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裂解符!”又是那生得文筆精神、頗為伶俐的少女雙目放光的在解釋:“這絕對是照虛空巔峰的陣道大宗師,才有半成概率製作成功的大裂解符。”


    “配合窺天鎖元盤,堪稱天下陣法,無不可破者。”


    “殿下,這一枚大裂解符,一次性的用品,其價值,大概可以您一州三郡的封地,大概一個郡就這麽出去了。”少女嘴角隱隱有水光出現,她驚駭莫名的看著圍牆外兩個忙碌的黑衣人:“是哪個敗家子,給了這麽大的代價,讓他們舍得這樣的重寶?”


    “哎,哎,這窺天鎖元盤加上大裂解符,應該拿去刺殺皇帝啊拿來栽贓一家寺院簡直”


    少女很是惋惜的跺了跺腳:“這不是用殺牛刀,來宰小雞仔麽?”


    盧仚就看了看著少女。


    這少女的見識是極其廣博的,什麽窺天鎖元盤啊,什麽大裂解符啊,他盧仚是聽都沒聽說過的。


    但是這少女顯然是腦殼裏缺根筋的。


    看看玄奺的小模樣就知道了——這一套家什,應該拿去刺殺皇帝?


    嘖,虧你小丫頭片子說得出口,也真是膽大了。。


    “這位女施主說得有理用這樣的重寶來對付心懷慈悲、與世無害的小僧可見幕後主使者是多麽的喪心病狂,又是多麽的不擇手段。”


    盧仚輕歎了一口氣:“如此財大氣粗,偏偏手段如此齷齪下流這樣的人,越是實力雄厚,則越是危害無窮。唔殿下可認識這位?”


    盧仚右手在空中一劃,佛門小神通圓鏡術施展開來,空中出現了臉盆大小一個光圈,光圈裏,出現了大金山寺正門外,正在和阿虎、魚癲虎他們僵持的中年男子一行人。


    “嗯?這不是天刑台少卿烏有為麽?”還是那生得頗為伶俐的少女瞪大眼睛驚呼道:“前兩天聽說,他的小妾外出遊玩中邪,請了好些名醫、高手,市麵上的珍稀丹藥也搜羅了許多,一直不見效力他怎麽跑來這裏打和尚玩了?”


    盧仚眉頭一挑:“天刑台?”


    就和大胤的刑部、司寇台一般,玄燕仙朝的天刑台,就是專責緝捕不法、維護法紀的重要機構。


    玄燕仙朝的司法機構有兩等。


    下一等,是刑台。


    這刑台,專門針對普通黎民百姓,紮根於各級官府衙門,但凡修為在熔爐境之下的人犯事,都歸刑台管轄。


    上一等,就是天刑台。


    天刑台專門針對修士,尤其是那些修為強大的魔道、邪道修士, 但凡那些烈火境之上修為的修士在玄燕仙朝境內犯事了, 都是天刑台出麵緝捕、鎮壓, 甚至是直接剿殺。


    天刑台,有天刑天官一名,是為天刑台的主官。


    在天官之下, 有天刑台少卿四人,是天官的副手, 手中權柄極重。


    烏有為, 玄燕仙朝烏氏嫡係, 天刑台少卿,金蓮開圓滿境修為, 其執法酷烈,在朝堂上凶名極盛。


    除了酷烈之名,烏有為還有一個廣為人知的愛好——‘性好美色’!


    自當上天刑台少卿之後, 數十年來, 烏有為保持著半年新納一個美妾的頻率, 如今他後院中, 各色美妾已經過百。


    讓人詫異的是,自從一年零三個月之前, 烏有為新納了一個名曰‘綠意’的美妾後,一年零三個月了,他居然沒有再往自家後院裏添人。


    可見, 對於這‘綠意’,烏有為是真的上心了, 是真的愛到了骨子裏。


    可是這大半夜的,烏有為帶著傳聞中邪的美妾跑來大金山寺, 還和大金山寺的僧眾大打出手


    這其實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但是配合上院牆外麵,正在圍牆上‘哼哧哼哧’的挖洞, 準備給大金山寺的隱秘樓閣中塞上幾千個大姑娘的黑衣人這事情,就值得思量了。


    “天刑台少卿啊!”盧仚用力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算盤啊。”


    “嘖嘖,按照常理,如果貧僧沒有發現圍牆外的這群黑衣人,這位少卿在門前鬧事,貧僧作為殿下的客卿,自然已經是畢恭畢敬的將他迎進大金山寺了。”


    “接下來, 不管貧僧能否為他的小妾驅邪、治病,大半夜的總不能將病人趕出去吧?”


    “等到天亮,香客登門,大金山寺內某處樓閣中, 有受害少女慘叫一聲我們的天刑台少卿聞訊而知,揭破了大金山寺是一處‘淫-窩’”


    “貧僧除非以雷霆手段殺人滅口。”


    盧仚看著玄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輕輕搖頭:“隻是,作為天刑台少卿,想要殺他,怕是不容易就算殺了他,還有數以萬計的香客嘖嘖,貧僧隻要作出這樣的事情。”


    盧仚指了指山門外:“說不定,除了烏少卿,外麵還有多少天刑台的人圍著呢?”


    “一旦事情被揭破,殿下,這可是天大的醜聞,貧僧隻能卷堂跑路,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您就是那座不可能跑掉的廟啊!”


    盧仚舉起右手,手掌如刀,輕輕的劈在了玄奺細嫩的脖頸上。


    “這一刀,是衝著您砍下來的。”盧仚很認真的對玄奺說道:“有人,想要讓您身敗名裂,讓您千夫所指,讓您死無葬身之地啊!”


    玄奺咬得牙齒‘嘎嘎’直響。


    她跳著腳低聲咒罵:“烏有為,烏家,姑奶奶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你們能死個囫圇個,姑奶奶的親娘,就是你們養大的!”


    盧仚翻著白眼,不開口了。


    一群公子千金,也不敢搭腔了。


    玄奺明顯氣得歇斯底裏了——她親娘是東宮皇後蒼酒兒,滄海樓當代樓主的小女兒,玄奺說她親娘是烏家養大的?


    這話若是傳了出去,玄奺肯定要屁股開花,烏家的麻煩嘛就沒人敢想了!


    “傳令,叫人。”玄奺氣得身體直哆嗦:“把你們家的大人都給我叫來這裏,偷偷的來,我將大金山寺挪移陣的空間符印給你們,讓他們偷偷的來!”


    “嗬嗬,想要給本宮潑汙水?”


    玄奺看著盧仚,沉聲道:“大師,盡量拖延點時間!”


    盧仚認真的點了點頭:“貧僧,明白降妖除魔,懲惡揚善,這也是貧僧應盡之責大金山寺的業務中,就有行善、罰惡這一樁!”


    伸出手,盧仚手臂冉冉伸長,很快就漲到了十幾丈長短,膨脹到水缸大小的巴掌,輕輕的在圍牆上抹了一下。


    於是,圍牆外的兩個黑衣人,就眼睜睜的看著窺天鎖元盤和大裂解符在不斷的攻破一層層圍牆中的蓮花金剛佛印。


    但是攻破一層,圍牆內又有一層新的佛印湧現。


    層層疊疊,不見窮盡。


    這些佛印光芒閃爍,內有一層詭異的幽光若隱若現,兩個黑衣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勁,他們心中一點心火焚發,引動了他們不服輸、不服氣的嗔怒執念,他們顧不得外界發生了什麽,顧不得時間的流逝,一心一意的隻求攻破這一座護山佛陣。


    時間一點點過去。


    烏有為還在和和尚們交手,他和他的護衛們,也同樣被引動了一點執念。


    佛門方寸禪林的‘心、念’之術,已經在無形無跡之中,暗控了他們的所思所想對他們沒有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隻是不經意間,已經引動了他們的心魔。


    時間一點點流逝。


    大金山寺的虛空挪移陣不斷亮起,那些公子、千金身後的大人物不斷的趕到了大金山寺。


    兩刻鍾後,身著便裝的玄燕仙朝皇帝玄太乙、東宮皇後蒼酒兒,也從挪移陣中走了出來。


    盧仚眉頭一挑。


    好嘛。


    這種栽贓陷害的事情,居然驚動了玄太乙!


    不過,看到玄太乙微微酡紅的雙頰,以及那莫名昂揚的興奮之情,盧仚覺得,他這是跑來看熱鬧的吧?


    嗯,沒錯了,這是跑來看熱鬧的!


    實在是,不要把玄燕仙朝的皇帝想得太高大上,太神秘莫測啊!


    越是這種大勢力的首腦,他的日常生活,越是無聊吧?


    玄燕仙朝的皇帝自身實力雄厚無比,背後又有滄海樓這樣的靠山,老婆還是滄海樓樓主的小女兒怎麽想,他也沒有什麽事情要操心吧?


    國朝內的所有規章製度,都已經是多少萬年沿襲下來的體製化的秩序,基本上沒人能動搖!


    那麽,除了吃喝玩樂,玄太乙還能做什麽?


    就算他再有雄心壯誌,他想要覆滅雲洛古國這個世代敵國,說實話,他也做不到!


    那麽,除了吃喝玩樂這種突發性的事故,估計是玄太乙這輩子第一次碰上吧?


    果不其然,玄太乙剛剛走出挪移陣,就衝著有點呆傻的玄奺保證:“小九兒,放心,沒人能夠冤枉我的寶貝女兒,沒人能夠給你潑汙水,無論這件事情背後站著的是誰嗬嗬!”


    玄太乙打了個酒嗝,無比興奮的揮動了一下拳頭:“無論是誰,膽敢挑釁我玄燕仙朝的律法,這是要抄家滅族的,這是要夷滅九族的!”


    蒼酒兒則是拿著一枚玉石雕成的海螺狀秘寶,不斷的朝著海螺大叫大嚷!


    “老家夥,人家都欺負到九兒頭上來了,這是想要連帶我一起欺負你這個做外祖父的,今天要是不來給九兒撐腰我,我,我我就不活了!”


    盧仚絕倒!


    很好,這樣的蒼酒兒,很好!


    半刻鍾後,挪移陣內光芒閃爍,長相威武,但是一臉狼狽的蒼墨玄背著手,帶著大隊高手走出了挪移陣。


    “些許小事,唉!”蒼墨玄一邊走,一邊搖頭歎息:“不過,敢招惹我蒼墨玄的女兒、外孫女嘿嘿,老夫倒是要看看,是誰有這個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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