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怎麽了?”


    看到劉半夏沒有給下醫囑,劉依清好奇的問道。


    劉半夏抓了抓頭皮,“等一下啊,你們都等一下,我在腦子裏捋一捋。”


    劉依清雙眼閃亮,按照現在這個節奏的話,劉老師這是有了新發現麽?而且這個新發現應該是剛剛才發現的。


    那麽這個新發現是啥?


    想到這裏,劉依清也開始猛瞅起來。


    可是不管是躺在床上的患者,還是同樣有些詫異的患者妻子,好像跟自己來的時候一樣啊,並沒有什麽異常或者說有什麽症狀啊?


    “我問一下,他往常的飯量怎麽樣?”琢磨了一會兒後劉半夏問道。


    “胃口很好啊,尤其是今年,胃口一直都非常好。”患者的妻子說道。


    劉半夏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你們確定往常很少吃生菜?或者是煮得不是很熟的肉類?”


    患者妻子點了點頭。


    這個問題劉半夏已經是第二次問了。


    “不對勁啊。”劉半夏嘀咕了一句。


    “劉老師,您是在懷疑是寄生蟲?”劉依清問道。


    劉半夏點了點頭,“而且我判斷,很可能是豬肉絛蟲。按照你們的說法來講,這麽能吃的話,胃口還這麽好,再加上這個年紀,身體是不是應該更發福一些?”


    “再有的一個情況,就是剛剛劉依清吃飯的時候,雖然飯菜的香味確實也有一些。但是作為他現在這樣的情況,應該是沒心思關心這些吧?”


    “剛剛我之所以沒有注意,是覺得那僅僅是在安慰你,不想讓你擔心,可是剛剛他都餓得肚子咕嚕嚕的叫了。”


    “正常的情況下,我們就算是中午飯不吃,或者說剛剛過了午飯的時間,也不至於餓得這麽快吧?現在還是這麽個情況,得多大的心,還惦記著吃?”


    “你們再仔細回憶一下,嗯……,近半年的時間吧,有沒有吃過半生不熟的豬肉啥的?如果有類似的飲食經曆的話,我們就可以仔細檢查一下了。”


    患者妻子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這時候患者將床上的本子拿起來,寫了一行字,遞給了自己的妻子看。


    “哎呀,我想起來了,吃過一次火鍋。過年的時候,我弟弟帶過來的肉,野豬肉。可是我們也都涮熟了啊?”患者妻子猛然想了起來。


    “而且要是有絛蟲的豬,就是常說的那種豆豬吧?那樣的豬肉不是能夠直接看出來麽?那塊野豬肉沒看到豆啊。”


    “這個情況就有些不好判斷了,有時候幼蟲可能非常小,在切的時候就沒有注意到,關鍵就是看感染期有多長。”劉半夏想了一下說道。


    “我們往常飼養的豬,可能會感染了很長的時間,所以在切開之後有明顯的症狀。針對於患者,最方便的就是做一個便檢,怎麽樣,能努力一下麽?”


    患者感受了一下,擺了擺手。


    對於目前的他來講,真的有些困難。


    “劉醫生,要是豬肉絛蟲的話,不是會在腸子裏麽?會不會是別的病啊?”患者的妻子又接著問道。


    “這就是絛蟲在腸道內孵化成成蟲,然後再繁殖,有些蟲卵就會穿透腸壁進入血管內,流到了大腦,在大腦中安家落戶。”劉半夏說道。


    “在醫學上來講叫做腦囊蟲病,在很小的時候很難用CT掃出來。隻有在它們死亡後,發生鈣化才能掃出來。”


    “不過現在還無法給出確切診斷,我的建議是再等等吧。做便檢是最方便的,要不然就得做腸鏡,還得先準備腸道、灌腸啥的,太遭罪。”


    “那要是吃東西呢?”患者妻子著急的問道。


    “他目前這個情況也沒法吃啊,先不著急啊,我覺得這是非常可能的。堅持一下吧。再等一個小時,如果還是沒有排便的想法,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劉半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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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者妻子點了點頭,現在她的心裏邊也傾向於這個豬肉絛蟲了。


    這時候患者伸出手,在他妻子的手臂上拍了一下,然後又指了指她的肚子。


    “哎呀,那我也吃了,我是不是也得檢查一下?”患者妻子問道。


    劉半夏點了點頭,“不僅僅是你,如果你確診或是你丈夫確診,當天一起吃的人都需要做一下檢查。”


    “涮肉啊,尤其是大家夥一起吃的情況下,其實有些肉真的沒有涮熟。然後就可能被提前食用,這個確實是有可能的。”


    “加油啊,自己想著點,努力排便。但是要是再發作一次癲癇,我們就得想辦法了,要不然對你的身體不好。”


    這是他目前能夠做出的診斷,有了一定的推斷之後,就要盡可能的做對症檢查才行。


    便檢是豬肉絛蟲最快捷、最方便的檢查方法,患者今天到現在也遭了不少的罪了,讓他輕鬆一些比較好。


    其實雖然還沒有做便檢,他也很確信了。


    一開始確實是判斷失誤了,沒有往這方麵來考慮,其實也是被患者的症狀所誤導。


    “那……,我還是先去做一個吧。醫生,麻煩你們看一下老張,我是不是也得掛號去啊?”患者的妻子問道。


    劉半夏笑著點了點頭,“如果你確診了也行,我們也可以給你家老張直接用藥。”


    “劉老師,可是為什麽患者會有氣道閉鎖的症狀呢?”等患者妻子離開後劉依清問道。


    “難道就是那些尾囊蚴正好壓迫到了對應的神經中樞麽?那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些啊?而且患者的顱內壓並沒有升高啊?”


    “腦囊蟲病的病症表現其實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劉半夏說道。


    “如果我們的推斷正確的話,他的氣道閉鎖,很可能是一個尾囊蚴破裂造成的過敏反應。要是這樣的話,患者的症狀就能夠解釋得通了。”


    “像這位患者,他這麽長時間就什麽症狀都沒有,今天來了個突然發作。有些尾囊蚴甚至能夠潛伏一年左右的時間呢,這都是說不準的。”


    “也怪我了,也經曆過幾次寄生蟲類的疾病了,還是被病症表現給迷惑了一下。當時的指征太明確了,就合計是腦瘤、腦炎、腦膜炎。”


    “好了,你在這裏再堅持一下吧。如果跟我推斷的一樣,應該就不會再發生氣道閉鎖的症狀了。”


    “劉老師,那當時我插管的時候,如果考慮到過敏的話,直接給抗過敏藥物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做環甲切開術了?”劉依清有些忐忑的問道。


    “瞎想啥呢?那是應對過敏性休克和喉頭水腫的救治方法。咋跟我學習的?氣道閉鎖,你還有那個時間去做那樣的嚐試麽?”劉半夏笑著說道。


    “沒事,一會兒確診了,用藥之後沒什麽問題,就可以直接拔管了。在堅持一下啊,你媳婦已經在努力了。”


    最後這句話是對患者說的,讓患者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很糾結了。


    不過現在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豬肉絛蟲雖然很恐怖,但是這個病能治啊。


    要是自己的腦子真的壞掉了,那可咋辦?


    麵對未知的疾病,心中最恐慌的是他,那是對餘生的迷戀。


    劉半夏的心情痛快了一些,溜溜達達的回到了侯診大廳。


    “劉總,整形外科的辦公室已經收拾完了。”王超招呼了一句。


    “謝謝了啊,要不然我也想你幫我張羅一下呢。”劉半夏笑著說道。


    “我就知道最後還是得落我身上,我還能咋辦?自己主動一些吧。”王超無奈的說道。


    “這就對了嘛,必須有一定的主觀能動性,要不然這個工作咋樣才能幹好啊?”劉半夏笑著說道。


    “以後咱們外科可就牛叉了,啥毛病沒有,啥樣的患者都能夠搞定,還能給咱們創收一下,多美。”


    “美,可不是美麽。反正啊,你的格局我是看不透了,忒大。”王超搖了搖頭。


    這也不是劉半夏第一次說了,可是他仍然是這樣的態度。並不是在說反話、說氣話,這是他的真心話。


    其實王超自己都很好奇,對於劉半夏來講,現在是不是已經達到了無欲無求的境界呢?


    家財,有喬喬給他撐腰,他怕啥?人脈,他結識的人可是真不少呢。


    地位,在急救中心來講,不管他將來能不能上到副主任,好像真的跟他說的一樣,幹的活都是一樣的,無非就差個名而已。


    即便是他沒有上了這個副主任,急救中心的人誰就能低看了他麽?那是非戰之罪啊。


    都不說別的,就說兩個住院總的推薦這個事。哪怕急救中心沒有別的能夠挑選的人了,這也是需要走正常流程的。


    周書文就聽他匯報了一下,然後這個事就拍板了。


    最為關鍵的一點,劉半夏很年輕啊,這就是資本。


    相應的職稱,憑借著他的實力,肯定是達標就會往上提。至於說將來在院內的職務,就是看劉半夏自己的心情了。


    “你咋了?”看到王超不說話,劉半夏好奇的問了一句。


    “沒啥,我去幹活了。”


    王超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劉半夏搖了搖頭,哪裏想到王超剛剛已經對他重新定位了一下。還以為這貨是因為跟馬麗敏之間的“小友誼”,變得神經兮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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