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良久後,她再睜開眼。情緒已無波。她繼續道,


    “雲氏一族有三樣珍品。一是醫術,一是內功心法《雲上心經》,還有是輕功——雲步。可惜,雲氏族人除醫術普及外,內功心法及輕功隻有族長及其子女才能修煉,更可惜,雲氏族人禁止習武,連族長亦不例外,即使有上好的內功及絕頂的輕功又如何,在東逆寒及其手下十大高手的麵前,連反擊之力都沒有。”


    龍遺音道,“小九現在不用怕了,放眼武林,已經沒有幾個是你對手了。”


    雲風沙點頭。眼眸深處卻藏有一絲悲哀。但付出的代價太大……


    龍遺音將她摟入懷中,“小九還有我。”感到懷中的人身體上的僵硬,她摟著她腰的手更加用力,“我隻原諒一次小九推開我。”僵硬變為微微顫抖,“小九!”她想生氣了,下一秒又被平息了,滿意的感受一雙手臂攏著自己的腰,並漸漸地使上力,被緊緊摟抱著的充實感,她唇角的弧度上揚了……


    然後的然後,在良久都沒再感受到更緊的力道,聽著懷中人呼吸聲變得均勻悠長,她上揚的唇角漸漸地僵了……被當枕頭使了。是好?還是不好?還是好吧。


    低頭溫柔的看著熟睡在懷中的人,拉起肩上披著的白狐裘將倆人的身體包裹起來。小九,這樣在我身邊好。


    清晨鳥兒的淺吟低唱還是那麽悅耳。


    龍遺音輕輕拍肩懷中還在酣睡的雲風沙。“小九,起來了。”


    雲風沙緩緩地打開雙眼,對上了一雙飽含笑意的眼眸,以及一張讓皎月失色的絕色容顏。低喚,“輕。”


    龍遺音揉了揉她的頭,“睡得可好?”


    “嗯!”


    雲風沙身子動了動,站起身,伸手拉起也起身的龍遺音。


    “小白一小白二”她喚起枯葉堆裏睡著的小白一小白二,二物爬了出來,仰頭看她,“你們過來讓輕玩下。”然後她轉頭對龍遺音道,“輕,我去打水來給你洗漱,再看看有沒有野果可以摘。”


    龍遺音笑笑的目送走她。之後,目光落向地上緩慢爬來她腳邊的一蛇一蠍,蹲身下來,思索道,“該怎麽玩你們呢?”


    ……


    一蛇一蠍身體明顯一顫。


    隻求別玩死它們可。


    “你們跳舞取悅我好了。”


    龍遺音在錦布坐下。


    小白一小白二麵麵相覷。它們習慣了隨樂而舞。現是讓它們跳啞舞?好吧,跳跳。誰讓蛇(蠍)在人腳下。


    事後證明,它們的識趣是對的,主人取水摘果回來,對它們的表現很滿意,水果也有它們的一份。雖然這不是它們喜歡的口糧。


    食完野果,二人出發上路。


    雲風沙依舊是藍巾蒙麵裹頭披肩。


    路上,雲風沙將昨夜沒講完的鬼王故事繼續講與龍遺音聽。


    “被撿回鬼都活下來的小跡,鬼王見他骨骼奇佳,是個練武的奇才,養在身邊,傳授他武藝。鬼王練鬼功出岔的內傷一直沒尋到有能耐之人醫治,最近幾年,身體每況愈下,油盡燈枯,全賴小跡以雲上心經每日為他輸入真氣續命,但也撐不了多久了。”


    龍遺音有個疑問,“以令弟的醫術也不行?”


    雲風沙眼中出現一抹怪異的神色,“小跡……他更偏於研究毒/藥。”


    龍遺音先是一怔,然後恍然點頭。心中算是明白小九方才眼中那抹怪異神情的意思了。這世上總難免有些異數……


    “鬼王的傷,小九可以醫治吧?”她問。


    雲風沙道,“可以。但不願意救。”


    龍遺音不解。“為何?”


    從小九提起弟弟雲陽跡的語氣,姐弟感情該是不錯,鬼王既是她弟弟的救命恩人,又傳授了武藝,對她弟弟來說,可是恩人加恩師雙份恩情,按理說,小九作為姐姐,算不喜鬼王,也會看在弟弟的麵上出手相救才是。


    “小跡長不高。”雲風沙說出不救的理由。


    龍遺音回想了下鬼王雲陽跡的身高。自己與小九的身高差不多,都算是比較高挑的,而鬼王,目測下,自己應該比他高出將近一個頭。小九既如此說,該不是遺傳上的突變。“他長不高的原因,是否與每日要為鬼王輸真氣有關?”


    若是最近幾年,正是雲陽跡長身高的年紀,確有可能。真氣消耗太多,本傷身。更何況是每日都輸真氣為別人續命,定然消耗極多,長期以往,恐怕自身性命也有危險。


    雲風沙頷首。“正是此因。”


    “怕也不能怪他,是令弟自願的。”龍遺音指出。


    雲風沙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若非如此,我焉會讓他還活著。”


    “昨夜小九與九鬼對戰時,他們並未攻擊你身後的我。”


    龍遺音似有意似無意地在此時點明這點。


    雲風沙直盯盯地瞅她。“輕的意思是?”她自也是知道的。不然,昨夜發生在鬼都不隻是單純的搶親,她會血洗鬼都。


    龍遺音溫柔凝視她。“小九依本心行事好。”


    雲風沙怔了怔,心中頗覺暖意。“小跡來這招以你要脅我,逼我現身救鬼王,我本是更不願理鬼王生死的,如今,倒是可以考慮下。”


    龍遺音眼中含笑。“那小九再考慮一事如何?”


    嗯?雲風沙以眼神詢問。


    龍遺音道,“不要隻送我到山腳下,同我一起上山回雲圖門。”目光裏是多年來不曾改變的執意。


    雲風沙沉默。


    龍遺音心中倍感失落。小九到底還是不願啊……


    兩人無聲的走了好一段路。


    後來雲風沙先打破沉靜,開口道,“我在雪九身上下了一種香。”


    龍遺音輕“哦”一聲。明顯沒心情聽。即便對方此刻提到的是她的駒。在她心裏,雪九會被珍視,是因為有小九才有雪九,若沒了小九,雪九對她來說隻是一匹白色的千裏馬而已。


    “是千裏追蹤香。這香隻有小白1能聞得出。”雲風沙繼續道。


    龍遺音隻淡淡應了聲“是嗎”,繼續垂眸走路。


    “你從賓城北邊出城被鬼王製住的時候,當時我在現場。”


    “哦。”仍是不甚在意的語氣。


    “你不好奇我為何會出現在那裏?”


    龍遺音毫無興致的回道,“跟蹤鬼王。”她先前不是告訴自己了嗎,鬼王要以她要脅她現身救‘老’鬼王嗎。


    雲風沙卻說了另一相反事實。“是跟蹤你。”


    龍遺音終於停步,側身,抬眼,眸光晶亮。“你是說千裏追蹤香是在鬼王出現前下在雪九身上的?”


    雲風沙一愣,“輕關注的重點是這個?”


    龍遺音微微挑眉,“不然還有什麽是重點?”


    “……”


    正常人的反應,應該是在聽她說在雪九身上下了千裏追蹤香表現出怒火,然後是質問她為何如此做。怎麽到了她這裏,隻在乎一個被下藥的時間?


    見她還在發愣,龍遺音催道,“小九還沒回答我‘是’或‘不是’。”


    雲風沙回神,無奈,回道,“是。”


    “具體時間?”


    “你讓我騎上雪九試試的那次。”


    “第一次你把雪九強了?”


    “……強了?”


    “不是?莫非雪九開口自願求你下藥的?”


    “……是我強了。”


    龍遺音總算滿意了。“如此說,以後隻要我把雪九遛出來,你可以來見我了?”


    “……”


    這絕不是她最先提到這一話題的本意。她的本意是希望她因此憤怒,然後消了她執意要帶她回雲圖門的念頭。


    龍遺音很有耐心地再問一遍,“‘可以’或‘不可以’?”


    “……可以。”


    雲風沙受了。仰天歎——


    自作自受啊!


    “如此我心甚安!”龍遺音手一伸,摟住雲風沙的腰,施展輕功,“我們加緊趕路吧,莫讓師父為我擔憂了。”


    雲風沙感到臉上一陣燥熱。她這麽被龍遺音抱著疾飛還是首次。


    在雲圖門的那幾年,雲風沙雖說是失憶了,但醫術輕功內功這些卻是不曾忘掉,打小學習形影不離到深入骨髓已成了一種反射性的習慣。在龍遺音第一次教她習劍卻因身體病弱險些昏倒,雲風沙背起對方疾速送回房間,發現自己竟是會輕功的,還十分了得。自此,抱龍遺音、背龍遺音成了雲風沙的一個習慣,不單是因為龍遺音身體病弱,龍遺音在她懷裏或是在她背上,能使雲風沙安心,這才是主因。所以,在雲圖山,經常會看到一藍一白兩道身影疾飛的畫麵。一開始是著急,後來龍遺音的身體治愈好了,變成純粹的歡騰嬉樂。


    “雪九已經回去報平安了。”雲風沙用說話來平靜心湖泛起的漣漪。


    龍遺音意味深長道,“終究是本人來的好。”


    “也是。見到你本人,他才更安心。”


    龍遺音見雲風沙沒意識到她話裏的真正意思,也不點破。她的小九隻要是她的小九好。


    進了洛城,龍遺音瞥了眼雲風沙左手廣袖。乾坤袋放於袖裏。“小九可要停下先賣了鳳冠喜袍?”


    雲風沙本要說‘好’,話到嘴邊,瞄到龍遺音似笑非笑的表情,變成“先送你到雲圖山腳下,過後得空了我再處理。”


    “那得空的時候,小九也得多多留意我遛雪九。”


    “……”


    得空的時候,要留意的事情不止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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