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五輛馬車快速行駛著,馬蹄聲在著安靜的夜裏顯得異常急躁。


    除了最前麵和最後麵一輛車裏坐著的是隨性的護衛外,剩下三輛車中的都是宜昌候府的女眷。


    宜昌候夫人何氏坐在第二輛馬車裏,第三輛馬車中坐著的便是宜昌候府中的太夫人魏氏,第四輛馬車中坐著的則是宜昌候府老夫人。


    何氏雖然也將近四十的年紀,容貌卻依然秀美如初。


    此時,何氏的柳眉微蹙,對著身邊的貼身丫鬟吩咐道:“玉如,你去和車夫說,速度最好再快一些,但萬萬不可顛簸了老夫人與太夫人。”


    何氏心中很是焦急,她與許言之乃少年夫妻,感情自不必說,就連平日裏朝堂中的事,許言之也經常回來與她商量。


    昨日瑞儀回府,太夫人震怒。


    無奈之下,何氏隻得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同老夫人一起陪太夫人去別院靜養。


    誰想他們今日還未用晚飯的時候,許言之派人叫她回府的消息便送了過來。


    何氏知道事情有變,原本打算將上邊的兩重婆婆都安置在別院,自己回府給許言之幫忙。


    哪裏知道,原本還被瑞儀長公主歸來的事,氣的下不了床的太夫人,聽到許言之派人過來請何氏後,竟然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叫上老夫人便要與她一同回府。


    想著太夫人聲稱是怕她年輕,遇到事情容易自亂陣腳下不了手,才不得不拖著病體回來幫忙,何氏隻覺得自己心口發堵。


    她承認太夫人做事心狠手辣,自己確實不如她,可是這處處受人掣肘的感覺實在令她惱火。


    當初宜昌候府去求娶她的時候,她娘親便不願意她嫁過來。


    因為,即使太夫人的兒媳婦去世的早,她上邊也算是有兩重婆婆壓製著,將來在侯府過日子難免束手束腳。


    隻是她著實看好了許言之這人的能力,因此才這麽不管不顧的嫁了進來。


    沒想到她娘的擔心是有道理的,這兩重婆婆壓得她當真透不過氣。


    而且太夫人還不像普通老人家,這老婆子著實能活,她今年已經八十多歲,生生熬死了自己相公,兒子,兒媳,孫子...


    現在太夫人的重孫子許言之都已經接了侯府的爵位,可這太夫人竟然還在插手侯府的事,讓何氏怎能痛快。


    她可不想像自己婆婆那樣被太夫人壓得像個木偶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怎奈這老婆子折磨人的花樣著實不少,每次隻要自己絲毫抵抗這老婆的意向,這老婆子便會“大病”一場,嚇得許言之幾人對她言聽計從。


    吃的虧多了,何氏也長了記性,雖然恨不得抓把砒霜在這老婆碗裏送她上路,但是麵上卻還一直保持著對太夫人言聽計從的模樣。


    隻是這老婆子卻不是個知情識趣的,每每有人上門拜訪,太夫人都會把事情攀扯到她身上。


    每每想到太夫人對著外人口口聲聲的說:“這侯府後院就沒有一個能立起來的,連累我這個老太婆一把年紀還要被這些瑣事煩擾。哎,萬般都是命,我老婆子什麽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我前邊一蹬腿,後腳這後宅就徹底亂套...”何氏就想啐這老婆子一臉。


    這老婆子為了將侯府緊緊抓在手裏,府中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過問,怎麽就沒把她累死呢!


    就像是這次,聽說的許言之派人過來的請何氏連夜回府的消息後,太夫人的頭也不痛了,胸口也不悶了,生龍活虎的跟在何氏身後上了馬車。


    看那架勢不像是回府,倒像是要去哪裏撈好處。


    何氏心中對太夫人的恨意又重了幾分,若是她正經的婆婆也就算了,這多嘴多舌的老婆子究竟什麽時候才能一命歸西。


    於是便有了何氏讓車夫加速的事情,畢竟她現在是要趕路的人,哪怕要求加速也是無可厚非的,誰讓太夫人偏要跟著她走呢!


    車夫聽了何氏的安排後,從懷中掏出一隻哨子,對前後的幾個車夫發了訊號,幾輛車的速度頓時更快了幾分。


    老夫人到是好些,她本就是個淡漠的性子,這些年不爭不搶,在大媳婦過門後便交了管家權,隻讓大媳婦和太夫人自己掰扯去。


    等到那些庶子們分了府後,再沒有什麽讓她覺得煩擾的事,她的日子過得更加舒心,隻需要聽太夫人安排就好。


    因此早在上了馬車後,老夫人便在丫鬟的服侍下睡了過去。


    太夫人就難過了,原本她年齡就大了,在被馬車這麽一搖,整個人竟然真的難受起來。


    知道這定是曾孫媳婦出的幺蛾子,太夫人暗暗咬牙:這是嫌她老婆子礙眼了,可要是沒有她,侯府哪裏來的這富貴日子。


    侯府的幾代主母正在這邊的各懷心思的趕路。


    皇宮那邊,皇帝感覺到自己已經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機。


    皇帝的脖子正被靳青踩在腳底下,現在正在對靳青艱難的說道:“瑞儀,你不要衝動,我們可以從長計議,殺了朕,你也跑不了...”


    在靳青進宮之前,皇帝從不知道篡位竟然是這麽簡單的事情。


    還是說...


    他大匡朝的侍衛已經徹底弱成菜雞了!


    在他周圍,到處都是身首異處的侍衛。


    靳青下手是絕對的幹脆利落,視線之內絕對不留一個活口。


    閔月雙手抱著膝蓋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靜靜的等著靳青完成工作後過來帶她回家,地上的這些死人,似乎沒有對她產生任何影響。


    靳青將一卷空白的聖旨丟在皇帝腳邊:“你自己寫,還是老子幫你寫!”


    皇上被靳青的動作氣的目眥欲裂:“瑞儀,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謀朝篡位是什麽罪過麽!”他的禦林軍呢,為什麽還沒有攻過來,他的守城將士都在哪裏?


    靳青也不廢話,腳下當即更用力了些,哢吧一聲便踩斷了皇帝的脖子,既然不願意寫聖旨,那這人就沒有用了。


    皇帝原本還想再給靳青撂幾句狠話,哪想到脖子上忽然一痛,之後他便徹底沒了呼吸...


    靳青抬腳將聖旨踢到一邊,她如果真想做皇帝,也根本用不到聖旨這種東西。


    之後,靳青一伸手,從龍案下拖出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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