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奴醒來時覺得周身顛簸異常。她發現自己靠在一個人的肩上,很舒服的一個胸膛。


    偷偷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正被身後的人帶著騎在馬上。楊玉奴想試著坐直起來卻被對方輕柔的阻止了。


    “別亂動,你受傷了。”


    “謝謝你救了我,你真是個大好人。”


    “舉手之勞。”


    “怎麽是舉手之勞,那可是我的命……”她笑著轉向來人,卻在看清對方樣貌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不就是那日在湖畔吹笛的白衣公子嗎?


    “你!”馬速驟然加快,楊玉奴有些搖晃的抓緊了對方的衣領。


    估計是不悅被一個陌生女孩兒如此親近,來人顯得有些不悅。


    可楊玉奴才不管那禮不禮的,她依舊死抓著他的衣領激動道,“你、我認識你!”


    “姑娘大概是記錯了吧,秦某在長安可沒姑娘這樣千金小姐家的朋友。”秦戰笑得有些落拓。


    “我、我……”她有些急了,可轉念一想,那天在阿九那廢居後的湖畔,他清冷的吹著笛子,那時的情景即使再過上百年自己也是斷然不會忘掉的。可隻那驚鴻一瞥,當日的白衣公子又怎會記得自己……可是,這不是又遇上了嗎?那就從這一刻再認識一次,“是小女子無狀了。”楊玉奴惴惴不安的放開了距離,“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秦戰。”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聽聞昨夜楊家走失了一位待嫁的小姐。秦某正是為了將小姐完璧歸趙的。”


    “我、我……你怎麽知道?”


    “嗬嗬,姑娘身上的衣料是江南織造上個月才運來長安的,除了住在在宮裏的皇親貴族,便隻有楊府得賜了些餘料。而楊府又隻有楊玉奴一位妙齡小姐。姑娘總不至湊巧到正好今日潛入過楊府偷了件衣裳再無端端偷跑到了山上去吧?”


    “對……啊!不對!就算不是明給,還不準我是個入府偷竊的婢女?”額,希望他不會想著帶我去見官。


    “真如姑娘所說,那楊府雖比不上大內皇宮,卻也是守衛森嚴,以姑娘能進楊府小姐閨房如入無人之境的身手,竟會載在一個捕獸夾上也是奇聞啊。”


    “你取笑我!”雖然沒底,可眼看謊言被人家一語道破,楊玉奴忍不住嗔怒。


    “不敢。是秦某有眼不識泰山。”


    看著那樣的眼神,楊玉奴有些失神,那真是很好看的眼神,那樣的眼神,三分戲謔,七分的縱容,清澈卻不見底,謙和又帶著清冷。楊玉奴傻傻的看著,心想這輩子隻有這一刻是最幸福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回去。”


    秦戰笑著坐直了身子,“不行,昨日幸是遇上了我,山中走獸頻現,放你回去豈不是任你自尋死路?”


    “我們……我。”


    “想再商量?可你腿上的傷還能拖嗎?”


    “傷?”經他提醒,這才想起自己有傷,欲再開口,卻聽秦戰毫無預兆的勒緊韁繩喝了一聲,座下白馬更是加速疾行。


    “啊!”楊玉奴大叫著栽進秦戰身上,山路崎嶇馬背上更是不穩的緊,楊玉奴一害怕雙手忙用力抱住在秦戰的腰上。


    秦站不耐的喘了口氣,“別抱那麽緊,我快喘不過氣了。”手拿韁繩,他頻頻皺眉。


    “廢話!你到前麵坐坐試試。萬一我一鬆手摔下去了怎麽辦?”


    無奈搖頭,秦戰抓緊韁繩繼續疾行而去。


    馬蹄雖快,卻跑的甚有節奏,特別是在這樣的時候,感受著他身上的氣味,楊玉奴幾乎享受了起來,有生至今,哪怕是做公主的時候也未曾有過如此安定的感覺。


    未過多久白馬突然停了下來。“怎麽停了?”抬起頭時看到秦戰平視前方的眼神,循著目光看去,眼前正有一小隊人馬停在十尺開外。


    “玉兒,玉兒我可找到你了。”楊釗像隻沒頭蒼蠅似的從人群裏探出頭來。


    看到楊釗一臉疲態,楊玉奴有些說不出話來。還是秦戰將她抱下了馬背,而一下馬,楊釗立馬上前一步便將她接了過來,轉身便是走回自己的人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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