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是個硬茬。”


    “有多硬?”


    “聽描述,極有可能是新的十二主使之一。”


    唐小劍拍了下巴掌,走到正在廚房裏忙活的流飛雲身後,喜道:“這不更好?殺主使才過癮,我看他們有多少主使可以換!”


    流飛雲看著鍋裏即將要沸騰的水,道:“虞輕舟和冥巡兵暫且不說,趙巫山深藏不露,那些新上來的主使聽說都要比以前的強很多。”


    “再強也不是聖人吧?”


    “那當然,你以為聖人爛大街啊!”


    “那不就行了。隻要不是聖人,你解決掉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唐小劍輕輕拍了拍流飛雲的肩膀:“確定是明天?”


    “嗯。”


    “那今天別下麵了,我們出去吃吧!”


    “這水都開了。”流飛雲似乎不想出去。


    唐小劍堅持:“麵還沒丟進去,不算浪費。”


    流飛雲忽然問道:“我下的麵條沒有林妙語下的好吃?”


    “怎麽會!你以前可是開客棧的!”


    唐小劍深諳過日子之道,現在可每天都是流飛雲進廚房,若是說他的廚藝不行,指不定這個性情清冷的家夥就甩袖子不幹了。


    那可不行。


    不把我的胃管好,沒門。


    唐小劍將流飛雲往外拉,嬉笑道:“這不是見你明天又要殺狗嗎,今天就別太辛苦了,出去吃出去吃。”


    被唐小劍這樣一拉,流飛雲的身子仿佛瞬間輕了許多,順著那股力道就撲在了唐小劍的胸口。


    此時的他,麵紗的一端係在耳朵上,另一端垂在下巴處,一張精致的臉完全露了出來。在撞到唐小劍胸口的時候發出一聲嬌哼,秀眉微皺,眼中帶著一絲哀怨,和那唇鼻同節奏的微微一動,簡直讓唐小劍幾乎眩暈過去。


    唐小劍感覺口幹舌燥,道:“以後沒別人的時候,你也盡量把麵紗戴上吧……”


    流飛雲斜瞥著唐小劍:“你以前不是總想看我的臉嗎?”


    “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唐小劍羞愧的低下頭。


    “哼!”流飛雲撞了他一下,走出廚房:“我不想出去,你給我買回來吃……”


    話還未落音,流飛雲似乎發現了什麽,立馬戴上麵紗,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當唐小劍來到前院的時候,院子裏已經來了兩個人,站在流飛雲的前麵。


    這兩人一大一小,小的那個唐小劍很熟悉,是他的學生,年約十四五,書念的不錯,叫胡鬆嶽。


    唐小劍和每個學生都聊過,知道這胡鬆嶽的家裏在這城中村裏還算是條件稍稍好一些的,因為父母都在青城孫家務工。


    青城五大家族,孫家就是其中之一,並且排名位居第二。


    至於胡鬆嶽身後的中年人,看那衣著很考究,神態盡管很平和,但眼神倨傲,恐怕是從河東繁華區那邊過來的。唐小劍已經看見了書院大門外一群護衛裝扮的人以及一張驕子。


    唐小劍走過來後,胡鬆嶽連忙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施禮:“學生見過風先生。”


    唐小劍偏過頭望了一眼天際的晚霞:“這個時候來找我,是打算請我吃飯還是來混飯吃?”


    “先生說笑了。無論是請先生吃飯還是混書院的飯吃,學生都不會如此唐突。”胡鬆嶽說的十分真切,微微側過身子,望向身後的中年人,介紹道:“上次先生給我們上美術課,親自示範了一幅畫作,曾送給了我。我與先生說過,這幅畫被一貴人看中,花錢將畫買了去,救濟了家中的拮據。那位貴人,便是這位老爺。”


    中年人對唐小劍客氣的笑笑,拱了拱手:“孫家,孫尚禮。”


    “孫家?”唐小劍輕噫。


    胡鬆嶽在一旁連忙解釋道:“就是我爹娘務工的那個孫家,這位便是孫家三爺。”


    唐小劍恍然大悟,拱拱手:“原來是孫三爺到訪,廳裏請廳裏請。”


    “好,好,我對風先生的畫技很是仰慕,進去觀摩一番也好。”


    大廳的牆壁上,唐小劍的畫作並不多,隻有三兩幅,書法倒是有不少。


    孫三爺津津有味的欣賞著,在每一幅作品上都要停留片刻,眼中放著光。


    “風先生,這些書法也都是你的作品?”


    胡鬆嶽接話道:“這些都是先生寫的,還是我們這些學生幫著先生裝裱的呢!”


    “風先生真乃大師!”孫尚禮讚歎道。


    唐小劍謙遜的一笑:“過獎。”


    孫尚禮似乎不願把目光從畫作上抽離出來,盯著牆壁上的畫說道:“相比於書法,我更喜歡畫。風先生的這幅打虎圖,惟妙惟肖,氣勢淩人,真是絕了!像你這樣的大師,屈身在這城中村裏做一個先生,豈不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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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到了說明來意的時候,孫尚禮這才舍得轉過身,看著唐小劍說道:“先生不如去我孫家,我定當以上賓厚待!”


    唐小劍微笑道:“孫三爺應該知道,我在這裏教學生念書,是不收取費用的。”


    孫尚禮疑問道:“風先生的意思是,你不缺錢?”


    “哈哈,那也不是。”唐小劍努了努下巴:“比如孫三爺想要這幅畫,我當然是要收錢的。”


    “有價就行!”孫尚禮興奮的說道:“你開個價吧!”


    “我的東西無價。所以非要談價的話,還是你來開。”


    孫尚禮轉了轉眼珠,又想了想,伸出一個手指。


    唐小劍疑問:“一百兩?”


    “怎麽可能!先生的畫作怎能如此廉價?一千兩!”


    唐小劍心裏一喜,心想這是土豪送上門啊!


    流飛雲在一旁問道:“你這一千兩是?”


    “當然是銀子!”孫尚禮立馬補了一句。


    唐小劍和流飛雲的臉同時一抽,心中齊呼:“土鱉!”


    見唐小劍臉色不對,孫尚禮疑問道:“先生怎麽了?”


    唐小劍沒有應他,而是望向胡鬆嶽:“我送你的那幅畫,孫三爺是花多少銀子買的?”


    胡鬆嶽道:“五十兩。”


    唐小劍再也忍不住了,一張臉沉了下來。


    “孫三爺,看來在你心裏,大師並不值錢啊!”


    孫尚禮打著哈哈,笑道:“當時我是不太信一個下人的孩子手中會有如此優秀的畫作,擔心他是偷來的,所以價格就出的低。今天得見先生,證實了這些都是先生的大作,你看不直接開價就是一千兩了嘛!”


    唐小劍雙手負後,輕抬下巴,道:“孫三爺可知道揚州城中有一位愛收藏字畫的李老爺?”


    “你說的是揚州李棠吧?那可是大文豪和大收藏家,還是揚州城實際上的城主,我當然知道。”


    “那你知道我的一幅畫在他那裏能賣多少嗎?”唐小劍朝打虎圖望去:“就這幅打虎圖,我叫價八百兩黃金,李老爺也不會少我一分!”


    聞言,孫尚禮臉上的笑容斂住,嘴角浮現出一抹輕挑。


    他也雙手負後,慢悠悠的說道:“風先生,我說你是大師,是發自內心的稱讚。你的作品,擔得起大師二字。我同樣也不懷疑,李棠會用八百兩黃金收你這幅打虎圖。但你可能沒有搞清楚,揚州是揚州,江州是江州,更何況這裏還是在江州青城。”


    他向唐小劍湊近,眼中閃過一道凶光:“我看上了你的畫,給你出了價,這已是對你的尊敬。你若不識抬舉,別說你這些作品保不住,恐怕你想明天再開門做善事都難了。”


    孫尚禮冷哼一聲,厲聲道:“風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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