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鳳沉浸在溫柔鄉裏正自得趣,突然一個黑色的大麻袋從頭到腳一下子套了過來,立刻將她罩了進去,林天鳳大驚“誰,是誰。”她光溜溜的,身上未著寸縷,嚇的在麻袋裏大叫“我娘是當朝手握重兵的鎮遠將軍,你們不想死的就抓緊把本小姐給放了。”


    隻見一陣亂拳亂腳落下,林天鳳像殺了豬一樣鬼叫起來。


    “打的就是你,你娘要不是鎮遠將軍,我們還不想要你哩。”一陣陣的譏笑氣的林天鳳怒火攻心。


    這時,隻聽麻袋外,一道清冷的笑聲“好了,兄弟們,別打了,萬一打死了,我們就得不償失了,把她帶下去,小心點。”


    林天鳳腦子渾渾噩噩就被丟進了柴房,平江唇角彎了下,“來人。”一個身形酷似林天鳳的女子穿了林天鳳的衣服,下了樓去,這時,隻聽老鴇大聲說“林大小姐,您怎麽這會兒就走了,感情是我們家四月春得罪了您?”


    那女子轉過臉怒道“什麽東西,不時抬舉。”百花樓裏其他的嫖客,都躲著她走,那怒極了的臉分明是林天鳳。


    英寧再見到水芙蓉離梅花河大捷已經過了兩日,她從城防回來的時候,隻見少初笑語盈盈的從屋子裏走出來,拉了她的手“英寧,你看,誰來了。”


    青色長衫,麵上蒙了層薄紗,整個人顯得飄渺而清雅,英寧驚喜道“水公子,你不是回水鏡宮了麽?”


    水芙蓉淡淡笑著說“本來是回去的了,因為些事情,耽擱了。”


    少初見他仿佛有話要對英寧說,淡淡一笑,“你們慢慢聊,我去給你們倒茶去。”


    見少初起身離開了屋子,水芙蓉突然跪在英寧麵前,英寧大驚“水公子,你這是何故,有什麽事情是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萬不可行此大禮。”她急忙將水芙蓉攙扶了起來。


    “我,我說不出口。”水芙蓉垂了眼睛,苦笑道“你救了我,恩同再造,可是,我卻偏偏有件天大的事情,又要麻煩你給我幫忙。”


    英寧慨然道“什麽事,隻要我能幫的上忙的,水公子但說無妨。”


    水芙蓉低了頭,躊躇良久,抬頭看向英寧,滿眼懇求“我想恩人幫我救一個人,她中了熾烈掌。”


    “啊?”英寧驚愕的神情看在水芙蓉的眼裏,隻見他再次撲通一聲跪下“恩人,如今也隻有你能救她,我知道,用紫葵功救人生死攸關,梢有不慎兩人皆亡,可是,這個人對我非常重要,我願意用我的命換她的命,求你救救她。”


    英寧片刻猶豫都沒有,幹脆道“我明白了,水公子,我答應你。”


    “你,你真的答應了?”水芙蓉仿佛人在夢裏,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紫葵功化熾烈掌,那不是一般的險境,可是,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答應了。


    “英寧。”少初端了茶出現在門口,滿麵都是擔憂“你真的要去?”


    英寧點頭道“我相信水公子的人品,既然是他非常重要的朋友,那也決非是壞人。”


    蒼白衣此時躲在月陽城內的一家客棧中,麵具下的臉色蠟黃,她對於水芙蓉去找英寧救自己的事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要知道,化解熾烈掌十分危險,耗費功力也很大,所以當英寧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時,她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這裏不行,我們去守備府吧,如今,也隻有那裏才算安全,我所知道,要想徹底化解熾烈掌,最少要六個時辰。”英寧皺眉道“這裏也不方便水公子護法。”


    蒼白衣神色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淡淡道“你真的打算救我,要知道,欠你人情的是水芙蓉,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什麽。”


    英寧微微一笑“我從來就沒打算問你所要報酬,我隻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我向來喜歡成人之美,你要是死了,水公子一定很傷心。”


    蒼白衣劇烈的咳嗽起來“你真是個怪人,分明拿了玉牌可以要求我做些什麽,你卻連眼睛都不眨就還給了芙蓉,而今,明知道我的身份,更可以借機要挾我,可是你居然什麽都不要。”


    英寧淡淡一笑“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區別,每個人做事的原則不同。”


    蒼白衣點了下頭“好,我跟你去,不過,你別指望我會告訴你些什麽。”


    英寧淡淡道“我救你是我的事,你告訴不告訴我雲珠的事是你的事,我們走吧。”


    守備府花園假山下有處密室,英寧就在這裏為蒼白衣化掌,已經過去了近六個時辰,英寧額頭上都是汗,而蒼白衣的臉色也有開始的白色,漸漸變的有了些血色,而她肩膀上的紅線,隨著時間的推移,則變的越來越淡,直到她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烏黑的血後,英寧緩緩收回手掌,良久後,睜開眼睛。“好了。”


    一直苦苦守侯在室外的水芙蓉和林少初聽到英寧的那句好了,忍不住欣喜的衝進內室,隻見英寧強笑了下“她沒事了,讓她在這兒好好休息下吧。”


    水芙蓉早就撲到了蒼白衣的身邊,抱著她的脖子,顆顆眼淚落在了她的臉上。


    蒼白衣歎了一口氣“別哭了,我沒事了。”


    水芙蓉抱著她死也不丟手“白衣,我想明白了,隻要你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你討厭我,等你好了,我就走,以後再也不跟著你了,隻要你活著。”


    蒼白衣的心重重的揪了一把,真的不愛這個人麽?真的不在乎他麽,如果真的不在乎,那麽何必跟著他的戲班從江北來到江南,這五年來,他不停的在找她,她又何嚐不是跟著他呢?


    “芙蓉,我不是討厭你。”蒼白衣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的眼前浮現出月玲瓏淡淡的微笑的臉,如今,自己可能真正的釋然?


    看著屋子裏纏綿悱惻的對話,英寧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她伸出手,握住少初冰涼的手,“我們走。”將安靜留給了這對冤家,誰又更愛誰多一點又有什麽關係?隻要在一起,隻要還在一起。


    回到自己的屋子,英寧才發覺,自己的衣服都被汗給濕透了,剛才不覺得,可現在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很是難受。


    她轉過身,剛想說“少初,我想換件衣服。”話未出口,隻覺得一陣眩暈,整個身體不由向後仰去。


    林少初眼尖手快,一把將她抱在自己懷裏,臉色大變“英寧,英寧你怎麽了。”


    好一會兒,英寧才緩過勁兒來,她睜開眼,強撐著想站起來,可是一動,手腳發軟,心裏明白,自己今日耗損真氣太大,幾近九成的功力都用來化解那熾烈掌的毒了,要想恢複過來,非得三五日好好休息不可。


    “我沒事,少初,別擔心。”盡管如此,她依然笑著安慰少初,可是少初哪裏又會看不出來,她此時已經筋疲力盡,隻不過是強撐著讓自己別擔心罷了。


    少初心疼不已,將她抱到床上,濕了巾帕為她擦拭起來,“少初,我,我自己來。”英寧慌張道,向來行事不拘小節的爽朗女子,也有了不好意思的時候。


    少初握住了她的手,眼裏滿是堅定“英寧,我來。”


    英寧仿佛被剝開了層層皮的筍,露出光潔的身體,林少初全身都好象煮熟了的蝦子一樣通紅,擦過英寧身體的手,都在顫抖,可是他卻絲毫沒有退縮,仔細的,一遍又一遍為她清潔著身體。


    為英寧換好衣服,少初逃也似的離開了她的房間,一顆心急促的跳著,剛才裝出來的鎮定自若全部倒塌,他也隻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男子,如果不是愛的深,愛的真,愛的切,他如何會不顧矜持的為她擦拭身體呢。


    英寧看著他慌亂離開的身影嘴角不禁輕輕彎起,她的少初,還真是可愛,一種甜蜜的夾雜了絲絲感動的感情彌漫心間,每和他多接觸一分,她就多喜歡他一些,少初,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經在我的天空刻下屬於你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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