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繞海市,隻有半夜才不會堵車,從海邊步道到白露家也就用了15分鍾,沐笑將車停下之後,戴上連帽衫的帽子,下車,打開後車車門。


    “希望她今天不要吐啊。”


    解開安全帶,白露向方明倒去,沐笑一把抓住白露的手,沐春已經走到沐笑身邊,問了一句,“要不要我幫忙?”


    “還是不要了,萬一被什麽好事的人拍了去,很麻煩。白露怎麽說也不是一點名氣都沒有的普通市民,弄不好你在酒吧看見她醉酒這件事也已經有人看到,日後不久就會拿出來當新聞炒作。”


    沐笑說完,連拖帶抱才將白露扶到車外。“白露,白露,到家了,醒一醒,等會再睡。”


    沐春在一旁說了半天,白露也沒有醒來。


    “這是喝了多少?”扶著白露的沐笑問道。


    “恐怕是不想醒過來,不想醒的話就太麻煩了,要不然......”


    沐春還沒有說完,沐笑揚嘴一笑,開始搖晃起白露,晃了幾下之後,白露的確微微睜開了眼睛,“沐,沐醫生,對......不起......”


    一陣惡心,白露又吐了起來,吐完之後,總算清醒了一些,萬分不好意思地扶著沐笑回到家中。


    沐笑從白露家回來時,身上又是一股酸臭味。


    “我算是服氣了。”沐笑笑著說,“人家身心科醫生就坐在門診室等著病人上門給病人看病開藥,沐春大夫是半夜十二點半送喝醉酒的病人回家。還是兩個。”


    沐笑說完,比劃了一下“2”這個數字,走進了駕駛座。


    接下來的事情比送白露回家更麻煩了,方明家住在哪裏誰都不知道啊。


    “要不然看看他的手機,隨便打開京東或者亞馬遜再不然淘寶也可以,都能輕而易舉找到地址吧。”


    沐笑說完,沐春搖搖頭,“肯定不行啊,這屬於窺探他人隱私啊,再說手機也打不開,一般都設置密碼了吧。”


    沐笑搖搖頭,右手在沐春眼前嘩啦啦搖晃了幾下,“也許是指紋。”


    “也可能是人臉識別。”


    兩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離開白露居住的小區後,沐春說道:“要不然去我家吧。”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總不能去我家吧。”


    “當然不行。”沐春斷然反對。


    “你......我換件衣服。”沐笑說著,將車停靠在路邊,拉開拉鏈......


    “我覺得味道蠻好聞的。”沐春忽然說道。


    “誒?那麽酸臭的味道,我自己都受不了,酒醉的人真的吐不出什麽好東西來。”


    “不不不,我覺得挺好聞的,能讓我想到我最近在監獄遇到的一位病人,挺好的,我們把後車窗打開,這樣車子裏的風流動起來味道很快就沒有了,我看你好像已經擦幹淨了不是嗎?”


    “額,開後排窗戶的話方主任很容易感冒。”沐笑關心地說道。


    “沒事的,要是吹吹風他能醒過來的話,我們就能直接送他回家了。”


    沐笑無奈地聞著自己身上的酸臭味打開左側車轉彎燈,將車子重新開上主道,“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嗎?”


    車廂內氣氛有些尷尬,沐春用力點點頭,“對,還在。”


    視線轉到窗外,夜色清清,他的心情卻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在亂些什麽。


    這個夜晚實在是太漫長了!沐春在心裏又一次感概。


    把方明扶上樓這件事沐春就不勞沐笑幫忙了,一來是她也幫不上什麽忙,樓道很窄,想要三個人一起同時上樓,這也太為難樓道麵積了,老式電梯房的缺點就是這樣,樓道特別狹窄,幾乎將一切公用空間都壓縮了,就為了每層樓能多出一戶人家來。


    誰讓繞海寸土寸金全世界聞名呢。


    “這地方也不便宜啊現在,就算是這樣的老式公房也要6,7萬一平方了吧。”沐笑在後麵隨口說道。


    方明的體重比沐春還要稍重一些,整個人掛在沐春身上,對沐春的體力也算是一場考驗,好在他常年都堅持鍛煉,所以並沒有太費功夫就把方明扶到了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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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門的霎那,沐笑站在門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房間裏從格局到裝飾全和以前一模一樣,窗簾的顏色還有桌布的顏色,竟然和幾年前毫無區別。


    所有東西全都幹幹淨淨,廚房可以說是整整齊齊,客廳也是東西極少,除了書就是筆記本。


    沐春把方明扶到臥室,將自己的床讓給了方明。


    回到洗手間衝了一把臉之後,沐春拿著毛巾走回客廳,看見沐笑愣愣地看著他書桌,書桌上是沐春最近在整理的案例和筆記。


    “笑笑,你要不要清潔一下你的衣服。”沐春關切地說。


    “我……好。”沐笑說完低著頭走進洗手間。


    幾乎沒有改變的房間,幾乎和原先一樣溫柔認真的沐春,究竟會不會一直這樣下去?


    沐笑把連帽衫脫了下來用清水和洗手液稍稍清潔了一下,隨後拿著濕漉漉的衣服走回客廳。


    “方明醫生完全沒有醒過嗎?你有沒有把他側過來,萬一平躺著嘔吐起來嗆到......”


    “有,我拿枕頭幫他墊了一下,如果嘔吐的話就吐在床上而已,不會嗆到。”沐春說完從沙發上拿起一件白色毛衣開衫遞給沐笑。


    橘黃色燈光下,白色毛衣染著一層夕陽的顏色,沐笑的眼睛裏則蒙著一層黃昏的憂傷。


    “這是......”


    放下自己的粉色連帽衫,拿起同樣是她自己的白色毛衣。


    “這是我的衣服,你一直......”


    沐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笑笑......房間裏空調還沒熱,你先穿起來吧,不要著涼。”


    沐春說完坐回自己的書桌旁,拿起一份筆記,裏麵是關於味覺失調的筆記和相關病例。


    原本還想說些什麽,看見沐春端著筆記似乎遇到了什麽困難,沐笑穿好毛衣後搬了一把椅子坐到沐春身邊。


    “說吧,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題,沐春醫生遇到困難,一定是很有意思的案例,我真是非常期待學習一下啊。”


    沐笑衝沐春微微一笑,彎彎的眼底盡是微風清清月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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