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落在他們走後,果然和官媽媽聯係了。但是當官媽媽匆忙來到他說的地點時,楓落已經昏厥過去。


    聞著似乎比較熟悉的消毒水味兒,楓落幽幽轉醒。他抬頭看著天花板,白色的房間仿佛就是有她的天堂。可是他的天使不會在這樣的天堂,因為醫院隻是一個虛偽的披著純潔外衣卻掩埋屍體的地獄。


    忽然感覺到一雙溫熱的手搭在自己的左手上,楓落微笑著轉頭看向那個陪伴自己十幾年的女人。


    “媽媽”他想抬頭撫平她的眉間,讓她美麗的容貌上少些不搭調的哀愁。事實既已注定如此,他早已經看破了太多東西。而唯獨情,看不破,亦理不清。


    “您,都知道了對不對?”他的笑容是那麽蒼白,和楓塵一樣空靈的讓人心疼。他感受著那個與自己有一半血緣的人的疼痛,他沒有辦法減少楓塵的仇恨,隻能跟著他一起哀傷。


    “小落”官媽媽的眼裏有淚,可是笑容就如同麵對官爸爸時候的恬淡,她搭上的手指冰涼。那徹骨的涼意不是誇張,因為隻有在最親的人受到傷害時,他身上的痛苦對她而言都是加倍的。


    “媽媽,其實您早就知道的”楓落沒有抬起手擦拭媽媽的眼角,他自私的享受著官媽媽的愛。


    “小落,我可憐的孩子”官媽媽再冷靜,也隻是一個女人。她愛她的女兒,愛她的兒子,看到昏倒的楓落,她的心已經沉到穀底。


    “為什麽?以往醫生說隻要好好的,你就不會有事。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傻”官媽媽心疼的看著他“還有誰,想要傷害你!”


    “沒有啊,嗬嗬”楓落笑容安靜“怎麽會有人傷害我呢”


    官媽媽將他的手放進被窩,摸著他的頭發。“暮兒知道你的病嗎?”她從來沒有告訴過女兒小落的病,她以為他不會愛上暮兒,她以為他們可以平安的過下去。可是,事實證明那就是她一廂情願的以為。


    “你的心情不能大起大落。醫生說了,你的病現在有加重的跡象,是不是前一段時間就已經開始了呢?”


    楓落沒有說話,依舊是淡淡的笑著。那一次麵對暮兒心裏的疼痛超過了他的負荷,他就明白自己的心,是有了病。


    “小落”


    “媽媽,我不想暮兒知道”他不要暮兒心疼他,也不要暮兒浪費淚水在他身上。他,隻要她,好好的。


    “就算現在不說,她早晚都會知道的”官媽媽的眼淚突然掉下來,滴在白色的床單上。如同那一夜,暮雪的眼淚濺落在楓落心裏的小花。


    “那就晚些吧。順其自然,什麽時候她發現了就罷,否則這是永遠的秘密”


    “小落,醫生說了。如果病情繼續加重,你隻能選擇動手術,即使成功的幾率,不大…”


    楓落嘴角的笑容凝固,輕輕的仿佛隻是風吹來的聲音“還有一個選擇啊”


    官媽媽難過的搖頭“不,小落。爸爸媽媽會努力為你治病,不管怎樣”楓落從被孤兒院的第一天,她就清楚他有先天性心髒病。她猜測那家的父母也許太窮,所以隻能把這個美好的孩子扔到一角。


    楓落安慰的拍拍媽媽的手,示意她不要難過。其實,真要動手術,他想那個和自己有著親密血緣關係的一雙人會更有辦法的。


    從知道楓塵的存在,他就想過那一對狠心人要注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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