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如海走到床邊抓起一塊軟布:“大姐,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現在我隻有身受重傷才能從京城脫身,我相信大姐能力,你隻要打斷我一條腿,一隻手臂,三根肋骨就足夠,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同太子解釋。”


    聽說當年魏榮祖的腿就是大姐親手打斷的,除了當時疼一些,現在做什麽都不耽誤。


    既然魏榮祖可以,他自然也可以。


    707:“...”你究竟從哪看出來我家宿主舍不得你的,孩砸,你還是太單純啊!


    藍如海的話,聽得屋外的曾三頭皮發麻:這侯府的人都太會玩了,不對,應該說是老藍家一家子狠人,沒有一個是善茬。


    唯一一個心思單純的,可能就是他主子了吧~


    藍如海並不知道曾三此時正在外屋吐槽自己,將軟布咬在嘴裏,藍如海對靳青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動手吧!


    靳青順手將袖子擼起來:“...”所以說,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半夜,太子從睡夢中猛然驚醒,卻發現周圍居然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太子直覺不好,以往在他就寢的時候,房間中總是會亮著一盞微弱的光,可今日整個房間中卻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太子側耳傾聽,發覺房間中似乎隻有他一個人。


    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太子當即大聲喚道:“李全安,李全安,你這狗奴才死哪去了!”


    這李全安是太子的貼身管事大太監,平日裏隻要太子妃不過來,李全安都會宿在太子臥房外間的小榻上,以便能做到隨叫隨到。


    而且,往日太子入眠時,幔帳外都會站著兩名值夜的宮女,隻要太子夜間驚醒,這兩個宮女便會立刻過來詢問太子的需求。


    可今日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所有人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太子的喉嚨都叫破了,也不見有半個人出聲。


    那獨自留在黑暗中的恐懼,讓太子心中的不安到達了頂點。


    太子坐起身拉開床幔,一邊在心中咒罵這些下人的憊懶,一邊穿鞋下地,準備親自過去點燈。


    可他在黑暗中才走了幾步,便被腳下突然出現的異物絆倒了。


    太子隻覺自己趴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疑惑的伸手一摸,隨後太子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他身下壓著的竟然是值夜的宮女。


    隨即,太子便發現了不對之處:既然他摸到的是個宮女,那絆倒他的又是什麽...


    太子深吸一口氣,磕磕絆絆的摸到桌案前。


    期間,太子又險些好幾次被絆倒。


    可有了之前的經驗後,太子穩住身形,努力不去想自己腳底下都踩到了什麽東西,找到火折子將桌上的宮燈點燃。


    就在光明來臨的那一瞬間,太子再次發出一聲慘叫,他手上的火折子掉在地上,帶起一點猩紅色的火花。


    隻見太子房間的地上,正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人。


    這些人從太子的床前一直延伸到大門口,就連管事太監李全安也在其中。


    太子隻覺得後腦勺的汗毛一層層豎了起來,他記得今晚臨睡覺之前,便是這些人在他的床前伺候的,他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隨後太子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他為何想不起睡覺前發生的事情,他為何會自己躺在床上...


    剛好房間中的窗戶並沒有關,太子向窗外看,透過薄薄的窗紗,卻正好看到天上月亮的方位。


    同月亮的角度上看,他應該隻“睡”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太子感覺自己已經徹底混亂了。


    深吸一口氣,他連過去查看李全安一眾人是死是活的勇氣都沒有。


    將宮燈裝上把手,太子急匆匆的走出了門,他就不相信,太子府那麽多人,還能全部遭了賊人毒手。


    太子府極大,將整個太子府匆匆走過一遍,太子頹廢的倚著牆根坐下。


    他太子府上下兩千餘人,竟然全部暈死在各自的住所內,他剛剛對這些人拚命的拳打腳踢,都沒能喚醒其中任何一個人。


    就連皇帝派來保護他的兩名的影衛,也都被人掛在樹上,生死不知。


    太子原本以為這些人是中了密香,可檢查後才發現,這些人的脖子後麵竟然都有被人擊打過的痕跡。


    其實不止是這些人,就連他自己脖子後麵,也同樣有一塊小小的紅腫,隻要輕輕碰觸一下,便痛的要命。


    可太子此時卻考慮不到身上的痛處,他隻想知道這個膽敢對太子府下手的人是誰。


    太子廣納賢才,府上的能人高手很多。


    那對太子府下手的人,能夠在不引起任何人恐慌大叫情況下,同時打暈這麽多人,可見其武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被這樣一個可怕的高手盯上,怎能不讓太子心中戚戚然。


    太子不知道這人是誰,更不知道這人想做什麽,可看著院子中躺了一地的人,太子隻覺得自己身上的溫度已經慢慢褪去,冷的他上下牙不斷打架。


    如果這人隻是來示威的,那他的的確確做到了。


    此時此刻,太子確實是在害怕。


    今日這人能在太子府中打暈所有人,明日是不是連他這個太子的腦袋也能輕輕鬆鬆的摘走。


    靠著牆坐了大概有一個時辰,渡過了之前的心裏恐慌期,太子倚著牆慢慢站起身,開始專心分析這次的事情。


    他在思考究竟是哪個兄弟如此有本事,居然招來了這麽個能人對付他。


    可現在既然對方剛剛沒有殺他,便說明他身上有對方想要圖謀的東西,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找機會將這人收為己用呢..


    想到這,太子的心情愈發平靜,隻見他提著宮燈,越過院子中的一眾“屍體”,向自己的臥房慢慢走去。


    父皇教過他,要以不變應萬變,這樣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剛剛是他的心亂了。


    既已知道這高手是衝他來得,與其大喊大叫滿院亂竄的失了皇家體麵,不如平平靜靜的回到房間去等這人上門。


    以便占據先機,從心裏上壓製對方,也好知道對方所求何事,便於同對方談條件。


    太子並不是不想快速逃離太子府,隻是兩個影衛都被打倒了,他一個武藝不精的太子又能跑到哪去!


    恢複了從容心態的太子腳步走的很穩,如同上朝一般不緊不慢走回了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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