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意來到朱錦所說的酒吧,雖然已經淩晨一點多,將近兩點,但酒吧裏依舊很熱鬧,來來去去的人,走進裏麵,伴隨著動感富有節奏的音樂,可以看到舞池裏人群攢動,搖頭晃腦,迷醉又快活的模樣。


    時意上大學的時候去過一兩次酒吧,都是被動,要麽玩的還算不錯的同學過生日,選的場合是酒吧,要麽就是宿舍聚會。


    但兩次都不是去特別亂的酒吧,一次是清吧,一次則跟這種差不多,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所以時意並沒有不自在,很從容的在酒吧裏走來走去,想要看看朱錦還在不在酒吧。


    早知道今天來找朱錦,還不如上次把那個朱錦朋友的手機號留一下,那樣就算找不到朱錦,也能找他朋友問問。


    時意正在尋思著的時候,不知道有人注意到了他。


    而且不僅僅隻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其中一個是周野,他的大學同學昨天回國,幾個好友今天攢了個局,本來想坐包間,結果這幾個人愛熱鬧,說是坐在卡座有氛圍,本來他還覺得有些吵,說話都不方便,談笑之間,端著酒杯一抬眸,看到了在大廳走來走去像是在找人的時意。


    一群牛鬼蛇神中間像是誤入了一隻覓食的小白兔,普通的白體恤,牛仔褲,休閑鞋。


    正因為如此,格外的醒目,因為他皮膚頗為白皙,在燈光下,仍然能看出來他皮膚的瑩亮,雖然搖頭燈五彩斑斕。


    另一個人則叫胖虎,胖虎是朋友們給起的外號,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這位老板是江濯的戰友,當時參加過時意和江濯的婚禮,因為那天江濯的朋友來了不少,時意並不能每個都記得,所以在看到胖虎的時候,時意隻是掠過一眼就看向別的地方。


    並不知道胖虎看到了他,也沒發現坐在陰影處的周野。


    就在他沒有頭緒,走向包間的走廊時,竟然和朱錦的那個朋友碰上了。


    時意瞬間露出笑容,連忙走過去拉住對方說:“劉煥,朱錦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現在在哪裏?”


    劉煥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時意,他原本是發現事情不太對,想偷偷溜走,此時看到時意,瞬間就有點心虛。


    畢竟這局是劉煥拉朱錦過來的,這會兒怕麻煩竟然先溜了。


    時意看到劉煥躲躲閃閃的眼神,笑容淡去,鬆開手說:“他在哪裏?能否告知一下,我接他回去。”


    劉煥撓撓頭,指了指最裏麵的包間說:“他和朋友們在最裏麵的包間喝酒呢,不過現在可能有點麻煩。”


    “出了什麽事兒?”


    “朱錦跟人玩骰子輸了,說好輸得喝五杯炸彈,他輸了後,不想喝,對方生氣了,不讓他走,非讓他喝完再走。”


    時意看了一眼劉煥,沒說什麽,轉身往最裏麵的包間走。


    他雖然還不知道要怎麽應對裏麵的人,但裏麵的是他姑姑的孩子,也是他的表弟,他不可能因為怕麻煩就和劉煥一樣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的離開。


    大不了花點錢,把人帶回去。


    時意朝裏麵走,劉煥沒跟上,摸摸鼻子,繼續往酒吧門口走。


    已經想好破財的時意推開了包間的門,果然看到朱錦東倒西歪的被人攥著手腕,朱錦還算有點良心的幾個朋友則拉著朱錦另外一個胳膊。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我們幫他喝剩下的總行了吧?”


    “他賭的就得他喝,你們有事情就先走,我們又不會把他吃了,總要把剩下的喝完不是?”看到朱錦醉的不省人事,拉著朱錦的人笑得呲牙咧嘴。


    時意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進來後,直接把房間的燈給換成了正常的色調,一群人唰唰唰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時意。


    為首的人被打斷了好事,皺著眉頭語氣不善地看著時意說:“你誰啊。”想用氣勢先嚇嚇時意。


    時意想的很開,最壞的打算也不說被對方打一頓,所以也沒什麽怕的,反正叫警察也很方便,外麵就是警亭,鬧大了,隻有好處無壞處。


    時意露出個笑容說:“我來接我表弟回家。”


    “表弟?你表弟誰啊?”這人高聲說完,環視朱錦的朋友。


    朱錦的朋友也一臉茫然。


    時意指了指他手裏拉著的朱錦說:“他就是我表弟。”


    為首那人瞬間覺得很掃興的,陰陽怪氣地說:“你說是就是啊?就算是又怎樣,他答應跟我們玩骰子,輸了喝桌子上的酒,現在隻不過喝了三杯,還有兩杯。”


    時意沉吟一聲,好脾氣地說:“這樣吧,我用錢買這兩杯酒,夜深了,家裏老人擔心孩子,想孩子早點回去,多少錢,你開個價,我們也不耽擱你們繼續玩,他醉醺醺的在這裏,也沒辦法喝了,留著也是掃興不是嗎?”


    “那就等著他能喝了再走!”似乎杠上了,就算時意表明是朱錦的表哥,他也不買賬,他說完,他旁邊的人還在起哄。


    “就是,喝完了再走!急什麽啊!誰急誰走唄!”


    “你表弟在這裏玩的挺開心啊。”


    “哈哈哈哈,就是啊,說話要算數吧?”


    雖然對方站著一個理字,但想幹什麽,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是在胡攪蠻纏。


    他們看時意斯斯文文,一看就不是個能扛事兒的主,根本不在意時意。


    就在這時,胖虎領著人走到了門口,他站在時意的身後,看向為首那人。


    那人看到胖虎,他是這裏的常客,認識胖虎,也了解胖虎的背景,立即鬆開朱錦,身上那股無賴的氣息立馬不見,點頭哈腰的拿出手裏的煙,走過去遞煙說:“虎哥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是不是我聲音太大,忘記關門,吵到其他人了?”


    時意沒管他們,看到朱錦被鬆開,立即走過去將倒在沙發上的人扶起來,有人想從時意手裏搶人,時意將人推開:“別碰他——”眼神冷冷的。


    胖虎雖然叫胖虎,但並不胖,人高馬大,方頭大臉,虎目濃眉,那人湊過去遞煙,他一擺手,把那人的手推開,徑直往裏麵走了兩步,對扶著朱錦和想要拉朱錦的人對峙的時意。


    他走過去,對時意微微點頭說:“嫂子,怎麽了?要幫忙嗎?”


    時意對胖虎已經沒什麽印象了,胖虎猛地走過來叫他嫂子,他愣住了,周圍的人也都愣住了。


    剛剛還對時意氣勢洶洶的人,手裏的煙直接掉地上了,傻眼了。


    什麽?


    這人是虎哥的嫂子?


    操,真他媽是夜路走多了,遇到鬼了。


    虎哥這種層次的平時就難得一見,虎哥的嫂子和大哥豈不是更牛逼?更不能得罪?


    剛剛還沒給時意好臉色的曹桐連忙走到時意旁邊,幫他把朱錦扶起來,殷勤地說:“原來這是嫂子啊,嫂子怎麽也不說和虎哥是認識的,差點自家人鬧起來,怪不好意思的,抱歉哈抱歉。”


    時意看了看胖虎,聽到他說話,終於想起來了一點印象,扶著朱錦站起來說:“是江濯的朋友嗎?”語氣猶豫,因為他一時還不能確認。


    胖虎看到時意似乎想起來了,伸出手撓了撓頭笑著說:“是啊,我們是戰友,你們結婚那天,我也在,可能是人太多了,嫂子沒什麽印象了。”


    一聽確實是江濯的朋友,時意也跟著笑起來說:“我想起來了,你那天喝了三杯,把我嚇了一跳。”因為他以為對方喝三杯,他也得喝三杯。


    “是我,這是?”胖虎說完,看向朱錦。


    “這是我表弟,說是和朋友出來玩,本來一點說能到家,我等了好一會兒也沒回來,隻好自己過來找他,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也沒提曹桐剛剛不讓走的事兒,畢竟現在一團和氣,沒必要節外生枝,能把朱錦帶走就行。


    胖虎聞言,笑容隱去,看向曹桐。


    曹桐等人都膽顫心驚的站到一旁,頗有些遲到的學生遇到了教導主任,一排排的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吱聲。


    胖虎彎腰伸手,拿起桌子上其中一個杯子裏放著的骰子對曹桐說:“這是你玩的那副骰子?”


    曹桐看向胖虎說:“虎哥,給個麵子……我錯了……”


    話音剛落,胖虎徒手把其中兩粒骰子給掰開了。


    原來這骰子被做過手腳,故意給朱錦設套,讓他醉的不省人事。


    曹桐看到被掰開的骰子,冷汗立時出來了,立即認錯求饒。


    “我第一次玩這種的,虎哥,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然後開始自扇嘴巴。


    時意在心裏歎口氣,沒和曹桐再廢話,而是扶著朱錦對胖虎說:“等江濯出差回來,改天去家裏玩,我先帶表弟回去,不打擾你工作了。”看到胖虎身後的人都穿著製服,時意就猜出來,胖虎可能是這酒吧裏的工作人員,怕再耽擱下去,影響他工作。


    胖虎看時意的麻煩掃除了,讓人一起扶著朱錦,送時意出去。


    他的確也有點事兒,就沒親自送,而是對時意說:“那嫂子你路上注意點,我先去忙,改天去找江濯玩。”


    “好,你趕緊去忙吧,今天謝謝你了。”


    胖虎的人送時意和朱錦到門口,時意就叫他回去了。


    “我在這裏打個車就可以,你去忙吧,不用在這裏陪著。”而朱錦的朋友,看朱錦被他表哥扶著,這才放下心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時意來的時候沒開車,他沒想到朱錦會暈成這樣,想著找到後,打個車回去就行。


    周野就是這個時候從酒吧裏走出來的。


    時意那會兒找人的時候,周野就想過去問問他需不需要幫忙,恰巧那會兒有個遲到的朋友終於到了,他一時走不開,現在剛周旋完,就看到時意扶著一個醉醺醺的男孩離開了酒吧,這才趕緊想了個借口跟出來。


    他看時意想拿出手機叫車,立即讓司機開車過來,然後自己走到時意的旁邊,對時意說:“你也在這裏?這是?要幫忙嗎?”問著要不要幫忙,話還沒說完,已經幫時意扶著朱錦了。


    看到周野的時候,時意也很驚訝,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碰到這個天之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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