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薔最先反應過來,嘴角揚起三十五度,配合溫暖的燭光照耀在她清麗的容顏,仿佛周身散發出聖母的光輝一般,閃耀得讓人感覺溫暖。[]


    又是輕巧地躍進窗戶,怎麽每次見熟人都要翻窗戶?想到這,她的笑意不覺擴大了。她跟他已經有一年沒見了吧?


    看他的裝束,番邦王子,帕.貝裏斯特?


    “番邦王子?帕.貝裏斯特?還是你更想聽我喊你傅溟翰?”經過一年,他是變了,更成熟了,在沒有一年前那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模樣了。但妖媚不改,較之從前他的美已經提升了一個等級,多了幾分清爽。不管他再怎麽變,在她看來他都隻是個鄰家大哥哥而已。


    “你不都喊我‘翰哥哥’的?”什麽番邦王子,什麽帕.貝裏斯特都是假的。他根本沒有失憶,他怎麽會願意呢?要他忘了她,永遠不可能。


    一年沒見了,她的模樣變得讓他一見那澎湃的心潮就無法平息,想將她擁進懷裏好好疼愛,想讓她在自己身下婉轉喘息。


    “那是晶,不是我。”月薔跟傅溟翰微微錯開身子,她故意忽略他眼中的企圖,恐怕他可能把對她的感激之情當愛情了吧。


    她不要他們之間弄得太僵,況且她身邊已經有一個大醋缸了。


    “說吧,你怎麽會在這裏?”月薔呶呶嘴,示意傅溟翰老實交代。他背後肯定有人的,不然憑他再聰明,也不可能混到番邦那裏去,還不引起別人懷疑的。[]


    番王想法簡單,可不代表番王的弟弟想法也簡單。


    “嘖嘖,我好傷心啊,才剛見麵就審問我啊?”傅溟翰嘟著嘴,撒嬌似地看著月薔。這樣相較之下,倒顯得月薔的男子氣比較足,傅溟翰則十成十的小媳婦兒樣兒。


    “你給我好好說話。”月薔轉過身大聲喝道。之前在宮外,兩人的相處模式一直如此,她也不管他,現在這麽個情況,有可能他們是對立的敵人,是會威脅到她或是寒熠桀的人。說不定,下一秒他就必須死在她手下。


    到底是與不是,她必須第一時間弄清楚。


    “你受傷了。”傅溟翰皺眉,她還是這樣,自己傷了都不管,她就不能多顧顧自己?“來,我給你處理一下。”


    他立馬在身上摸出金創藥和紗布,像番邦這種馬上民族,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受傷,所以金創藥、紗布從不離身。


    “咦,晶呢?"不是一受傷就會出現的麽?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月薔自己撕開那染上點點血色的衣袖,看著傅溟翰嫻熟地為她包紮,可想他一定受過很多傷,以至於久病成良醫了。不由得,眼神不那麽警惕,語氣也放柔下來,“不要想這樣就轉移話題。”


    “好嘛,說就說嘛。”傅溟翰如一個孩子一般蹭到月薔旁邊坐下,眼中掩飾不住的欣喜和輕鬆,“你被奇怪的男子帶走之後,我就跑了出去,遇上一個也是很奇怪的人。他說隻要我按照他說的做,一年之內會讓我再見到你。[]果然,我真的見到你了。”


    倏地,一側身他抱住她,扶住她的腰按她在懷裏,窩在她項窩裏,“我好想你。”


    月薔也反手拍拍他的背,於她,對他的情感更多的是母愛的想照顧他。她的心智比較早熟,在他最需要關懷的時候,她別扭的關心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他雖然比她大,但他當時涉世未深隻得完全依靠她,她真的心裏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了。


    誰知,今日會有此等發展。(敢情這孩子有戀母情結?!)


    “你說‘一個奇怪的人’?”月薔推開傅溟翰,正色道。剛放下的警惕心,因這一句話月薔僵硬起來。


    “嗬嗬,看你的樣子好像被踩著尾巴的貓兒,都炸毛了。”傅溟翰笑著摸了摸月薔僵硬的背脊,就好似幫一隻小貓兒順毛一樣。


    “翰,別鬧了。”月薔抓住正在撫摸她後背的手,幫傅溟翰規矩的放好在他的膝蓋上。


    “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傅溟翰無比激動,想這一年來的辛苦付出隻為她這一聲‘翰’也算值了,“我也不鬧你了。那天找上我的人是聖羅國的三皇子慕雲天。”


    月薔頓時一口氣鬆下來,還好他們不是敵人。不過這個傅溟翰也太不小心了吧,萬一她不是聖羅國的,不是慕雲天的妹妹,而是別的另有圖謀的人,那他的這番話可是會引發一場相當於世界大戰的規模的戰爭。


    那她整他一下好了。


    月薔就近一下掐住傅溟翰的喉頭,下了大概七分力足夠讓他感覺呼吸不暢的了。


    “既然你是聖羅國派來的,那麽你就得死。”她心裏偷偷笑著,想著他待會兒會有什麽表現。


    “死在你手下,我心甘情願。”傅溟翰一臉的認真,目光緊緊鎖住月薔,似乎要把她的樣子永遠刻在心裏,又仿佛是看最後一眼,瞳孔中滿滿的不舍跟留戀。


    這一瞬間,周圍變得寂靜無比。曖昧、各種不安定的情感在浮動……


    在傅溟翰如此熾熱的目光注視下,月薔漸漸不自在起來,放開他的脖子,“切,都不好玩。”


    “就知道你是在玩,你是不可能這麽對我的。”傅溟翰一如既往的自信,以他跟她‘同床共枕’這麽久的經驗,他懂她的。


    “我該走了。”她發現不知不覺本來很長的一根蠟燭,現在已經快要燒完了。就算再有什麽想問的,隻能留到下次了。


    “我們什麽時候再見?”傅溟翰拉住她,才見麵他一刻都不想跟她分開,看她的裝束應該是個宮女,明兒個他就把她調到身邊。


    月薔走到他麵前,使勁彈了他光潔的額頭,他痛呼一聲,也不去理睬,就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看,似在控訴她欺負他,他要哭臉了。


    “還好我是他的妹妹。這隻是給你的小小的懲戒,要是我哥知道了,非殺了你不可。”月薔徐徐的走到窗邊,粗魯的一腳踩上窗框。她不回答他,是不想他期待。她不想給誰期待,最後希望落空的感覺不好受,她再了解不過了。


    回頭看傅溟翰最後一眼,看他低頭原地思考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明白?本公主乃聖羅護國長公主,排名第四,月薔是也。”


    說罷,一躍出窗,幹淨利落。待傅溟翰回過神來追到窗邊去,早已不見月薔的蹤影了。


    傅溟翰不由擔心起來,她居然是公主,那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聖羅護國長公主?!


    對啊!她們倆的名字一樣,他當時隻是覺得是巧合罷了,沒想到真的是她,她就是公主。


    聽聞那月薔公主因為身負守護聖羅百姓安居樂業的使命,所以久居深宮甚少出來。也隻有祭祀的時候會露麵,最近一次他代表番邦去參加,見到月薔公主,聖羅國民也沒什麽異常的啊。


    不過比較值得注意的一件事是,自從月薔公主出生一直到她十三歲那年,聖羅國都雨熱同期,土地滋潤肥沃,農民收成都很好。


    而從十三歲那年之後,除了偶爾下過幾場小雨,聖羅國已經四年沒有下過大雨了。糧食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現在聖羅國的糧食全都要發兵到鄰近的小國去掠、去搶、去奪,人民怨聲載道。


    莫非她是真的月薔公主,而聖羅國那個是冒牌貨,所以聖羅國才有這變化?


    是什麽讓一個對國家如此重要的護國長公主流落在外?


    這些事月薔從不對傅溟翰說起,即使他再懂她,也不可能憑空想象她的故事。他在等,等她自願告訴他。


    殊不知,這一等就永無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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