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現在自己的感受。


    驚喜?懵逼?疑惑?


    估計全都有吧。


    反正這年頭有錢就是爹,給我小錢錢還幫勞資幹活兒擦屁股的,更是爹的爹!


    他這次投進去了三百多金元,是他存了好幾年的私房錢,原想著能賺個幾千回來花銷花銷,這會兒估摸著得賠光了本錢,而且還得倒貼好幾千。


    不過他捏著手裏的金元卡,感覺這次也不算是特別虧。


    要不是那個蠻子胡咧咧的要找死,就這一萬金元怎麽著也輪不到自己啊!


    哪怕是按照原先的計劃,他估摸著最好的情況也就是賺個兩千出頭,根本不可能有這一萬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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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哪怕是全賠了,他估摸著也得剩下個四五千。


    這一來一回的,他感覺自己反倒還多拿了兩千左右,就這樣他能不高興嗎?


    非但沒有賠光當褲子,甚至還超額多賺了不少。


    這次回去可長臉咯!


    看家裏的那個醜婆娘,還敢不敢說自己沒用!還說自己掙不到錢?!哼!


    他樂嗬嗬地湊到台前,吩咐著幾個手下上去幫那個蠻子鬆鬆筋骨,希望這家夥能打得好看一些。


    至少也得和那個人形怪物糾纏拉扯幾個回合,增加點比賽觀感,也好讓那些將軍老爺們看的開心些,多給些賞錢,自己的損失也能少一些。


    他已經不報希望能拿回本錢了,隻求損失能壓就壓一些。


    這一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但不管怎麽說,若是賠得太多了他也沒法兒向老婆大人交差啊!


    “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正思考著怎麽和老婆解釋自己異常的收入進賬,那個蠻子卻忽然湊了過來,又問了一個讓他不耐煩的問題。


    一個將死之人哪兒來那麽多屁話?


    不過看這貨也快要死了,他就打算勉為其難的再答應一個要求吧。


    再卑賤的野蠻人,也是有資格傾訴出自己遺言的嘛。


    所以他就假笑著點了點頭。


    這蠻子也不和他客氣,見他同意了就立刻拋出問題。


    “南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聽到這麽個問題,假笑著的臉上瞬間就變了臉色,表情以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陰沉沉的黑臉,仿佛被觸碰到逆鱗的老龍,用滿懷殺意眼神狠狠盯著眼前的這個蠻子。


    這個壯實的蠻子被他這麽盯著,居然下意識的避開了一點,仿佛他的目光裏真的有奪命刀子,絕不能幹坐著等死。


    “你問這個幹什麽?你大學老師為什麽要關注這種事情?不要在這種時候讓我懷疑你的身份,我沒有那麽多耐心。


    我允許你換個問題,這也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好好把握,認真思考,再問錯我不介意現在就殺了你。


    反正你晚上也是要死的,還是會被活活打死。


    讓我殺你反倒是給你提前解脫,而我不過是多損失一點錢罷了。


    你問吧,我趕時間。”


    他冷冷地說,甚至連自己的小錢錢都拋之腦後了,冰冷的眼神不再有絲毫猥瑣和對錢財的貪婪,隻剩下無盡的冷酷殺意。


    “行吧,那我換個問題......你真相信我今晚就一定會活活打死嗎?”


    這蠻子也是識趣,知道剛才那個問題是絕對不該問的,便換了一個有趣的問題。


    這次問得他都樂了,控製不住就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又看到那蠻子的國字臉,就再也忍耐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還真TM是個人才啊!講笑話的人才!逗得勞資都有點不舍得送你去死了!


    你這樣問根本是根本沒有意義的。


    不是我相信你會不會死,而是你的死已經成了必然會發生的事件,至於會不會被活活打死還有待商榷。


    畢竟,你能不能撐過那家夥的第一拳都很難說啊!


    哈哈哈哈哈哈......”


    他都快給笑岔氣了,笑著笑著還能抽空給這個蠻子講清楚道理,簡直都可以說是華族人中的模範主子了。


    他也樂得給這個將死的奴才解釋,畢竟這年頭,那麽會給主子逗樂的蠻子奴才可不多見了啊。


    能找到像這樣一個稀有物種,他多浪費點口水又算得了什麽呢?


    “有那麽好笑嗎?哈哈哈,好吧,我也知道你的答案了。


    不過你放心,你的錢必然會原封不動的回到你的手裏,同時到你手裏的還有翻了十幾倍的獎金。


    我從不講虛的,說到做到。”


    他又懵逼了,被這個蠻子驚世駭俗的話語嚇到懵逼了。


    心想這貨怕不是個傻子?還是說這世上真有蠻子能打贏那個怪物?而且這樣神奇的蠻子還剛好被自己找到了?


    娘希匹的,這世上有那麽多那麽剛好的巧合嗎?勞資今天是不是撞大運了?


    還是遇上了個真·深井冰?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那些大話也全都是各種不信任。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出言諷刺。


    看著那蠻子在台上鍛煉的樣子,他打定了主意。


    如果這貨真的贏了,他決定大發慈悲的還這蠻子自由。


    如果死了,那麽他也要給這個新收的奴才好好收斂屍體,也算是為他能逗笑自己的而給的一個恩典吧。


    隻是好可惜啊,這樣的蠻子若是能拖回家裏好好馴服,一定是看家護院的好手。


    這麽想著......


    他心中竟然愛有些“不舍”了起來。


    時間飛速流逝,不知不覺這裏的天就黑了下來,他還是沒有習慣這裏五點多就開始天黑了的日子,此時正眯著眼睛看天。


    想著,這個時候在長安家裏應該還是太陽高懸著的時候吧。


    老婆忙著做晚飯,兒子正在飛快的往家裏趕,女兒把早上做好的便當熱一熱,吃完了就要去上舞蹈課了。


    而自己呢,隻能淒慘的待在這萬裏之遙的陌生土地上。


    吸著劣質煙,看著夜空,忍受著蚊子的隔著騷擾和叮咬,十分無聊的等待著夜間拳賽開始。


    為的,也隻是那三百來金元的押金。


    還有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獎金......更有可能是看了能讓自己心梗的大額賠款。


    這日子苦啊,但為了家人,他還是得咬緊牙關繼續堅持下去。


    一陣旋翼轟鳴聲傳來,陸航巡邏的直升機又跑來湊熱鬧了,每天晚上拳賽總要來這麽一遭,也不見他們嫌煩,反正他這裏是真的很煩了。


    衝那在黑夜中低空盤旋的直升機,悄悄豎了一個中指。


    覺得這樣舒服了之後,他這才吐掉了掛在嘴角的煙屁股,朝運動場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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