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政與葉享拚死殺出重圍,兩人滿身是傷,鮮血染紅衣衫。盧政右臂還中了一箭,他咬牙將箭拔出,痛得大叫。葉享撕下一片衣襟,道:“將軍,包紮一下。”盧政道:“無妨,我們還是趕緊離開此地。”葉享還是執意給他包紮了傷口。


    二人回望三川口,隻見屍橫遍野,白雪幾乎被鮮血染紅,這場戰爭真是慘烈,宋軍八千多人戰死,主將郭遵,王信戰死,那些為國效忠的士兵隻能長眠於此。盧政仰天大哭道:“蒼天啊,你還我宋軍。”葉享亦心中發緊,他還掛記著還在苦苦守城的父親。他道:“將軍,我們走吧!”盧政道:“走?我們去哪裏?我們的城池都被夏賊占了,我還有何麵目活著。”葉享道:“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會打回來的。”盧政突然恨恨道:“黃德和,你這個孬種,竟然臨陣脫逃。要不是你逃跑,我們何至於此?”葉享道:“這件事一定要奏請知州大人,給他治罪。”盧政道:“走,我們去鄜州,找那姓黃的算帳。”兩人複又上了馬,歪歪斜斜地在雪地走著。


    然而,有一百名夏兵正悄悄地向他們包抄過來,二人十分疲勞,竟未發覺。夏兵在離他們一百步遠時,突然呼擁而上,二人大吃一驚,急拔兵器抵抗,夏兵叫囂道:“抓活的。”


    盧政大喝一聲:“來吧,都上來吧,老子還沒殺夠呢?”說罷手中長槍一挺,一夏兵翻身落馬,其他夏兵皆舉兵器,嗚哇地叫著殺來。二人拚死抵抗,無奈氣力不支,卻又退無可退,葉享左肩被夏兵砍了一刀,疼痛難忍。危急之時,突見一白馬奔來,聽那馬蹄聲,快而急促,葉享就知是宋青來了,心中大喜。來者果然是宋青,還是一襲白衣,蒙麵。宋青又是“嗖嗖”幾箭,圍住他二人的夏兵紛紛落馬,葉享叫盧政,“將軍快走。”二人催馬,跟著宋青馬後麵狂奔。翻過一座山頭,夏兵已經甩開了,雪越下越大,地下的馬蹄印即刻掩沒,但三人沒敢停留,跑到一座破廟前麵。


    宋青下馬,道:“二位將軍,先在此休息一時。”突聽“咕咚”一聲,盧政滾落馬下,葉享叫道:“不好,盧將軍受傷了。”二人急將盧政抬進破廟,廟內隻有一張神案,其他四處空空如也,連菩薩都沒有一個。二人將盧政放於神案,盧政呻吟不已,葉享撕開他手臂上的衣服,隻見血肉模糊,急用衣布擦去血跡,盧政手臂上中箭很深,需趕緊治療。這時宋青道:“別急,我這裏有金瘡藥。”他從懷裏掏出一隻瓶子,倒出一些藥粉,敷在傷口上,盧政馬上呻吟聲變小,慢慢睡著,可見那藥真是奇效。


    葉享向宋青一揖,道:“多謝兄台相救!”宋青一笑道:“你這人倒很有意思,這麽多禮節。”葉享道:“要不是兄台及時出手,恐怕我們性命不保。”宋青道:“我是碰巧路過,剛好看到你們曹圍攻。”葉享幽幽道:“我幾千宋兵都戰死了,我還活著,其實活著又有什麽意義。”宋青急道:“葉將軍千萬不要此想,戰爭死人是很正常的。”葉享道:“你說,這些夏兵發動戰爭圖的是什麽?自己也死傷無數。”宋青道:“我也不知道,或許世界本來就不平靜。”


    葉享看著宋青,宋青露出的雙眼透著霧一樣的迷茫。葉享心中一動,這雙眼眼似曾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他道:“能否看一下兄台真麵目。”宋青怔了一下,問道:“你真想看?”葉享道:“看恩人一眼,也好讓我記住。”宋青緩緩摘下黑色麵紗,葉享一下驚呆了:好年輕,好俊秀的麵容,有如女子般清麗,臉形略圓,兩道柳葉眉剛到眉心,一雙清澈的大眼如溪水般流轉。葉享道:“想不到兄台如此英雄年少!”宋青輕輕一笑,麵上泛著紅光:“你記住了?”葉享“嗯”地點頭,“記住了!”


    葉享轉身想看盧政,不想右臂一陣疼痛,這才想起自己右肩也受傷了,不由手按傷處,“哎喲”叫了一聲。宋青急道:“你也受傷了嗎?讓我看看。”葉享道:“無妨。”宋青急上前要解葉享衣服,突又停住,臉上布滿紅暈。葉享心思,難道怕見血?便道:“我自己來吧。”他一把撕開衣服,露出肩膀,肩上有兩寸長的傷口,正在滲血。宋青道:“你傷得很重,快別動,我幫你包紮一下。”宋青將傷口邊的血跡擦盡,又在傷口上塗滿金瘡藥,再從懷中掏出一塊絲巾,包紮了傷口。葉享即感疼痛減輕。道:“謝謝兄台!”宋青一笑,道:“你叫我兄台,說不定我比你小呢。”葉享道:“是啊。應該我比你大,我今年24了。”宋青道:“是比我大,我今年二十,看來我要叫你哥哥了。”葉享心中一動,他想起李青,想起李青那圓圓臉上撲閃閃的眼睛,還有她帶走了自己的寶劍。葉享看著宋青,突然道:“宋小弟,如不嫌棄,我們結為兄弟如何?”


    宋青一聽,頓了一下,臉上又飛滿紅暈。葉享心想,宋青武功極高,何故如此靦腆?宋青忽喜道:“能與葉將軍義結金蘭,是我宋青莫大的榮幸,我求之不得呢!”葉享高興道:“那就好,我們祭土為拜。”說罷拉住宋青之手,跑出廟門,他們在一處土坡處,雙雙跪於雪地裏,望天而拜。葉享道:“我與宋青從今日起,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還沒說完,宋青接口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在一起。”葉享一愣,宋青也不理,繼續道:“天地見證,我與葉大哥結為兄弟,生死不渝,宋青今後一定好好對待哥哥,讓他不受任何人傷害。”說完拉住葉享三拜。宋青對著葉享道:“哥哥。”葉享聽出這一聲哥哥,感充滿無限感情,他叫道:“青弟。”二人的手握在一起,葉享感覺到宋青的手是那麽溫熱。


    突聽身後“哈哈”一聲大笑:“怎麽?你們在這裏拜堂嗎?”原來是盧政已醒了過來。二人回過頭來,宋青滿麵羞澀。葉享道:“盧將軍,你醒了。我正與宋青已結為兄弟。”盧政雖是受傷,然聲如宏鍾,道:“你們倆結為兄弟,好啊,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還要謝謝這位兄弟救命之恩呢。兩位小兄弟武功皆不錯,是可塑之才。”葉享道:“將軍過獎了。我們現往何方?”盧政道:現天色已晚,先在此住一晚,明日再去鄜州。葉享道:“如此甚好。”葉享在廟裏找了些木柴,宋青取出火折生了一堆火,三人於火堆旁和衣而睡。


    半夜,葉享突被宋青叫醒,宋青道:“哥哥,我問你一個問題。”葉享道:“你講。”宋青道:“我們找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躲起來,好不好?”葉享道:“賢弟,何出此言?”宋青道:“我討厭戰爭,天天打打殺殺,如果你上戰場,我不是見不到你。”宋青竟撒起嬌來,拉著葉享的手連連搖著。葉享心想:這個青弟,別看武功高強,卻這般兒女情長。葉享道:“國家興旺,匹夫有責。眼下夏兵禍及中原,大丈夫豈可苟且偷安,不為國殺敵之理。”宋青聽言,不複言語,側身睡了,葉享十分疲憊,亦躺下睡了。


    第二天,葉享被盧政叫醒。葉享揉揉眼睛,不見的宋青。急道:“我青弟呢?”盧政搖搖頭:“已經走了!”葉享四處察看,不見宋青的白馬,雪地裏隻留下一串馬蹄印,直伸向遠方。葉享暗道:這個青弟,真是的,總是來無蹤去無影。盧政道:“你們倒是天生一對,就是不知他是何來頭?”葉享驚道:“什麽一對?”盧政嗬嗬一笑,小兄弟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葉享道:“知道什麽?”盧政道:“難道你真沒看出來,這宋青是女的,他是女扮男裝的女人!”


    葉享“哦”了一聲,不相信地看著盧政:“將軍,你開玩笑吧?我賢弟怎麽會是女人呢?”盧政道:“老夫就看出他是個女人。”葉享道:“他可是男兒聲音啊。”盧政道:“這就是他高明之處,她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通曉各地語言。至於會用男兒聲音講話,那對於她來說,隻是小菜一碟。”葉享道:“我不信,他是我兄弟。”“你不相信就算了,走,我們出發。”葉享和盧政跨上馬,向鄜州行去。路上,葉享暗暗想道:難道宋青真是女人,他想起宋青摘下麵紗的那一刹那,確實有許多女兒嬌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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