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關於黑夜的不良記憶,瞬間衝進安靖賾腦海中。


    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動靜,安靖賾咬緊關,一聲不吭的向房間走去:那麽大個人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


    既然不在院子裏,那就一定在屋裏。


    不管是為了靳青還是為了自己,他都要把他的住所守好。


    誰想到,才剛走到靳青房間不遠處,安靖賾便聽到房間中傳出來絡繹不絕的吱嘎聲。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安靖賾心口登時一緊,隨後往日的種種不堪景象全部浮現在他眼前。


    同樣的吱嘎聲,同樣的頻率,甚至他還能聽到那低低的喘息、隱忍的嗚咽、甚至還有關節清脆的響聲。


    靳青:老子啃個雞大腿,你用不用這麽聯想。


    安靖賾身上裹著的薄被瞬間落地,在他眼中此時房屋中的靳青,就像當初的自己一般弱小無助。


    安靖賾脊背發涼,縱使過去多少年,他依舊受不得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顧不得去想為什麽房間中沒有聽到其他人的響動,他現在隻想提刀將那些惡心的東西全部活刮掉。


    想到這,安靖賾轉身去了灶房,左手抄起丁敏兒清晨剛磨好的刀,右手舉著鍋鏟,瘋狂的衝進了靳青所在的房間。


    靳青的嘴裏塞滿了食物,順便將的手中的各種動物骨頭掰的哢吧作響。


    丁敏兒的身體看起來雖然壯實,可實際上卻是虛的很,為了以後能夠有更好的生活質量,靳青覺得她要給自己好好補一補。


    於是,在看到安靖賾紅果身體拎著武器衝進來時,靳青當即將嘴裏的食物噴了出去。


    黑夜中的安靖賾,宛若從地獄中跳出來的惡鬼,目帶凶光的看著吱嘎作響的床:“馬上從這裏滾出去,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隱隱約約的,他隻能看見床上的人影,心裏則是鬆了口氣,還好隻有一個人。


    剛剛將嘴擦幹淨的靳青:“...”她是被人搶了麽?


    在同安靖賾友好的溝通之後,靳青終於搞清楚,原來安靖賾剛剛竟是衝進來救她的。


    不得不說,這樣的感覺很新奇,她竟然被一個小屁孩保護了。


    而這個小屁孩還頂著個趴鼻子。


    靳青用手抓起一條羊腿繼續啃:沒眼看了,好好的一個孩子,竟然平白把自己作成這樣。


    安靖賾也沒有想到,靳青竟然會對他下這麽重的手,血不停的從他被打扁的鼻子裏流出來。


    為了節省布料,安靖賾根本就不敢將流血的鼻孔堵住,隻抹了抹仍舊再流的鼻血,手上的鍋底灰和鼻血混成一團。


    靳青別過臉,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感覺到鼻子上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痛,安靖賾心中十分疑惑,到底哪個才是夢,他記得上輩子當真不是這樣的啊!


    心中想著,安靖賾將手伸向床櫃中,從裏麵掏出了一把草木灰,這東西的賣相著實不咋地,但是止血效果確實真好。


    這也是他上輩子在冷宮中得到的經驗。


    小心翼翼的將草木灰抹進自己的鼻孔,安靖賾感覺得自己的鼻血,流的速度變慢了,這才靜靜的縮回牆角。


    既沒有同靳青搶床,也不同靳青說話。


    靳青的用眼角撇了安靖賾好久,見他雙手環著膝蓋仿佛睡著了一般,這才試探的問道:“你餓麽?”


    好半天,就在靳青以為安靖賾已經睡著的時候,就聽安靖賾幽怨的聲音在牆角響起:“我不餓!”他已經很久沒有餓過了。


    安靖賾的話音剛落,就聽他肚子裏響起一聲巨大的空鳴聲。


    再次裝13失敗的安靖賾,終究沒能承受住這巨大的打擊,隻聽他從喉嚨中發出一聲哽咽,之後便嗷嗷嗷的哭了出來。


    他感覺自己今天受到的刺激,比他當暴君那些年多多了!


    靳青:“...”老子怎麽你了,用不用哭的像是死了娘一樣。


    707則是了然的對靳青解釋道:“宿主,在人沒有可以依賴的對象時,他們會表現的非常堅強,甚至沒有弱點。


    可是一點他們發現自己有人可以依賴時,他們就會變得脆弱,這暴君是有些依賴你了。”說白了,不過就是屈服強者罷了,這也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想到這707也不由得有些感慨,估計當初那些失敗的任務者們,都在想著要怎樣感化這個暴君。


    絲毫沒有考慮到這所謂的暴君,歸根結底也就是個叛逆期延長的半大孩子。


    對於這樣的孩子,擺事實講道理以情動人的教育方式,遠遠沒有將他按在地上打一頓來的有效果。


    但是這話不能對自家宿主直說,不然以她家腦殘宿主的理解能力,絕對能做出一天打這個暴君三頓的事。


    聽了707的解釋,靳青驚訝的瞪圓了眼睛:“是麽,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靳青從未想到,這707竟然如此淵博。


    將自己剛剛點開的心理分析專業數據關上,707十分坦然的接受了靳青的崇拜的語氣:“因為我很淵博。”它可是全寰宇最有用的係統。


    靳青對著707嗬嗬一聲:誇你兩聲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隨後又將注意力放在牆角的安靖賾身上:“要不要吃東西。”


    安靖賾好不容易才從對自己的自我唾棄中走出來。


    聽了靳青的第二次邀請後,安靖賾原本想要拒絕的話在嘴邊打了轉卻又咽了回去。


    畢竟是當過幾年皇帝的人,什麽都可以忍,可他現在當真的忍不得餓。


    之前吃到肚子裏的那點雜草,就在剛剛那一陣連嚇帶折騰的早就消化幹淨了,他現在確實需要點抱負的東西。


    想到這,安靖賾悄悄的抬起頭,對著靳青的位置弱弱的應了聲:“要。”


    那萌萌的小奶音,再配上哽咽的音調,幾乎能把人萌出一臉血來。


    聽到安靖賾的回答後,伴隨著一陣清脆的斷骨聲,靳青動作麻利的收拾了一包食物,用床單包好丟在安靖賾麵前。


    安靖賾抱住了麵前對於他來說十分巨大的包裹。由於房間中的視線不好,安靖賾隻能將包裹打開,然後一件件的摸過去。


    之後他便被包裹中的食物深深震撼了。


    這女人究竟是從哪弄來這麽多雞爪子,鴨掌,羊蹄,豬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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