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舅舅和舅媽這件事上, 媽媽絕對是站在時意這邊的, 朱錦也看得出來這一點,以前他目中無人, 沒想那麽多, 甚至理所當然覺得媽媽就應該是最愛他, 根本不管什麽舅舅舅媽或者表哥,但現在他想問題就想的全麵多了。


    也知道, 就算心裏不是這麽想的, 麵子上也要過得去。


    他對朱宏說:“我想想吧, 先探探口風,真要是不行, 我們再另外想辦法。”


    朱宏考慮到時秋雪, 坐回椅子上說:“要我說啊,咱們就別折騰了, 你現在這個公司不也挺好的?而且工資待遇也比在望世好,不是有句話叫,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朱錦一臉“你不懂”,搖著頭說:“不聊了,過段時間再說。”


    “行吧。”朱宏看朱錦不想再聊了, 也沒再說。


    孩子們漸漸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 做家長的也不再是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角色,朱宏並不希望孩子們對他言聽計從, 對父母言聽計從的孩子,沒什麽大出息,有主見是好事。


    周日那天,朱華抱著兒子,妻子帶著女兒一起回到了父母這邊。


    他們一般周末不忙的情況下,就會來父母這邊,因為他們當初婚房是買在妻子父母那邊,妻子是獨生女,自然也要照顧照顧妻子那邊的二老,平日裏離得近,經常去嶽父嶽母家吃飯,偶爾嶽父嶽母也會帶帶老大,所以周末就會來他父母這邊,這樣兩邊都能均衡。


    當初朱宏考慮到大兒子婚房的事情,知道他要買在嶽父嶽母那邊,其實是有意見的,後來大兒子嶽父嶽母估計也覺得有些那什麽,主動承擔了買婚房的大頭,付了首付,剩下的一部分就讓小兩口自己還,朱宏這才沒有說什麽話,因為房子的事情解決了,朱宏的彩禮就給的很足,算是兩個小家庭的啟動資金。


    當時買婚房買在嶽家那邊朱宏沒說什麽酸話,現在大兒子每周末才帶著老婆孩子回來看卡,他也不會說什麽。這種生閑氣的話,朱宏不會說,因為沒啥用,還造成矛盾。


    這個大兒媳婦其實他很滿意,比較能幹,也比大兒子機靈,大兒子像他老婆,有點老實,木訥,是個老好人,這樣的人,朱宏覺得成不了大事,並不欣賞,所以朱宏一直很喜歡小兒子,聰明機靈還會來事,是個能成事的人。


    但不管怎麽樣,兩個都是他的孩子。


    雖然格外疼愛小兒子,朱宏也並不會苛責大兒子,隻是心裏上對小兒子有更多期待罷了。


    因為時秋雪操心小兒子的婚事,免不了第二天,看到大兒子一家四口美滿幸福的樣子,又多嘴說了幾句。


    朱華幫弟弟說話道:“媽,你催什麽,小錦現在才幾歲,35歲結婚的人一大把,他時間還多著呢,遇到合適的人了,自然就結婚了,催是沒有用的,反倒會讓他有壓力。”說完笑著幫時秋雪盛湯,遞給她。


    時秋雪說:“你弟弟這也不小了啊,馬上就過30歲生日了,你27歲結婚的,時意是28結婚的,現在你們倆都有了二胎,你弟弟這還沒個影,我能不著急?”


    朱華的妻子王莉也勸道:“媽,現在普遍結婚晚,時意和朱華結婚早,那是個例,我表姐,34歲才結婚呢,而且現在都是拚事業的時候,大家都想有了一定的積蓄,工作也穩定了,這樣談婚論嫁方麵的事情也少許多矛盾。”


    朱錦立即說:“你看,也就你們當家長的急,年輕人都不急,我自己有分寸,真不用著急。”


    時秋雪被一通說,點點頭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催不催,好好吃飯,把我都給說暈了。”


    雖然不聊結婚的事情了,但朱錦聽到哥哥說他馬上就要過30歲生日了,不禁感慨了一句:“時間過得也太快了,總覺得我還是20來歲,沒想到一眨眼,都過去了好幾年,仿佛哥哥結婚還是昨天,畢業也是昨天似的。”哥哥不提,他還真沒想到自己已經快30歲了。


    時秋雪笑著說:“我和你爸都還沒感慨時間過得快,你倒是先感慨上了,時間過得快啊,說明日子過得好,快樂才會感覺時間流逝快,日子難捱的話,當然就覺得度日如年了。”


    王莉笑著說:“媽自從參加了廣場舞的小組活動,人變得越來越精神了,爸要不也跟媽去跳廣場舞,一起鍛煉身體。”


    時秋雪看向朱宏。


    朱宏自在舒服慣了,一點都不想早早爬起來去跑步,或者晚上去跳廣場舞,隨便散散步還好。


    看到老頭子搖頭,時秋雪撅噘嘴說:“算了,你爸是不會跟我去跑步和跳廣場舞的,對了,跟你們說個大喜事,時意的二胎安排上行嘞,大概明年7月下旬就能出生,最遲大概是8月初。”


    說到時意,朱宏說:“又是買房子,又是要二胎,人工培養和自然生產可是有很大差別的,人工培養費老錢了,那都是用錢堆出來的,別說他們新家那房子,最少一兩千萬吧?你前幾天不是跟我說,他要開個書店?也不知道哪兒來這麽多錢,指望他男人在安保公司那點工資,能買得起那麽好的房子,還要開書店?都辭職多久了,養孩子也可費錢了。”說到這裏,朱宏就想到了望世的總裁,那個看起來很有威望和氣質的男人。


    難不成時意瞞著他們家,又問那家人要了賠償?


    如果和那家有聯係,當初兒子在望世的時候,沒有提攜提攜,就太不地道了,怎麽說也是一家人,他老婆還那麽照顧那孩子,假期沒少把人拉到家裏來。


    時秋雪並不知道朱宏在想什麽,下意識懟道:“人家江濯工作體麵,工資也高,是技術性人才,老板可欣賞了,收入高,不能住大房子?這房子現在一兩千萬,不代表買的時候一兩千萬啊?再說了,開書店不也可以貸款嗎?時意也想創業,難道讓他一直留在家裏當全職爸爸?我知道當全職媽媽的辛苦,一點都不建議他繼續當全職爸爸,再說了,人家有錢怎麽了,隻能你有點臭錢,不能人家掙得比你多?你這話我可不愛聽,酸了吧唧的。”時秋雪把朱宏懟的沒臉沒皮,一點都沒客氣。


    朱宏這麽說是懷疑時意和周家的人有聯係,尋思著是不是又申請了賠償,沒有透露風聲給他們。


    他當然知道就算申請賠償,那也是時意的錢,他們沒資格過問,但是兒子是這個專業,又在周家的公司待過,提攜提攜,不是做親戚應該做的嗎?所以難免說了點算話。


    朱家家庭聚餐的時候,時意正在和設計師說書店的事情,兩人站在海邊,這裏以前是一家咖啡館,因為一些原因,原主人要去國外生活,所以這個地方就出售了,現在時意盤了下來。


    正在和設計師溝通初步的想法,差不多聊了一個小時,又實地勘察了一個小時,請設計師和他的助理吃了頓飯,便各自分開了。


    時意並不知道朱錦和朱宏已經認出來周野和周廣生,因為生活被工作和家庭填滿,時意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來過周野,仿佛他的生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男人。


    倒是前段時間沈越約他見一麵。


    時意其實有點能猜出來沈越為什麽要見他。


    沈越也是最近去帝都舅舅家,才知道時意的書,自從他們那件事後,就再也沒有在他家出過了。


    沈越覺得時意是因為他的事情,遷怒了成曜出版社,才換了別家。


    畢竟成曜出版社資金雄厚,資曆老,鋪貨能力更是首屈一指,很多作者都想在成曜出書,但不是誰都可以,沒道理時意不選擇這麽好的出版社,價格還這麽豐厚。


    簡體出版,他們能開出30萬的價格,還是版權分成,不是一次性買斷,試問哪家出版社,有他們這麽高?


    但時意沒有選擇,直接換了別家,資曆比成曜輕,準確的說,根本和曆史悠久的成曜出版社沒法比。


    所以沈越想到舅舅的苦惱,決定親自見一見時意,和他聊聊這件事,希望他能放下芥蒂,重新給成曜出版社一個機會。


    因為時間點還早,時意和江濯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沈越說的地方。


    自從他在醫院裏,沈越過來看望了他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倒是沈越會逢年過節給時意群發個節日祝福,時意也禮尚往來回句吉祥話,都沒再提姚成賢。


    再次見到沈越,他看起來少了從前的溫和氣息,頭發也剪短了,氣質銳利了一丟丟,總之和從前有些不一樣。


    沈越和時意聊版權的事情時,還提了姚成賢。


    “他父母來找過我,希望我作證,證明他是健康的沒有任何心理疾病的人,我沒有出麵,不想再和他有瓜葛,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絕情了點。”


    時意說:“關於他的事情,不過是自作孽不可活,希望他就算有一天出來了,也好自為之,至於絕情……沒有感情了還夾纏不清比絕情更令人反感,你自己無愧於心就好。”現在的精神病院又不是1000年前那樣環境苛刻的地方,在精神病院其實和養老沒區別,隻是不能從裏麵出來,沒有自由,就算行為特征是正常人了,也得在裏麵觀察很久,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畢竟他的確傷人了,還自作聰明的弄來了精神鑒定證明。


    作者有話要說:  自從不求票後,偶變得很高冷了,果然無欲無求就會變得高冷,嗯,請叫我高冷的小仙女,蟹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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