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法學著蘇沐平常的樣子,從冰箱裏拿了雞蛋出來,打算先煎個雞蛋。輕輕的在桌上敲了敲,把蛋殼扒開,裏麵的蛋液和蛋黃完美的落到了碗裏。


    他笑了一下,隨即又站在凳子上拿下油。油桶有點大,晃晃悠悠的往鍋裏倒。太重了沒收得住,倒多了。


    望著那小半鍋油,小家夥愣了許久。


    唔……多一點也沒事吧?


    開了火,他給自己打了打氣,拎起那一碗蛋液就倒進了鍋裏。立馬鍋裏就滋啦啦響起來,油濺起,炸了他一臉。


    怕吵醒蘇沐,他沒敢喊疼。一個人抹了抹臉,拿著鍋蓋擋在自己身前。鏟子被他小心翼翼的拿在手裏,胳膊不停的顫抖。


    唔……不翻會煎焦的……


    小心翼翼的把鍋鏟放到油裏,鍋鏟上還沾著水,立刻就炸開。阿爾法嚇得渾身一哆嗦,死死咬著牙,怕吵醒蘇沐。


    阿爾法是……男子漢!


    任那油濺在他柔嫩的胳膊上,小家夥抿著唇,一本正經的要給蘇沐煎個雞蛋出來。好不容易把雞蛋翻了個身,看見背麵還沒有焦的過分,阿爾法傻傻的笑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不怎麽濺油了,他才放下鍋蓋。試了兩次才把雞蛋從鍋裏撈出來,放在邊上的小碟裏。


    鍋裏還有那麽多油……怎麽辦呢?


    小家夥認真的想了想,又煎了個雞蛋。想想,又是個雞蛋。


    他隻會煎雞蛋,好像。


    於是等到蘇沐起床,阿爾法蹬蹬蹬的跑到他的麵前,開心的喊道:“爸爸,我做早飯啦!”


    “啊?”他還有些迷糊,就被小家夥拽到餐廳。目光在那桌子上晃了晃,最終落在那些油滋滋的煎雞蛋上。


    恩……十幾個煎雞蛋。


    孩子會煎雞蛋了,不錯。


    “爸爸~”阿爾法仰起頭,開心的求表揚。蘇沐摸摸他的小臉,頓了頓,蹲下身。


    “阿爾法。”捧起他的小臉蛋,仔細看了看。手在幾個小紅點上拂過,小家夥一縮。


    “被油濺的嗎?”目光中有著心疼,蘇沐抓起他的小手,果然,白嫩的胳膊上全是紅點。


    一把抱住他,低聲在他耳邊說:“乖孩子,以後不要做了好不好?”


    “唔……可是,阿爾法將幫爸爸做飯。”小家夥扁扁嘴,“總是爸爸做飯,爸爸賺錢……阿爾法,什麽都沒做。”


    “你隻要每天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就好了。”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被濺的很疼吧,趕緊來抹藥。”


    “唔……好。”點點頭,跟著蘇沐回臥室。清亮的藥膏擦在手臂上,小家夥瞪大了眼睛,表示十分舒服。


    “爸爸,吃……阿爾法做的早飯好不好。”弱弱的詢問,他很擔心自己做的太差,爸爸不願意吃。


    “好。”小臉上摸了藥膏,像一隻小花貓一樣。蘇沐低笑揉了揉他的頭發。


    “不過早飯不能隻吃雞蛋哦。”


    “……阿爾法知道,可是……”小家夥眼淚汪汪,“阿爾法隻會這個。”


    “噗。”他笑起來,“好好,爸爸去做點別的,等會兒和阿爾法煎的雞蛋一起吃,怎麽樣?”


    “好!阿爾法想要牛奶凍~”他開心的抬起手,抱住蘇沐的腰,“爸爸,今天下午,去超市,去超市~”


    “好。”俯下身吻了一下他的鼻尖,蘇沐輕笑。


    阿爾法,真的是……


    太可愛了。


    於是做了他喜歡的牛奶凍,蘇沐又煮了些粥。小家夥一個勁的要他吃煎雞蛋,蘇沐就微笑著吃……吃了十幾個。


    阿爾法心滿意足的看著爸爸吃光了所有的煎雞蛋,開心的不行。而蘇沐則默默的洗了盤子,坐在凳子上休息。


    吃十幾個雞蛋也是……恩,他的胃好像不太好了。


    等到下午阿爾法要和蘇沐一起出門的時候,小家夥驚恐的發現爸爸的臉色很差。蘇沐隻是勉強微笑表示沒事。


    “爸爸……不去超市了,不去超市了。”阿爾法慘白著臉,“爸爸生病了?”


    “……沒有,隻是,有點不舒服。”胃很疼,但是這並不影響他什麽。然而身體每況愈下,他可以清晰的感知。


    時間,不多了。


    “……唔,爸爸去休息吧。今天真的不去超市了。”用力的搖了搖頭,“阿爾法在家就好。”


    “……嗯。”身體很不給麵子,蘇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那,爸爸……去床上休息一下。”


    “好~阿爾法一起~”小家夥擔心的呆在他身邊,看見蘇沐睡覺時眉頭也緊蹙的模樣,阿爾法心疼不已。


    乖乖的躺在邊上,一動不動。緊緊抱著蘇沐的一根胳膊,他突然覺得爸爸的手好細。


    摸著……全是骨頭,根本不像自己的那樣肉嘟嘟的。


    內心有些恐慌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把蘇沐抱的更緊了一些。好在,等到晚上的時候,他已經好了很多。


    阿爾法這才放心,繼續拱在他身邊嘰嘰喳喳。


    經過上次的比賽,自己已經成為排位第一,這下就輕鬆很多。身體又自我修複了一次,所以這段時間的精神還算不錯。


    小家夥心心念念的遊樂園還有六個月就開張。在此之前,他們先迎來了新年。盡管已經過了六個新年,但是阿爾法依舊期待不已。


    “阿爾法,是不是過了年,就八歲了?”扳著手指算了半天,他歡呼一聲,“阿爾法要八歲了。”


    “恩,還有兩個小時。”抱著他坐在電視前,一起看著他喜歡的卡通劇,“還有兩個小時,阿爾法就要八歲啦。”


    “好開心~”小家夥笑嗬嗬的,蘇沐親了一下他的小臉蛋,表情有些憂鬱。


    自己……怎麽開心的起來?


    看著他一歲一歲的長大,就知道距離自己離開的時候不遠了。然而,他又該怎麽和阿爾法說?


    我要死了,你好好的活下去嗎?


    自己最終,也隻能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嗎?


    又吻了吻他的發,心裏那種壓抑的,悲傷的感情幾乎要將他淹沒。感覺到蘇沐的不對勁,阿爾法抬起頭。


    “爸爸……唔。”


    蘇沐低下頭,吻住他的唇。不同於平常的親親,那是一個吻。舌頭撬開他的牙關,竄入口腔,如之前的多少個夜晚一眼,奪取他的氣息。


    孩子柔嫩的口腔還帶著剛剛喝掉的牛奶的香氣,他有些迷醉了。捧著他的腦袋,讓那個吻更深。禁欲了將近八年的身體在蠢蠢欲動,此刻,所有的理智都已經遠去。


    他……真的,好想念那個人。


    小家夥並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隻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但是……為什麽感覺很奇怪?


    對方是他最喜歡的人,所以也不會拒絕任何行為。阿爾法睜著眼睛,隻覺得麵前的蘇沐似乎不太一樣。


    很快,蘇沐將他分開。垂眸,沒有說話。


    “爸爸?”阿爾法舔了舔嘴唇。


    “……對不起。”他在做什麽?他還隻是個孩子!自己是他的父親!隻因為饑渴就做出了這樣沒有人性的行為嗎?!


    “唔?”歪著腦袋,“爸爸……剛才,在做什麽啊?”


    “……沒什麽。”他抿了抿唇,努力維持鎮定。小家夥的唇被他吻的有些腫,他不敢看。


    “挺舒服的。”阿爾法一臉認真,撲到他懷裏,“好喜歡爸爸~”


    “……”摟著他,蘇沐說不出話。他有一種狠狠的揍自己一頓的衝動,自己在做什麽?!


    “爸爸~”又蹭了蹭,“阿爾法還要親親……”


    他琥珀色的眸裏是單純的信任,蘇沐顫抖著唇,仿佛看到了那個長大了的他。


    “你……真的……”他就快要俯下身,繼續方才那個吻。但是死死控製住,垂下眸。


    “你先看電視……爸爸去,喝點水。”


    “這裏有哦,爸爸。”阿爾法詫異的看著蘇沐離開,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


    剛才……不是那種親親。


    他覺得那似乎有什麽不同的含義,然而並不懂。卻從內心,不排斥。


    想要和爸爸更多的親親抱抱。


    蘇沐走到廚房,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表情有些茫然,是的……阿爾法並不知道那是什麽,他可以說這隻是別的父子之間的正常行為,他甚至可以……


    不,不行!


    那樣怎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他難道要毀了阿爾法嗎?!


    又甩了自己一巴掌,嘴角滑下血。他走到浴室,打開水龍頭,在寒冷的冬天衝冷水。


    冷靜下來,蘇沐。


    你現在是他的父親,你的義務是撫養他,教育他……而不是在那柔嫩的軀體上發泄那齷齪的感情!


    冰冷的水把他的身體都要凍僵,蘇沐關掉龍頭,轉過身。


    阿爾法站在那裏。


    “爸爸……”他似乎顯得有些害怕,“為什麽,天氣這麽冷……”


    蘇沐愣在那裏。自己剛才……都被阿爾法看到了嗎?


    “那個親親,有什麽不對嗎?”他仰起頭,表情顯得很不安。


    …………他蹲下,伸手要去摸阿爾法的臉蛋,但是在冰冷的指間碰到時,又立刻縮回。阿爾法被他指間的涼意嚇到了,眸中似有淚花閃爍。


    “阿爾法……我……”他說不出話。


    “爸爸……”小家夥撲到他懷裏,不管他渾身濕漉漉的衣服,冰涼的身軀,聲音裏帶了一絲哭腔:“爸爸好奇怪,怎麽了……告訴阿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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