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眼放光的往前跑了兩步看著那些潔白健壯的天馬,又忽地轉過頭來,"大叔,你是要帶我騎馬麽?"


    神君大人要巡視天河,想著小狐狸凡事都愛湊個熱鬧,索性帶上了她。[]


    天河邊雲霧嫋嫋,波瀾壯闊的河水翻湧著重重浪濤,水浪滔天,洶湧澎湃,一眼望去使人頭暈目眩,不敢近前。


    兩人徑直進入了天河水府,白玉糖才發現嘯天和赤已經由天河將軍陪著等候了。


    好在,沒有清屏那個女魔頭。


    天馬鬃色如雲,肋生雙翼,驍勇驃悍,白玉糖早就覬覦已久,如今近在眼前,這幾人卻不知還要聊些什麽,真真急的她猶如百爪撓心。


    然而天馬是九重天界的靈物,白玉糖狐妖之身若是獨自接近,必然驚了群馬,極易一發不可收拾而闖下彌天大禍,北辰焰看著她焦急的模樣兒,勾了勾唇角,冷聲,"等著!"


    說完,便在天河將軍的陪同下,帶著嘯天與赤二人一同去馬群當中挑馬。


    白玉糖百無聊賴的等著,沿著天河邊兒慢慢踱步,剛走兩步,突然聽到有微弱的呼救聲傳來。


    "救命有人麽誰來救救我"


    白玉糖連忙抬頭四顧,不遠處茫然的雲霧之間,勉強能看到一角白色的衣衫。


    小狐狸心地善良,在那白衣的仙子整個身子都要滑入天河當中的時候,她三步兩步上去一把拽住了那個仙子的手腕兒。


    用力將人拉了上來,小狐狸正得意自己救人一命,可在那女人抬起頭的一瞬間,她笑不出來了,瞧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兒,不正是淩寒仙子麽?


    她沉默了下,心裏頓時後悔,要是早知道是她,我就看熱鬧去了


    小狐狸興味索然的將目光從淩寒仙子身上轉開,向著馬群的方向搜尋著北辰焰的身影兒。[.超多好看小說]


    這樣英雄救美的戲碼兒,出場的不是神君大人,這可真是不太美--


    遠處,馬蹄之聲突然傳來,來試迅疾無與倫比,聽上去猶如天地之間頓起一陣狂風暴雨,轟雷一般擊打在人的心上。


    尤其最前方一匹馬奔的最急,恍如雷霆萬鈞一般呼風嘯日,幾乎馳電之間,就奔到了天河邊。


    駿馬奔勢太極,到得天河邊仍舊收勢不住,直直便要衝入。馬上之人霍然振臂勒馬,韁繩挽在他的手上,被拉扯成筆直的一條線,輕顫不休。駿馬驟然停步,仰首長嘶,前蹄騰踢,人立而起,馬上之人卻腰背筆直點塵不動。


    他身後,三道騎士卷土而來,落後他一個馬身,齊齊挽韁勒馬。


    嚓!


    落蹄聲整齊如一。


    騎術湛湛。


    此時雲霧蒸騰,霞光萬裏清輝無限。當先那一人一馬,被霞靄勾勒成精絕的剪影。


    雲霓一路延展開去,鋪到那人那馬腳下。那人高居馬上,一身黑衣在明光霞蔚中越發的冷肅,森然,渾身散發著冷酷與決斷之氣。有風拂亂他的衣袂,連通漆黑的發一起狂野飛舞。


    隔著幾步距離,小狐狸怔怔看著自家酷帥至極的神君大叔,"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


    她還沒有出聲兒,身邊一身河水噠噠的淩寒仙子落在陰沉著臉的神君大人臉上的目光,透露出無比的癡迷。


    隨即,她臉上綻開一個燦爛又期待的笑容,提起裙裾翩躚的站起身來飛奔過去--


    "神君,我我知道你會救我的,你還是舍不下我,對不對"


    到底是誰救了她啊?


    白玉糖啞口無言,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她現在更加後悔,剛才不但不該救她,還應該一腳把她踹下去。


    "停!"眼看著她的身影撲近,北辰焰擰緊了眉頭厲喝一聲兒,低沉的嗓音凜冽的沒有絲毫溫度,渾身的森冷讓淩寒仙子撐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不願意讓女人觸碰他,淩寒仙子知道。


    可她不知道,在他心裏,她跟其他的女人沒啥兩樣兒。


    心裏酸澀的快要化不開,淩寒仙子臉上的表情卻更加的純然無辜,似乎是忘記了之前他所有的拒絕一般,她戀慕的雙眸裏滿是單純與無辜,聲音嬌羞的又輕又細,"神君神君,是我錯了,我不該到天河邊兒來,這麽危險"


    樣子看上去可憐巴巴,纖細的手指無措的絞著衣帶,她單薄瘦弱的身形像是一陣風兒都能飄走。


    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萬分無語,危險不危險的,誰在乎啊?


    小狐狸看著淩寒仙子完全一副"暴風雨中楚楚可憐的白蓮花"模樣兒,攥了攥拳,剛才,救上來了也該一拳揍暈了再扔下去!


    眯起雙眸,北辰焰銳利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然後越過她輕瞟了白玉糖一眼,淡淡的嗓音裏聽不出情緒:


    "還不上來?"


    嘖嘖!


    真是個冷麵冷心大冰山,遇上了這多年不見的舊情人兒,他還能繃著一張冰碴子臉


    猜不透!甩甩腦袋,小狐狸將手遞給馬上的北辰焰,躍上了他身前的馬背,不再去尋思那些有的沒的!


    他不待見淩寒仙子她非常喜聞樂見!


    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雲霧翻滾的半空中,一張帶著詭異麵具的臉高深莫測的眼眸微微眯起。


    片刻後,淩寒仙子獨身一人走入了天河旁邊僻靜的角落裏,一雙美眸裏盡是哀愁與痛苦。


    不用她說,看著那一對兒情意綿綿同乘一騎的模樣兒,殷肆就已經知道了結果。再看看淩寒仙子這副樣子,冰藍的眸子一閃,殷肆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扶了扶臉上的麵具,殷肆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可是說不通的是,北辰焰尋找了淩寒這麽多年,就算現在還沒有生出感情,那也不應當如此冷漠。


    不過,那個小狐狸,的確有勾了男人魂兒的本事。


    想到那隻慧黠的小狐狸,殷肆的眸底漸漸燃起一抹興味。


    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淩寒仙子,殷肆輕勾起唇,微磁魅惑的嗓音裏帶著淡淡的嘲諷,"淩寒,他身邊根本沒有一絲屬於你的位置,你--一敗塗地!把你的靈魂交給我,我幫你奪回他,如何?"


    "不不!"淩寒仙子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恨恨的盯著殷肆,與他合作原本就是迫不得已,現在哪怕有一線機會,她也要努力爭取留下來,哪怕隻能遠遠地望著他,哪怕失去了一切,至少她完整的靈魂還是屬於他。


    執念太深,成了她心中的魔障。陣見麗技。


    有魔障,便遲早是殷肆的獵物。


    "隨便你。"殷肆無所謂的瞟了她一眼,"什麽時候你想通了,本尊的話依然算數。"


    在天河邊兒溜了一圈兒,白玉糖連日來被女魔頭壓迫的氣兒早就散了,隻是一想到明天還要繼續修煉,她便不禁連頭發根兒都覺得難過起來,連睡夢裏都想著休息休息--


    第二日一早,小狐狸在溫暖綿軟的錦被中醒來,一睜眼,天光大亮--


    屋子裏空蕩蕩的,枕邊兒的神君大人已經沒了蹤跡,小狐狸懵懂了半刻,針紮了似的猛跳起來。


    天啦,女魔頭本來就恨不得往死裏折騰她了,這不是自尋死路麽?


    大叔怎麽也不叫她起來啊!


    急吼吼的起床洗漱,早膳都沒有來得及吃,小狐狸便匆匆地趕到了修煉的屋子。


    一瞧到她,清屏那眼神兒冷的掉冰渣兒,上下打量她一番後,冷嗤道,"不是說身子不舒服?我看著怎麽神清氣爽的?"


    不舒服?


    眼角餘光瞄了女魔頭一眼,白玉糖眼珠兒一轉頓時了然:


    肯定是大叔心疼她太累了,所以說她生病了讓她能好好兒休息--


    捂著嘴兒咳嗽了兩聲,白玉糖虛弱地捧著心口,"我就是不舒服啊,風寒"


    "裝吧你,騙得了神君,你可騙不過我!"


    清屏不耐煩的冷冷道,白玉糖心裏不舒坦了。


    這女魔頭動不動就挑著錯兒的拾掇她,拿著雞毛當令箭雞蛋裏頭挑骨頭,要不是不想惹大叔生氣,小狐狸才不會一直順著她。


    別說一個天將,就算真是魔頭,那也得先由著她的性子來!


    三天兩頭兒的挑刺兒,真以為姑奶奶怕你啊?


    滾蛋吧,忍你夠多了!


    小暴脾氣一上來,白玉糖腰杆兒一挺,一雙狐眸冷冷的瞪著清屏,嘴角譏諷的翹起,"清屏將軍,看不慣我明著來,少暗地裏給我使絆子。我是沒有生病啊,我家大叔心疼我不可以麽?別說你羨慕嫉妒恨,你就是弄死我,大叔也不會看上你!"


    "你放肆!"


    被氣的手腳冰涼渾身哆嗦,清屏鐵青著臉怒氣衝衝的瞪著她,渾身氣息冷冽森寒。


    白玉糖輕嗤一聲,"說你拿著雞毛當令箭你還不高興,你說誰放肆呢?"


    "我說你"清屏衝口而出,卻又猛地想起來,麵前兒這隻狐狸可不是一般的妖,她是天後娘娘的幹女兒,九重天上唯一的公主。


    臉色變了兩變,她好歹也是個天將,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冷著臉將一張錦帛甩在了白玉糖的麵前。


    "今天將這個法術練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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