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靳青才發現,原本隻有一座奈何橋的忘川河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多出了一條彎彎轉轉的小橋。


    白狼咬著孟婆很快便跑的無影無蹤,看到靳青絲毫沒有上橋的意思,隻是看著那個小橋發呆,花殤上前拉了她一把,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快跟上。”


    地藏王菩薩統管地府十殿,以及所有的鬼差,他是地府真正的主人,能同他見麵,對於以後的修煉絕對會有大的領悟,這麽好的機會千萬不要放過啊!


    花殤是個十分喜歡修煉的人,因為她覺得隻要她越變越強,總有一天她能夠再見到自己心愛的穀。


    而且以穀的級別,好歹是個神祗,將來至少也是要去到地藏王菩薩跟前的,所以她現在去地藏王菩薩處刷刷臉是最正確的做法,簡直沒毛病!


    想到這,花殤直接從孟婆這邊啟動了機關,將各處通往奈何橋的道路完全封死,這才打算拽著靳青一起往小橋上跑。


    誰想到剛剛花殤抓的是靳青的左手,這次頭也沒回,隨手一抓,卻剛剛好抓在了靳青拿右手的狼牙棒上。


    隻聽“滋啦”一聲,花殤碰到狼牙棒的食指指尖瞬間消失了。


    花殤下意識的縮回了手,雖然不知道原因究竟為何,但她這一刻,竟然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指尖上傳來的痛楚,而且這種痛楚,竟然撕心裂肺,讓人難以忘懷。


    要知道,在做了鬼之後,花殤已經很久沒有疼痛這種感覺了。


    這樣的痛雖然十分不舒服,但是竟讓花殤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錯覺,仿佛找到了她還活著時的感覺。


    其實痛感,才是人最真摯、最刻苦銘心的感覺。


    花殤看著自己的手指發愣,不知道為何,這失去的半根食指竟然再沒有修複出來,似乎這手指上被人下了不可再次凝結的禁製,而且她的靈魂也似乎就此完全缺失了一塊兒...


    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半天,花殤眨了眨眼睛,將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靳青身上,這個幹巴巴的瘦鬼究竟是誰,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以來,她什麽都不幹,隻是要盯著自己看,她的身上又為何會出現如此形狀詭異又可怕的武器呢!


    靳青看著花殤的那半隻斷指,十分不理解的問707:“為什麽之前那些世界碰到老子狼牙棒的人都沒有出事,就隻有這個花殤的手指斷了啊。”


    707則給了靳青一個非常專業的回答:“因為之前的那幾個世界的人,都是在宿主您同意的情況下才碰你的狼牙棒的,你是狼牙棒的主人,所以狼牙棒自然不排斥他們。


    但是這個花殤不但是無意識碰到了您的狼牙棒,而且還是一個萬年老鬼,自然會被狼牙棒認定是心懷不軌,今兒對她進行攻擊,這個很好理解啊!”


    而且、而且我還懷疑,在你心裏是在有預謀的打算要分批次的肢/解你的任務目標,這後半句話707識趣的並沒有說出口。


    聽了707的解釋後,靳青看著花殤,心理竟然破天荒的頭一次產生了一種讓她十分陌生的感覺---糾結:她現在到底是應不應該內疚呢!


    花殤並沒有被自己的斷指困擾太久,她用那隻完好無損的手再一次抓住靳青的左手手腕:“快跟我走,不然時間長了,那橋就消失了!”


    靳青“嗬嗬”了:消失不消失的同老子到底有什麽關係。


    不過吐槽歸吐槽,該幹的活還是要幹的。


    想到這,靳青也沒用花殤再催,而是跟著花殤一同快步往小橋上走。


    可就在他們兩個鬼剛剛踏向小橋的時候,靳青她們腳下的橋竟然開始逐漸消失了。


    橋底下便是忘川河,花殤看到自己有可能再次掉進忘川河,當場腳都軟了。


    她在忘川河中呆了將近六千年,那種被萬千沉積情感控製、撕咬靈魂的絕望真的讓她十分害怕。


    那些本就都是被遺棄的情感,在河中沉積了幾十萬年,甚至幾百萬年後,他們中一個一個負麵情緒被不斷的擴大了,其中最可怕的就是“不甘!”


    在河裏的每一天花殤都覺得的很絕望,但是為了能夠再見到穀,她硬生生的挺下來了,心裏滿滿都是當年將自己抱出山洞的穀。


    但是現在她隻要一想到自己當年在忘川河中感覺,花殤就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橋消失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發現花殤竟然站在原地發起呆來,靳青翻了個白眼:發呆也不找個好地方,你看老子這麽喜歡發呆的人,什麽時候在馬路中間發呆過。


    關鍵是那個髒兮兮的河,靳青根本不想跳進去玩玩,不論是自己掉下去還是去撈掉下河去的花殤。


    想到這裏,靳青一把扛起腳下已經懸空即將下墜的花殤,快速向著小橋的盡頭跑去。


    靳青跑的越快,橋消失的也越快,靳青心中隻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707:...還有你不當講的話麽。


    因為靳青十分搞不明白,明明那麽窄的奈何橋,哪來這麽長的路要跑,這玩的是不是太心跳了。


    終於靳青見到了路的盡頭,在腳下的橋即將徹底消失的時候,靳青扛著已經緩過神來的花殤向前猛的一撲,隻聽“碰”的一聲,她們終於平安落地了!


    還沒等靳青緩過神來,就聽到一個聲音,平淡的對她說道:“您過來了!”語氣中雖然沒有波瀾,卻也十分尊敬。要說道這聲音,低沉、穩重、充滿磁性,可總感覺哪裏怪怪的,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感覺,仿佛在聽某位得道高僧講經,又想在聽一個紈絝子弟吹牛,更像在聽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臨死前懺悔自己一生的罪惡。


    但是莊嚴、肅穆兩個字是絕對符合的。


    靳青抬眼一看,正殿中間的蓮華上一人,端坐其中,頭戴毗盧冠,身披袈裟,左手持錫杖,右手持蓮花,儼然一副菩薩身,這人的相貌極其矛盾,細細觀之,猙獰中帶有悲憫,威儀中帶著平和,正所謂“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秘藏”,這竟是那位地獄未空願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薩本尊。


    而聽到對方的話後,靳青也是眼角一動:這種奇怪的口氣...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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