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從俘虜處得來的信息,宮崇那邊一行共有十一人,另外十個都是他身邊比較親信的徒弟。


    但除了此前附身四象靈陣來圍攻林書航的三大高手外,另外幾個都是女弟子,女弟子嘛,實力就比較一般了,主要是師父的興趣所在,大家都懂的。


    如此看起來,事情似乎就相當簡單了。


    沒了四象靈陣的加持,不管是那所謂的三大高手還是已經斷了手的宮崇本人,便連此前感悟刀法之前的林書航都能輕鬆應付,而在觀摩了關羽的刀法,武道大進之後,拿捏這十一人感覺相當輕鬆。


    隻是要避免打草驚蛇,避免宮崇再次提前逃竄。


    所幸有值得信賴的迷魂術,從不同的俘虜口中問到了與宮崇的相同聯係方式,以及一些宮崇道門中的暗語、切口,再三確認。


    此外,官府方麵也將消息暫時壓下,並不立刻急報成都,總要讓林書航在青林口村將毫無防備的宮崇給堵著才行。


    一切準備妥當,讓諸葛亮再用奇門遁甲推演一下……身邊有個這樣能掐會算的神算子,林書航也是毫不吝嗇使用的次數,後者則本就喜好這口,巴不得有更多的機會去驗證他的六甲算法,可沒想到這次得出的結果卻讓諸葛亮相當意外。


    “測不出來……”諸葛亮皺著眉頭:“天星昏暗、八門遮蔽,更奇怪的是代表時間的六甲值符,居然混亂跳動,且浮動之大,實是我生平僅見……”


    “這意味著什麽”


    諸葛亮沒立刻回答,而是趕緊又算了兩次,可次次的結果都是一般無二的混亂。


    此時方才神色複雜、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我學奇門遁甲已有十餘年,可卻還從未見過這樣混亂的局象……這世上不應有這樣的事情,就好像是在測算一個本不屬於這世界的人與事一樣,因為天地大道中沒有他的痕跡,又或者說他的過去與未來都牽扯在十分遙遠的時代之外,因此代表時間的六甲值符才會瘋狂跳動、前後拉扯……”


    這世上能難倒諸葛亮的問題,恐怕真不多,但此時此刻,卻真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林書航說道:“那你換個方式,可能測出宮崇現在的下落”


    諸葛亮再算,卻得出了蛟蛇在野,劍插蜀地的揭語,正應在青林口村附近的劍閣之地。


    “這能測,可我二人的吉凶卻死活測不出來,問題不是在宮崇的身上……”諸葛亮說到這裏時微微一頓,忍不住轉頭看向林書航。


    林書航聽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諸葛亮能算宮崇,卻無法算他林書航,原因便如諸葛亮所說那樣,隻因他本就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他的到來,讓這個世界的天道輪回以及因果全都產生了變化,他是處於這個時代的天道命運之外的存在,並不受這個世界的天道命運左右,因此奇門遁甲無法測算他。


    隻是……這不等於是在諸葛亮麵前暴露了嗎以孔明的智慧,必然會懷疑上來的,連神仙存在他都信,一兩千年後的穿越者,又有什麽不能信的呢


    所幸的是,他既閉口不言,諸葛亮居然也就能忍住不問。


    林書航能想象得到諸葛亮現在一定是滿腦子的好奇與求知欲,但人家能忍住不問,這就很貼心了。


    諸葛亮和翠蘭不同,這並不僅僅是否忠誠的問題。


    穿越這種事,可以告訴忠誠的愚者,但最好不要告訴智者,否則因此而產生的一係列反應,那是任何人都難以預料的。


    畢竟,能力越大,名堂也越多……


    當夜便要出發,林書航整理了下自己的個人麵板。


    【體質:2054(搬血境二重天)】


    【精神:642(靈台清明)】


    【靈元:3253(築基三階)】


    【武道:4552(四階武王)】


    【天賦:練武鬼才(地)、純陽之體、誇父血脈……】


    【能力:九星鍛體術(玄,第二重,熟練度0/1000)、九重天刀(玄,第九重,熟練度)……】


    九星鍛體術第一重之後,熟練度雖因沒有藥材鍛體而停滯不前,但在突破之後仍舊還有剩餘的藥力在身體中急速揮發、吸收。


    當初剛突破一重天時,體質不過1000出頭,經過這幾天的時間,藥力已經揮發吸收完畢,體質卻是足足翻了一倍之多。


    再看看趙雲他們的鍛體方法與九星鍛體術相當,還少了吸收日月精華的部分,卻仍舊能突破到武聖境界,那看來九星鍛體術的上限顯然並不僅僅隻是搬血境而已,而是武聖,甚至是能達到巔峰武聖的程度。


    至於九重天刀,則是因為缺乏六七八重的基礎修行,導致熟練度現在陷入了無法計算的混亂之中,隻能是自己事後去老老實實的補全了。


    相比上次戰宮崇,自己的實力又有了極大的突破。


    是有把握去解決這場景了,當然,在那之前,還有一件同樣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查獲的船貨中,除了大量的僵屍、魔屍之外,也還有妖道們用來遮掩的商品貨物,便如此前他們告訴仁德通勤那樣,有瓷器、火腿、茶葉等等。


    茶葉火腿什麽的,林書航不稀罕,但對那些貨物中的瓷器卻是相當感興趣。


    不得不說這些妖道不知從何處賺錢,當真是富得流油,這用來遮掩的瓷器居然都是上品,並非古老單色的鉛釉陶瓷,而是低溫鉛釉。


    大多是雙色,如黃地加綠彩、有白地加綠彩,更讓林書航驚喜的,竟然還發現了一尊黃、褐、綠三彩的低溫鉛釉,是三彩禦筆洗。


    坦白說,這個時代的三彩其實相當粗糙,色彩隻怕也很難保存,但這三彩釉卻是孕育了未來唐三彩,其研究價值相當高。


    而最後讓林書航兩眼直瞪的是,竟然還發現了一對隨葬所用的青釉堆塑穀倉罐,倉壁上還鐫刻著‘建安五年時,富且洋,宜公卿,多子孫,壽命長,千意萬歲未見英’


    天呐……


    看到這寶貝時,林書航差點都窒息了。


    別看這是單色釉,可你耐不住它名氣大啊,這可是已經收藏到故宮博物館裏的珍品……當然,看其刻字,與故宮那件並不同,那是永安二年的,這是建安五年,但其倉麵塑龜坨碑之像。


    除了上麵的文字,與故宮那件不能說十分相似,隻能說是一模一樣!


    這能賣估計會有大麻煩,也隻能找成茂之先問問了。


    倘若實在難以交易,那便捐給長安博物館,也可是為自己博個名聲。


    在嘉陵又多耽誤了一天,隻因林書航要打造可以盛放瓷器之物。


    木頭箱子、鐵皮箱這一類是不想再弄了,還是要石刻。


    好在嘉陵江邊多的是鑿石頭的石匠,林書航估摸著那青釉堆塑穀倉罐和低溫三彩的大小打造了兩隻,倒是並不大,石盒才僅50厘米高的樣子。


    再弄了一隻稍大的箱子裝劉備的酒杯、以及拿著黃金去街上買來的幾塊古玉之類的小玩意兒,統統塞在背包裏即可。


    不一定能賣的極品有,能買賣的小玩意兒也不少,裏子麵子全有了。


    而這次快遞的地點也是不用再去找了,除了那個自己最熟悉的青林口村,還有誰


    諸葛亮這邊,自昨天算出林書航的古怪後,第二天一整天都不見林書航的人影,隻說是讓他等一天。


    左右無事,於是自個兒在客棧裏不斷的推演了幾十局,雖然始終不得要領,但失敗的次數多了,居然於那朦朦朧朧的時空中,看到一些一星半點的片段。


    當年九天玄女傳給軒轅皇帝的奇門遁甲,確可探知過去未來,但卻隻有軒轅皇帝這等擁有神格的才能使用。


    經風後改良後,凡人也可學習,隻是沒有了探知時空之能,而是將之細化到了探知自然與萬物的變化上。


    諸葛亮學的是便是經風後改良後的奇門遁甲,本是隻能推演事物,可此時卻因強行推算林書航,反而看到了一些模糊未來片段。


    大多數是他看不懂的,且那些畫麵都是遮蔽在濃濃的厚霧中,隻會露出一鱗半爪,那些天上飛的、地下跑的鐵皮盒子,仿佛神明的世界。


    但也有他看得懂的……那是兩處有他的畫麵!


    或許是因為年代隔得比較近的關係,因此看得相對清晰、也多一點點。


    他看到了老年的自己,大權在握、出征在外,卻於敗軍中,揮淚斬殺了一個看起來很麵生的年輕人。


    那是自己的孩子嗎五官不太像,又是因為什麽事呢


    他還看到了更年老的自己,已到了油盡燈枯之境,於是在帳篷中擺下了奇門遁甲中獨傳的北鬥七星陣,似是想要乞求壽元,可卻被一個中年將軍闖入,打翻了七星燈,以至功敗垂成……


    等林書航處理好手邊的一切回來時,諸葛亮照常沒有去追問任何事情,不管是關於林書航的來曆還是今天他去做了什麽。


    隻是,林書航感覺諸葛亮似乎與前兩天比起來有些變化了。


    看起來仍舊是滿麵笑容,可卻總覺得有點不太一樣了……話變少了


    看來,這數百隻僵屍也是讓孔明感悟頗多,多有成長啊。


    且不管那麽多了,青林口村,出發!


    ………………


    寂靜的山村小鎮頭頂烈陽高照,雖是陽光刺眼,但卻並不至於讓人覺得太過炎熱。


    相傳這古莊起源自戰國秦孝公時代,其曆史已然不可考,隻是在村口那塊破破爛爛的老石碑上,隱約還可看到數百年前的字跡,刻著古老的、用小篆書寫的‘青村’二字。


    而與這石碑看起來絕不相稱的,卻是一條碎石小路。


    這是被村民們剛翻新不久的,與村外大山上那些高一腳矮一腳的泥濘相比,這條路走起來可真是平整舒服極了,且還可直通向山腳下、從江油前往劍閣的官道。


    坦白說,並不是隻有現代社會才明白路就等於生產力和財富的,古代的人也懂,但在這個時代,對一個僅隻有三四十戶人家的小村莊來說,即便有修路的意識,也壓根兒就沒有那個財力、人力才對。


    陸玄風摸了摸那破爛的石碑,再踏了踏腳下的碎石路,笑著說道:“小小一個山村,居然有這等財力,也不知這村裏是不是埋著金山銀礦,等咱們弄下這裏,說不定還可以發一注橫財,彌補一下道觀的損失。”


    宮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身為一個修道之人,卻成天隻想著錢財之物,玄風,你讓我好生失望!這習性若是不改,你此生也別想突破先天。”


    陸玄風咋了咋舌,連忙點頭道:“是!”


    隻見宮崇看了看手中的三元羅盤,這是易盤,上刻有文王六十四卦,用以觀測風水之象。


    早在上山前,他就已經在盯著這羅盤了,四周的大致地形都已經看了個差不多,而此時到得村口,再看這最後一點,不禁喜從心來,撫掌大笑道:“窮山惡穀,雖陰極生陽,但卻有這碎石路作烏龍入煞之局,此處果然乃是天作之合的絕陰之地!我四十年前路過此地時,陰煞之局還未有如今日之重,更因當時學藝尚且未精,也是直到今日方才看出此地之妙來。”


    眾人聽得都是精神為之一振,一個個眼中火熱。


    師父素有大誌,他們也是一樣,都是有信仰的。


    什麽替師祖報仇之類的鬼話,就算師父自己都未必信,他們自然也不會信。


    煉製魔屍,那是為了重現當年太平教之輝煌,要爭奪這天下共主之大位,而倘若師父當了天下的王,還怕太平道不能在他們的手裏發揚光大還怕他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徒弟不能封侯拜相


    讓門人們運送的那幾百隻箱子、幾百隻僵屍,不過隻是師父計劃的一小部分罷了,他要煉製真正的萬屍大軍,要複製上萬之數!


    以上萬僵屍的煉製比例,出個十幾隻鬼魔屍王也不在話下,真掌握如此力量的話,那便已經足以蕩平這滿天下的諸侯了,他們對此很有信心。


    而既然為了煉製魔屍,當初他們在新野外修的那道觀,便是一處陰煞之地,是師父尋了好久才尋到,從修道觀到此後運營煉製魔屍,他們都足足花了五年時間。


    而此處竟然是絕陰之地,那是比陰煞之地還要更加陰氣深重的地方,自然是煉製魔屍更好的寶地。


    果然,眾人此時舉目朝碎石路前方的村裏看進去時,隻見頭頂雖是陽光普照,可那古老的小村莊中卻仍舊是涼風陣陣。


    普通人或許覺得這是因為在深山中,因此清涼,可那大多是因為樹蔭之故,可這青村中明明到處都是農田,前後光禿禿的幾匹窮山,卻還能如此陰冷,絕對是妥妥的陰氣無疑。


    “如此深重的陰氣,我等隻怕還要另外再在山頂尋一個住處。”一個女弟子說道。


    宮崇聽了卻是大笑起來:“這恰恰是此村最妙的地方。”


    “所謂盛極必衰、物極必反,但凡極陽之地,必有陰氣相生;而但凡極陰之地,也必有至陽相伴!因此這村子不僅是一處絕佳的煉屍地點,同時還更有一處陽眼!乃是修行的絕佳之所,堪稱洞天福地!長久住此,非但我等煉屍可成,且還能增進修為,同時受那陰中至陽之護,可不受屍氣侵害,反而對身體大有裨益!”


    眾人聽得都是又驚又喜,紛紛恭喜師父,倒是先前被罵的陸玄風忍不住問道:“師父,此前曾聽您說起此地有一修道者,這裏又有洞天福地,對方不會很厲害吧”


    “此前我也一直在擔心此事,畢竟當時隻是匆匆一瞥,感覺與我實力相當,可如今過去四十年有餘,誰知別人坐擁如此寶地能修行到什麽地步況且我還斷了臂,可現在……”宮崇大笑著指向那條碎石路說道:“看到這條碎石路沒有引烏龍之煞入內,這是有風水師想要破解此地的絕陰煞氣!”


    “想來那修道者是早已離開了此地,否則豈會任由村民們破壞他修行之所的風水所幸這條路看起來修建的時日尚短,應該還不足兩年,對風水的破壞尚且還未完全形成。”


    “等龍八他們的僵屍運到之後,屠了此村,第一件事便是將這碎石路給我毀了,如此必可成我大業之基!”


    “師父,要不然不等龍八他們了,我們師兄弟幾人加上幾位師妹,對付這些手無寸鐵的村民還不容易”


    “急什麽”宮崇笑道:“村民雖是莽夫,但人多拚命,你們幾個隻怕也未必萬全,莫非還要老師我親自動手不成龍八他們也就這兩天了,可先去村中借宿,看看有沒有好的屍鼎,也好提前收攏,免得到時候浪費。”


    眾人盡皆稱是,卻見村口處突然有一個帶著鬥笠的樵夫,挑著一擔柴朝他們走了過來。


    “瞧,這樵夫的身體看著就挺壯實的。”宮崇笑道:“這可不就是一個好的屍鼎嗎”


    幾個徒弟都笑了起來,可還沒等他們順著師父上了興致的話頭調侃兩句,卻聽那樵夫突然唱道:“爛村路頭、老魔問叟,死期不知,緣何生滅我本洞天意中人,九霄下觀人間事,青林口結千古話,因果前塵一瞬間!”


    眾人聽到什麽老魔問叟、死期不知時就已經臉色變了,後麵唱的那些更是亂七八糟。


    卻見他唱歌間,腳下卻沒停著,人已經走到了眾人麵前,用那種帶著蔑視的眼神,笑吟吟的看了最前麵陸玄風一眼。


    居然被一個樵夫蔑視,陸玄風大怒,拔出刀來,一刀就朝那樵夫砍去,口中大喝道:“拿你煉僵屍!”


    可下一秒,鋼刀穿透,明明是從那樵夫身上砍過,可卻砍了個空,就好像那樵夫的身體並不存在,隻是一個鬼魂似的!


    可這是大白天,大白天哪來的鬼魂


    陸玄風吃了一驚,何止是他,身後的其他師兄弟、師妹們,連同宮崇,都在瞬間臉色大變。


    隻見那樵夫腳下仍舊不止,無視了旁邊的所有弟子,也無視他們的武器,就那麽挑著柴,淡定的走到宮崇麵前。


    宮崇忍不住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額頭上鬥大的汗珠滴落,即便是當初麵對那個砍掉他一臂的凶人,他也沒此刻這般緊張。


    “你是什麽人!”他喝問。


    “適才高歌時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那樵夫笑了起來:“我乃洞天意中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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