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閱完男生的圖冊,夏佐翻開女生的。


    這是三人中唯一的女生。


    整個學府目前的男女生比例,大概是4比6,男生比女生少一些。女生集中在藥劑煉金學。


    毒物煉金區正好反過來了,男生比女生多。


    這個女生還是很少見的,依靠意誌力度過精神海洋測試的新生。


    她的名字叫作尤蘭妲,星夜城本地人,今年20歲。


    父母以前是結伴漂泊闖蕩的傭兵,現在在星夜城裏開設了一座酒館,依靠曾經的威名吸引酒客,順便憑借積攢下來的人脈,做些售賣情報的小生意。


    兩人都是修練過呼吸法的存在,自身實力了得,對以呼吸法切入冥想法的各路關卡門門清,自小就對尤蘭妲予以厚望,注重培養她的閱讀習慣。


    正常來說,尤蘭妲去年就應該就加入學院了。


    隻是,她當時在王國東邊海域的米特爾島上擔任駐島士兵。從辦完退伍手續,到趕來首都入學,得再花費數個月的時間,很可能趕不上第一屆招生。


    幹脆,今年再入學。


    她的優勢很大。


    這學期的考試內容和通識課教材的內容,已有部分流出到王國中上階層。


    以她父母的本事,想要獲得這些情報不算是難事。


    說不定,尤蘭妲早已開始自學煉金學的通識課程教材...


    夏佐合上圖冊。


    “看完了?”庫洛夫瞥一眼思索中的學生,“正好我也寫得差不多了。”


    三支鋼筆中的兩支停下,剩下一支繼續書寫。


    “我看完了,教授。尤蘭妲和霍奇,留在學府的可能性要大一點。”夏佐頷首說道。


    庫洛夫整理好桌上的紙張,用一個活頁夾封裝起來:


    “我可得提醒你,不要區別對待。尤蘭妲和霍奇,有明顯的優勢。比桑格略顯遜色,但可能隻是像你我一樣,缺少好的家庭環境,才沒能把自己的優勢展現出來。”


    “是,教授。”夏佐麵露鄭重的神色。


    “我們一件事一件事來。”


    庫洛夫拿出一個記事本,翻看上麵的一條條記錄:


    “和你同一屆的學生,明天將開始補考。你有興趣幫我批卷子嗎?”


    按照上一世的經曆。


    助教主要做些輔助工作,其中便包括批改作業、試卷,以及輔助教學。


    比助教高一級的是講師。可以單獨進行授課了。


    再高一級的職稱各有不同,暫時不知道星夜學府內是如何劃分的。


    夏佐沉吟一下,“當然有興趣。這是我該做的。”


    “嗯。毒物煉金學的補考安排在未來三天。


    “《毒素的分離》、《毒劑百科全書》、《常見毒物鑒定指南》,這三本基礎教材每天考一門。未來三天你就來幫我批試卷吧。在整個補考結束前批改完就行,不用熬夜。”


    “是,教授。”


    庫洛夫在記事本上寫下幾筆:


    “第二件事情,三名新生來了之後,由你把他們領進來。迪姆說你第一次穿戴製毒皮袍時的表現很好,可以幫他分擔點工作。在新生到來之前,他會把衣櫃的鑰匙給你送來。淋浴間也要提前改造一下,不過這事兒由他自己來完成。”


    夏佐點點頭。


    庫洛夫又在記事本上寫下幾筆,“第三件事情。拓展毒物煉金區。”


    他指向一處牆壁,那裏有幾座置物架:


    “把那邊的架子清空,瓶瓶罐罐放到旁邊的空架子上。等迪姆把牆後麵的空間改造完畢,打開牆麵後,我們再把基礎煉金室重新布置一下。”


    似乎是想到工程量比較大,會耽擱不少時間,庫洛夫微皺眉頭說道:


    “挺麻煩的不是嗎?誰讓我們不能用元素仆從呢。這事兒由你來搞定吧。”


    “是,教授。”夏佐默默在心裏記下。


    “第四件事情,”庫洛夫在記事本上劃了幾下:


    “你上學期通過的煉金學通識課程考試,其實隻是第一輪篩選。


    “每門煉金學的晉升測試隻有兩次機會。兩次機會都失敗了,便不能晉升,注定無法成為法師學徒,會被送出學府。短期內,學府內的人員流動會比較頻繁。”


    庫洛夫看著沉默思忖的學生,繼續說道:


    “按照院首的估測,去年和今年,是學府招生人數最多的兩年。


    “從明年開始,新生人數會迅速下降。在未來的3年至15年內,每年的新生人數平均在30名左右。


    “等這次補考的成績出來後,每屆能夠留在學府的學生人數也可以估算出來了。


    “現在的話,院首推測,未來學府內的常駐學生人數大概是50至60名。其中新生人數占到一半,另一半是在經過幾次煉金學分支晉升測試後,依舊能留下來的學生。”


    庫洛夫從一旁拿來寫滿字跡的紙張,邊讀邊說道:


    “院首打算仿照東大陸的煉金學派學府,製定新的教師製度。


    “藥劑和油劑煉金學的人數比較多,它們分別會有4名和3名助教。奇物煉金學的三個細分學課,各有1到2名助教。我們毒物煉金學也是隻有1到2名助教。”


    庫洛夫順帶解釋了一下助教要做的事情。聽起來和夏佐上一世裏的差不多。


    他把寫滿字跡的紙張放回原位:


    “今年由你來擔任臨時助教。


    “明年這個時候,便是今年的三個新生之一來擔任了。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們能通過通識課程的考試。


    “如果,沒人通過第一學期的考試,那就由你來繼續擔任臨時助教。你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學生。煉金天賦和心性都很合我的心意。


    “我相信你懂得這件事的利害之處。”


    夏佐的表情愈發凝重。


    導師說話留了餘地,但足夠傳遞話語背後的深層涵義了。


    如果把學府比作一個蛋糕。


    夏佐在擔任臨時助教期間,身為學府的一員,真正要做的不是爭搶現有的份額,通過耍小心機占據助教職位更是萬萬不能的。


    學府職工真正該做的,是配合院首把蛋糕做大,做大,再做大。


    助教的份額也會相應地擴大。


    按照院首對學生人數的預測,在未來數十年內,是不用擔心助教行列出現內juan的。


    更何況,王國周邊有大片荒野沒開發,多的是地方來分散學府內的法師學徒。


    夏佐轉瞬間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緩緩點頭鄭重地說道:


    “教授,您放心。我一定嚴格按照您製定的規範來教學。”


    “嗯。我預感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庫洛夫看向不遠處堆滿精煉粉末的置物架,“你自己的學習也不要耽擱了。如果你要想成為正式助教,得先有足夠的煉金術實力。”


    “是,教授。我會考慮清楚的。”


    “倒數第二件事,把你的吊墜給我。我來換一根新的。另外,從新學期第二個月起,每個月1號,你都可以從我這兒領到擔任臨時助教的報酬。每月20銀元。”


    夏佐一聽有工資,心中湧現欣喜。


    他淡定地接過新的吊墜給自己戴上,腦海中傳來金手指的信息:


    “檢測到宿主的【身份】出現變化,人物模板更新,新增身份【臨時助教】。”


    ..


    【身份3】臨時助教


    【【身份級別】不適用


    【【晉升條件】未知


    【【身份加成】


    1.任何符合助教身份的行為,都可以獲得基礎的經驗獎勵。


    2.依照新生的學習進度及考試成績,結算額外的經驗獎勵。


    ..


    果然,助教是受到金手指認可的身份。


    像這種需要經常與人接觸的身份,應該算是魅力流吧?


    把魅力屬性值點到像院首那麽高,讓所有學生都乖乖聽自己的話..自己說什麽,學生就做什麽..


    夏佐自認為沒有社交流批症,對魅力流路線的可行性保持懷疑。


    庫洛夫看到桌對麵的學生陷入思索,沒有出言打斷,等對方自己回過神來之後說道:


    “最後一件事情,便是我今晚寫的注意事項了。”


    第三支鋼筆寫下最後一行字,飛回到筆架上。


    十幾張寫滿文字的紙,被裝訂成活頁冊,飄到夏佐麵前。


    “這份文檔,你就在這看,不要帶出去,更不要對外說。嗯…安茹兒和你的關係不錯。她要是也成為了臨時助教,你們可以交流一下。要是沒有的話,千萬不要對她提及文檔上的內容。”


    庫洛夫加重語氣說道:


    “不然,你們兩個人會同時受到懲罰。記住了嗎?”


    “是,教授。”


    庫洛夫寫了個紙條隔空傳遞給迪姆,然後站起來,走向軟沙發,“你先看看文檔吧。感覺困了就回去休息。”


    夏佐目送導師進入冥想。


    牆上的掛鍾指向晚上8點。迪姆規定晚上8點半以前,學生要回到宿舍。晚上10點是就寢時間。


    他現在的作息和迪姆規定的時間表一樣。一到晚上10點就會犯困。今晚至少有1個半小時的時間來閱讀這份文檔。


    翻開活頁冊的第一頁,上麵出現了熟悉的字樣:


    法師聖殿。


    早在七個月前,這四個字便在調查問卷裏出現過。


    法師聖殿是所有正統法師流派的統治者、管理者。


    它給各流派定下了無數律令,每一條都來自於曆史教訓。一旦觸犯,會視情節嚴重程度進行懲罰。


    庫洛夫在紙上寫下了十幾條聖殿的律令,要求夏佐必須牢牢記住。


    其中有一條被橫線標注,並打上了星號:


    【不能向熟練級以下的煉金師透露解毒劑的配方。】


    那..學生自己揣摩出來的算嗎?導師隻是拿來了正確的溶劑而已。


    夏佐回想起那天晚上,庫洛夫讓他試著找到白齶毒劑解毒劑的事情..


    難怪導師沒再教學其它解毒劑的配方..


    夏佐把這條律令記下,繼續翻看後麵的內容,全都是教導見習級毒物煉金師的規範條例。


    晚上9點30分。


    夏佐伸個懶腰,收拾好書桌後慢吞吞地往外走。


    城堡大廳裏,十幾個明亮的大光團懸浮在皎潔的銀白色月光中。


    他站在下方仰望片刻,感受寧靜與祥和,繼而回到宿舍裏休息。


    …


    翌日。


    今天是周日,也是學生補考的第一天。


    清晨時分的餐廳人影匆匆,許多學生抱著飯盒走向宿舍。


    看來在毒物煉金學上掛科的人非常多。


    夏佐端著兩杯熱牛奶走來,將其中一杯放到安茹兒麵前,坐下問道:


    “你的導師,有讓你擔任臨時助教嗎?”


    “嗯!”安茹兒一點腦袋,捧著熱乎乎的牛奶,說道:“昨晚回到宿舍之後,導師給我寄了封信,讓我今天上午去油劑煉金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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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好蠻好。兩個人都是臨時助教,都有工資可拿。


    夏佐和安茹兒開心地享用完早餐,前往各自的煉金區。


    ...


    毒物煉金區內。


    夏佐來到堆滿毒劑精煉粉末的置物架前。


    等了1個月,整整1個月,總算可以把這些毒物灌到肚子裏了。


    五種見習級毒劑,白齶、黑目、褐足、金星、青骨。煉製難度從左往右依次遞增,毒效的持續時間逐個遞減。


    在見習級階段,如果隻考慮經驗獲取效率的話,最適合用來衝級的是青骨毒劑。


    它的毒效隻持續10秒。除了骨頭會疼痛以外,沒有其它壞處。


    現在,精煉後的黑目毒劑,可以一次性提供四係抗性,還不會造成疼痛,經驗獲得量更勝一籌,可以完全取代青骨毒劑練級一哥的地位。


    庫洛夫之前擔心毒素會在體內沉積。


    其實完全沒必要。


    有【不朽之軀】相助,隻要把血回滿,什麽毒素都不可能在體內停留。


    但這個秘密,終究是見不得人的。


    有了昨晚那支未知藥劑打掩護,以後試藥便不再會受到阻攔,夏佐隻要自己計算好血量,不弄出紕漏就行。


    “咕嚕”


    第一支精煉後的黑目毒劑下肚。


    夏佐坐在椅子上,低頭凝視自己的身軀。


    預料中的小光點出現了。自己的兩隻胳膊和兩條大腿,像滑不溜秋的黃鱔一樣舞動。


    與扭曲的四肢外形相比,小光點的飄飛動作有跡可循。


    在軀幹完全保持靜止的情況下,它們是沿著弧形軌跡飄飛的,非常的有規律,不會飛到一半,猛然折個彎。


    漸漸地,一絲靈感出現在心頭。


    小光點飄飛的畫麵,和視野扭曲效果的畫麵,其實是兩層不同的畫麵!


    隻是因為某種原因,被疊加在一塊了。


    要是能找到什麽方法,單獨地把小光點飄飛的畫麵提取出來,將視野扭曲效果去除掉。


    黑目毒劑,或許就要改個名字了..黑目藥劑?


    夏佐恍然明悟。


    是毒性。


    是毒性造成的視野扭曲效果。


    他想到了在藥劑店看到的補劑和功能藥劑。


    這些隻有正麵效果的藥劑,通通隻與水係抗性有關。


    換言之,把黑目毒劑的毒性,也就土元素的痕跡剝離,隻保留風元素的痕跡…


    哎?不對不對。


    藥劑都隻與水元素有關。可黑目毒劑在剝離土元素痕跡之後,剩下的是風元素痕跡,而不是水元素痕跡。


    夏佐不解地撓了下後腦勺,眼前的小光點立馬鑽回到體內。


    他感覺自己找到了一些線索,但始終不能鎖定關鍵之處,一直在知識的盲區裏抓瞎。


    整個上午,他都在不停地喝精煉後的黑目毒劑,直到置物架上的黑目毒劑精煉粉末消耗一空才停下來。


    中午11點50分。


    夏佐望著桌上的200多個空玻璃瓶發呆,在腦海中回顧金手指發來的信息。


    前麵幾百行信息都是喝下毒劑後的反饋,內容大致相似,他直接翻到最後查看。


    ..


    【等級】LV.12


    【經驗】500+600→1100/1600


    【意誌】5+2→7


    【土係抗性】0.5%+0.5%→1%


    【風係抗性】0.5%+0.5%→1%


    【水係抗性】0.5%+0.5%→1%


    【火係抗性】2%(因不小於2%,未產生變化)


    ..


    意誌屬性的獎勵,因為抗性的提升而明顯衰減,但經驗獎勵在額外加成的作用下,依舊非常豐盛。


    置物架上還有30多瓶白齶毒劑的精煉粉末。精煉後的白齶毒劑毒效更強,而且沒有對應的解藥。


    用白齶毒劑來練級沒有黑目毒劑方便、安全。


    本著浪費就是犯罪的原則,夏佐決定慢慢地把它們消耗掉。


    他將桌上的200多個空玻璃瓶收拾到置物架上,然後悄悄地離開了毒物煉金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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