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嬸似乎是真的沒有發現許小暖的動作。


    此時的喜嬸已經在心裏快罵死黑一了,這鬼天氣這麽熱,早知道就讓黑一這家夥來送信了,喜嬸現在已經是汗流浹背心跳也是加速跳動。


    “姑娘……我……我是來給你送信的。”


    說著喜嬸就小心的把懷中的信拿了出來。


    信?


    許小暖有些不解。


    喜嬸手中為何會有她的信。


    “姑娘,你也別怪喜嬸我多管閑事,就是今日一早,信館的送信使就來敲門了,說是有姑娘的信,送信使說這是急件,要給姑娘你的。”


    “我今早就聽王氏說姑娘你回許家村了,我想著送信使說的急件,想著姑娘也許能用上,我就從秦城走到了許家村的路上,沒成想這沒走多久就遇上姑娘你了。”


    許小暖接過喜嬸手中的信,又聽著喜嬸的解釋後這才點頭。


    “那王嬸怎麽不來?”


    “哎喲!姑娘你是不是忘了,早上王氏還是要送小雙小帥去私塾,為了節省把握時間,王氏也是知道我拿信去找你。”


    許小暖此時心中的疑慮才徹底消失。


    “辛苦喜嬸了,隻是再有下次的時候喜嬸可租一輛馬車,不用走路這般辛苦。”


    喜嬸眼睛一眯。


    “能幫到姑娘就好。”


    許小暖也是微微一笑。


    “姑娘,要不你還是先看看這信吧,我瞧著那送信使似乎也是挺急的。”


    “嗯。”


    許小暖這才緩緩打開喜嬸送來的信。


    一入眼許小暖就有熟悉的感覺襲來,在一看許小暖便知道這是顧延臣送來的信。


    隻不過這一次顧延臣的信中沒有了那些情意綿綿的情話,整張信中隻有十分簡略的一段話。


    “一周後秦城雪災,事關重大,暖暖切勿要保護自己,如若有困難去找秦城風雲客棧找掌櫃,提我名字即可,暖暖切記不要逞強,等我歸來。”


    合上信的許小暖心情雜亂無比,顧延臣在信中提到了秦城雪災,那就說明她的夢都是真的,那麽在那個夢中連續發生了好幾件事,顧延臣娶親、許淩風身邊的婦人還有讓許小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顧延臣躺在血泊中。


    許小暖的心不由得心慌,這樣的夢也不知道是在提示什麽。


    “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喜嬸在一旁看著許小暖臉上不斷變化,喜嬸腦中已經產生了許多的猜想。


    “沒事,喜嬸待會你就讓劉叔送你先回宅子。”


    許小暖慢條斯理的把信又重新折了起來,與之前一樣許小暖還是把信放入了荷包裏。


    “姑娘,你待會還有事?”


    喜嬸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的詢問著許小暖。


    “嗯,要去辦點事情。”


    許小暖沒有過多的話,而喜嬸一聽那雙眼珠子一轉。


    “姑娘,要不就讓喜嬸陪姑娘去吧。”


    許小暖轉過頭看向身側的喜嬸,許小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那雙眼睛緊盯著喜嬸,似乎想要將喜嬸看透,看穿。


    喜嬸被許小暖盯著心裏有些緊張,不過好在喜嬸心裏強大,隻見喜嬸憨憨一笑。


    “姑娘你看你這麽好心的收留我,嬸子也在姑娘家住了這麽久,嬸子在宅子裏啥也幫不上,還白吃白住還不用幹活的,嬸子心裏也過意不去,現在隻是想著能在姑娘身邊幫幫忙也好。”


    喜嬸說完還露出了十分羞愧的神色。


    許小暖看了一會也沒覺得喜嬸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喜嬸不必於此,要不是劉叔撞著了你,你也不會受傷,說起來還是我們不好,現在喜嬸你的傷也好了,要不喜嬸……”


    喜嬸還沒聽完許小暖的話就覺得不妙了,在許小暖沒說出那句話後,喜嬸聲音哽咽的說道。


    “姑娘何必這麽說呢,即便姑娘的馬車沒有撞到嬸子,其實嬸子也是沒有地方可去,就如同那浮萍斷梗四處流散,現在是姑娘好心不僅醫治了我還把嬸子留在身邊,嬸子這心啊也是感激的很。”


    “自從老伴死了以後,再也沒有人像姑娘你對嬸子這麽好的人了。”


    說完喜嬸竟然還掩麵痛哭了起來。


    馬車三人聽到馬車內傳出了的哭聲,莫名覺得有些驚訝。


    “小暖,可是發生了何事?”


    許老三反應過來便低聲對許小暖詢問道。


    許小暖也沒想到,這說著好好的,喜嬸就哭了起來。


    許小暖聽到喜嬸的話後,心中也覺得喜嬸有些可憐,無父無母無子無女老伴也死了,這……怎麽聽怎麽都覺得慘。


    許小暖也沒把剛剛想說的話在繼續說下去。


    “喜嬸你別哭了,這樣,待會你和我一起回許家村,到時候看看有沒有需要喜嬸的。”


    正低著頭痛哭的喜嬸這才斷斷續續的停止抽咽聲。


    “姑娘,謝謝你。”


    許小暖瞧見眼睛有些紅腫的喜嬸更加覺得喜嬸可憐了。


    “喜嬸,日後你就安心在許家住下吧。”


    “哎!”


    喜嬸高興的應了一聲後便把頭轉向馬車外,此刻喜嬸的眼中哪裏還有悲傷,喜悅倒是多了幾分。


    “姑娘,縣令府到了。”


    許小暖下了馬車,在馬車內的喜嬸也跟隨著許小暖一齊而下。


    “喜嬸你就和劉叔他們先離開,就隨著爹他們去鋪子裏拿東西。”


    “三叔與我一起去縣令府。”


    喜嬸本想和許小暖一起去縣令府,可是聽到許小暖已經把事情安排好了,自己也無法拒絕,所以喜嬸隻能作罷。


    馬車離開後,許小暖也向著縣令府走去。


    “站住!”


    沒等許小暖靠近縣令府門口,就被門口上的侍衛給攔住了。


    “是許掌櫃啊!”


    其中一名守衛認出了許小暖。


    因為林縣令升職有一部分的侍衛去了乾州,也有一部分的侍衛留守在了秦城。


    顯然剛剛喊出許小暖的侍衛,之前一直都是在林縣令手底下上工的。


    “這位大哥,能否幫忙通傳一下,民女有事求見縣令大人。”


    “去去,縣令大人現在忙的很,趕緊離開,別打擾縣令大人辦公。”


    另一位是跟隨著李縣令從京城來的侍衛,也沒見過許小暖,所以對於許小暖說話也是毫不客氣,甚至還沒詢問許小暖是有何事,直接驅趕許小暖等人離開。


    “民女是有事求見,勞煩大哥你行個方便,幫忙通傳一聲。”


    許小暖從荷包裏掏出了二兩銀子塞到了兩名侍衛手上。


    “許掌櫃,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通傳去。”


    “你等等。”


    “林之意,你這是什麽回事?沒聽見我剛才說的,縣令大人現在忙的很,怎麽可能有空見人,你給我回來。”


    被稱為林之意的男人臉上也有些溫怒。


    “李大釗,你這是做甚?”


    剛才他也可是瞧見了李大釗也是拿了許掌櫃的銀錢了。


    “林之意你是耳朵聾了還是怎?沒聽見我說的縣令大人正在忙,沒空見人嗎?你這樣貿然的進去打擾縣令大人,被縣令大人責罰你能承受住?”


    李大釗特意提高音量,神情都是倨傲。


    “你……”


    林之意的臉色憋的通紅。


    但是林之意心裏也在打鼓,新上任的縣令他們根本就摸不清性子,要是真惹怒了縣令大人,隻怕是在縣令府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林之意有些愧疚的看著許小暖,隨後便把銀兩又塞回去給許小暖。


    而李大釗瞧見林之意的動作,也是當做沒瞧見,絲毫沒有打算把銀子還給許小暖的意思。


    許小暖覺得從來沒有這麽無語過。


    許老三也有些發怒,怎麽有如此不要臉之人。


    “李官差是吧。”


    李大釗見許小暖向他搭話,就以為許小暖還不死心,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我說你這女子臉皮這麽厚,將來哪個男子敢娶你,都說縣令大人沒空,你還這般死纏爛打,真是不知羞!”


    “你這人怎能這樣說話。”


    許老三趕緊上前,護住了許小暖。


    李大釗掃視了一番許老三,隻見許老三瘦瘦弱弱的,更是輕蔑的看著許老三。


    “哪來的文弱老生,還來出風頭。”


    文弱老生,簡直是刺激許老三的心髒。


    而許老三平常為人和善,平常與人交流也是彬彬有禮,基本很少與人紅臉,現在更是找不到話來反駁李大釗。


    許小暖拉住了許老三。


    “三叔別氣著了。”


    李大釗瞧見更是嗤之以鼻。


    “李官差,縣令大人我也不見了,隻是剛才給你的二兩銀子你可要還給我了。”


    什麽?


    李大釗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


    “怎麽?我瞧著李官差也不是拿人錢財不幫做事的人,應該不會私拿民女的這二兩銀子吧?”


    “你!”


    “哦,我想著李官差也是忘記了這事,沒事現在拿出來了就好。”


    李大釗臉色紅的跟豬肝色一般。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李大釗沒有想到許小暖竟然敢這樣同他說話,他當官差這麽多年了,平常百姓見了他們哪個不是像老鼠見貓一般害怕,更別說同許小暖這樣說話了。


    許小暖嗤笑一聲。


    看來這位李官差是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了,以為自個是個大官了?


    “瞧李官差這話說的,李官差不就是一個官差嗎?難不成還是縣令大人不成?”


    “又或許,李官差覺得自己比縣令大人還要高上幾分?”


    “臭娘們,你給我閉嘴!”


    李大釗有些氣急敗壞,更是直接想許小暖動起手來。


    “臭娘們,我讓你胡說八道!”


    “哢擦!”


    一聲骨折般的響聲在眾人耳朵邊響起,接下來便是一陣殺豬聲般的叫聲。


    “誰啊!快放開我!痛死老子了。”


    “撲通……”


    緊接著許小暖便看見剛剛還趾高氣揚的李大釗被狠摔在地。


    “他娘的,敢打老子,看老子怎麽弄死你。”


    說完李大釗便快速的從地麵上爬了起來。


    可待李大釗看清楚身側之人後,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你跟誰在這老子老子?”


    “還有,你要弄死誰?”


    冷酷無情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而許小暖也算是看清楚擋在她身前之人。


    一臉書生之氣,長相清秀,棱角分明,最主要的是男子身上穿的衣服不就是以往林縣令穿的縣令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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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不就是秦城新上任的李縣令。


    不過許小暖為那日的想法感到抱歉,這李縣令看起來是有些羸弱,但是實際上一點也不弱,甚至身手還不錯。


    “縣縣縣令大人,小的不是在說你……小的……”


    “你是想說你是在說這位姑娘?”


    李大釗猛的點頭。


    “對,縣令大人,這臭、姑娘好生無禮,屬下好生好氣的同這位姑娘說縣令大人今日事務繁忙,沒空見人,可這姑娘非要死纏爛打的說要見你,這不還塞給我二兩銀子。”


    說著李大釗就把拿二兩銀子拿了出來又繼續說道。


    “屬下本想還給姑娘二兩銀子,可這位姑娘死活不願意,非要我進去通傳,屬下不肯,姑娘還罵屬下不是個東西,屬下這一時氣腦這才衝撞了大人您。”


    “你倒是對自己的認知非常對,你確實不是個東西。”


    許小暖也被李大釗顛倒黑白的能力給驚住了,不過有一點許小暖認為李大釗說的非常對,他確實不是個東西。


    “你……”


    李大釗被許小暖的話一噎,不過轉念一想,這臭娘們就是個蠢貨,這個時候了還敢嗆聲,這樣也好,這樣縣令大人對自己說的話就完全相信了。


    這樣一想,李大釗就完全淡定下來了。


    在看向許小暖似乎就是在看蠢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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