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暖微愣,反應過來他在說吉祥話,便也回了一句。


    “這是我過得最高興的年,從小到大。”


    顧延臣走進了些,低聲說。


    他看見許小暖的臉紅了,不知道是燈籠映的,還是怎麽回事。


    許小暖在心裏大喊,你別靠近我啦!


    長得好看就算了,聲音還這麽好聽,實在是太引人犯罪了。


    “你……你挺可憐啊……”


    許小暖稀裏糊塗來了一句,又反應過來這麽說話不太好,趕緊解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是說……”


    一時間又想不到合理的解釋,許小暖急得直摳手指。


    顧延臣看她的反應,實在覺得可愛,生出了些不合乎情理的想法,覺得不該,便退了一步。


    “確實是可憐,多謝小暖可憐我了。”


    許小暖漲得臉發燙,丟下一句“外麵風大”,便進屋了。


    屋裏的蠟燭點得多,所以亮堂堂的,什麽都能看清楚。


    許王氏看見許小暖臉色通紅,趕緊說。


    “你去外頭吹風幹啥?臉都吹紅了,當心染風寒,快來烤烤。”


    許小暖抬手摸了下燙手的臉,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坐到火邊去烤火。


    守了一夜的歲,天色微微發白時,大家都困得不行了,湊合著就在許家睡下了。


    許小暖又收拾出兩間房,一間給許老三夫婦,一間給劉嬸。


    顧延臣的話,許小暖將小雙抱到了自己屋裏,他就跟小帥住一個房。


    好在大年初一不能出門,不用去拜年,所以大家都能好好地休息。


    許小暖屋裏睡得正香呢,就聽見門外有人在喊。


    許小雙睡得沉,沒有被鬧醒。


    聽著那聲兒有點熟悉,反應了一會兒,許小暖才反應過來,那是陳氏的聲音。


    驚得許小暖立馬坐起來,不過也沒有吵醒許小雙。


    她趕忙披了衣服出房間,就看見陳氏正插著腰在門口罵。


    許小暖皺了皺眉,這大新年的,到底是有多想不開,來給人添堵。


    “許老大,許老三,你們這兩個挨千刀的不孝子,竟然不來給你老娘拜年,你們睡得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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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娘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們帶大,你們就是這麽狼心狗肺的!”


    “來人看一下,看許家這兩個不孝子,良心都叫狗吃了!”


    陳氏看著比前兩年老了些,腰有些佝僂了,不過罵人倒是中氣十足。


    “你閉嘴!”


    許小暖皺著眉,從小樓上下來,冷眼看著陳氏。


    “我們都已經分家了,你還來鬧什麽鬧?”


    “分家?五十兩銀子就想打發老婆子我,真以為打發叫花子呢!”


    陳氏插著腰,瞪著許小暖,咬牙切齒地罵。


    “大新年的,你別來找事。”


    許小暖十分不待見陳氏,跟楊氏和許小紅一樣,這幾人都是貪得無厭的。


    其實許小暖早知道陳氏會不滿的,五十兩銀子肯定是打發不了她的。


    這回回來,她也備好了給陳氏的銀子,就是想買她閉嘴,哪知道這信念第一天她就找上門了。


    沒見著人的時候,許小暖還樂意將錢給出去,就當是買個太平了。


    這會兒聽著陳氏在那兒叫罵,還真就不想給錢了。


    “當初分家的時候就說好了的,如今你不歸我爹和三叔管,村長也公證了,你賴不上他們。”


    許小暖十分不客氣地說。


    “我不跟你說,許老大,許老三,你們兩個不孝子,給老娘滾出來!”


    陳氏知道自己不是許小暖的對手,也不跟她多說,隻將矛頭對準兩個兒子。


    不管她做得多麽過分,她還是許老大和許老三的親娘,那兩兄弟就不能不顧著她。


    許老大聽見聲音也穿著衣服出來了。


    看見自家老娘又在罵,臉色十分難看,皺著眉問。


    “大年初一,你咋來了?”


    “你是我兒子,我兒子家我還來不得了?”


    陳氏十分強勢地瞪著許老大。


    許老大沒說話,平日裏也不見陳氏上門,這許小暖一回來,陳氏就跟著來了。


    “是不是楊氏攛掇著你來的?”


    許老大問。


    “關你屁事,老娘想來就來。”


    “你先進來坐吧,有什麽話進來再說。”


    “坐個屁,就站在這裏明麵上說。”


    陳氏擺明了是想將事鬧大,故意給許家難堪。


    許小暖真的不明白陳氏是在想什麽,按理來說,許老三是許家村唯一的舉人,她這個當娘的在許家村的地位應該很高的。


    但是陳氏在村裏的名聲不好,許老三又早早把家分了出去。


    一手好牌打得稀爛,說的就是陳氏。


    “你別來尋晦氣,要是鬧到村長那裏,吃虧的也是你。”


    許小暖不想她在鬧了,畢竟家裏還有別人。


    顧延臣就不說了,劉嬸畢竟日後是要嫁進許家的,讓她聽著不太好。


    這時,許老三也從房裏出來了,身後跟著許王氏。


    “娘,這一大清早的,你鬧什麽呢?”


    許老三皺著眉頭,看著陳氏。


    自己這個娘也是個脾氣古怪的,當年若不是她一直針對許王氏,許老三也不會狠下心來分家。


    “喲,還知道我是你娘啊?”


    陳氏看著許老三,陰陽怪氣地說。


    “娶了媳婦就忘了娘的白眼狼,老娘就是白養你了。”


    許老三捏了捏眉心,隻覺得頭疼,不知道陳氏又是鬧哪一出。


    “你想要錢,我現在就把錢給你,你別鬧事了。”


    “鬧事?我鬧什麽事了?我來我兒子家還不能來了?”


    陳氏一點也不講理,尤其是看著許老大跟許老三離了她之後都過得那麽舒坦,她心裏就不舒坦。


    明明她才是他們的娘,偏偏好事全讓外人享受了,她一點好處沒撈著。


    一點小錢就想打發她,門都沒有,她就是要鬧。


    “那你到底想要什麽?”


    許老三皺著眉頭,有些無奈。


    陳氏再怎麽過分,也是他親娘,家能分得了,血緣斷不了,他還是得喊。


    “你們給我蓋個房子,我不樂意住老二家了。”


    陳氏獅子大開口地說。


    許老大念書不多,沒有許老三的涵養,冷聲說。


    “你要蓋房子幹什麽?不是你自己要讓老二住家裏的嗎?你要是不樂意,就讓老二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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