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元清回到家裏沒有看到徐藥兒,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歐子文來到k國,徐藥兒不管怎麽說都應該邀請他吃頓飯,接到元清電話的時候,飯菜剛上桌,她看著歐子文,微笑中帶著歉意。


    元清問:“事情沒辦完嗎?”


    “我在外麵,遇到一位朋友,中午不回去吃飯了。”


    元清應了一聲,倒也沒問她跟誰一起吃飯,彼此獨立,又不會幹涉對方太多,這樣的生活狀態很好禾。


    “……什麽時候回來?”結束通話時,元清問她。


    “吃完飯。妲”


    放好手機就看到歐子文坐在她對麵,含笑看著她,“男朋友嗎?”


    “未婚夫。”


    “你訂婚了?”歐子文很吃驚。


    她僅僅是笑了笑,是無聲也是默認。


    歐子文低頭,勉強笑道:“怎麽沒有任何動靜?看樣子你的訂婚很低調,就連媒體都被你蒙在骨子裏。”


    “訂婚隻是私事,我不喜歡張揚。”


    沉默幾秒,歐子文問道:“……那個人一定很優秀吧?”


    “誰?”徐藥兒一時有些迷糊。


    “你未婚夫。”


    “呃……應該還算優秀吧!”這個答案是最合適的,如果說很優秀的話,倒像在炫耀了。


    歐子文看著她:“他對你好嗎?”


    “好。”她能感覺到元清對她的態度轉變,讓她迷茫的同時,又有些許困惑。


    徐藥兒似是不想歐子文把話題都聚焦在她的事情上,她隨口問他:“你和白小姐婚期近了吧?”當年她在溫哥華,歐子文和白雪的關係很好,這麽多年過去,偶爾會看到他們的新聞報道,好像他們在這幾年間分分合合,戀情長達十三年之久,但卻一直沒有傳來婚訊,當事人不急,反倒急壞了當地媒體。


    提到白雪,歐子文神情有些疲憊:“分分合合十三年,在一起的話有時候也需要勇氣,因為彼此太過於了解對方了,這種感覺很不好。”


    徐藥兒沉吟片刻,終是忍不住說道:“一個女人把十三年的青春獻給你,就是這份勇氣和膽識就不得不令人佩服,白雪是個好女人,她可能會心甘情願等你一輩子,但女人的心可以很堅強,也可以很脆弱。一輩子不長,所以對她好點。”


    所謂愛情,一旦愛,就會有快樂,有痛苦,有迷茫,有疲憊,有頹廢,有絕望……感情經不起歲月衝刷,因為每段感情裏都會有那個頹廢的人存在,或男或女,無力改變,這是千百年來男女相戀不變的定律。


    良久,歐子文歎道:“多年前,我向她求婚,但她拒絕了。”


    “為什麽?”


    歐子文苦笑道:“在她還是我女朋友的時候,我曾經愛上了我的病人,這件事情一直讓她鬱鬱寡歡,這些年每次分手是因為她怨,複合是因為她不舍。”


    “抱歉,我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徐藥兒皺眉,緊接著問他:“那個病人知道你喜歡她媽?”


    歐子文看著她,笑的溫和:“不知道,也沒打算讓她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我由衷替她感到高興。”


    “你還愛白雪嗎?”


    “我和她之間感情很深,可能沒有那種怦然心動,但卻是細水長流的親情。在一起時間長了,就開始習慣了彼此的呼吸,就連心跳頻率都是一致的,這種感覺很奇妙。我更喜歡用親情來形容我和白雪。”


    徐藥兒笑了:“你和她是長在一起的人,可能在生活中會無意識忽略對方,但是卻不能在生命裏缺失這個人的存在,也許連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對你的重要性。”


    歐子文打量她:“我發現你變了。”


    “世界在變,人也不例外。”頓了頓,她補充道:“有時候,人在生活麵前需要彎腰。”


    歐子文打趣道:“你現在看起來似乎無堅不摧。”


    “這樣的變化是好還是壞?”


    歐子文認真道:“隻有痛過才知道怎麽樣才能好好的保護自己,我為現如今的徐藥兒感到驕傲和自豪。”


    “這一切都歸功於你。”徐藥兒看著他。


    歐子文驚訝:“怎麽說?”


    “你曾經對我說,希望我做一個像向日葵溫暖的女人。這句話我一直都記得,隻有把微笑給予了別人,別人才會回饋給我溫暖。”


    歐子文輕笑:“看來我不小心成了你的人生導師。”


    徐藥兒垂眸笑了笑,在這世上每個人其實都在不經意間影響著別人……


    *************************************


    用完午餐,雖然徐藥兒自己開了車出來,但歐子文執意開車送她。


    推辭不了,徐藥兒開車在前,歐子文緊隨在後。


    徐藥兒想,回家後,或許該邀請歐子文喝杯茶再走,畢竟這才是待客之道。


    歐子文的心是複雜的,他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徐藥兒的呢?他在她最狼狽,最痛苦,最脆弱的時候,喜歡上了那個無措絕望的少女,然後一點點的把她放在心裏來追憶,可他心裏還愛著白雪,一個男人心裏可以同時愛著兩個女人嗎?


    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叫愛情,最痛苦的東西也叫愛情。一個是住在他心裏的白月光,一個是留守在他身旁的火玫瑰,身與心剝離,分別給了兩個女人,這種感情其實也是一種背叛。


    白雪知道他心中有人,卻始終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如同,他明明知道自己離不開白雪,卻忘不了徐藥兒。


    他承認自己是自私的,他是著名的心理醫生,到頭來自己的心生病了,卻無從下手。


    多麽可悲的發現!


    這次之所以受邀來這所學校演講,是因為……她。


    她是醫學大的高材生,縱使見不著她,至少能夠到她曾經就讀過的大學看一看,也是很好的。


    隻是他沒有想到會在禮堂看到她,見她離開,就那麽冒失的跑了出來,那一刻,他緊張的像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為什麽要送她回來?或多或少存在著私心,他想看看她的未婚夫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想不用看,他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進入別墅區,看到宛如園林一般的別墅群時,汽車與一塊氣派的巨石牌匾“擦肩而過”。


    元宅。


    是元宅?!k國總統府秘書長,內閣議員長——元清!


    他的心跳在加速,然後漸漸的化為冰冷,應該是他了!徐藥兒的新聞他一直都有關注,她和元清認識六年多,彼此感情深厚,外界也曾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被他們否認,但依然被寄予了無限期望。


    他們倒真的是……天作之合。


    是黯然,是失落,還是釋然?因為比不過,所以才會覺得悵然若失,才會覺得……這樣其實也很好。


    “進去喝杯茶怎麽樣?”徐藥兒下車邀請歐子文進去做客。


    “今天就不叨擾了,以後有的是機會。”以後……怕是沒有以後了。


    “也好,你離開之前,請給我個機會,至少讓我為你送行。”徐藥兒猜想他可能比較忙,就沒有挽留。


    “這是自然。”歐子文溫和的笑笑,沉聲道:“那麽……再見。”


    “再見。”


    歐子文轉身走了幾步,忽然步伐停滯,轉身看著她。


    “藥兒——”


    “嗯?”


    歐子文忽然大步上前,抱住了她,緊了緊力道:“你一定要幸福!”


    “你也是。”徐藥兒微愣之後,笑了笑,輕拍他的背。


    徐藥兒沒想到這個時間段裏,元清會從外麵回來……開著車。


    他下車先是看了看她,然後又看了看歐子文,並沒有多說什麽。


    朝歐子文笑笑,伸出手:“你好,我是元清,藥兒的未婚夫。”


    “你好,歐子文,藥兒的……”心理醫師四個字沒有說出口,畢竟藥兒的過去,不適合讓元清知道,他不想讓徐藥兒的幸福沾染上汙點,於是開口說道:“我是藥兒的朋友。”


    元清看著徐藥兒笑了笑,對歐子文說道:“沒聽她提過。”這話其實很毒,為什麽不提,因為不重要所以不提,就在歐子文變臉的那一刻,元清卻又說道:“我想你應該是藥兒比較重要的朋友,她喜歡把真正的朋友放在心裏來懷念。”


    歐子文心裏有著莫大的衝擊力,短短幾秒鍾,就因為元清的話,心情忽高忽低,不愧是總統府高層議員,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元清這話究竟是褒還是貶。


    姑且先不說氣勢誰高誰低了,就是這番話語出口,歐子文就已經輸了。


    “如果歐先生方便的話,可以留下來,晚上一起吃頓便飯。”這是元清對歐子文說的話。


    元清緊跟著又對徐藥兒說道:“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並不刻意做出親昵之舉,但話語間的那份信任足以讓歐子文感慨萬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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