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陌師兄隻出了一槍……就贏了?”


    “獸王槍果然霸道。”


    “李師妹的實力高強,劍招近乎神跡,我以為她不會比天陌師兄差太多,卻沒想到一招便敗了!”


    端木塵捂著腹部,對身邊的水母笑道:“你看,是你對我的信心過頭了吧?天陌師兄他……已是靈啟境巔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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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母歎道:“半步歸元境,果然驚人。”


    端木塵道:“都說我們兩人聯手,天陌師兄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全是狗屁。我估計就算我們倆拚盡全力,他也能把我們打的滿地找牙。”


    “還好他是我們的師兄,不是廣寒宗那邊的惡賊。”


    “甚好,甚好。”


    耳邊議論紛紛,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鑽進骨髓裏的針,李汶嬌站起來,麻木著臉,捂著胸口緩緩的走了下去。


    九鳳子縱身躍起,載著一隻巨大的紅色羽毛的飛到了李汶嬌的身邊,手一招便將她拉了上去。


    師徒倆從巨石上飛了下去,在人們的視線中漸漸變成了一個小紅點。


    ……


    “汶嬌,你今天是怎麽了?”


    “我輸了。”


    “天陌今天這一槍,已是半步歸元境。他答應不讓著你,他做到了。這一槍,是對你最大的尊敬。”


    “我明白,但我還是輸了。”


    “難道必須要非贏不可?你還年輕,你才來浮青山多久?以後機會多得是。”


    “但去小千世界沒幾天了。”


    九鳳子想了想,道:“以你現在的修為,在小千世界裏存活問題不大。更何況還有天陌,你不會有事的。”


    李汶嬌突然道:“難道我非要靠師兄,非要靠男人的保護嗎?”


    九鳳子還是第一次被李汶嬌用這種語氣頂撞,忽然一愣。


    李汶嬌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雙眼掠過一絲慌張,連忙垂下頭說道:“師父,是我莽撞了。”


    九鳳子歎了一聲,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李汶嬌的腦袋,道:“年輕人爭強好勝,我理解。但是天陌,他實至名歸。沒有幾個人能有他那樣的天賦,更重要的是,和他有相當天賦的人當中,沒有人有他那樣的努力。所以聖地要他,我也是攔不住了。等他歸元境後入了聖地,這浮青山你就是第一弟子了。”


    “還有,你剛才的問題。”九鳳子站起來,紅色長裙激蕩起一陣風,道:“我們女人當然不能靠男人,那隻是塵俗之人的短視。修仙者,成大道,靠的隻有自己。”


    李汶嬌道:“那端木師兄和水師姐,他們結成仙侶雙袖,不也是事半功倍嗎?”


    九鳳子轉過身,神情嚴肅的盯著李汶嬌,認真的說道:“可這世間,有幾個端木塵能遇見水母?又有幾個水母能遇見端木塵?借助外力,總不是最好的辦法。”


    九鳳子彎下腰,鼻尖幾乎與李汶嬌相觸,寒聲道:“要做一個心誌堅韌的女人,就必須要懂得一個道理。雖然不靠男人,但也不能視男人如洪水猛獸。我們要學會利用,用隻屬於女人的方式。”


    李汶嬌迫切的問道:“什麽方式?”


    九鳳子直起腰,嫵媚的一笑,手指卻在李汶嬌臉上滑落,道:“無論是凡人,還是修仙者,隻要是個男人,總是容易敗倒在女人的一個武器之下。這個武器,就是我們女人本身。”


    “那我要怎樣做呢?”


    “你還小,慢慢的就明白了。”九鳳子搖了搖頭,歎道:“那關在浮青山下的狐妖老祖,不知用這個武器殘害了多少男人。這個武器用的多了,與邪魔無異。我與你說這些事,隻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


    “勝利並不是最重要的,因為勝利隻是一時的。強大才是最重要的,因為強大,是由無數次的勝利……與失敗構成。”


    ……


    夜。


    深夜。


    夜風在山嵐間穿梭,吹動著峭壁上的雜草,涼爽著蟄伏的野獸。


    浮青山一座最高的山峰之底,有一道向下延伸而去的通道。山峰底部的表麵上貼著數道偌大的符籙,還有凹陷的無數道線條,勾勒出了一個個看不太明白的圖騰。


    李汶嬌知道,這是封印。


    她向通道口走去,兩名身著執事宗服的年輕人攔住她。


    李汶嬌手一招,血鳳劍出現在手中。


    兩名執事一愣。


    “我是首座親傳弟子,李汶嬌。”


    執事問道:“首座親傳,你來此地有何事?這下麵可關著一個千年狐妖。”


    “我正是為此而來。師父有命,讓我來找她問話。”


    執事們麵麵相覷。


    李汶嬌厲喝道:“怎麽?難道此劍有假?要不我去請師父親自下去問?”


    “不敢驚擾首座!”執事們讓開一條道路,其中一名執事將一根手指長短的東西遞給李汶嬌,並囑咐道:“一定要小心,那狐妖非常狡猾。如果有特殊情況,就捏斷這個,我們就知道了。”


    “嗯。”李汶嬌走下通道。


    通道很幽深,但並十分黑,無論李汶嬌走到哪裏,兩旁的火把便會燃燒起來。大概走了幾百步,冗長的通道才豁然起來。李汶嬌抬起頭,眼前是一個頂部極高的大廳。或許是光線並不明亮的原因,又或許是大廳的頂部直通山峰,總之頂部一眼望不到盡頭。


    大廳中央,有一根一眼望去十人都難以合抱的黑色柱子,柱子兩側雕刻著模樣猙獰的怪人。


    仔細看著那怪人的臉,李汶嬌發現,那張臉和自己使出羽陽真功乾達婆境時浮現出的那張笑臉是一樣的。


    發現前方已無路,李汶嬌便環顧四周,繼續打量周圍,發現大廳邊緣有數根比人腰還粗的黑色鏈條。


    她心裏不禁一驚,這千年狐妖該有多大?居然用如此粗的鏈條來鎖他!


    可她轉念一想,如果狐妖夠大,為什麽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就在李汶嬌疑惑之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你好,你來找我的?”


    聲音很輕柔,很甜美,出現在這昏暗陰森的地方,顯得很不和諧。


    李汶嬌連忙側過身望去,眼前頓時一亮。


    出現在她麵前的,不是身體龐大到需要用比人腰粗的鏈條來鎖住的狐妖。


    隻是一個少女。


    一個笑容真誠,眼中冒著頑皮的光的綠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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