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都看見了,那我就把人帶走了。”


    北慕寒站起身,想帶她離開,卻感覺到了賈正初的靈壓在快速朝這裏靠近。


    賈正初這兩天忙得昏天暗地,他也不知道怎麽會突然有那麽多瑣碎麻煩的事找上自己。


    無法陪在主人身邊,賈正初心生愧疚。


    他想來向主人解釋,結果卻看見了北慕寒在這裏。


    北慕寒“嘖”了一聲,覺得大意了。


    簫九兒不想把局麵弄得更複雜,趕緊看向賈正初,提醒。


    “你什麽都別說,我有點事要先處理,一會兒回來找你。”


    簫九兒還是不希望讓別人知道太多她和北慕寒的事,便有些不甘願地說。


    “大長老,走吧。”


    北慕寒雖不滿意她對自己的稱呼,但還是見好就收。


    二人出了院子,過了一段距離,北慕寒摘下麵具扔給了她。


    簫九兒下意識接住,微微蹙眉,看著他的側顏,糾結問道。


    “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北慕寒沒回答,牽住她的手,任她如何掙紮也不放開,直到走回他的住處。


    進了屋,北慕寒問:“空間帶了嗎?”


    簫九兒怔了一下,點頭,以為他是反悔了,想來要回寶物的。


    她拿出戒指,遞向他。


    北慕寒卻是沒有接,而是閉了下眼。


    轉瞬間,眼前畫麵發生變化。


    簫九兒已經很久沒有進過空間了,再次來到這裏,她立刻感覺到周身靈壓的變化,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


    “休息一下,一會兒再說。找你是有重要的事。”


    北慕寒揉揉她的頭發,轉身朝那棵陰陽樹下走去。


    陰陽樹將整個空間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部分,這邊溫暖如夏,那邊寒冷如冬。


    簫九兒看著北慕寒徑直走到陰陽樹的那邊,大雪紛飛中,他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寒意。


    “怪人。”


    簫九兒凝望他的背影,小聲說了一句,然後走回房間。


    她怕冷,才不要去那邊。


    她坐在桌邊喝了杯水,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身體就已經完全適應了。


    北慕寒恰好在這個時間回來,帶著一身風雪坐到她的身邊。


    他看著她緊繃的小臉,嚴肅的表情,發問。


    “進來後有沒有覺得舒服了些?”


    簫九兒認真感受了下,她不得不承認,身體是有變化的。


    自從被他打傷,雖然有墨白幫忙,但身子還是回不到原來的狀態。


    各種補藥丹藥她也吃了不少,時至今日,那道最嚴重的傷口依舊會在深夜時發痛,提醒她曾發生過什麽。


    簫九兒垂眸沉默了片刻,再看他的時候,神色又冷清了幾分。


    北慕寒察覺了,心中不安。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是我不好,傷了你。”


    北慕寒去拉她的手,被她躲過。


    簫九兒別過頭,咬了咬牙,聲音冷漠道。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是,但也不是。九兒,你可以打我罵我罰我,但也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簫九兒攥緊了拳頭,她咬了咬唇角,然後扭頭與他對視,說。


    “我從不是不講理的人,但我想你也該知道,無論你怎麽解釋,都改變不了你與我的身份和立場,更改變不了你不相信我的事實。”


    多少天了?她每夜都睡不好。


    隻要閉上眼,就會想起他如同看仇人一樣看向她的眼神。


    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有的隻是殺戮和恨意。


    簫九兒委屈過,難過過,不解過。


    但最終所有的一切,她隻能吞進肚子裏,自己消化。


    她無法對任何一個人訴說她這段日子有多難熬,包括墨白,也包括賈正初。


    直到今日,簫九兒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喜歡北慕寒。


    雖然說不上是從什麽開始喜歡的,但是,他是她真的願意去相信,去敞開心扉接納的人。


    她甚至可以說,在沒有發生那件事情之前,她是要比相信賈正初更加相信他的。


    可就是這樣的信任,卻換來了他的全然不信任。


    前兩日她去找他還空間的時候,也許話說得重了些。可仔細想想,簫九兒仍然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就是沒心!他認人從來都是用眼睛,而非用心。


    他們相處了快兩個月,哪怕最後……


    最後她騙了他,她就是一具傀儡。但那兩個月中發生的種種,難道也是假的嗎?


    自他們在一起後,她何時有過想害他傷他的心?


    就連賈正初每一次認真告訴她關於他的種種,她都在想,要怎麽做才能解開兩人之間的誤會。


    她想知道真相,她不想任何人對他有偏見。


    被墨白帶走的這段日子,她開心,也不開心。


    她想著如果能一直這樣,再也見不到他,該有多好。


    但她又知道,這根本就是她的妄想。


    他要殺她,就會追遍天涯海角。他哪會是半途而廢的人?


    簫九兒咬著牙,再次轉移視線,不與他對視。


    她怕自己心軟,她不能心軟。


    從第一次被他打傷的時候她就該明白,她與他不是能走到一起的人。


    是她自己犯蠢,再一次差點死在他的手上,也是她活該!


    “我不想再和你談那件事,也覺得沒有再談的必要。你既不能拿我當陌生人,那就當仇人吧,反正神族和魔族也是水火不容的。你不要再來找我,更不要做那些會讓我誤會的事。”


    簫九兒說完,站起,想離開這裏。


    她走了兩步,被他拽了回去。


    北慕寒拉著她坐到自己的腿上,牢牢將人禁錮在懷裏,凝視她泛紅的眼圈,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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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道,這世上傀術最好的人是誰?”


    他忽然開口,問出一個完全讓簫九兒沒想到的問題,然後又給她答案。


    “世人都稱我為‘傀術老祖’,因為它是我所創,在我五歲時。”


    簫九兒呼吸一窒,眼睛閃過一抹疑惑,聽他又說。


    “我這一生做傀無數,但有一種傀儡是我永遠都做不好的,也不願意做的,那就是你。賈正初告訴過你很多關於我的事,那他可有告訴過你,你的這具傀儡之身,原本是出自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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