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在唐小劍的記憶裏，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的飲酒。果然，飲酒不在於酒，而在於人。再好的酒，人不對，酒也是苦的。再次的酒，人對了，馬尿也能喝出甘甜的味道來。（有酒：建議不要嚐試。）
（有酒忍不住客串插播：）
（多年前和一群好友暢飲，四五人，都是鐵杆。那時又很年輕，正是熱血交友最好的年紀。晚飯豪飲尚沒盡興，繼續去KTV再戰。幾個光棍都醉了，但有一人醉的最為厲害，三首歌必去廁所一次。其中有一猥瑣的好友仗著感情鐵，酒興來了惡作劇，沒有馬尿，直接往一個空啤酒瓶裏脫褲子放人尿。等那朋友從廁所一出來，就將這瓶熱騰騰的美酒送上。那朋友二話不說，直接仰頭吹瓶，當時有酒想勸來著，但那朋友速度太快，有酒力不從心，眼睜睜看著他喝下去，仿佛喝進了自己的胃裏。朋友豪飲後，重重放下酒瓶，撂了一句：“這啤酒還TM加熱？”事到如今，一晃十幾年，也沒人敢把這事告訴他。但那味道，那口感，想必不會太酸爽……）
（友情提示：樂歸樂，吐歸吐，別嚐試。）
（插播結束，正文繼續……）
以前唐小劍拿出諸葛先生釀的這些酒招待別人時，總是說自己也沒幾壺了，那自然是騙人的。但現在，他從淵龍宗離開已久，是真的隻剩下幾壺了。
但好在，喝酒的人對。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今日真是痛快！但最讓我開心的事，還是遇見了你啊！”
老朱頭猛地飲了一大口，對著夜色大笑起來。
“你現在特別愛笑。”唐小劍發現了這點。
老朱頭豪言道：“大度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慈顏常笑，笑世上可笑之人。”
唐小劍微微一愣，心想你這說話的感覺怎麽都和我前世的曆史上的那位那麽的像呢？
唐小劍問道：“這條路你打算怎麽走？”
老朱頭認真的說道：“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唐小劍呆住了，不但說話像，連戰略也是一樣的。
唐小劍想了想，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隨著你的勢力越來越壯大，仙宗、甚至是聖地遲早會幹涉的。”
“我知道。我下的這局棋，從我落第一顆子的時候，就是一局死棋。這一點不單我自己知道，那些跟著我的人也都知道。但你明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還願意跟著我？”
唐小劍搖搖頭。
“因為希望。”老朱頭微微一笑：“若沒有希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會發生改變。有了希望，或許會失望，但至少有了改變的欲望。這個欲望，對我們這樣的人太重要了。”
“若真到了那一步，你打算怎麽辦？”唐小劍隻關心實際的問題。
“我要打的是一場持久戰。這場戰鬥，不在乎一時的勝負，所以我從沒覺得自己現在有多了不起。若在我力量還不夠的時候，仙宗或聖地就幹涉了，那我隻能低頭。我不會和他們硬碰硬，但我知道該如何苟且偷生，在夾縫中重生。”
老朱頭將酒壺裏的酒飲盡，雙手緊緊地抓住欄柵，道：“頂天立地，是要用胯下之辱來換的。”
唐小劍抿了抿嘴，問道：“還喝嗎？”
“還有嗎？”
“最後一壺。”
老朱頭接過酒壺，又飲了一口：“你這仙酒，像我這種普通人喝了，不但身體會有大益處，連壽元怕是都得增加。”
唐小劍點頭道：“這是當然。你手下那楚左使，若是飲下這一杯酒，也會厚著臉皮來找我求一壺的。”
“哈哈，這樣的好東西，我若是給了他，便得罪其他兄弟了，還是我自己獨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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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理由。”
兩人閑聊了一會，老朱頭又把話題說了回來：“十州大地由仙人們把持，但這三十六聖地，也不見得是鐵板一塊。我相信，隻要我做到了足夠引起他們重視的地步，那麽有人想消滅我，也必然會有人想扶持我。”
唐小劍明白這個道理：“你看的夠遠。但正如你開始說的，頂天立地，是要用胯下之辱來換的。隻是若真的僅僅隻是胯下之辱也就罷了。你擺在他們麵前的，不光是臉，還有命。”
“管它！做了，就不後悔！”老朱頭朗聲道：“我已經六十了，對一個普通人來說，我還有多少時間去實現自己的抱負？”
老朱頭再次將酒一口飲盡，在欄柵上重重一拍，然後大手一揮：“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斬斷是非根。無它！”
管它！
無它！
看著眼前豪情壯誌的老朱頭，唐小劍也熱血澎湃起來，對這位老人發自內心的敬佩。
一直以來，唐小劍都覺得老朱頭是軟的，卻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硬。
甚至越老越硬！
要知道，在十州大地上，老朱頭是第一個對他心生善意的。
是這個老人，讓唐小劍意識到，這雖然是一個新的世界，但並非不能變成自己的家。
對那個時候的唐小劍而言，這一絲善意，甚至是活下去的理由。
“你說的對，大膽走自己的路，無它！”唐小劍也將酒一口飲盡，扔掉酒壺。
深夜。
唐小劍獨自一人行走在往河西去的路上。
老朱頭自有人安排，他還得回書院。
像這樣的宴會，流飛雲是肯定不會參加的。
那麽，家裏還有人在等他。
見到了老朱頭，唐小劍自然開心，但心情卻有些沉重。
還有那麽一絲暖意。
老朱頭和他聊了很多，未來的規劃比從前的回憶要多得多，但至始至終，老朱頭沒有向他拋出過橄欖枝。
楚三痕一個歸元境在明幫就已是光明左使，他唐小劍若相助，明幫的力量將增加多少？
老朱頭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以他和唐小劍的情分，以及他對於唐小劍的恩情，隻要他開口，唐小劍恐怕還真不會拒絕。
但他沒有這樣做。
你有你的路，
我有我的路，
我們彼此不圖所求，但若有那麽一天，我們都還活著，我們走的路產生了交集，或許就會有並肩作戰的那一天了。
但在此之前，
請各自安好。
——————————————
求票時間，聲嘶力竭的求票時間。
手中有票的朋友，哪怕隻有一枚，也是愛啊！
有酒拜謝諸位，祝各位年輕時硬邦邦，越老越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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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劍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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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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