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露,你要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白白丟掉性命,去折磨這麽愛你的父母?你眼裏隻有方天賜,沒有父母!不懂生養之恩,你枉為人子!”


    哎呀,林恕的口才呀!


    人家是大律師,能言善辯,一停不停的大道理給你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口氣把曦露“罵”哭了。


    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淚奔而出,這是好事,這是一種發泄。如果她早點能哭出來,早點能說出來,傾訴解壓,她不至於憋出毛病,剛才突然就想不開了……


    曦露哭了,捂著臉失聲痛哭……


    吃了藥,交感神經的抽搐好了很多,聲音依舊發顫:“媽,媽……我錯了!媽,我知錯了!”


    陸婉婷從床上爬起來,抱住女兒,什麽也不說了,也不再責怪一句。抱著女兒,兩個人一起掉眼淚。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隻要你沒事!曦露,不哭……”


    林恕默默走到客廳去,先等她們平靜一會兒,然後給嶽父大人拿衣服和早飯去醫院,估計那頭還餓著呢!


    真實情況是:不餓,那頭也出事了!


    這時候,趙醫生的電話打來了,陸婉婷接聽。


    同時,趙冉冉也給林恕打個電話。


    內容都是一樣的,爺爺在醫院,心率血壓等指標急速下降,恐怕是不行了。


    陸婉婷支撐著虛弱的心髒爬起來,曦露扶著她。林恕負責幹活,拿包、包裏裝藥、再給爺爺拿上壽衣壽鞋……


    出門開車,三人直奔醫院。


    一路上,曦露還在無聲的掉眼淚。


    林恕在前麵默默開車,不得不說,他真的心細。


    上車後,陸婉婷和曦露坐在後麵,林恕就將後車門上鎖了。這是以防萬一,就怕曦露半路上又想不開,出現跳車之類的自殺行為。


    當然,林恕是多慮了,多此一舉。但足夠說明他非常細心,隻要在他的視線範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確保是萬無一失。


    這一幕幕,哎呀,陸婉婷心有感觸,對林恕這個人有了新的理解和改觀。


    要想對一個你特別討厭的人改觀態度,要麽就是天長日久的時間,要麽就是遇到大事時的表現。林恕今天的表現,陸婉婷都看在眼裏。


    她主動跟他說話了,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是聲音非常溫和,也誠懇:“林恕,今天謝謝你!”


    “媽,我應該做的。”


    “好,謝謝你!到醫院今天的事別和冉冉說,她懷孕容易憂思,別讓她操心這些事。”


    “嗯”


    曦露的眼睛哭得通紅,鼻音濃濃的哽咽:“姐夫,謝謝,謝謝你……”


    林恕開著車,搖了搖頭:“沒事,曦露不哭了。今天的事,姐夫不會跟別人說。你要是想跟你姐姐說,以後你自己告訴她。如果你不說,我就替你保密,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想明白了,咱們就當沒發生過,隻是一點小事都過去了。”


    瞧瞧,這姐夫真好!關鍵時刻能救人、能開導、過後還會嘴嚴,替你保密!


    他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這麽細膩、周到……


    .


    確實保密了,跟誰都沒提。


    趙醫生忙著辦喪事,陸婉婷也沒跟他說。


    這事就悄沒聲地,偷偷過去了。


    更不可能跟餘秋,沒法開口。陸婉婷對天賜有意見,但又沒法責怪人家。總不能曦露喜歡人家,人家就非得娶曦露吧?


    唉,陸婉婷隻能苦水自己往肚子裏咽,跟餘秋說了也沒用,還影響多年的閨蜜情。


    算了,這事不提了。以後天賜和曦露,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


    處理完爺爺的喪事,這天的飯桌上,一家三口。


    曦露說:“爸、媽,教育部下來的文件指示,征集一批老師去支教,我想報名。”


    父母筷子一頓。


    趙醫生:“去哪裏?”


    曦露:“苦省貧市窮縣鹿圈子村。”


    這地名陸婉婷沒聽說過,但一想就知道,肯定鄉土氣息醇厚。支教一般都是去山裏,或是去貧窮落後的地方,去了肯定要吃苦啊!


    陸婉婷:“咱不去!你從來沒離開過家,媽媽舍不得。現在你姐結婚了,爸爸媽媽身邊就剩你,不想讓你走。你要是心情不好,出去旅旅遊,散散心。”


    這段日子,借著給爺爺辦喪事,曦露天天哭,將情緒都發泄出來了。她瘦了很多,就像病過一場似的。但是頭腦透徹了,想清楚了,人生還要繼續,還要好好活。


    “媽,我不是出去玩的,支教是很有意義的事,讓我去吧!”


    陸婉婷望著女兒,憂歎:“你是在為上次花的事,跟我生氣?還在責怪媽媽?所以你……”


    曦露放下筷子,拉住媽媽的手,“不是,媽,你想哪兒去了?絕對不是!我真的覺得支教很有意義,是好事,我想去參加。”


    陸婉婷:“那你以前怎麽沒有這個想法,現在突然就有了。曦露,你最懂事,媽媽相信你,以後也不逼你。慢慢來,三年五載,就把天賜放下了,肯定能忘了他!”


    曦露很平和的笑了笑,善良如天使,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媽,我已經想通了,我不會再做那些犯傻的事。就和以前一樣,他還是我弟弟,僅此而已。我心態改變了,也調整我自己的人生,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給別人帶來幫助和溫暖。”


    “爸,從小到大都是你們嗬護我,我在蜜罐裏長大,有時才會任性,讓我去吃點苦吧,讓我心智學會成長。幾個月很快過去,過年就可以回來的。學校也說了都是自願,去支教一學期、兩學期或是幾學期都可以。爸爸,讓我去吧?”


    最後,趙醫生同意了。


    父母尊重女兒的選擇,讓她去吧,換一個環境也有好處。


    不然看看曦露的屋子裏,都是從小到大的東西,都有天賜的影子。


    那怎麽辦?照片撕了?東西扔了?


    不敢不敢!陸婉婷可不敢了!


    曦露說已經改觀了心態,那是好事,其它的客觀因素就換個環境,靠時間慢慢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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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曦露遠走異鄉,去開始她嶄新的、有意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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