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漆夜麵色一沉,繼而卻又笑了笑:“好的,父親請稍微等一下。”


    封大少爺語氣淡漠地開了口,一旁的封新知並不知道封漆夜到底想要做什麽,直至封漆夜取出手機開始撥號,然後電話接通,封漆夜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過,繼而手機另一頭就傳來略略有些嘈雜的聲音。


    因為聲音外擴,那種嘈雜被放大了數倍,將四周那種死寂統統打破,也讓封新知將差點要說出口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


    “喂……是……”


    直至另一頭有人開口說話,封漆夜才眯著笑意看了封新知一眼。那一瞬他的眼神帶著一些意味深長的意思,看著封新知麵上越發難看的神情,他的笑意卻更甚了。


    “是我,我是封漆夜。封悅,你在哪裏。”


    嘈雜的另一端傳來一陣短暫的緘默,繼而又是一會兒,才有人緩緩開口道:“哥……我在……”


    很顯然,封漆夜直打給了封悅,而剛才說話的聲音,也的確是封悅本人無誤。手機開著外放,電話另一頭傳來的聲音一旁的封新知也就都能聽到。


    而幾乎同一時間,封漆夜打斷了封悅的話:“我們前麵在‘紅館’遇上,你還在給你同學過生日嗎?已經四五點鍾了你知道嗎?”


    “是,哥……我現在還有點事,這邊有點走不開……”電話另一頭,封悅斷斷續續地說著。


    而封漆夜再次打斷了他的話:“封悅,早點回來,不然父親會擔心的。”


    “就這樣,掛了。”封漆夜說完最後一句話,手指再次劃過手機屏幕,繼而就將電話直接掛斷了。


    從他打通電話到和封悅的一番對話再到掛掉電話,他的動作可說一氣嗬成行雲流水,花費的時間也決然沒有超過七分鍾。


    ‘紅館’是封漆夜先前去唱歌的地方,是一家很正規的全國連鎖ktv,那裏分豪華包廂和很簡單的小型包廂,一個簡單的便宜小包有時候唱一個晚上也隻要不到一百塊,但是往往一個很小的豪華包間在一兩個個小時都要好幾百塊錢,且不包含酒水錢,但其中的區別,也不過是在包廂的格調方麵罷了。


    封漆夜特意點名了一下地點好讓封新知知道,他去的地方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地方。那裏經常有學生和年輕的工薪階層出沒,也經常有大公司組織去玩,而且‘紅館’就位於b市區市中心最繁華的一處,b市沒有人不知道‘紅館’是什麽地方,那裏也並不是什麽不能去的地方。


    封漆夜嘴角勾起無聲的冷笑,目光不屑地朝著封新知看了一眼。他方才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一巴掌一巴掌待在封新知臉上,而此時此刻,他微微揚起下巴,正如同欣賞一般觀看著自己父親難看之極的臉色。


    繼而,封漆夜又笑了笑:“父親還不知道封悅的手機號碼?沒關係,我可以寫下來,父親下次再找不到人的時候,大可自己親自打給封悅。另外,聽到剛才的對話,父親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又或者父親想自己親自和封悅說些什麽?那好啊,我再打過去就好了。”


    封漆夜的誇大其詞不過都是在藐視封新知的無能。他的一雙眼裏就好似在說他不覺得封新知無能到了連自己親自打個電話給封悅都做不到。他的手指劃過手機屏幕,就好像真的打算再打過去給封悅。


    “不用了。”封新知皺了皺眉頭,麵上已經露出一些難色。盡管他努力壓製著心底的情緒,但封漆夜已經看出這個男人現在應該十分不爽。


    四周一片死寂,過了會兒封新知冰冷的聲音響起。


    “我先前有給封悅打過電話。”很顯然,並沒有打通,不然封新知不需要在這裏盤問封漆夜。


    其實封新知說完這話,已經有些後悔。


    “是嗎?”而封漆夜微微抬了抬眼皮,嘴角掛起無聲的冷笑,繼而他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封新知:“不過也無所謂吧,因為不管過程如何,但是隻要結果能達到目的就好。父親,你說對不對?”他的語氣平靜至極,一個字一句話,每一下,都莫名的犀利無比。


    封新知愣了一下,那一刻,他恍然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看不清眼前的這個人……


    從七年前開始,從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起初他根本沒有想過如何在意眼前的人,到了現在,卻漸漸變成一種不受掌控……


    雖然他甚至不願意承認,但是……


    “封漆夜,閉嘴。”封新知皺緊了眉頭,他的目光落在封漆夜身上,繼而,男人的聲音裏已經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


    “父親,我會閉嘴,但是有些事情是時候說清楚了。”


    “有些事情父親遠比我更加清楚更加明白,看得也更加通透。但是也許我還是需要把話好好說清楚一遍。”封漆夜一字一頓地說著,一雙眼目光淡漠地看向封新知,“這是遲早的事情不是嗎?”


    封新知半晌沒有回答,繼而,他似乎歎了口氣:“好,我聽聽看你要說什麽。”


    “好,那父親就好好聽著吧。”封漆夜抬起頭,或明或暗的燈光照落在他雕刻一般完美的半側麵,他看起來平靜至極,對上封新知冷冽的眼,那目光足夠讓人心生忌諱。然而封漆夜卻反倒帶上幾分笑意:“我希望下一次封悅有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情父親不要再來責問到我的頭上,因為我和封悅之間素來是進水不犯河水。封悅的事情和我無關,從他到封家的第一天開始,我對他的態度我想你已經看到了,我對他禮貌,謙和,甚至可說態度溫柔。我不知道父親你還有什麽不滿?我想在對待封悅的態度上,我是完全達到要求,甚至可說完美無缺的。”


    封新知沒有說話,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無從反駁。


    “而父親害怕我和封悅太過於接近?這點上父親大可放心,我比父親想象中更知道分寸。因為如果我不知道分寸的話,現在的我決然不會如此心平氣和。父親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轉頭看向封新知,才又道:“這些大概就是我要說的。父親你可滿意?或者你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又或者,你還有什麽吩咐?”


    他用著那樣平靜淡漠的態度,那樣好似旁觀者一般的姿態,他說著的話,做著的事,卻實在可說咄咄逼人。而封大少爺自己呢?他站得筆直,姿態中頗有幾分高傲,他的麵上掛著溫柔淡漠的笑容,他好似看戲一般的挑了挑眉毛,在心裏想著,封新知,你打算怎麽樣?


    他的目光落在封新知身上,或明或暗之中,他看著這個一如七年前那般俊美而氣質成熟的男人,感受著此時此刻他的內心該是如何氣憤,不解,壓抑……


    那個男人是個如何厲害的人物,他在商場情場上向來無往不利,他從前一向對封漆夜不在意到淡漠而疏遠,七年前的時候他會想到有一天他會被封漆夜,這個從前對他百依百順的長子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封漆夜的確沒說什麽重話,但他的這一番行為卻可說咄咄逼人無法無天。


    可是,繼而他又笑著,麵上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對著封新知恭敬禮貌地開口道:“話已經說完了,我有些困了,晚安父親。”


    封大少爺轉了個身,他的步子緩慢甚至優雅,當他轉身的那一刻,一切就好像真的什麽也沒發生。


    可是他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


    “不對,現在已經是黎明了,是一切剛剛開始的時候。所以,父親,早安。”


    封漆夜笑著,目光依舊平靜而淡漠,但眼底卻已經帶著冷冽。


    這一次他沒有再回頭。


    ***


    封漆夜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他回到封家之前就睡過,現下又小睡了一覺,故而精神十分好。


    周末兩天已經過去一天,封大少爺站在透明的接地窗子麵前,晨曦照落進來,封漆夜低下頭,那微光照落在手心放著的一枚鑰匙上,那鑰匙看上去再是普通不過,但看封大少爺此時此刻的神情,那東西便仿佛萬分重要。


    封漆夜將那鑰匙收好之後。


    他拿出手機,電話接通,另一頭的人還正睡得迷迷糊糊。


    “夜,怎麽了?”


    “顧坤,你現在出來吧,我有一點事情。”


    電話另一頭頓時一陣緘默,繼而許久才傳來一聲笑聲:“夜,你知道現在幾點?是什麽天大的事讓你那麽記著?”


    封漆夜也笑了笑:“顧坤,我現在需要你,所以你要出現在我麵前。如果你沒有出現,那麽以後就都不用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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