡的華奸,為主子爺立下汗馬功勞,說不定能繼續升官當排長甚至連長呢。


    所以他默默跟著警衛員走,但腳步永遠落後一段距離,保持著跟班的自覺。


    一行三人走在營地裏,次郎悄咪咪的觀察著東麗人糟糕的軍紀和營地布置,覺得自己帶幾十個人夜襲都能把他們擊潰。


    所以他不屑的瞥了幾眼那些懶懶散散的東麗國士兵,惹得幾個暴脾氣的都惡狠狠地朝他揮了揮槍,隻不過礙於走在他前麵的警衛員,全都沒膽子更進一步罷了。


    不久,他們便來到了所謂的關押區。


    這裏不過是幾個大坑,掉下去就很難再爬出來的那種,坑裏滿是擁擠在一起的聯邦戰俘,各種惡心的味道飄散出來,往裏麵看甚至還能看到一些招蒼蠅的屍體。


    而在大坑周圍,有著不少持槍的東麗士兵正在巡邏,他們看起來倒是比營區裏那些懶懶散散的同僚精神了許多。


    看到警衛員指了指那些大坑,次郎便走過去逐個觀察起來。


    那些聯邦士兵身上的裝備和衣物都被東麗人扒掉了,身上單薄的衣衫根本無法抵禦現在的壞天氣,一個個都被凍得渾身通紅並且不停顫抖。


    次郎巡視了一陣子,突然瞧見其中一個坑裏有個他極為熟悉的麵孔。


    也不是那種見了很多次的熟悉,就是他玩兒命的死死刻印在了自己的記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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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唯一一個東方麵孔,混在滿是西方麵孔的戰俘群裏,這也太顯眼了,他想不注意到都難。


    “把他抓上來!就是那個!那個穿著白色單衣的家夥!”


    興奮的他都顧不上討厭東麗人了,直接指著自己的目標,大喊著讓附近的東麗士兵幫自己抓人。


    兩個東麗士兵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朝那個大坑走了過去,其餘的東麗士兵也舉著步槍默默跟上去,時刻準備著射殺任何有異動的俘虜。


    那個華奸明顯知道自己暴露了,掙紮想要從人群中逃開,可是坑內狹小的環境和人擠人的狀況讓他寸步難行。


    其中一個東麗士兵從自己的戰術背包側麵取下一小捆尼龍繩,扯開後自己拿著一端然後將另一端拋進坑內,另一個士兵便揮舞著槍衝俘虜們大喊道:“趕緊來兩個人把他捆起來!幹活兒的晚上多給兩個饅頭!不許爭搶!先到先得!其他人都讓開!全都給我讓開!動作快!”


    這些快餓瘋了的聯邦士兵隻聽到“晚上多給兩饅頭”,至於後麵他說了什麽就完全沒聽清了。


    因為一幫人都亂叫著撲向今天“特別加餐券”,好像那個華奸就是他們要吃的饅頭似的。


    那個華奸都還沒來得急反抗,便被捆成了“大閘蟹”的模樣,給一幫人舉著送到了坑邊上,交給那倆東麗士兵。


    至於他為什麽一身傷,俊臉上還有好幾個明顯的腳印和拳頭印,就不是別人該考慮的事情了。


    東麗國人也還算講誠信,叫人弄來了一籮筐饅頭,遠遠多出剛才許諾的四個,直接就給拋到坑裏讓他們自己搶了。


    這些已經蒸好許久,都被這鬼天氣凍得硬邦邦的饅頭,在聯邦俘虜們眼裏卻像是山珍海味一般,引得他們大打出手,看得坑邊的東麗士兵們哈哈大笑起來。


    次郎沒心思管別的,接過那個已經傷得進入半昏厥狀態的華奸,一臉激動的走到警衛員麵前,給他看自己的“戰利品”。


    “這隻能證明你說了部分實話,更多的細節還有待考證,至少,也得等到他清醒過來再說。


    趕緊跟我走吧,師長那邊想必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


    警衛員審視了一下他的“戰利品”,隨口應付了幾句後便轉身離去,急匆匆的走出了東麗人的營地。


    次郎便趕忙跟上,走到營區門口時還回頭看了一眼。


    隻看到那個帶路的東麗人,還在原地默默地拱手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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