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了藥草園,采摘幾株需要的藥草,雲風沙出了無名樓。


    來到學易樓。


    在藥草園采摘幾株藥草,再到藥材庫拿了需要的,她拿出無名樓帶過來的藥草,一起煉製成藥湯。


    服下藥湯後,她離開學易樓,去了遺音樓。


    龍遺音不在遺音樓。今天無上閣來了位特別的客人,龍君人將她傳喚了過去。


    雲風沙瞥了眼墨有些奇怪的神色。問:“什麽特別的客人?”


    墨如實告知:“是傅將軍。他當年沒死,被人救走了。”


    傅將軍是傅子鬆,是東國的大將軍。四年前東南國交戰,東國告捷,身為統帥的他在凱旋回國後,向東皇王告假回家,將迎娶龍遺音,卻不想在回家途中遭到潛伏在東國的南國刺客行刺,當時兩位隨從都被殺死,南國刺客也死了幾個,但沒發現他的屍體,但從現場留下的他的斷劍及一灘水,判斷該是被慘忍地用化屍水毀屍了,事後也沒打探到南國那邊有活捉了他的消息,更為確定了。


    雲風沙低吟道:“到底還是回來了。”


    墨訝異。“雲主人知道傅將軍沒死?”


    “四方會武大會舉行前,在西國無意中發現的。”


    當年斷劍旁的那一灘水確是化屍水所致,隻不過,被化掉的屍體不是傅子鬆,而是南國的一名刺客,是昌山玟秀所為,傅子鬆是被她所救。之後被昌山玟秀用了些手段帶去西國,這些年一直被軟禁起來。昌山玟秀傾慕於傅子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即使四年過去了,昌山玟秀還是得不到傅子鬆的心。


    如今傅子鬆能回來,是經四方會武一役後,昌山玟秀終於死心了嗎?


    而傅子鬆今日登門拜訪,所為何事?


    會重提當年的婚約嗎?


    雲風沙站起身。“芙蓉花茶不用衝泡了,我去趟無上閣。”


    無上閣大殿內。


    傅子鬆在把這幾年發生的事講述給龍君人與龍遺音聽完後,果然提到了他與龍遺音的婚約一事。雖說如今已過了當年他與龍遺音約定的名義夫妻的時效,但他對龍遺音的癡心不變,這次他除了告知龍遺音自己對她的情意,還希望龍遺音能考慮接受他,與他結為真正的夫妻。


    他癡情的這段話,雲風沙在大殿外聽著。聽了之後,也沒想衝進大殿內,繼續立在大殿外,聽著後麵的結果。


    “我不能接受傅兄。遺音已決定終生不嫁,留在雲圖門。”


    聽完這句話,大殿外的雲風沙,勾起唇角,如同她來時那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但悄無聲息發生的,並不隻有她的到來與離開。


    無上閣出來,本來要過去遺音樓的雲風沙,心髒突地一個劇烈跳動,緊接著“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這一口血不隻染紅了麵上的藍巾,也染紅了那一雙墨瞳。


    怎麽會……?


    竟是要提前失控了?!


    足尖一點,雲風沙改了方向,疾飛向無名樓。


    一到無名樓,雲風沙忙掏出數瓶丹藥盡數吞下,並調動起真氣,在原來已用了一半功力去壓製的基礎上,從餘下的一半中又抽出一半,增加了封印力量,總算勉強壓製住。


    擦去額上的汗水,雲風沙走出房間。


    發現外麵飄起了小雪。


    突地,空中飛下一隻外形似鳶的白鳥,落在她的肩頭。眸光一閃,她把白鳥抱在懷中,取下它腳上的信,展閱:


    軒轅國也沒有。餘十日,屆時,風不來,鳳尋去。沉睡,或是神智喪失陷入瘋狂,風該知,何謂最好的選擇。


    眸光暗下。


    雲風沙把白鳥放飛。


    回屋。


    約莫半柱香時間,龍遺音來了無名樓。


    雲風沙正在書案上閱讀醫書。


    龍遺音走了過去,“小九不過去遺音樓嗎?”


    雲風沙沒抬頭。“不過去。”


    “墨說你去過無上閣。”


    “嗯。”


    “小九可以抬起頭與我說話嗎?”


    雲風沙終於自書中抬起頭,“三師姐有何話與我說?”


    龍遺音懷疑自己聽到的。“小九你剛叫我什麽?”


    雲風沙眸光淡掃,重複了遍,“三師姐。”


    客氣疏遠的稱呼,冷淡的目光……不過才一個時辰未見,為何態度完全變了樣?“小九在開我玩笑嗎?”龍遺音伸手去握她手,“小九別開這種玩笑。我不喜歡。”


    “三師姐不想聽的話,請離開吧。”雲風沙掃開她握上來的手。“還有,晚上不用過來了。”


    龍遺音被掃開的手扣在雲風沙手腕上。“‘晚上不用過來了’是什麽意思?”


    雲風沙淡淡地掃了眼被弄痛的手腕。“意思是‘我不要你的身體了。’。”


    “不要……了?”


    雲風沙的另一隻手腕也被龍遺音抓住。“小九可知自己此刻在說什麽?”她都還沒完全給出去,被不要了?


    雲風沙已感覺不到手腕處的痛了,麵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同你回來的約定取消。”


    “取……消?”龍遺音將座椅上的雲風沙拉起來,“你可經我同意了?你又想從我身邊逃開是嗎?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雲風沙淡漠道:“放心,隻是部分取消,我會留在雲圖門,隻是不要你的身體而已。”


    龍遺音逼視她:“是不是因為傅兄?你是不是因為去了無上閣聽到傅兄希望我嫁給他的話?是不是沒聽完後麵我拒絕他的話誤會地走開了?”


    “都聽了,沒誤會。”


    “那是為何?”此時龍遺音倒是希望被誤會了。至少誤會是可以解釋得清的。右手輕撫上她臉頰,“小九是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對我的。告訴我好不好?如果小九是不滿意一直忍耐,不用等晚上,我現在可以把自己給小九。”雙手收回來,來到自己的腰間,害怕失去的不安讓她解腰帶的手都打顫了。


    “龍遺音!”


    雲風沙心痛地伸手阻止,兩手按住龍遺音解著腰帶的打顫的手。


    龍遺音心痛道:“那小九你到底要我怎樣?”手反扣住雲風沙,用力一拉,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摟抱住。“我不會讓小九離開的!不會的!”


    雲風沙垂在兩邊的手緊緊握成拳。“我不會離開。”手抬起,用力推開龍遺音,“所以請三師姐離開無名樓!”


    “小九……”


    龍遺音嚐試著再伸手過去,卻被遠遠地躲開了。


    雲風沙站在門口,“三師姐,請走吧。”


    龍遺音走至門口,“你說過不會走的。”目光定定瞅著雲風沙,要她的保證。


    “我保證。”


    說完後,雲風沙別開臉。送客的意思非常明顯。


    龍遺音不想逼急了她,隻得難過的離開了。小九不說態度突然變了的原因,那她隻能自己去查。隻要小九不走,她有機會再讓小九變回來。


    龍遺音走後,雲風沙關上房門。


    才一轉身,“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看著由指間流淌下的血,赤瞳更赤。想不到這第二次會來得這麽快。


    又吞服下數瓶丹藥,把所剩不到三成的功力再調出一半多去強行壓製。如今,體內能運行的真氣隻剩一成。


    看著窗外還在飄落的小雪,她把小白一小白二喚到老位置,圍上藍巾,出了無名樓。


    去到那棵櫻花樹下。


    滿樹浪漫的粉色櫻花,飄落的小雪……這雪櫻竟是如此的美麗!


    為何這棵櫻花樹會不分季節不限花期的常開不謝?這是因為,這棵櫻花樹的根部吸收了她的血。雲氏一族族長一脈的血,是特殊的,可讓枯木逢春,而她更是曆代最特殊的,而且還經過後天精心調理自小泡藥浴長大。


    雲風沙這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雪櫻。


    直到有腳步聲向這邊走來。


    她轉身,龍遺音站在不遠處,周邊有傅子鬆,有筆紙碩三丫頭,有大師兄及五師姐,還有外室的弟子們。


    藍巾下的嘴角微微一勾,也是來觀賞雪櫻的嗎?如此,她讓路吧。


    “無名姑娘。”


    卻有人不讓。


    雲風沙淡淡瞥眼橫手擋住她去路的傅子鬆。“傅將軍這是何意?”


    傅子鬆維護道:“請別傷害遺音!”


    雲風沙冷冷道:“我若不願呢?”


    傅子鬆手握緊腰間的劍柄。“我不讓!”


    雲風沙譏道:“你憑的是什麽?”


    “憑我想守護她。”


    雲風沙的目光落在他握緊劍柄的手,“你守護得起嗎?”


    傅子鬆迎視她。“那試試!”寶劍出鞘。


    “我讓你有來無回!”


    赤眸現出,殺意在瞬間暴起,運掌拍向傅子鬆,封印壓製的力量已部分脫控,傅子鬆的身體以及他刺來的劍,均被這一掌震飛,第二掌再運起,帶動八成的功力,這一掌下去,傅子鬆會被震碎心脈而亡,危急一刻,一道白影擋在傅子鬆麵前,可這一掌極快極猛根本沒有收的餘地,強行收回來的雲風沙,被自己的內力震飛,鮮血染紅了藍巾。


    “小九!”


    龍遺音驚呼地飛身過來想查看雲風沙的傷勢,被雲風沙扯下臉上帶血的藍巾化作劍擋在前,拒絕了。“龍遺音!下次你再護著他,我連你一起殺!”


    “小九……”


    龍遺音被她赤瞳裏的恨意震住,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


    雪越來越大,雲風沙的眸光望了眼那顆美得讓她移不開眼卻也刺傷她眼的櫻花,對龍遺音說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武林大會那次我吐血後為何不讓你碰觸那塊染血的藍巾嗎?今日我讓你看看碰的後果。”


    染血的藍巾從手中脫出,向那棵櫻花樹飛去,碰觸的刹那,浪漫的粉紅變成黑色的死寂。


    過去她的血,可令枯木逢春。


    如今她的血,卻是這世上最毒的毒/藥。


    她與她對視著,沒人能插得進去她們中間。


    “龍遺音,別問,也別跟過來,否則,我讓你永遠失去你的小九。”


    雲風沙轉身,雪發在身後揚起,與這漫天的雪花,融為一體,卻是孤身一人。


    轉眼間雪中已無蹤影。(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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