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次的馬匪事件後,靳青索性不坐在馬車裏,而是直接坐在馬車車頂,以便觀察周圍形式,及時發現附近的山寨。


    在不幹點活,這些王八蛋還真以為她是軟柿子掐了。


    知道大姐坐在車頂,藍如海不斷的嚐試著向車頂爬,最後靳青實在看不下去藍如海那蠢樣,索性將人提起來放在自己懷裏。


    越往北走,山寨便越多。


    作惡多端的山寨,靳青會直接挑了。


    而像柳大鵬這樣隻為生存,收點過路費的山寨,靳青則是會交給柳大鵬處置。


    還沒等到北疆,郕王的遷徙隊伍已經擴大了幾倍不說,就連裝黃金細軟的箱子都多了不知道多少。


    靳青並沒有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字,藍如海變成了她的書記官。


    她讓藍如海在箱子上貼上封條,上麵寫了一列大字:“私人所有,動者殺你全家...”


    柳大鵬的看靳青的眼神越發的火熱:他這個外孫女簡直就是為山寨而生的,看看這一路收編了多少道上的兄弟,這要是接手了他的山寨,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同時,柳大鵬心中有些疑惑,他想知道靳青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每每都是剛見到山匪流寇,他們還沒等行動,戰事便已經結束。


    他們這群人除了搬箱子、推車之外,似乎再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這種感覺當真讓他們一言難盡,就好像他們隻是走鏢的一樣,簡直是對他們職業的褻瀆,嚴重打擊了他們的工作熱情...


    隻是郕王似乎很吃靳青這一套,就連對藍如羽態度都更好了幾分,生怕下一個落在靳青手裏的會是自己。


    藍如羽原本就是聰明人,見郕王對她好,她倒也沒有趁機壓郕王一頭,而是處處禮讓郕王,在外麵給郕王做足了臉,倒是哄得郕王每日樂嗬嗬的,直呼自己娶了一房賢妻...


    就這麽一路折騰到北疆,他們隻覺得眼中看到的綠色越來越少,風沙越來越大。


    不圍圍巾都不敢開口說話,因為一張嘴便能吃到一嘴的沙子!


    郕王背地裏已經偷偷哭了好幾場,真沒想到,他父皇竟然狠心的將這麽個破地指給了他,拿刀抹他的脖子豈不更加痛快。


    可在眾人麵前,卻還是堅持著給眾人畫餅。


    “風沙隻是暫時的小問題,等到了北城就好了。”


    “隻要有本王在,一定能讓大家吃香的喝辣的。”


    “放心跟著本王走,吃喝玩樂不用愁。”


    ....


    對於郕王的不斷安利,眾人:“...”閉嘴吧你,吃飯都張不開嘴了。


    風沙太大,打在臉上像小刀子一樣。


    眾人隻能用布帛將臉遮擋住?並將食物藏在袖子中?一點點掰碎了從布帛下塞進嘴裏。


    咬著牙一路走到了北城,縱使眾人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可在看到北城那一瞬間?眾人還是驚得瞪大了雙眼:這裏好窮啊...


    北城與塞外相連,總有塞外的遊牧民族想要到中原來。


    因此?北城的混血著實不少。


    除了城主府每幾年還能修葺一次外,北城城內的房屋多半已經破敗。


    很多房頂都是補丁摞補丁,糯米汁拌著稻草不停的向房頂上呼。


    可能是因為這邊風大?有的房子裏還掛著石頭?隻為墜著房頂不讓房子被風吹跑...


    原本郕王還害怕這北疆的官員們欺生?會阻擋他接手北疆三城的相關事宜。


    為此他還拉著管家和藍如羽在私下預演了很多次?為的就是能夠及時應付那些突發情況,可他卻忽略了藍如羽和管家那無奈的苦笑。


    聽說是接手北城的藩王過來了?在核對過信物和聖旨後,城主府的管事二話不說的將城主府交了出來,連著城主府每年收支賬冊一並送給郕王。


    由於封地的位置不好,因此皇帝大方的劃了三個城給郕王。


    而那三城的知縣,知州更是第一時間趕過來拜見郕王。


    他們都是因為家境貧寒,而本人又有些剛直不懂鑽營,才會被派到北疆來的。


    所謂地方官員三年換一任,可前提是上邊得有人。


    像是他們四個,已經在這蹲了很多年了~


    郕王原本想象中,那眾人齊心合力排擠他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這四個地方官就像是交出燙手山芋一般,將他們手中的稅收賬冊等東西全部交到郕王手裏。


    郕王先翻開北城的賬冊,因為這北城是三城中相比之下最富裕的,卻見賬冊的第一頁寫著,肉鋪本月繳納活羊半隻,米鋪繳納...


    郕王碰的一聲將賬冊合上:活羊,還半隻,能不能給他解釋一下,這半隻羊是怎麽活下來的。


    看郕王的臉色不好,北城官員趕忙解釋:“因為北城這些稅收都是累計的,像是肉鋪某個月的生意好,便會繳納半隻羊。等到生意不好的時候,可能就是一個羊頭,一條羊腿,直到湊夠了整隻羊後,衙役便會去將一整隻活羊牽回來,找個合適機會賣出去。”


    郕王的臉都憋紅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為何不讓人直接交錢。”


    幾名官員相互交換了個無奈的眼神:完了,他們原本還希望這個封地能有一個靠譜的藩王,可現在這個明顯就是個不知柴米貴,連北疆情況都沒打聽清楚的糊塗蛋。


    現在他們應該怎麽辦,光看長相,這位明顯沒有吃過苦的郕王就不像是什麽明主。


    最後還是知州為郕王解了惑:原來,這北疆太窮,就連錢莊都開不到這來,大家平日裏也極少使用銀錢,多半都是以物易物。


    因此,衙門的稅收也多半是這些東西。


    又說了一會兒子話,看郕王快要哭出來了,四名官員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告辭離去:他們決定要留下私人空間,讓郕王自己多哭一會兒。


    郕王欲哭無淚的看著幾名官員的背影,卻發現他們的衣袍多半已經破舊,就連腳下官靴都已經磨損嚴重,又被人貼心的重新補上鞋底。


    舊鞋新底看起來便讓人覺得心酸。


    抱著懷中的賬本,郕王的心更酸了:他媳婦呢,他接了個爛攤子,快點來安慰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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