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鬼扶將蒼白的臉色,聽著他那如寒風般刺骨的聲音,感受到他的憤怒,蔡浪覺得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凝固起來,每一根毛發都在顫抖。


    “門主!我絕沒有那種心思,請明察!”


    鬼扶將將金鎏渡拿在手上把玩,輕聲說了句:“帶過來。”便有兩人走出大堂,不一會押著一個少女來到了鬼扶將麵前。


    這少女眉清目秀,長發淩亂,衣衫不整,望向鬼扶將的眼神充滿恐懼。


    鬼扶將看都沒朝她看一眼,依然把玩著金鎏渡,說道:“扔進去。”


    透明箱子頂部的一端滑開,少女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還來不及掙紮,便被兩人扔進了箱子裏。


    箱子裏的大蟒蛇抬起頭,盯著少女看了一會,尾巴漸漸的伸向少女,用身體將她纏住。少女剛開始還驚恐的大叫,還奮力的掙紮,到最後已耷拉著肩,絕望的閉上眼睛。蟒蛇張開血盆大口,第一口便將少女的腦袋含了進去,然後一點點的吞噬身軀。


    右邊是黑木棺槨,麵前是對他生出懷疑的鬼扶將,左邊是裝著大蟒蛇的透明箱子,箱子裏蟒蛇正在食人,這種視覺上的衝擊幾乎讓蔡浪崩潰。


    他聽說過寒刀門少門主的暴戾冷酷之名,也聽到謠言說他還是一個好色並殘忍的怪物,但那些都是耳聽為虛而已。可現在,這種眼見為實的感覺,讓跪在地上的他全身都已濕透。


    鬼扶將卻用一種欣賞藝術品的目光看著箱子裏,那少女的身體已有一多半都被蟒蛇吞了進去,隻剩下一截腿還在無力的垂著。鬼扶將伸出手,放在蔡浪的肩膀上,說道:“它這一頓吃完了,會有一段時間無法進食。但你若是敢騙我,下一次被扔進箱子裏的人就是你。”


    蔡浪連忙給鬼扶將狂磕頭,喊道:“我一心想入寒刀門,絕不會做出對寒刀門和門主你不利的事!金鎏渡到我手中就是這樣子,我沒看見什麽鑰匙!”


    “是李汶嬌!對,一定是她留了一手!”蔡浪想到了什麽,急忙將發生在花曲橋那晚的事說了出來。


    這時,原本跪在棺槨旁的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這人一身員外服,留著八字胡,對鬼扶將笑了笑,說道:“門主,此事蔡浪應該沒有說謊。他沒從見過金鎏渡,不知道鑰匙一事也屬正常。”


    蔡浪連忙點頭:“感謝先生!我是真不知道,從前哪裏聽說過金鎏渡有什麽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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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解釋道:“金鎏渡乃是仙器,是揚州李家的祖傳之寶,傳聞仙器除了威力驚人,本身還自成空間,裏麵有李家那位先賢祖先的珍藏。修仙者用仙力可以啟動它,但若是修為不夠,就得靠鑰匙來啟動了。寒刀門不想貪圖裏麵的財富,而且裏麵就算有財富,估計也被曆代李家子孫給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們隻想參悟李家那位先賢留下的與修仙有關的東西,能幫助門主和門眾修行,讓寒刀門再上一個台階,躋身仙宗。”


    鬼扶將將金鎏渡遞給那人,同時道:“鷲先生,你和他說的有點多。”


    “礙,無妨。”鷲先生接過金鎏渡,然後擺了擺手,臉上掛著笑意,說道:“我相信蔡公子對寒刀門的忠誠。李三夫人打了他一耳光,這事全揚州城都已經知道了。既然信得過蔡公子,讓他知道得多點也算是我們的坦誠。”


    鷲先生湊近鬼扶將,壓低聲音說道:“門主,你要做的事勢必會得罪全揚州城,蔡浪的意誌可以代表蔡家的意誌,把蔡家和我們綁在一起,對我們隻有好處。”


    鬼扶將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微仰起頭,說道:“起來吧。”


    “謝門主!謝先生!”蔡浪連忙站起來,在心裏長長舒了口氣。


    “蔡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寒刀門的一員了。獻上金鎏渡是大功一件,你還有什麽要求嗎?”鬼扶將又朝箱子裏望去。


    “豈敢!往後能為門主效力,足矣!”蔡浪知進退的說了一句。


    “其實就算你不把金鎏渡拿來,我也會自己去取。”鬼扶將冷哼一聲:“父親以德服人,隻會讓別人看輕了寒刀門,以為我們好說話。他們卻忘了,我們才是揚州城的主人。這城裏的東西都是我的,我不取,是因為我還不想要。我若想取,誰敢攔我?”


    鬼扶將雙手負後,朝黑木棺槨走去:“等厚葬了父親,你隨我去李家。他們若是不交出鑰匙,就滅了他們李家,一個不留。”


    蔡浪打了個寒顫,他加入寒刀門是為了仙緣,望日後有機會出人頭地,借著寒刀門的平台去寒刀門的上級淵龍宗修仙。但現在寒刀門的門主已是鬼扶將,聽他的意思,是想要把寒刀門發展成仙宗?


    自己究竟是跟了個霸主,還是狂徒?


    他不知道。他已沒有了選擇。


    ……


    從那件事發生後,李汶嬌便被禁足,這已是她待在房間裏的第五天了。她知道三夫人去過蔡家,但能想得到的,蔡浪不可能會把金鎏渡雙手奉上。他們也不承認害死了唐小劍,而直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唐小劍的消息。


    那個人,真的死了嗎?


    李汶嬌的桌子前放著一首首詩,那都是唐小劍作的,有的是唐小劍獻給李棠的,有的是唐小劍在給她們姐妹上課時隨性而作。以前她對這些詩不以為然,但現在用心的去體會,越發覺得唐小劍有真才實學。


    看著這些詩,想起了那張臉。盡管那張臉賤賤的,很討人厭,但隻要一想起,李汶嬌就會心痛。


    是的,心痛。


    這是她第一次為一個男人而心痛。


    蔡浪隻是讓她有被欺騙、憤怒的感覺,唐小劍卻讓她心痛。


    “如果你沒有死,如果你還活著,我一定不會像從前那樣對你……”兩行淚從她眼中落下,她已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流淚了。


    她很想出去找他,哪怕找不到,心裏也會好過些。畢竟是因為自己偷走了金鎏渡,才引發了後來的那些事。他也是因自己而死。


    這件事徹底激怒了李棠夫婦,李汶嬌深刻的記得李棠的眼神,那是極度的失望。從此以後,她的門外日日夜夜都有人把守,不讓她離開房間一步。


    想到這些,李汶嬌又想哭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然後一個小丫頭幾乎是從門外撞了進來。


    “大小姐!”


    李汶嬌連忙擦拭眼淚:“門外的人呢?你怎麽進來了?”


    “府上所有人都去前院了。”


    “發生什麽事了?”


    “蔡浪帶著寒刀門的人來了,他們很凶,說要見你!老爺怕他們對你不利,讓我來找你,和你先離開!”


    李汶嬌有些感動,說明父親心裏還是關愛她的,她想了想,站了起來,道:”我不能走!他們是來找我的,我若是走了,他們就會為難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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