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嗆鼻的煙塵散去,麵目全非的地下中轉站才顯露在人們麵前。


    出入口內的區域被稱為中轉站,是地麵和地下的分隔區,因為由一條漫長的螺旋階梯連接著地下負一層,所以在大多數時候也被視作額外的一層。


    現在這一層完全被毀掉了,十幾名全副武裝的統一聯合士兵走在廢墟之中,戴著全罩式頭盔的腦袋四處亂轉,手裏步槍黑洞洞的槍口也到處亂指,哪怕是因為慣性又開始滾落的碎石瓦礫,都會被他們指上幾秒。


    一個士兵踩在瓦礫堆上,感覺自己腳下的觸感有些不對勁,總覺得是有什麽東西被埋在瓦礫堆下麵了。


    他低頭瞅了瞅,看著又感覺好像沒什麽特別的,便邁步離開了。


    他並不知道,剛剛自己感覺不對勁的瓦礫堆下麵,正埋著一個難得對生活有了憧憬的倒黴禿頭奴。


    不過即便是他知道了,也不會去多想些什麽,不過是個禿頭奴罷了,長安舊城的奴隸市場裏都能買到,最便宜的隻需要幾千統一幣,最貴的也不過幾個金元罷了。


    活著都能明碼標價的東西,死了又能值幾個錢呢?


    不值錢的東西,這些丘八們才不會多看一眼呢。


    他們現在想著的,隻是趕緊衝下去殺多幾個蠻子,多賺點軍功啥的。


    而在他們身後,已經被炸成一個碩大缺口的樓梯口位置,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矮著身子從外麵鑽進來。


    這正是一腳破門的大塊頭馮森,而在他的身後,司機正用手扇著鼻子前麵,試圖讓渾濁的空氣變得稍微清新一些。


    “咳咳咳......該死!爆破組不是說用的當量是計算過的嗎?怎麽威力還那麽大!


    回去就上報給部長!這些瘋子必須好好整治一下了!”


    司機一進來就開始吐槽罵人,和周圍人略顯緊張的氛圍格格不入。


    馮森進來後就站定不動了,高大而粗狂的身軀,像一根粗壯的梁柱,仿佛能頂著頭頂成千上萬噸的水泥鋼筋不會塌落,看著就讓人不由得感到安心。


    雖然也僅僅是心理作用,如果這裏真的要坍塌,除非是天王老子來了,不然這裏的人都鐵定得被活埋。


    “都小心著點!剛才那夥偷襲的蠻子還不知所蹤呢!這裏地形咱們不熟!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


    工程兵準備爆破地麵!炸出空洞!三人為一組!三組為一隊!一組組地分批進行索降下去!上麵的人掩護!


    下去集結完畢之後!每一隊負責一個方向進行搜索!


    遇敵殺之!除目標人物以外我們絕不收一個俘虜!


    動作要快!行動!”


    一個軍官摘下頭盔,輕咳幾聲後,下達了一連串命令。


    這麽多命令,肯定不隻是給在場這十來個丘八的。


    而是給來這支援的一整個營的。


    技術組滲透掃描整個地下,以此發現了安全屋的存在,同時也已經基本確認了敵方的人數和武器數量。


    幾百個蠻子可不好對付,更何況是在這種地形裏麵,所以地麵上的人馬緊急調來了一整個步兵營的支援,附近一兩個街區都已經被封鎖了。


    因為他們懷疑,這安全屋是聯邦留在這裏的某種“指揮中樞”。


    弗拉維諾夫要是知道,統一聯合派了整整一個營來對付自己,心情估計會是十分複雜的吧。


    既有些“榮幸”,畢竟一個營的統一聯合正規軍,在正麵交火的情況下,足矣擊潰兩倍甚至以上的聯邦軍了。


    又有些害怕,一個營來抓自己,像這樣大的手筆,怕不是要在各方麵把自己的利用價值給徹底榨幹了去,等沒用了再給自己掛個過勞死的死因,直接拉去埋了。


    眼下他也不多該知道了,因為大隊統一聯合的士兵正準備在他的頭頂“開瓢”。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那些人已經衝進中轉站了!主子!您快走吧!能跑多久就跑多久!咱們替您擋著!”


    負一層的監控室裏,弗拉維諾夫滿臉驚恐的聽著護衛的匯報,雙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同時驚恐不已的瞅著監控畫麵。


    幾十個小屏監控畫麵裏,到處都是忙碌的統一聯合士兵,幾乎占據了諾大個府邸的每一個角落,不管他往哪裏看,都隻能看到讓他恐懼不已的“故國”士兵。


    那麽多人都來抓我?


    他驚恐得說不出話來,幹張著嘴半天沒做回應,急得那個來匯報的護衛都已經等不下去了,直接叫來人,硬是把他從椅子上架起來抬了出去。


    他也沒有反抗,或者說他已經被嚇得沒有任何心思去反抗了。


    然而已經太遲了,他剛被兩個護衛架著出了監控室,就看到頭頂的天花板上,迸發出兩條刺眼的火星,在上麵漸漸燒出一條完美的弧形,最終就匯聚成一個醒目的,火星四射的圓形。


    下一瞬,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著那個圓形的時候,它炸開了。


    被燒得通紅的各種碎片四處飛濺,好幾個傻愣著的奴才都被擊中,傷口連一滴血都見不到,血管直接被燒焦了,人也直接當場斃命了,和戰場上中流彈一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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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拉維諾夫和架著他的倆個護衛,都沒有挨到一下,渾身毫發無損,隻不過是被嚇傻了愣在原地而已。


    也不知道這樣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反正他們是跑不掉了,被碎片幹掉可能下場都還比被俘要好。


    但他已經沒得選了,眼看著一批批士兵從那個剛炸出來的破洞上麵索降下來,雙腿軟得根本使不上力氣。


    但架著他的兩個護衛不打算愣著,而是一個鬆手掏槍,一個全力架著他離開。


    但這並沒有什麽意義,第一隊落地的士兵就直接開槍射擊了,三個人就把那些愣住的奴才們打得血流成河,每一顆子彈都跟長了眼睛似的,盯著每個目標的要害飛,不一會兒在這附近的奴才就死得七七八八了。


    而那個敢於舉槍的護衛,直接被其中一個士兵隨手一槍,就給爆了頭,現在腦漿和血漿滿地流,這倒黴樣子和他剛才仿佛英勇無畏的樣子,可謂是相差甚遠。


    不是每一個裝逼的人,都能得善終。


    這句不能算是名言的名言,可謂是完美的解釋出了這悲慘一幕的緣由。


    不過,他的死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甚至說是愚蠢的。


    至少......弗拉維諾夫成功跑掉了。


    他也算完成了自己甘願赴死的初衷。


    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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