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兩點,張月月已經一掃之前的不愉快,心情也變成了之前和老吳相處時的那種欣快和雀躍,換上一身幹淨衣服,簡單給母親回了電話,表示自己有好好去醫院,醫院醫生說真的沒事。


    擔心母親不相信,她掩藏了心中覺得看醫生沒用,應該找情感專家的想法,將沐春說得各種好,和剛出醫院時跟母親說的完全不同。


    張月月的媽媽也不知道該如何聽明白女兒的話,出於人類本能的一些情感,她還是傾向於相信女兒第二個電話裏所說的那些,覺得醫生很好,和醫生聊了幾句心情也好了很多。


    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變成了原先的樣子。


    她大步流星走出小區,隨後找了一家茶餐廳坐了下來,十分自信滿滿地坐在兩個年輕女孩身邊,完全不覺得自己和她們有任何不同。


    手機掃碼點餐,一份菠蘿油加一份燒鴨拚叉燒飯,套餐配有冰凍紅茶和一小碟蔬菜,張月月覺得其實量有些多了,但是再看看鄰桌兩位二十出頭的女孩,桌子上又是菠蘿油又是半隻燒鵝,還有幹鍋牛蛙,黑蒜炒牛仔粒,鮮蝦腸粉和兩杯凍鴛鴦,這些食物加起來,這兩個女孩都能吃完,她一個人不過時點了一份單人套餐外加一個甜點而已。


    從走路到坐在茶餐廳再到點完午餐,張月月雖然在忙著這些事,但是手機一直沒有離開過手,和老吳的消息往來也沒有半刻停歇。


    你來我往的消息,老吳還等著張月月什麽時候有時間可以語音,看起來老吳下午一點也不忙,可能早上參加活動結束後就沒事了吧。


    不過他這樣的公眾大人物,其實也是沒有空下來的時候的,正如老吳所說都是因為心裏想著張月月,因為離開月月一分鍾就不想做任何事,才會一直一直和她聊天吧。


    “我想看看你吃了什麽?”老吳說。


    “隻是普通的茶餐廳。”張月月回答。


    “不給你男朋友拍個照片嗎?”


    “食物還沒上來呢。”


    “可是我想看了。”


    每每老吳說些這樣的話,張月月的脖子都會變得通紅,可是這裏是飯店,公共場所——


    她伸手假裝隨意地揉了揉脖子,手掌上都感覺到微微發燙。


    菠蘿油最先由服務員送到張月月麵前,拍照,發給老吳。


    “真想和你一起吃飯。”老吳的話深情中透著無奈。


    “啊,這好像不太可能吧。”張月月回答。


    老吳對張月月的回答似乎不太滿意,回了個不高興的表情,張月月的心髒似乎跳空了一下,幾秒後才緩過神來。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是公眾人物,我懂。”


    “我有時候也不想你那麽懂事,真的,但是沒辦法。”


    “不要緊不要緊,飯來了,我拍給你,我們一起吃飯啊。”


    就這樣,兩人又玩起來過家家酒的遊戲,張月月很喜歡這樣的交流方式,至少一直到此時此刻她都堅信自己是十分喜歡的。


    ——


    天氣陰沉下來的時候,沐春正在煮咖啡,聽著咖啡機發出的轟鳴聲,沐春的腦袋有些暈沉,有幾秒的時間似乎還出現了幾聲耳鳴。


    蟬的翅膀發出的聲音啊,他在心中自語。


    咖啡苦澀的香味彌漫開,敲門聲隨即響起,劉田田一看到咖啡,急忙衝上前搶過杯子,直接把沐春整不會了。


    “劉護士,你也是個大人了,能正經點嗎?”


    “沐春醫生,這種大雨將至的陰天,真的是冷得心裏潮乎乎的,正需要一杯咖啡提提神。”


    “阿這,說的也是,可是這是我的杯子,你要不然再衝一杯吧。”


    “來不及了,我上來是因為吳阿婆又來了。”


    這個吳阿婆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吳芳梅,隻不過平時都是吳芳梅吵吵嚷嚷說別人,她唱主角,她是核心,這一次情況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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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吳阿婆敗了下風,這可太稀罕了,要知道吳阿婆舌戰群雄,從來沒有輸過。”劉田田捧著熱咖啡,兩眼張得圓溜溜地說道。


    “說得也是,你能不能不要拿我的杯子,下不為例。”


    “我要說什麽來著?”


    沐春無奈地歎了口氣,“應該是關於吳阿婆的事。”


    “哦——對,對,這會兒正在你的子封醫生門診室裏呢,被一對中年夫妻纏上了,媽呀,那對夫妻可真的是能說會道,把吳阿婆都說得楞在那裏,傻乎乎地半天還不了嘴,現在好了,他們吵就完事了,可是賴在沈子封那裏不肯走啊,所以我就上來找你了。”


    劉田田還沒說完,發現沐春已經消失了。


    “沐醫生?”


    去哪了呢?這,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沐醫生?”


    “啊,你看我這裏這麽多書要整理,沒時間啊。”


    看到沐春又像沒事人一樣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劉田田的好勝心瞬間炸裂。


    都說順著女孩子心意好相處,要是挑戰她們的魅力,尤其是讓女孩子覺得自己沒有半點說服力的時候,女孩子的好勝心就會被瞬間點燃,變成一顆燃燒著的彗星。


    “沐醫生,你不能這樣,醫生應該救死扶傷,永存慈悲心懷不是嗎?”


    沒等沐春開口,劉田田又說:“你看,吳阿婆平時一直說我們春醫生多好多好,為人善良,處事機敏,對人和善,還有急人所急,想人所想的優點,就差少個女兒介紹給你做女朋友了。”


    “這是外科的事情,一來沒有會診單,二來我這身心科的醫生總是往外科跑不合適啊,沈子封不是還有方明主任嗎,這事方主任會搞定的。”


    “你都沒問什麽事,怎麽就方主任能搞定呢!”劉田田氣急敗壞,鬥誌更燃,舉起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放去。


    “等等,你好好說。”


    沐春無奈改口,劉田田眼珠子機靈地一轉,立刻明白事怎麽回事,沐春醫生出了名的摳門,果然啊,突然好好說話不就是因為心疼杯子嘛!


    找到了沐春的弱點,劉田田嘟著嘴神秘兮兮地湊到沐春耳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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