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九兒見賈正初這麽說,便沒有再問什麽。畢竟小跟班辦事有多靠譜她心裏清楚。


    馬車搖搖晃晃,終於抵達目的地。


    簫九兒從車上跳下,四下隨意一掃,一眼就瞧見遠處那像個鬥雞一樣瞪著她的七公主。


    為了早點見到北慕寒,顧婉凝打扮了一番後特意早早候在此處,卻沒想到最先見到的是簫九兒。


    顧婉凝冷眼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見她毫發無損的樣子,微微眯了眯眼睛。


    簫鳳兒那天生氣的架勢,可不像是會對簫九兒手下留情的樣子。


    所以也就是說……


    她們兩個那天至少打成了平手,不然簫九兒不會出現在這裏,而是重傷不起,亦或者直接被打死。


    可外麵傳言不是說,這簫九兒是個天生靈核損毀的廢物嗎?


    顧婉凝垂眸思索片刻,冷哼一聲。


    簫九兒幾人走過去,想要進殿。看到顧婉凝站在門口,自然是要打招呼。


    賈莊一家三口樂嗬嗬地給顧婉凝作揖行禮,顧婉凝目不斜視地看著簫九兒,問。


    “一介平民,見到本宮為何不跪?”


    “我連皇上都不跪,跪你?”


    簫九兒嗤鼻一笑,覺得她想的也太多了。


    “放肆!”


    顧婉凝身後的侍女一聲厲叱,不等主子發話,上前就要對簫九兒動手,逼迫她跪在顧婉凝身前。


    簫九兒眉頭一挑,還未等有什麽舉動,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都堵在這兒幹什麽?”


    眾人回眸望去,就見蘇漾站在那裏,手持折扇,頂著一臉人畜無害的笑臉,好奇發問。


    “難不成是在等我?”


    簫九兒可是有陣子沒見到他了,她想起上次進宮被簫家為難,也是他幫自己解圍的,不由得一笑。


    她抱了抱拳,微微欠身,有點敷衍但明顯能讓人看出她是在行禮。


    “草民見過世子殿下。”


    “行了吧你。”蘇漾眼中笑意加深,上前兩步用扇子輕拍了一下她的手,“少折我壽了,進去坐。”


    顧婉凝知道這個世子和北慕寒的關係不錯,聽說北慕寒有意廢掉太子扶持他上皇位。於是她忍了忍,沒說什麽。


    蘇漾等人進到殿內,紛紛入座。


    他看了眼依舊站在門口的顧婉凝,有點疑惑。


    “她站那兒喂蚊子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簫九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戲謔調侃:“公主殿下這是在等她的寒哥哥呢。”


    顧婉凝對北慕寒的心思可是一點兒都藏不住,她那滿眼期待又歡喜的樣子,一看就是在等自己喜歡的人。


    蘇漾微微一怔,仔仔細細地觀察簫九兒的反應。見她說這話竟沒帶一絲怒意,不免好奇她是怎麽想的。


    簫九兒和他關注的點不一樣,她單手托著側臉,目不轉睛地望著顧婉凝。


    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反反複複看了好多遍,也沒看出她有中毒的跡象。


    什麽情況?


    她的毒藥失靈了?


    這念頭在簫九兒腦子裏一閃而過,就被她一巴掌用力拍死。


    不可能,說她長得醜她都認,說她製毒失敗,打死她她都不點頭。


    簫九兒垂下眼簾,認真思考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就如簫九兒之前猜測的那般,老皇帝今天不光叫來了他們,還有簫家幾人也全都到場。


    簫九兒聽到輪椅的聲音,微微偏頭看去。


    簫誌遠推著簫然進來,看見她後,反應非常一致地投射來陰狠的視線。


    簫鳳兒跟在兩人身後,正和爺爺簫北捷低聲說什麽,看見簫九兒後,臉色瞬間一變。


    在簫家人麵前,簫九兒完完全全就像個和他們有深仇大恨的外人。


    簫九兒意識到這一點,不屑一笑。


    心說這樣才對,他們態度越堅定對她下手越狠,她折磨他們的時候才會越舒坦。


    他們要是突然悟了,在她麵前跪成一排泣不成聲,那說不定她就會放他們一馬……才怪。


    對簫家這群人,哪怕是他們哭死在她麵前,她都不會心慈手軟。


    簫鳳兒坐到簫九兒對麵,心不在焉,腦海裏浮現出那天交手的畫麵,依舊有些喘不上氣。


    她還是不願相信自己會敗在簫九兒手上……


    簫鳳兒想起家裏的那個叫新梅的丫鬟,新梅是簫然的婢女,在簫然遇襲雙腿被廢掉的那晚瘋掉了。


    簫然對那晚的記憶全然不記得,可瘋瘋癲癲的新梅卻是一口咬定,傷她們的人是簫九兒。


    之前所有人都將新梅的話當成玩笑,包括簫鳳兒。


    但現在……


    她不確定了。


    簫九兒最近一直住在賈府,賈莊那個死暴發戶又花了大價錢請了不少人守在賈府四周,讓簫鳳兒心裏十分煩躁。


    她想找個機會再和簫九兒打一場,沒有第三人在場的那種。


    大殿上鴉雀無聲,除了簫然進來後和蘇漾打招呼,喊了聲“世子哥哥”外,就再也沒有人說話了。


    顧婉凝還站在門口,像個望夫石似的一動不動。直到北慕寒出現,她才開心地迎了過去。


    “寒——”


    她剛一開口,北慕寒幽幽瞥了她一眼,讓她下意識地就把後麵的兩個字給咽了回去。


    顧婉凝委屈地嘟了嘟嘴,一言不發跟在北慕寒身側。


    二人踏入殿中,其他人紛紛起身。簫九兒見狀,不好搞特殊,便也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外人麵前,北慕寒又戴上了那神魔難辨的鬼血麵具。


    和昨天的穿著打扮不同,他今天一身天青色,清爽飄逸。自打出現後,就吸引得顧婉凝目不轉睛,恨不得撲到他身上去。


    北慕寒落座,掃了眼在場的人,沒說什麽。


    等老皇帝蘇修平到了以後,才聲音冷冷淡淡地開口。


    “皇上如此喜愛熱鬧,我還以為你會把太子、皇後、簫貴妃一並找來。”


    蘇修平聽到這話,表情一僵,沒想到他會如此嘴毒。


    北慕寒嗤鼻一笑,對上他的視線,問:“要不要我派人去將他們都請過來,滿足皇上?”


    他既然這麽喜歡看熱鬧,那就讓他看個夠?


    “國師說笑了。”


    蘇修平忍著怒氣,牽強一笑,道。


    “朕隻是有些日子沒見到各位,頗為想念,所以便將大家聚在一起,隨便吃個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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