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帥要順路送一程。


    趙冉冉並不扭捏,有車坐幹嘛拒絕,自己生病難受著呢!


    今日是晴天,教學樓前有幾個學生。


    趙冉冉和林大帥一起出來,有些同學注意到了,目光追隨著看,還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趙冉冉穿的挺厚,可一吹風還是覺得冷。她低著頭也管不了那些眼光,跟在林大帥身後走到停車位。


    上了車係好安全帶,雙臂交抱在胸前,整個人顯得有些蜷縮,很冷。


    林大帥看看她,二十幾度,她還穿著厚衛衣,捂的嚴嚴實實,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隱隱發抖。


    車開的很慢。


    幾分鍾時間,安靜溫暖的空間裏。趙冉冉本來精神就很萎迷,現在人往椅子一靠,腦袋又開始昏昏沉沉。


    車子停了,趙冉冉遲頓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你怎麽樣?很不舒服嗎?”


    他聲音好像飄的很遠,又好像離的很近。


    趙冉冉睜開眼,發現他身體略往她這邊傾斜,關切在她的眼前。


    “到了嗎?”


    她感官遲鈍,迷蒙的看了眼車外,就準備拉開車門下車。


    她的頰色不自然的潮紅,睜眼時有些血絲,迷迷蒙蒙的還帶著點水氣。


    這副精神狀態明顯就是病勢凶險,很不舒服。


    趙冉冉糊裏糊塗的,隻想快點回到寢室躺一會兒。


    她要開車門離去,感覺到林大帥拉了她一下,緊接著一隻手覆在她的額頭上。


    “你發燒了!”


    趙冉冉本來腦子就渾渾的,全身上下燙的好像要噴火,對於他的觸碰唯一感知就是覺得額頭上忽然涼快了。


    遲鈍的回過神來,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之前吃過退燒藥,應該沒事吧!”


    “挺熱的,別掉以輕心。”


    他把緊閉的車窗降下一點,給她透透氣,又回身從車後座拿來一件襯衫蓋在她身上,這才開動了車子。


    趙冉冉遲鈍的腦子變的更遲鈍,看看自己身上蓋著林大帥的衣服,又看看窗外與宿舍相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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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師?這是……”


    “別說話了,你先眯一下,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林大帥一手開著車,另一手把坐起來的趙冉冉重新按回椅背。


    “休息吧,到了我叫你。”


    “不用麻煩,要不送我去醫務室吧?”


    “那裏能看病嗎?我帶你去附近的醫院,很快,別擔心。”


    趙冉冉並沒有擔心,沒來由的信任他。


    .


    一路上,林大帥時不時轉過頭來看看趙冉冉,她腦子灌鉛似的,沉的都抬不起來,歪歪的就靠在車窗邊上,經過不平的路段還砸在窗上,發出‘砰’的一聲。


    全身溫度高的驚人,抱著雙臂躲在他的衣服底下不停的打著哆嗦。


    到了離學校最近的一家私人醫院,林大帥下車拉開車門,將趙冉冉抱起來。


    趙冉冉半糊塗狀態,掙紮了一下“不用,林老師。”


    “沒關係,先進去看病要緊。”


    她身體難受的沒什麽力氣,任由他抱著,倚靠在他身上。


    林恕抱著趙冉冉,脖頸間能感覺她呼出的熱氣不斷,看來燒的不低,就直接掛了急診。


    護士測量體溫、血壓,抽血化驗,快速做了幾項常規檢查。


    之後,紮退燒針,躺在病床上掛吊瓶。


    林恕掛號交款,安頓好趙冉冉,看著她閉上眼睛睡著……


    .


    私家醫院人不多,他就靜靜的坐在旁邊陪著她。


    她闔眼安睡,白皙的麵頰泛伴著一點紅,濃密的睫毛垂著,黑發散在枕畔。


    她的樣子好美,這一幕好像童話,睡美人。


    如果深情一吻,睡美人就會醒來。


    或者再輕一點,很輕很輕的偷親她一下,她大約不會感覺到吧……


    當然,這隻是林恕靈魂深處的小悸動,實際上他是不會做任何侵犯之舉。


    林恕此人,他的自我約束能力非常強,又是學法律的,格外理智。


    法律之外,他不喜歡失控的因素,愛情就是其中一種。


    很多真實案例,愛情會使人衝動、盲目、犯錯。


    三角戀,出軌,離婚糾紛,強奸,甚至是情殺……


    愛情的出現,很可能就是犯錯的預警。


    .


    林恕的原生家庭本就有毛病,他又整天接觸這些案例,對愛情和婚姻的理解都很偏激,避如蛇蠍。


    他內心的戒律很多,非常逃避,非常被動。


    就算他喜歡趙冉冉,也隻是默默的喜歡而已。他不想戀愛,也不想結婚……


    今天,如果不是她病了,兩個人不會有交集。


    .


    擔心高燒引發其它急症,他的手一次又一次的試探她的額頭,直至燒退了,他才安心。


    一個多小時後,趙冉冉微微動了動。


    “你喝水嗎?渴不渴?”


    發燒的人應該會口渴的,她微微的應了一聲。


    他扶著她坐起來,接過水喝了一些。


    之前她睡著,意識迷離,隻知道林大帥一直陪在邊上,時不時觸碰她額頭,測量體溫。


    他一直守護著她,那種關切的眼神似乎超越了他們的師生關係。


    是不是自己病糊塗了?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


    她握著水瓶,若有所思。


    他問:“燒退了,感覺好點了嗎?”


    “嗯!”


    趙冉冉看了看床邊的吊針瓶子,藥水還剩三分之一。


    她想要說話,聲音很沙啞的,嗓子也扯的有點難受。


    “再喝點水吧!”林恕見她這樣,又給她倒水。


    醫院的暖水瓶,一次性紙杯,他之前特意晾著涼水,現在又兌些熱的,溫水遞給她。


    “林老師,麻煩您了。”


    趙冉冉坐著又喝了幾口,看一眼表10點了。很不好意思,也很感動。


    “挺晚的了,林老師您先回去吧,我沒事了,滴完就回學校了。”


    “不差這點時間。”


    林恕看了看邊上的吊瓶,“再躺一會兒,好了叫你。”


    趙冉冉搖了搖頭,她都醒過來了,也退燒了,哪好意思再麻煩人家。


    “真不用了,林老師,謝謝你!”


    “沒關係,一會兒紮完我送你回學校。”


    “呃,嗯”


    .


    之後就是沉默,林恕不說話,趙冉冉也不知該說啥。


    趙冉冉不愛學習,以至於她對老師有一種天生的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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