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糖渾身一抖,頭皮開始發麻,她一向乖巧,總是勾引他,怎麽這回如了她的願,她反倒把他打了?她不想的,她才不在乎什麽,不是麽?


    盯著她,他眸底一片冷寂,他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的天胄,開天辟地頭一回,挨了一巴掌。(.好看的小說)


    冷冷的低喝一聲,北辰焰猛地揚起了手--


    小狐狸眼中頓時浮上了淚意。


    望著他盛怒的冷臉,她那股子倔強勁兒又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索性昂著臉迎了上去,一幅慷慨就義的大無畏神情。陣撲聖扛。


    預料之中的巴掌沒有落下來,他稍顯粗糙的手指重重的擰了擰她挺翹的鼻頭。


    他低低的咬牙:"小東西!"


    寧靜如水的月光下,精致的婷閣回廊下,一抹玉橋邊兒,白衣女子怔怔立著。


    他,在眨眼工夫就能追上來的地方,轉身跑掉了,她輸的一塌糊塗。


    在看到他和那小狐妖在雲端親密的幻象時,她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一直以來,他尊貴,冷傲,是那麽的高高在上,九重天上多少戀慕著他的仙子,他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一個。


    一直沒有同他見麵,但她一直是放心的。他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與小狐妖那麽激烈而親密的擁抱和親吻的男人,真的是他麽?


    她這一生最相信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知道他和她終究會在一起,可是如今,她還能這般自信麽?


    "你不該私自出來。"身側,太陰真君不知何時到來,聲音有些低沉。


    她神情有些凝結,木然道,"我隻是想看看他。"


    "現在去看,他隻會讓你失望。"


    美眸裏頓時蒙上一層淚水,抽搐的痛楚一波一波撞擊著她的心頭,她攥緊了拳頭,劇烈的搖頭:


    "不,不!不該是這樣的"


    "回去吧,"太陰真君淡淡的聲音有些悲憫,"無論你看到了什麽,都不重要,你是他命定的女人,這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事情。(.)"


    神君府。


    趁著赤和神君大人匯報的空當兒,白玉糖迅速竄進房裏反手栓上了門。


    深呼吸一口氣,她做賊一般小心翼翼地將胸前染著血跡的衣衫一層層解開。


    "哎喲"


    傷口挺深,已經結了痂,這一扯,疼的她眼圈兒都紅了,瞅著幹涸的血跡,嘶嘶的直吸涼氣。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她心裏氣苦,卻不知道罵誰--


    沐浴之後,她掌心捧起微弱的紅光,按在傷口處給自個兒療傷,原本這點小傷她並不放在眼中,但是今晚對巨蟒的一擊耗盡了她的法力,一時之間還不能恢複,連療傷都成問題。


    可是,今晚他追白衣裳女人的身影就像是紮在她心口的一根刺,拔不出來,忽略不掉,讓她忍不住就要呲呲牙冒冒刺兒跟他唱反調兒,這傷口也執拗的不想讓他知道。


    歪歪扭扭包紮了一下傷口,她飛快的穿上睡袍,腦袋裏依然是亂七八糟一團一團。


    望著那寬闊的大床,小狐狸心裏哀嚎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自打被他帶上了九重天,她撒嬌賣乖裝可憐,硬是與他睡進了同一個屋子,就連他這冰冷嚴肅的房間,也有所改變,她粉嫩俏麗的衣裳,沒吃完的小零嘴兒,還有床上軟綿綿雲一樣的被子,也都是屬於她的柔軟。如今她心境已不同往日,該如何麵對那冷麵冷心的男人?


    剛撲進柔軟的被子裏蹭了一會兒,他便穿著黑色的睡袍進來了,卸去一身剛硬盔甲沐浴過的他,少了一絲剛冷淩厲,多了一份尊貴慵懶,微敞的領口隱約可見性感的肌膚


    一顆心兒怦怦直跳,小狐狸連忙收回視線。


    阿彌陀佛,色即是空,不要再被他的皮相迷惑了,你這個色狐狸!


    漫不經心地擦拭著頭發,北辰焰沉默著坐在椅子上,鷹隼般的雙眸直視著床上一動不動的小狐狸。


    那嬌嬌軟軟的小身子埋在他的被子裏,竟讓他有種心安的感覺。


    他的目光太過銳利,白玉糖越發的不自在,她猛地坐起,下了床徑直往外走。還沒到門口,就被一股大力拽住了手臂,神君大人慍怒的嗓音低沉森冷。


    "去哪兒?"


    "我"硬著頭皮,白玉糖不太敢抬頭,"去我屋裏睡。"


    "為何?"


    為何?白玉糖抿抿嘴兒,沒出聲。以往她沒分沒存的撒嬌癡纏,一頭紮進來就認定了大叔是她的,她稀裏糊塗的就將兩人綁在了一塊兒,親近的恨不得貼到他身上去,可是今晚,一個尖銳的事實刺得她心肝具痛,頭眼發暈,她才突然意識到:


    他是別人的神君,不是她的大叔,跟他最緊密的女人,不是她。


    小手兒使勁兒掙著,可男人的手鐵鉗一般,她如何能弄得開?


    想了想,小狐狸嬌柔柔的露出一抹甜笑來,"大叔,你今天這樣累,我怕擾了你休息呀,你那女下屬又得看我不順眼"


    大手一緊,將她軟軟的小身子圈在自個兒腿上坐好,他冷冷地道,"你想的還挺周全。少跟我耍心眼,說,今晚怎麽了?"


    小狐狸緊閉嘴巴,不肯說。


    "不說?"北辰焰眉頭一擰,抱著她就往床邊兒走,"那睡覺!"


    "我不想跟你睡!"小狐狸猛地掙紮起來,大叫,"在你身邊我總是得小心翼翼,我很累,我睡不好!"


    心頭一抽,神君大人臉色頓時一沉,眼底泛著冷光,"誰讓你小心翼翼?睡不好?我看你天天睡得豬一樣!"


    "那你去抱著豬睡就好了,幹什麽抱著我,你放我下來。"


    "牙尖嘴利的小畜生!"


    那森寒的語氣,霸道的動作,讓白玉糖頭皮一麻,正思忖著要不要堅持自己睡,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領口,"今天怎麽這麽規矩?"


    微微一頓,小狐狸沒再掙紮,反而驕傲的一挺胸,笑的春花燦爛,"你不是嫌我不莊重麽?我也能學那些衣裳緊緊的仙子,你喜歡不喜歡?"


    微微瞟了她一眼,北辰焰滿意的點頭,"以後就這樣穿,少穿妖嬈衣裳道外頭晃悠。"


    小狐狸撇撇嘴,半真半假的哀怨,"我就知道你嫌棄我。"


    狠拍了下她圓滾滾的小屁股,神君大人冷聲道,"沒嫌棄你,睡覺。"


    雖然心裏不情不願,然而今天她的確是累壞了,一沾到床,腦袋枕在他結實的臂膀上,被他霸道的圈在懷裏,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見她睡得香甜,北辰焰的眼神兒微微漾開。今天小丫頭有些反常,怕是被嚇到了。他離開的那會兒,嘯天都暈了,墨陽還是個孩子,她這點兒法力自保都不成,又是個嬌養慣了的,心裏得多害怕。


    圈著她的手臂陡然一緊,他回來的時候那些妖物已經接近了她,若是他晚上半刻不敢想!


    箍著她的小細腰兒,聽著她綿長韻律的呼吸,他不由自主的俯下頭貼近她的腦袋,嗅著獨屬於她的淺淡幽香,臉上露出一抹舒心而滿足的笑意。


    闔上雙目,他也安穩的睡著了。


    一個本該關在暗房裏的小狐妖,竟神奇的跟神君下界走了一趟,還被抱著回府


    這個消息在仙子眾多又都無所事事的天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傳開,九重天上人人看著白玉糖的眼神兒都有些不對勁兒,羨慕的,嫉妒的,意味深長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


    這會兒,白玉糖坐在瑤池洗碧湖的白玉欄杆上,晃悠著一雙腳丫兒,悠閑的喂魚。


    因為,儀態萬方的天後娘娘邀請神君大人來瑤池喝茶,北辰焰帶著白玉糖到了之後才發現,九重天上的仙子們似乎都聚在這裏了,一個個花蝴蝶兒一樣衣裳鮮豔的飄來飄去,端的是百花爭豔。


    北辰焰冷著臉往殿中一坐,目光銳氣十足,氣勢淩然鎮人,高大挺拔的外型讓矜持的仙子們麵紅耳赤的瞟了一眼又一眼。


    淩波仙子步履輕緩,身姿輕盈的走上來,聲若黃鶯啼柳,"天後娘娘,神君大人,小仙們知曉近來魔界蠢蠢欲動,我等雖然不才,也願為三界安寧貢獻一份力,近日來小仙們勤加修煉,還請天後娘娘與神君大人指點一二,望娘娘恩準。"


    "哦?難得仙子們有這份心意,"天後微笑點頭讚賞,又道,"神君,一同看看如何?"


    北辰焰眼睛也不抬,冷冰冰地說道,"隨便。"


    淩波仙子嬌羞一笑,"聽說玉糖妹妹深得神君大人親自指點,不如也讓小仙們學習學習,可好?"


    天後目光一閃,笑容裏帶上了一抹興味,"既然如此,糖糖,你也跟仙子姐姐們一同表演表演。"


    "哦。"小狐狸撅了撅嘴,有點不大情願。


    仙子們表演的都是很簡單的法術召喚,既然是表演,隻發出法術召喚時釋放的光芒便可,光芒的顏色越純正,法術便越精妙,雖然簡單,但巧卻能一眼看出法術的優劣。


    一時間,天空上頓時浮起陣陣五光十色的光暈。


    一炷香的時辰後,仙子們都表演出了自己最拿手的法術,目光殷殷的望著殿上的神君大人。


    若是以往,白玉糖絕對沒有問題,可今兒胸口上的傷還一直悶悶作痛不說,她法力尚未恢複,試了幾次,掌心的紅色光芒卻越來越淺淡,火上澆油的是,她剛剛祭出一小團微弱的火焰,不知何處竟刮來一陣風,那火焰飄飄忽忽,竟衝著她自己飄了過來,瞬間燒斷了她長長的衣帶。


    噗!哈!


    仙子們紛紛捂著嘴偷笑,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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