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狂歡,結果也就在一塊吃吃喝喝半天,李司空就找了個窩縮起來了。


    外麵的喧囂在關上門後顯得格外安靜,李司空窩在一個懶人沙發裏,手裏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一盞小燈,一動不動。


    百無聊賴的時候,心就有機會沉澱下來。


    不知道關綴現在在幹什麽,他沒打電話問,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很想見到她,可又知道肯定不可能。


    他翻了個身,覺得睜著眼睛都累人,就緩緩閉上了眼,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響了起來,他伸手接了,李一狄的聲音傳來:“在哪呢?晚上回來。”


    李司空哼唧:“不去,不想回去。我都要快要結婚了,還不給我點自由的空間?我老婆都去最後的狂歡了,我也要。”


    李一狄回答:“媽說晚上要給你做好吃的,犒勞你順利娶到老婆。”


    李司空的身體動了動,“這樣啊,這樣我就回去吧。我剛剛跟兄弟們吃過了,等我消消食,回去吃兩大盆我媽才高興。”


    李一狄忍不住笑了下,“行,隨你。別太慣著自己,免得我看到忍不住揍你。”


    李司空呸了一聲,伸手掛了電話。


    說起挨揍,李司空打小就經常挨揍,沒辦法,他皮實,還不是一般的皮實,簡直是上竄下跳跟個活猴子似得,那時候能伸手治住李司空的隻有他爸,當然,碰到燕回李司空也是老鼠見貓的老實。


    燕回動手那是沒輕沒重,小孩子都怕挨揍,李司空下手揍他肯定是心裏有數,揍的他哇哇叫,絕對不會他打傷,可燕回一下子下來,能然他躺床上好幾天。


    所以相比之下,李司空更怕燕回揍他。


    可就算這樣,長大的李司空竟然還是更怕他爸,一瞪眼就老實了,沒辦法,那是親爸。


    最起碼,在他心裏是親的。


    對李司空來說,李晉揚和穆曦就是他的親爹媽,雖然沒血緣關係。


    李司空更小的時候他不記得,後來長大了也就有了一點記憶,他記得每年的某個時節,李晉揚都會單獨帶著他出門,去一個很大的墓地,會抱著他穿過好多個男男女女逝去的人墓碑前,走到一個墓碑麵前,握著他的小手,然後給墓碑的主人送一朵白色的花。


    這個動作的當時的感覺讓他記了很久。


    小時的時候他不知道那是誰,也不知道跟自己有什麽關係,甚至沒有思考過為什麽爸爸隻帶了他去,而沒有帶哥哥姐姐。其實那時候他有點得意,覺得爸爸最愛他,因為他都沒有帶哥哥和姐姐呀。


    差不多到他記事之後,李晉揚就再也沒帶他去過,但是李司空後來觀察過,雖然他爸沒再帶他去,但是他自己年年都去,隻是沒讓他知道罷了。


    每次去墓地的那種感覺和氣氛讓李司空都覺得墓碑的主人應該跟他有點關係,雖然他說不上來,但是他一直記得。


    後來上了初中,他憑著幼時的記憶找過一次,不過沒找到。


    直到後來有一天,他在他爸的書房看到了個墓園名稱,他自己在網上搜了下,找到了地址,又重新去了一次,那一次,他終於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墓碑的主人了。


    墓碑的主人叫慕容開,有一雙眼神犀利的眼睛,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輕,皮膚黝黑麵容冷峻,就像他天生不會笑一樣。


    李司空對著照片研究了半天,他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跟照片上的人有什麽關係,他抓著寸頭,一臉納悶的走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晚上睡覺的時候竟然在夢裏夢到了墓碑的主人,夢裏頭那個人和照片上的一樣,高高大大十分健壯,隻是夢裏他什麽話沒說,隻是看了他一眼就離開。


    再後來他在絕地遇到了一個叫龍宴的男人,那時候他十分崇拜龍宴,因為他耍著一手漂亮的飛刀,就像古裝電視劇裏的小李飛刀一般,可以把飛刀耍的像是長在手上一般。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纏著龍宴,想要他教自己飛刀,可惜龍宴隻是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說了句:“這個我可教不了你,你要想學,你得經過你爸同意。他同意了,我才能教你。”


    李司空問:“龍叔叔當初你學的時候,也經過你爸同意了嗎?”


    龍宴回答:“我師父對我沒這個規定。”


    “那你憑什麽要給我定這個規定?”李司空不服氣,很氣憤。


    龍宴笑著說:“因為你是李司空啊,絕地的二公子,必須要經過這個規定。”


    黑不溜秋的小少年很生氣:“那你師父是誰?老子找他學,不找你了!”


    到現在李司空還記得當時龍宴的話,他說:“我師父啊?我師父是慕容開,不過你肯定是沒機會跟他學了……”


    慕容開,李司空記得,就是那個墓碑的主人。


    後來他真的去問李晉揚,能不能跟龍宴學飛刀,沒想到李晉揚一口回絕了他,“那東西太危險,小孩子學點別的,不準碰刀碰槍。”


    少年遊俠的夢被李晉揚一下給切斷,李司空隻能鬱悶的學別的去了。


    再後來,他又大了一點,無意中聽到燕回嘀咕過慕容開,說他爸在養慕容開的小崽子,那時候李司空第一個念頭是覺得是不是他爸在外頭偷偷摸摸養了別的小孩,直到費小寶慢吞吞的說是他,李司空才驚覺,原來燕回說他爸養慕容開的小崽子,那個小崽子是他。


    那幾天他瘋狂的在翻看相冊,就想找出他個他爸媽哪裏不一樣,結果看來看去,他都覺得自己跟他爸一樣帥,為此,李司空還委屈了很久,怎麽他就是別人家的小孩了?


    再說了,班裏有個同學就是有個後媽,結果後媽對他一點都不好,也隻在他爸麵前假裝對他好,大多時候一點都不好,可他不是啊,他爸他媽都對他好,還最喜歡他。


    所以他努力的說服自己是親生的,一定是的。


    他跟他哥一樣帥,隻是不是一個類型的。


    其實直到現在,李司空都堅定的覺得費小寶不是個東西,他打小就專戳他弱點,長大之後還是那個德性,他跑去跟費小寶說他是親生的,不是別人家的孩子,結果費小寶一本正經的繃著小臉,慢吞吞的跟他說:“你是抱的。你跟飯團姐姐包子哥哥不一樣,跟姨姨和叔叔也不一樣。你們家你最黑,你肯定是抱的。”


    愣是把李司空的眼淚給說了出來。


    別的小孩要是蹦躂的跟他說,他肯定就一拳打過去了,但是費小寶那貨是坐在他旁邊,手托腮看著他,慢悠悠出謀劃策似得跟他說的,所以李司空沒辦法打他,再一個,那時候要是打架,他爸肯定又要揍他。


    李司空回家問穆曦,為什麽姐姐哥哥都白,就他不一樣,最黑,最帥。


    穆曦很認真的解釋:“因為小饅頭打小就是個喜歡曬太陽的小孩,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就喜歡曬太陽,所以小饅頭才那麽黑,那麽帥,特別健康。”


    李司空又被哄住了。


    然後陰魂不散的費小寶堅持說他的抱來的,不信問燕叔,於是李司空真的去問燕回了。


    燕回那簡直就是個肆無忌憚的大嘴巴,直接點頭:“就是抱來的。不就是慕容開的小兔崽子?爺就說李晉揚的腦子有洞,給了你親媽幾千萬買斷,不讓她來找你,然後給別人養兒子,看看,找來了吧?”湊到他麵前,幸災樂禍的問:“是不是想要找親爹媽?現在覺得你爸媽對不好對你哥你姐偏心吧?因為你是抱來的,慕容開你知道是幹什麽的?他原本就是李晉揚身後的走狗,你親媽你想不想見她?爺幫你找啊,保準找到了讓你母子團聚……”


    李司空對著他“呸”了一口,“老子就是隨便問問,你當老子傻啊?我爸我媽對我那麽好,我幹嘛要去找一個把我賣了的女人?老子是好奇,燕叔你怎麽笨?我找誰還能像我爸我媽那麽疼我對我那麽好還給我那麽好條件的家?切!”


    說完轉身走了。


    燕回本來蹦躂著幸災樂禍想要看大戲,結果李司空壓根不上套,轉身走了,反倒讓燕回覺得沒滋沒味,摸摸鼻子,走了。


    之後沒人再提,燕回也就忘了這回事。


    李司空成年之後,他怕自己有什麽行動他哥會察覺,所以他讓遠在伽德勒斯的費小寶查了下他的身世,也正式知道了自己的究竟是什麽樣的身份。


    說難過那肯定有一點,他更多的是不能接受爸媽對自己那麽好,自己竟然不是他們親生的。當然,他不能讓父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要不然,他們要是知道自己那麽優秀那麽帥的兒子已經知道不是親生的事,肯定也很傷心。


    所以李司空把這件事咽到肚子裏,誰都不說,包括他哥。


    這世上知道他已經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個是費小寶,一個燕回。


    費小寶肯定不會說,燕回……其實李司空多少摸到了他遇到事情興奮的點,但凡是能打擊到李晉揚的,他就特別興奮,所以在當初詢問過後,李司空表現的隻是隨口問一句,完全沒放在心上,連帶的反應也就是燕回覺得沒意思。


    李司空是想要把這個秘密放到肚子裏的,他從費小寶的口中知道了慕容世家的事,怎麽說呢,知道那是自己父親的家族,多少總會關注一點,後來得知父親離開家族之後,也會定期送錢回去,他思考了一下,於是也開始像慕容世家證明自己的存在。


    為了不讓擺宴的家人起疑,這些事都是費小寶提供了幫助,而李司空則是三五不時的出現在他需要的時候,也算是合作愉快。


    到如今,李司空完全能感受得到父母對自己那種發自內心的愛,所以他最見不得人家說他排行老二,不爭就會被他哥搶去的話。


    打小優越的生活讓他猶如在蜜罐中長大,錢這個東西帶給他的好處多不勝數,也讓他看透了那些為了錢而拚命掙紮的人。


    絕地當然值很多錢,他當然希望自己能成為絕地的主人,可他更怕他得到了絕地,也會失去更多,比如父母,比如兄弟姐妹。


    他願意相信他們都是為他好,可他更怕他的接受是父母的一種試探。


    很多時候他會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追根究底,比如他知道了自己的生母是個站街女,比如他知道自己的出生根本就是個意外,又比如他的生父甚至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個孩子是他的……


    如果他不知道這些,那麽他的心裏就會什麽負擔都沒有,可偏偏他知道了。


    扔在一邊的手機忽明忽暗的伴隨著音樂的節奏亮起來,他扭頭看過去,熟悉的名字在跳動在手機屏幕上,他安靜的看著,半響他伸手接了起來:“喂,老婆……”


    “你說話的聲音怎麽有氣無力的?”關綴問,她其實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她不算是個黏人的類型,所以不會每天都要知道他的情況不可,再一個就是李司空也沒給她這個時間讓她連環炮的打電話,因為自打兩人認識到現在,李司空那就是個黏人精,無時不刻的非要貼在他身邊。


    這次是分開的時間有點長,他又沒打電話,所以她就打過來問候一下。


    李司空沒想到她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心裏有點高興,他往沙發裏又窩了窩,說:“老婆,我心情有點不好。”


    關綴問:“你為什麽心情不好啊?誰惹你生氣了?”


    李司空回答:“沒人惹我生氣,就是我自己想的多,就心情不好了。”頓了頓,又說:“其實是我想你了,你都沒想我。”


    “我要沒想你,還會給你打電話嗎?”她說:“再說我們剛分開一天好吧?你那麽著急幹什麽呀?”


    李司空回答:“我沒著急,我就是想你了。”


    關綴聽他的聲音,頓時有點擔心,“你現在在哪呢?”


    李司空回答:“我在外麵呢,我媽讓我晚上回去吃飯,我不想去,我就想一個人待會,但是我哥說她要慶祝我脫單,親自下廚,我怕不回去讓她不高興。”


    “那就去啊,”關綴說:“我過兩天就回去了。你不是說你也要找你的朋友聚聚嗎?”突然想到李司空的德性,她立馬說:“但是你給我聽好了呀,你要是敢在外麵找亂七八糟的女人,我饒不了你!”


    這句話一說完,李司空的臉上一下露出大大的笑臉:“我沒找,我隻想要你。”


    關綴聽完又覺得臉有點微微發熱,她抿了抿唇後,才說:“沒找最好,你敢找我就饒不了你。”


    李司空的心情原本就像烏雲罩頂的感覺,突然一下就開朗起來,就像是被人揭開了心頭那片雲朵一樣:“老婆,我好想你啊!”


    他說。


    關綴默了默,之後才說:“我掛啦!”


    李司空欲言又止,最後隻能說:“嗯,我也回家吃飯了。老婆,早點回來啊。”


    她隻是應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


    李司空的心裏有底失落,剛剛散去的烏雲似乎又慢慢聚攏過來,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扔了電話,又窩在沙發裏不動。


    半個小時後,他回家,果然看到穆曦穿著圍裙跟阿姨在廚房,他進門,“爸、媽,我回來了。”


    李晉揚坐在客廳,手裏翻著報紙,看到李司空進門,他伸手摘了眼鏡,“時間挑的不錯。”


    李一狄從樓下下來,看到李司空,笑著說:“爸剛剛還說你要是再不回來,就讓人捉你了。”


    “我都這麽大人了,別老是讓人去捉我呀,”李司空說:“我說回來肯定回來,我親愛的老媽親自下廚,可不是人人都有這運氣的。”


    穆曦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看到客廳的人高興的招呼:“趕緊過來吃飯,今天慶祝我小兒子順利脫單找著對象!”


    飯團踩著脫鞋從屋裏走出來,漂亮的頭發被她紮了頭頂,睡衣耷拉著,抓著頭發說:“哇,有好吃的了,媽親自下廚的啊?太幸福了。”


    李晉揚過去抱了飯團一下,“寶貝下半年別忙拍戲了,在家多陪陪爸爸和媽媽好不好?”


    飯團拒絕:“不好,我希望工作,在家裏太沒意思了。”


    李晉揚問:“那小子是不是還老纏著你?”


    飯團問:“哪個小子啊?”


    “就是那個眼光不錯知道我家飯團美麗大方優雅有內涵的小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追我女兒,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李晉揚說這話的時候,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飯團翻著白眼:“拜托我親愛的爸爸,追我的人多著呢,我哪記得住誰跟誰啊?”


    李晉揚一聽,倒是有幾分高興,“也對,我家飯團這麽優秀,追求的男人太多。寶貝記住了,他們配不上你。”


    李司空在旁邊歎氣:“姐,我發現了,隻要老爸在,你是別想嫁出去了,追你都配不上你,配得上你的不能追你。所以啊,你就準備當一輩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吧。”


    李晉揚冷笑:“怎麽跟你姐說話呢?飯團是不屑嫁人,那些庸俗之輩哪裏配得上你姐?她要什麽沒有?”


    李一狄用手撐著額頭,說:“姐,我爸眼裏,世上的男人都是凡夫俗子,沒人配得上你。”伸手拍了下飯團的肩膀:“同情你。”


    飯團伸手一撩頭發,一臉的無所謂:“誰怕誰啊?我覺得這樣也不錯,”朝李一狄耳邊湊,小聲說:“找鴨子都不用擔心道德問題。”


    李一狄無語:“別讓爸媽聽到,爸肯定要瘋。”


    飯團睜大眼,“本來就是實話啊。還不叫人說了。”


    李晉揚抬頭看過來,“寶貝,嘀嘀咕咕還不讓爸爸聽到?”


    飯團立刻揚起笑臉,就算是家裏幾個孩子最大的,那臉看著也年輕的不像話,肌膚的狀態極度飽滿,潔白光滑,十八歲的少女在她麵前都不足為懼。不但麵容,精神狀態以及心態,都好的讓人羨慕。


    她朝李晉揚看過去,笑眯眯的說:“沒說什麽呢,就是說我爸怎麽還這麽帥啊!”


    李晉揚笑著說:“因我寶貝還沒長大。”


    李一狄無語,李司空瞪眼:“我爸偏心,憑什麽我姐在我爸心裏還是寶寶,我就要承受不該承受的壓力?我沒對象天天催,我姐沒對象你們怎麽不催?難道不是女人年紀越大越不好找對象嗎?竟然一點都不著急!”


    李一狄扭頭看向他,看白癡一樣,問:“我姐還愁嫁?她是不願意嫁,再說了,過的高興就好,為什麽非要嫁人?”


    李司空立馬附和:“就是就是,我也過的挺好,為什麽非要我找對象,非要我結婚?憑什麽?不公平!”


    李晉揚冷笑:“你要是女孩子,你也不用嫁人。要不要去做個閹割手術什麽的?”


    李司空:“……”


    穆曦跟阿姨端著盤子出來,笑眯眯的說:“小饅頭不想結婚啊?那不要結了好了,媽媽又不會逼你呀。回頭我跟綴綴說一聲,就說不著急,無限期推遲婚禮就好,我可不想我兒子結了婚之後還怨我逼的呢。”


    李司空:“……”


    穆曦問:“怎麽了?這也不願意啊?那跟綴綴說不合適,分手好了,我再喜歡綴綴,也不能逼我兒子啊。大不了我認她當幹閨女,回頭重新給她介紹個好人家,別人也不敢欺負她。”


    李司空一臉哀怨的看著他媽,“媽,你是我親媽嗎?”


    穆曦趕緊說:“當然是了。”


    李司空瞪眼:“那還要搶我老婆?我是抱怨之前,我現在都要結婚了,你還要拆散我跟綴綴?我不管,我就要跟她結婚。”


    穆曦趕緊過去,摸摸李司空的腦袋:“媽媽嚇唬你呢,我這個傻兒子,看把你急的。”


    李一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小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會裝會哄老媽高興。


    李司空抬頭,對穆曦笑嘻嘻的說:“我就知道我媽最疼我。”


    “那是,”穆曦坐下來,準備吃飯:“饅頭可是我親兒子,最小的,我不疼饅頭疼誰啊?”


    飯團舉手抗議,“爸,媽偏心。最疼饅頭!”


    李晉揚笑眯眯的說:“飯團才是爸爸的寶貝,他們兩個我嫌棄。”


    飯團問:“你們兩個聽到沒?”


    李一狄、李司空:“……”


    “姐,你多大的人了,都老太婆了,還在爸媽麵前撒嬌。”李司空剛說完,腦袋就被飯團用筷子敲了一下,“你再敢說一次老太婆?信不信下次我就拿碗砸你?”


    李司空揉著腦袋,看向李晉揚尋求幫助,結果李晉揚當沒看到,穆曦趕緊給他揉揉:“兒子不疼,不疼。媽媽罵你姐。飯團,你怎麽沒輕沒重的打饅頭,萬一磕破了頭,還怎麽當新郎官?”


    飯團說:“放心,本來就醜,砸破了也沒多大影響。”


    李司空大怒,“老子帥死了!不懂審美!”


    李一狄:“唉——”


    一家人說說小小吵吵鬧鬧,十分熱鬧,氣氛也是熱烈,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外麵突然有門鈴響起,屋裏的人都愣了下,阿姨過去開門,“誰啊?”


    打開視頻一看,驚訝的說:“哎喲,是關小姐來了!”


    屋裏的人都一頓,李司空猛的抬頭:“誰?”


    說話的時候,人已經朝著門口走去,阿姨剛伸手打開門,他就衝到了門邊,關綴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口,腳邊還放著她的行李箱,她有點不安的看著李司空,問:“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李司空什麽話沒說,突然一步上前,直接把她摁到懷裏,“老婆!”


    關綴被他摟的差點喘不過氣,他的情緒似乎有點激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又是在他家門口,所以她很老實的任由他摟著沒動。


    原本屋裏吃的幾口人因為門口的動靜紛紛過來看,結果就看到了門口抱在一塊的兩個人。


    飯團翻了翻眼,“喂喂,是不是太過份了?這麽多電燈泡你倆不知道啊?打算抱到明天早上是不是?進來啊,吃飯啦!”


    關綴這才覺得幾分不好意思,她推了推李司空:“喂?!”


    穆曦趕緊伸手把飯團和李一狄往餐廳推:“去去,吃你們的飯,別湊熱鬧。”


    李晉揚對一說了句:“都過來吃飯,有事待會說。”


    李司空緊緊的拉著她的手,心裏就像有火在燒似得,他知道肯定是因為他打電話的時候說想她,所以她才趕了回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她一定馬不停蹄的趕過來陪他。


    他握著她的手,忍不住朝她笑,關綴覺得他的眼神太明顯,有點受不了,“好了,吃完飯再說。”


    吃飯時候李司空的眼神就在關綴身上打轉,飯團大呼受不了:“饅頭,你收斂好不好啊?你那眼神,就要把綴綴吃了。能留點活路給別人嗎?我都被你肉麻的全身起雞皮疙瘩了。”


    李司空不管:“我看我老婆,你怎麽管那麽多?”告狀:“媽,你看我姐,老是囉嗦,綴綴都不好意思了。”


    穆曦正樂滋滋的呢,聽到這話就說了飯團幾句,但是注意力還是關綴身上:“綴綴,我聽饅頭說你出去跟朋友一起玩了呢,我還說讓你結婚之前好好玩幾天呢,沒想到你突然來了,早知道讓饅頭去接你啊。”


    關綴笑著說:“玩了一天,差不多了,他跟我說今天晚上阿姨親手做好吃的,我就過來了,沒嚇到叔叔阿姨吧?我就是饞了。”


    穆曦急忙搖頭:“沒有沒有,你過來我們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嚇到?來來,綴綴,吃菜吃菜,這些都是阿姨今天晚上做的。”


    飯團在旁邊說:“我媽懶的動手,這麽多年她會的都在今天晚上的飯桌上了,所以綴綴有口福哦。”


    穆曦點頭:“就是就是。”


    李司空現在也不說話了,就是一臉高興的看著關綴,那愉悅的心情一目了然,李一狄看了歎氣,飯團無語,這是八輩子總算找到老婆,當著人前就顯擺了。


    關綴本來是覺得他心情不好,怕他有什麽事,所以著急回來,結果看到他被人,在家裏估計是氛圍比較好,所以看不出來,倒是略略放了心,剛好趕回來也確實餓了,認認真真的吃飯。


    吃完飯關綴坐在客廳跟飯團說話,她喜歡飯團,所以跟她在一塊的時候都高興,李司空拉著臉坐在旁邊,有點著急想拉關綴進他房間,但是關綴跟飯團聊天說的興高采烈,完全沒注意到他。


    李司空終於忍不住開口:“老婆……”


    關綴扭頭看他:“怎麽啦?”


    “你是不是來看我的?”他問,語氣有點哀怨。


    關綴是確因為他才來的,但眼前還有飯團姐姐呢,她肯定不能就這樣應下來:“我是來看大家的呀。”


    李司空:“……”


    飯團笑的前俯後仰:“你還以為綴綴是為你回來的啊?自戀鬼,幼稚鬼。”


    李司空抿嘴瞪眼,不說話,那邊關綴繼續跟飯團聊天,好一會過後,李司空突然一下站起來,什麽話沒說,一把拉著關綴,在飯團的瞪眼中拽著她進了自己臥室,門“嘭”一聲被撞上,留下飯團哢吧眼,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關綴進了臥室,李司空已經撲了過來,把她摁到門上就是一通親。


    她想要開口阻止都沒機會,親著親著,就滾了床單,關綴醒過來氣的要死,“這是你家裏啊,叔叔阿姨知道了怎麽看我?”


    李司空伸手把她撈懷裏,說:“你是我老婆,這不是人之常情嗎?他們什麽都不會說,隻會說我厲害。”


    關綴問:“會不會懷孕?”


    李司空悶悶的說:“哪有那麽好的命?不知道多少次才能中呢,就這一次,沒那麽容易……”


    想到了小白菜,說:“要是能生個小白菜那樣的就好了。又聰明又一肚子壞水,還會裝……嗯,欺負別人我還是挺高興的。”


    關綴從他懷裏抬頭:“你這是誇小白菜嗎?人家還是個小孩,你竟然說她一肚子壞水還會裝,這是貶義詞吧?”


    李司空說:“那小丫頭本來就壞,還不讓人說了……”又把她往懷裏摟了摟,“以後我們也生一個那樣壞壞的,欺負人的……”


    關綴:“……”


    她閉著眼,問:“你今天怎麽了?好像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老婆你是不是擔心我?”他問。


    關綴點頭:“我怕你遇到什麽事,自己進入死循環,就過來看看。”


    “那還不承認是為我來的……”怨念。


    關綴窩在他懷裏偷笑:“不能讓你太得意啊,再說飯團姐姐還在呢。”


    李司空有點不高興,她在怎麽了?還不許自己跟老婆聊天。


    “老婆。”


    “嗯?”一開始一點都不習慣他厚著臉皮叫“老婆”的話,覺得有點肉麻,後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叫就叫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你想不想要絕地?”他問。


    關綴不懂:“想不想要是什麽意思啊?就是給我啊?”


    李司空說對,“就是讓絕地成為我們兩個人的,我們是絕地的主人,你想不想要?”


    關綴想了下,覺得他的問話有點問題,但是沒說,而是回答:“絕地啊,這可是多少人的夢想,有了它,這輩子不幹活也不擔心餓死,誰不想要啊。可是那是你爸爸的心血吧?那是叔叔阿姨的東西,可不是別人一句想不想要就能解決的。當然啦,你是距離這個夢想最近的人,除了你,還有大哥、大姐,他們都是。”


    她伸手慢慢的圈住他的腰,說:“如果大家都要,那絕地是不是就要四分五裂了?我們不要肖想本來就不屬於我們的東西,要不然心態會失衡。與其讓自己陷入一種魔症的狀態,倒不如我們坦坦然然的用自己的努力獲得自己的東西。比如你幫我爭取的那個工作室的房子,我覺得那些我能接受,用便宜的價格得到好的東西,這些都可以,但是如果那個房子一毛錢不要的給我,我會覺得是負擔,會覺得心裏一直過意不去,就像是占了別人的大便宜,那不符合我的心境。”


    李司空沒說話,隻是手無意識的摩挲著她的身體,然後他又聽到她說:“李司空,我是普通人,我願意當個安安分分的人,你是絕地的二公子,你就安安分分的當絕地的二公子,好嗎?”


    他沒說話,關綴突然用手捏他身上的肉:“跟你說話呢?你不要腦子一熱,做什麽衝動的事。要是那樣,我不會跟你結婚的。叔叔阿姨,大哥和飯團姐姐,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沒在他們身上發現那種有不好企圖的地方,我喜歡你們家這樣的家庭氛圍,如果換個人家,或許會因為財產爭的頭破血流,但是在你們家,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情況。飯團姐姐本來就是個賺錢女王,大哥根本就不在乎錢的模樣,也不在乎絕地,要不然他也不會強製要求你一定要在絕地上半天班,至於叔叔……我覺得他根本沒想到要強製性要求誰來繼承,誰放棄繼承,或許在他眼裏,大家永遠都是一家人。更不願意因為財產而有什麽隔閡。所以傻饅頭,你不要有人在你耳邊說點什麽,你就有別的心思啊。”


    李司空突然一下悶笑起來:“老婆,你怎麽這麽好?”


    關綴一愣:“我哪裏好?我是怕你被什麽人挑撥一下,做什麽衝動的事,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再說了,我是畫漫畫的,也會寫這種情節,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啦,我就是防範於未然。”


    “嗯。”他閉著眼說:“我老婆這樣提醒我,說明我老婆心底更好。我要聽我老婆話。”


    關綴問:“真有人在你耳邊嘮叨什麽啊?”


    “從小到大,在我耳邊嘀咕的人多著呢。”他說:“一直都有……說我是老二,絕地肯定留給我哥之類的話,我都習慣了。”


    關綴說:“不要聽!”她突然伸出胳膊捂他耳朵:“你不要聽啊,那些人準是沒按好心,又或者想在你們家大亂的時候占便宜。你不要受他們影響,人生有很多種活法,千萬不要選最蠢的那種。”


    他又笑了出聲:“嗯,我老婆說話逼那些人在理多了,我怎麽會聽他們瞎說?對了老婆,婚房你看過吧?滿意嗎?”


    她點點頭:“滿意啊,我就喜歡帶院子的房子,裏麵可以養小狗,還可以種花種草,再不然也能種菜。”


    他突然高興的說:“嗯,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那個。”他說:“我也喜歡那個,那個是我自己買的,我看你過你的房子後,我就照樣子買了一個,我猜你肯定會喜歡那個……我媽說我真了解你。”


    她笑了一聲,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我有點困了……”


    “那就睡吧。”他說:“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再起。”


    關綴真的就睡著了。


    說好的單身前最後的狂歡雙雙提前結束,婚禮的日期愈發的近了,關爸爸的腿也能在勉強落地,就是需要一點一點挪著走,為了能在婚禮上送女兒出嫁,關爸爸努力鍛煉,希望能早早走路。


    家裏的果樹已經被打理好,他也放心下來。


    關綴繼續忙自己的工作,李司空也照常上班,好像最忙的就是穆曦了,天天跑婚禮現場,這邊要改那邊要整,關媽媽也三五不時一起,就是家裏有個關爸爸要照顧,沒那麽多時間。


    婚禮前三天,李司空送關綴回家,關媽媽提醒他:“饅頭啊,人家結婚前的幾天不讓新娘子和新郎見麵。說不好,這幾天你可別過來了,隻有接新娘子那天才能過來,記住沒有?”


    李司空無語:“媽,都什麽年代了,還信這個啊?”


    關媽媽瞪眼:“我信,反正這幾天不許來了。”


    李司空:“……”


    這天天見都見不夠,三天不讓見,不是要他的命嗎?但是又不能跟丈母娘頂嘴,垂頭喪氣的回去了,半路接到關綴的短信:“媽不讓你來,你就別來啊,反正還有三天就結婚,你別鬧騰老人不高興。”


    李司空回複:知道了,老婆。


    關綴看著他的回複發笑,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現在是什麽表情。


    回到家,李司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穆曦關心的問:“兒子,什麽事這麽不高興啊?跟媽媽說說,媽媽是你的開解大棉襖!”


    李司空:“……”看了她一眼,問:“媽,當初,你跟我爸結婚的時候,是不是三天沒見他?”


    穆曦坐在原地,睜大眼睛使勁想了想,說:“好像沒有哦。我不記得了。那麽多年的事了,我怎麽記得啊,你問問你爸,他可能記得吧。”


    李司空無語,正要打算起來回臥室,李晉揚從書房走出來,隨口問了句:“記得什麽?”


    穆曦說:“就是我們結婚的時候,有三天沒見麵嗎?”


    李晉揚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我們那時候沒這麽講究。不過既然綴綴的母親說有這


    樣的講究,那就遵守吧。”


    李司空歎口氣:“欺負人。老子的老婆,竟然不讓老子見……”


    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穆曦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李晉揚:“饅頭生氣了。”


    李晉揚在她身邊坐下,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沒事,他就是在你麵前撒嬌呢。那麽大了,他什麽不知道?不用擔心。”


    穆曦點點頭,又忍不住朝李司空離開的方向看去,愁緒慢慢湧上心頭,“可是老公,我心裏頭老是覺得什麽都不跟他說,他萬一以後知道了,會不會恨我們瞞他那麽久啊?”


    李晉揚忍不住笑了下:“不會,我們養大的兒子,什麽樣的德性我們能不知道嗎?曦曦,你擔心,我們說好的,我的兒子,隻能是我的兒子,明白嗎?”


    穆曦努努嘴,對他點點頭:“嗯。知道啦,那我什麽都不說,反正,我不說,也不許別人說。我養大的兒子,誰都不許越過我做壞事。”


    李晉揚微笑的點頭:“好,誰都不許。隻能他自己知道,別人誰都不許說。”


    次日中午,李司空從絕地下班回去,穆曦去了青城,跟展小憐約了一塊逛街買東西,李一狄在絕地,飯團接了新戲,估計除了他結婚那天,平常肯定都不在。李司空進屋就看到李晉揚從陽台的方向走過來,父子倆麵麵相覷,“怎麽現在回家?”


    李晉揚問,顯然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回來。


    李司空翻翻眼:“我下班了,我不能去看綴綴,我就隻能回家。我媽呢?”


    “去青城了。”李晉揚隨口說了句:“下午才回。”


    他去書房拿了本書又去了陽台,沒了老婆在身邊,他在陽台翻書。


    李司空拿了隻大蘋果,使勁啃了一口後,朝陽台走去,嘴裏問:“爸,你吃飯沒?”


    一屁股坐在另一邊的藤椅上,蹺著二郎腿:“我吃過了。”


    李晉揚看了他一眼:“我也吃過了,沒事別往我眼麵前湊。”


    李司空撇嘴:“我這麽帥,你還不想看到我啊?真是,不懂欣賞,我往這一站,你應該心情好才對啊。”


    自己這兒子自戀,打小就這德性,李晉揚早就習慣了。


    “沒,我看你心情不好。”


    李司空翻翻眼,一邊啃著蘋果,一邊抬腳走:“走了,哼,等我媽回來,我要跟我媽告狀,嫌棄我,我哪裏不好……”


    李晉揚翻書的動作沒停,就在李司空要走出去的時候,他突然說了句:“等結了婚,帶你媳婦給他看看。”


    李司空已經走到了客廳,聽到這話以後他站住腳,慢慢的回頭,怔怔的看著他,問:“給……給誰看看?”


    李晉揚頭也沒抬的說了句:“你知道帶給誰看。”


    那種受到震驚的感覺讓他的腦子有短暫的放空,隨後他又慢慢的走了回去,手裏捏著吃了一半的蘋果,然後在剛剛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低著頭,然後抬頭看他,問:“爸,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李晉揚抬眸看了他一眼,摘下臉上的眼鏡擱到一邊,“比你想象的還要早。”


    李司空抓頭,沒想到是這個出賣了自己,有點擔心的問:“爸,你不會揍我吧?”


    李晉揚隨口應道:“我為什麽要揍你?”


    “我偷偷摸摸去看他,你不生氣啊?”


    李晉揚回答:“我很高興,我和你媽教出了一個還算有良心的小混蛋。”


    李司空:“……”


    李司空抿了抿嘴,“別跟我媽說,我她要是知道我早就知道了,肯定會傷心。”


    “放心,她不會知道。”李晉揚伸手把書放到一邊:“我希望你明白,你是我兒子,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李司空點頭:“我懂。”


    李晉揚又開口:“當初我不讓你學飛刀,也是我的私心作祟。你父親當初善用飛刀,我不想讓你身上有的他的影子或者他的任何技藝,因為我不想讓人看到你,就聯係到他,特別是熟悉的人,我要抹去你身上所有他的痕跡,成為我的兒子。我固執的以為,這樣你才能得到全方麵的保護,包括外界的一個眼光。”


    李司空一下咧嘴笑了:“爸,那你太成功了,我就沒聽別人提過一個字。”


    默了默,他忍不住問:“他是好人嗎?”


    李晉揚笑了下,“好壞的界定我不做評價,不過我可以肯定是,對我而言,他是這個世上最值得我信任的人。”


    李司空點頭:“那我就放心了。我小時候看電視,最怕的就是好人養大壞人的兒子這樣的套路。”


    “不用想那麽多,你遵從自己的內心就好。”李晉揚開口:“我讓你做的,不過是為了寬慰我自己的內心,你隻要照我的話去做就好。”


    李司空嘿嘿一笑,“我小的時候,特別特別小的時候,我記得爸老抱著我去一個墓地,後來你不帶我去了,我猜想肯定是怕我記得了。可我又覺得你心裏一定希望我能繼續過去,但是又怕我受到什麽傷害,所以你很矛盾。我查出來之後,我就想著,我這樣做,爸知道了肯定很高興。對吧?”


    李晉揚有點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對,高興。”


    他突然問:“爸,我跟我哥,你更喜歡誰?”


    李晉揚想都沒想的回答:“你哥。”


    李司空突然很受傷:“為什麽?”


    “因為他逼你省心比你聽話還比你穩重,多跟你哥學學。”


    李司空:“……”


    “我想要絕地。”他又說。


    李晉揚抬頭看了他一眼,腰杆都挺直了,問:“你想好了?”


    李司空沒敢吭聲,李晉揚又說:“你要是想好了,可以。不過,絕地不管在誰的手裏,隻能更好不能更差。回頭我跟你哥說一聲,他以後應該會在青城常住。燕回的家業旁人他也不放心,女婿算是他最好的刀,絕地你拿去。”


    李司空一哆嗦:“我就說說,我哥比我聰明比我穩重比我有能力,還是我哥來做吧,我就隨便說說,爸你還當真啊?哈哈哈。”


    李晉揚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那就別在我眼麵前煩我。”


    李司空:“爸,我跟你談心呢。你能嚴肅一點,表現的溫情一點嗎?”


    “對你沒那耐心。”李晉揚說:“你要是你姐我就有耐心了。”


    李司空:“……”


    見過偏心的,沒見過這麽偏心的,怎麽就不擔心他脆弱的小心靈受到傷害呢。氣呼呼的站起來走了。


    等他走後,李晉揚才慢慢抬頭,看了眼他離開的背影,又忍不住笑了下,戴上眼鏡,繼續低頭看書。


    或許是李晉揚的表現太過平常,而且並沒有他意想中的大驚小怪,更加沒有跟他抱頭痛哭,倒是讓李司空覺得沒滋沒味,他訕訕的摸摸頭,一時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麵對這件他以為很重要很嚴肅他爸卻紋絲不動的突發事件。


    最後十分鬱悶的給關綴打電話,裝委屈去了。


    婚禮在即,關綴是真覺得沒那麽急,幾個他打電話比平常還勤,實在讓人有點受不了,電話裏她說:“好啦,你不要哼唧了,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不用那麽著急,很快就能見麵了,我告訴你啊,我聽人說,結婚之前喜歡纏在一起,結了婚之後肯定就不會那麽纏了……”


    “怎麽會?”李司空說:“我肯定要跟我老婆在一塊的啊。”又惆悵了一下,說:“老婆,我今天跟我爸說我要絕地,我爸竟然一副巴不得我願意接受的模樣,我看了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覺得這就是個陰謀。”


    關綴震驚:“你還直接跟叔叔說啊?怎麽想的啊?以後不許說啊,我別的不怕,就怕兄弟感情鬧壞了。”


    李司空惆悵的說:“跟我設想的不一樣啊,鬱悶。”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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