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您這是怎麽了?這些下人怎麽敢如此折辱您?老奴不才,還請二少爺您解釋清楚啊。”


    孫二牛笑吟吟的回答。


    自從在大少爺麵前暴露了身份,他就被大少爺從侍衛隊長的職位上撤了下來,換成了總督府的管家。


    老爺對此也沒有什麽異議。


    事實上,凱瑟琳從來就不會否定自己大兒子做出的決定。


    可能是憋出問題了。


    所以就把“父親的威嚴”全都施加到了小兒子身上。


    搞得可憐的二少爺說什麽都不對。


    一做錯就挨打。


    偶爾罵兩句,那也隻是吊起來打的時候用來助興的。


    而且一次比一次打得慘。


    如果說打是親,罵是愛。


    那估計凱瑟琳對這個小兒子的親。


    早已經“深似大海”了。


    孫二牛雖然之前都是擔任侍衛,但對這這位二少爺的可憐經曆也是多有耳聞,甚至親眼見過不止一次。


    在當上管家之後,他對此自然就有了比以前更加深刻的了解。


    比如,二少爺挨打是正常的。


    不挨打才是不正常的。


    隻要打得不死不殘,那就甭管他。


    孫二牛對此也是深以為然。


    “老孫?你這是咋了?怎麽說起話來跟那些老先生似的?”


    聽到他這麽說話,二少爺頓時麵露絕望之色的抬頭看著他,難受的說。


    古人常說,久病成良醫。


    二少爺被打了那麽多次,早就已經摸清楚了能救自己的人或方法。


    其中唯有老孫最管用。


    至於母親嘛……


    母親性子太柔和,而且耳根子軟,別人隨便說兩句就信了。


    每次去求母親救自己,剛開始還心疼的把自己摟在懷裏,喊著心肝寶貝。


    緊接著就被老爹三兩句給打發了,從心疼自己到說自己活該,這轉變的速度比翻書還要快。


    最後的結果還不是自己被暴打。


    隻有老孫,能勸得動老爹,還不會被老爹三兩句話給忽悠瘸了。


    而且老孫為人正直,不耍陰招,其實之前很多次被打,自己被冤枉的。


    可老爹壓根兒不聽自己解釋。


    直到老孫來當了管家,他很多次也都是靠老孫才化險為夷的。


    要是老孫也不管用了,那這個家裏就真沒有人能救自己了啊!


    “呃,那這樣吧,你們說!”


    老孫被他問得都有些尷尬了,隻能抬頭詢問那些家丁侍衛們。


    “孫管家!我們也不知道啊!二少爺救上去攔了初櫻姐一下,然後就被初櫻姐一個大耳刮子打飛了……”


    “好像二少爺好像打那個跟著初櫻姐的老太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


    “初櫻姐沒說,咱們不敢亂猜嘛。”


    ……


    那幫人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話了,就沒有一個統一負責傳話的人,搞得老孫也是聽得頭疼,不由得揮手示意他們閉嘴。


    “初櫻是夫人的貼身侍女,她有資格替夫人做一半主。


    既然是她打了二少爺,那咱們也沒有必要摻合進去。


    送去給夫人定奪就好了。


    看你們這鬧那麽大動靜,夫人那邊估計也已經知道了吧。”


    他捏了捏鼻梁,隻覺得應付這深宅大院裏的麻煩事兒,很讓他頭疼。


    本來他隻是個侍衛隊長,就是個純粹貼身保鏢,粗人一個。


    即便他還有一層身份,是陸軍情報局駐瀛洲的辦事處處長,但處理這種事情仍然不是他的強項。


    至少目前還不是吧。


    畢竟以後還可以學。


    這幫家丁侍衛也同意他的判斷,紛紛上手拽過抱在老孫腿上的二少爺,將其扛起來就往夫人所在的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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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小恩恩這是怎麽?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麽照顧的!快來娘這裏!”


    一進屋,夫人就開始哭唧唧了。


    慈母多敗兒就是這個樣子,二少爺一看到老媽在這兒,也開始哭了。


    隻不過他是哇哇大哭,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啊。


    天知道他為什麽那麽能哭,有那麽多眼淚可以流。


    “娘!就是他們!他們都欺負我!”


    和剛才對老孫的套路一樣,甚至連告狀的詞兒都沒怎麽改。


    簡直了,抗他過來的家丁侍衛們都快習慣他這招了,但也拿他這招沒辦法,隻能都尷尬的低下頭去。


    夫人心地善良,一般不會罰人的。


    所以他們也沒啥好害怕的,頂多就是被訓斥一頓咯。


    “讓娘看看?哎喲我滴小心肝兒,瞧這臉上紅的,都留下印子了。


    這該不是你爹打的吧?你爹打你可不會用手呢,多半會用皮帶或者鞭子。


    告訴娘,這是誰打的?”


    老娘這一通心疼的,抱著他滿是淚水的臉蛋兒直搓,拿出手帕就給他擦鼻涕。


    雖然他不是安定公主所生,但從小就養在公主身邊,和親生的並不不同。


    小恩恩是他的乳名。


    取他首名戈德曼恩的最後一個音。


    他這都十幾歲了,可老娘還是在教他的乳名,可見這是得寵溺到什麽程度了。


    老娘的性格就是這樣。


    誰也改不了。


    但老娘那話裏確是有在紮他的心。


    還用皮帶或者鞭子,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直接戳到他的痛處了啊!


    搞得他哭得越發大聲了。


    “額,這是初櫻姐打的。”


    見二少爺半天不回夫人話,一個膽大的侍衛便拱手說。


    “嗯?初櫻為什麽要打小恩恩?而且還打得那麽狠。


    哎喲,真是心疼的。”


    夫人仍是滿臉疑惑,說完又捧著二少爺的臉好一陣心疼。


    “好像是……二少爺和那位老太監起了一點衝突,二少爺還想要動手,然後就被在場的初櫻姐打了一個大耳刮子。”


    那個侍衛繼續實話實說,因為他就是看到了整個事件過程的目擊者之一,隻不過事情發生的突然,他來不及和那些從各處趕來的兄弟們解釋,隻能讓他們自己看了。


    “嗯?小恩恩你這樣就不對了,怎麽可以打府上來的客人呢?


    娘可剛接待過他,是個好人呢。


    無論如何,打人就是不對的。


    既然這次你已經被初櫻教訓過了,娘就不追究了。


    但下不為例!


    如果有下次!娘也隻能狠下心,把你送去你大哥那兒當個裨將了!


    聽懂了嗎?”


    夫人的柔和是刻到了骨子裏的,即便是警告也是柔聲細語的說話,同時還在用手帕幫二少爺擦臉。


    仿佛還把他當小孩兒看待呢。


    不過這也沒錯,畢竟二少爺的各項舉動哪裏像個成年人了,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撒潑打滾的小屁孩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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