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晨,連空氣中都泛著涼意。溫暖將身上的外套又緊了緊,轉過身,一臉訕笑。


    “易先生,今天怎麽起這麽早?”溫暖就是料準了易秋赫在休息的兩天裏,都是睡到早晨九點左右才起床,所以她昨晚機智的調好了鬧鈴,早晨七點,鬧鈴準時響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這前腳還沒踏出別墅,易秋赫這隻後腳竟然就出現了!


    “去約會?”易秋赫直接無視了溫暖刻意套近乎的話語,再次重複自己的問題蠹。


    溫暖知道自己已經躲不掉,隻能繼續訕笑,強裝鎮定,“易先生,大清早的,我不喜歡聽冷笑話。”


    “我們是什麽關係?髹”


    “……男女朋友……”


    “那你該叫我什麽?”


    “……易秋赫?哎喲!”溫暖剛喊出易秋赫的全名,屁.股就被男人的大掌狠狠拍了一下。她一邊捂著自己發疼的屁.股,一邊往後退了幾步,嘴裏也改正道:“赫爺!”


    “……”男人黑著一張臉,朝她逼近。


    溫暖以為易秋赫又想打她,嚇得連連後退,嘴裏也大聲喊著,“阿赫,阿赫!”


    靠之!這麽叫應該可以了吧?他叫她阿暖,那她就叫他阿赫。情侶名,多潮流!這下他總該沒刺挑了吧?


    “怎麽傻不愣登的?”易秋赫聽見她對他的稱謂,冷峻的臉變得柔和,他走進她,將她頭發邊的枯葉拿開,仍在了地上。


    溫暖看著枯黃的樹葉在空中慢慢飄落到地麵,眨了眨眼睛。所以,他剛才靠近她,其實隻是想幫她拿掉頭發上的枯葉?溫暖抬眸,恰好撞進了那雙墨黑的瞳孔裏。她在他的眸子裏看見了自己,透過自己,仿佛看見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海,她就像不會遊泳的人,拚命掙紮後慢慢沉入海底。


    “我好看麽?”易秋赫高大的身子微微向前傾去,他的氣息在說話間噴灑在了溫暖的臉上。


    薄荷的味道透過鼻息傳入感官,溫暖猛地回過神。望著近在咫尺的臉,臉色“唰”的紅了。


    “易……阿赫。”溫暖身體像被麻繩綁住一般,想動卻動不了。琥珀色的瞳孔裏,散發出的是女孩獨有的天真和懵懂。雖然經常被易秋赫這樣近距離望著,但不知道為什麽,她越來越不習慣他這種靠近。他每次一靠近她,她總能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臉頰耳根都會跟著泛紅。她越發覺得,她越來越抵擋不住他那成熟的男性魅力了。


    “我是不是很好看?”


    他的聲音很淡,卻很溫柔。如這秋日裏的陽光,聽在耳邊,暖人又動聽。溫暖點了點頭,默認了他的話。


    易秋赫看著她被自己迷住的模樣,不由笑了一聲。


    他拉過她,將她一個轉身,然後雙手摟住了她,臉頰在她側臉上來回輕輕摩擦,目光望向那片大海,“阿暖,不要背著我,去見我不喜歡的人。”


    溫暖因為男人的話,身形一震。難道他知道了她要去見崔季封?溫暖立刻否認了這個想法,琥珀色的眸子左右轉動著,“阿赫,我其實是想到附近跑步的。”


    話出口,溫暖連扇自己耳光的心都有了。她要是說去海灘撿貝殼,將貝殼用線穿起來掛在房間,或許易秋赫還會相信。可她卻不經大腦就冒出這麽一句話,別墅裏就有健身房,她不去健身房跑步,她非喜歡穿件風衣,裹個圍巾去外麵跑。說出來連她自己都難信服!


    易秋赫對於溫暖的這句話,倒是沒什麽反應。他鬆開溫暖,將她身子扳向自己的方向,似笑非笑的問:“阿暖,你對你大姨撒謊的時候,你是看著你大姨說的那些謊話麽?”


    “啊?”溫暖有些跟不上易秋赫的思維了,這也跳躍得太快了吧!怎麽說著說著就扯到她大姨身上去了!


    “你什麽都好,就是不會撒謊。”


    “……”什麽跟什麽!溫暖聽不懂易秋赫的話,看著他的眼神莫名其妙。


    “哥。”


    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男聲,聲音還冷若冰霜。大清晨,如果不是易秋赫還在麵前,溫暖會以為鬧鬼了!


    易秋赫睨著許久沒有回到別墅的弟弟易秋臨,說:“醫院裝修得怎麽樣了?”


    易秋臨“嗯”了一聲,說:“再過幾天,就完工了。”


    易秋赫了然的點點頭,摟住已經轉過身的溫暖的肩膀,介紹道:“這是你大嫂。”


    “嫂子好。”易秋臨的話仍是冷冰冰,沒有一絲情感在裏麵。對於這個大嫂,似乎是沒有一點興趣可言。


    溫暖被他冷淡疏離的問好聲弄得有些尷尬,她勉強的扯出一絲笑意,“你好,我叫溫暖。”


    看易秋臨的年齡,似乎是比她還大,溫暖覺得他那一聲大嫂,真是折煞了她。


    而且這男人……怎麽越看越眼熟!溫暖目光死死的盯著易秋臨,看了半天,愣是沒想到自己到底在哪裏看見過這張臉。


    互相打過招呼後,三人去到餐廳一起吃早餐。陳阿姨看到易秋臨回來了,便多擺放了一份早餐。望著一成不變的早餐,溫暖默默坐在一邊,暗自吃著自己的手裏的三明治。


    “等下給可愛打了疫苗,帶我去看看你的寵物醫院。”易秋赫喝了一口牛奶,望著易秋臨說。


    易秋臨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溫暖在聽到“可愛”及“寵物醫院”這幾個字時,兀地想起了在哪裏見過易秋臨。就是上次她被易秋赫罰去給可愛打掃窩的時候,可愛被大餅抓傷了,後來管家和他就出現了。當時看他背著藥箱,現在想來,他肯定是一名獸醫。


    吃完早餐後,易秋臨便去別墅外的車廂後麵拿了自己的藥箱,然後去後院給可愛打了疫苗。


    溫暖借著肚子疼,拒絕了和易秋赫一起去看易秋臨還未完工的寵物醫院。


    “昨晚吃壞肚子了?”


    溫暖搖搖頭,聽到易秋臨發動已經車子,她催促道:“你快去吧,我去房間趟一會兒就好了。”


    易秋赫沒有急著上車,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溫暖一眼後,才不急不忙地上了車。


    溫暖望著越開越遠的車子,回想著易秋赫上車前的那一個眼神,心莫名的慌了一下。


    從衣兜裏拿出手機望了一眼時間,才發現已經十點半了。不敢再多做耽擱,她叫來了司機陳叔叔,請他送她一程。


    路上,溫暖怕遇見易秋赫和易秋臨兩人,特意叮囑陳叔慢些開。雖然怕遲到,但她更怕在某個紅綠燈口前遇見易秋赫。


    好在到達酒店的時候,時間不算太晚。和陳叔道謝的同時,溫暖還請求他別將自己出來過的事告訴易秋赫。陳叔嗬嗬的笑了笑,點頭答應了溫暖的請求。


    溫暖站在維特斯酒店下,望了望四周,正打算進去,手機就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的名字,嚇得她差點將手機直接扔在地上。


    猶豫再三,溫暖最終選擇將手機關成靜音。她現在在外麵,到處都是車子的喇叭聲,如果接了電話,易秋赫肯定會聽見。到時候又會逼問她在哪裏,總之後果她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盡管易秋赫早晨還在她耳邊說著,他不喜歡她背著他,去見他不喜歡的人。但她已經答應了別人的邀請,畢竟是崔季封的生日,這種事,又怎麽能輕易失約。況且在田哩的時候,她就口頭承諾回到晉城再請他吃飯。如果這時候突然說不去了,崔季封會怎麽想她?


    溫暖走進酒店,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找到了與崔季封約定的位置。


    看著隻有雙人座位的餐桌,溫暖有些傻眼,她抬手指著餐桌,問身旁的服務員:“請問,你是不是弄錯地方了?這位置隻夠兩個人坐。”


    崔季封明明在短信裏說過,是生日聚會。既然是聚會,那來的人肯定很多。


    “暖暖。”溫暖還在理著思緒,不想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溫暖轉過頭,看見是崔季封後,正想問他是不是給自己發錯位置了,卻見崔季封越過她,將餐桌前的椅子抽開,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封哥。”溫暖坐下後,藏不住心裏的疑問,在服務員遞給他菜單的同時,她開口問:“為什麽隻有我們兩個人?”


    崔季封都已經坐在對麵了,她也不傻。立即明白了其實崔季封隻約了她,想到這裏,溫暖心裏有些不舒服。她今天出來,是想著他生日,不想掃他興致,才冒著生命危險偷偷跑來的。結果現在兩人的處境,給她感覺就像是她背著易秋赫,在外麵偷.男人一樣!


    “暖暖。”崔季封看出溫暖有些不高興,他放下手中的菜單,說:“我隻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單獨和你在一起吃個飯。”


    “就算是這樣,那你也不應該騙我說是你的生日啊。”溫暖放在衣兜裏的手裏,握著一竄幸運珠。這是昨天她跑去商店給他買的,雖然不是什麽價值連城的東西,但也是她一份心意。


    想到自己被崔季封騙了,溫暖的手緊緊攥住掌心的幸運珠,心裏越發壓抑。


    她不知道是在氣崔季封還是在擔心怕被易秋赫發現,總是,心裏特別煩悶。


    “暖暖,你誤會了。今天的確是我生日,我說的聚會,是在晚上。”


    溫暖聽到崔季封的解釋,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她歉意的望著他,“對不起,我剛才語氣有點差。”


    崔季封笑得溫煦,搖頭說他沒放在心上,讓她別擔心。


    疑惑解開了,崔季封拿起餐桌上的菜單,遞給了溫暖,讓她先點。


    兩人點好餐後,便是一陣沉默。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溫暖想找話題來打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以前在夜色的時候也是這樣,崔季封不說話,她就不會說話。現在兩人關係雖然比以前更拉近了一點,但溫暖覺得,他們還沒熟悉到那種可以無所不談的地步。


    在幾十秒的短暫沉默後,崔季封率先開了口,“等下吃了飯,我帶你到酒店最裏麵去逛逛。”


    溫暖心裏想著酒店裏麵有什麽可逛的,嘴上卻笑著回答道:“好。”


    今天他是壽星,他最大。


    ……


    “易秋臨!我家滾滾被車撞了,快幫它看看!”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從寵物醫院門外傳進來。


    正在聊天的易秋赫和易秋臨,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紛紛抬眸望去。


    走進來的是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身上還抱著一隻小狗,狗狗的兩隻前腳還流著血,嘴裏也“嗚嗚”的哀叫不停。


    江朵兒一張小臉上全是淚珠,她小心翼翼地將滾滾放在狗狗專用的輸液台上。雖然她的動作已經很輕柔,但還是弄疼了受傷的滾滾。滾滾的腳在貼近輸液台的那一刻,“嗚嗚”的哀鳴聲比起初更加響亮了。


    “秋臨!快啊!你快救救我家滾滾啊!它快痛死了!”江朵兒見易秋臨杵著不動,整個人都急了。滾滾被電瓶車撞了,那肇事者還逃跑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她真是快急瘋了。


    站在江朵兒一旁的江宛鬱在看見易秋赫也在這裏後,心裏說不出的欣喜。


    “秋赫,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


    她是真的沒想到,被妹妹江朵兒纏著送她來這裏,竟然還能意外的遇見易秋赫。上次他和那個保姆不告而別,她心裏氣不過,卻又隻能憋在心裏不敢發作。後來幾次約他他都避而不見,江宛鬱沒想到在她失望的時候,上天竟然給她開了另一扇窗戶。


    易秋赫望著安靜的手機屏幕,轉而看向江宛鬱,他的神情淡淡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秋臨,先給這狗看看吧。”易秋赫的視線從江宛鬱的身上落在了輸液台上的滾滾身上。


    滾滾從江朵兒將它放在輸液台上後就一直哀叫不停,幾次想跳下輸液台都被江朵兒攔住了。


    “秋臨,快啊!”江朵兒看見易秋臨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冷眼旁觀的樣子惹怒了江朵兒。江朵兒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朝他大吼著:“你是木頭麽?我從進來後就一直叫你給滾滾看看傷勢,你就像耳聾了一樣一直杵在那兒!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滾滾這麽可愛的小狗,現在被撞得這麽慘,這男人竟然還能像什麽沒看見一樣站在那兒!越想,江朵兒越生氣!


    江宛鬱拍了拍江朵兒的背,安撫道:“別急,朵兒。滾滾會沒事的。”


    江朵兒一邊抽泣一邊喊著滾滾。


    “讓開。”易秋臨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已經多了一支針管。給滾滾打了止痛針和消炎針後,易秋臨才開始替滾滾處理傷口。


    “兩隻腳都沒傷到骨頭。”易秋臨扯了扯滾滾的前腳,一邊認真觀察著一邊下著定論。


    “那它為什麽一直哀叫?”江朵兒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哭腔。


    易秋臨耐著性子解釋道:“它是因為驚嚇過度,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江朵兒點點頭,又問:“那它會不會成瘸子?”


    想到滾滾有可能會變成瘸子,江朵兒眼眶裏的淚珠又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易秋臨看著江朵兒一副又要泫然欲泣的樣子,冷峻的臉寒氣又增了幾分:“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它沒傷到骨頭。”


    江宛鬱快被自己的妹妹蠢哭,她看出易秋臨並不喜歡江朵兒,她拉過江朵兒,示意她別再說話惹對方不快。


    江朵兒也感受到了易秋臨的不滿,怯怯的望了一眼的易秋臨,擦幹眼淚,靜靜地看著他為滾滾包紮傷口。或許是剛才的止痛針起了效果,滾滾除了包紮時會哀叫幾下,後來就安靜了下去。


    “還要打三次針,每天一次。”


    江朵兒重重的點點頭,說了聲謝謝。易秋臨沒再說話,轉身去了洗手間。


    “姐,我們走吧。”江朵兒抱著滾滾,對身旁的江宛鬱說道。


    江宛鬱好不容易偶遇一次易秋赫,這個機會她說什麽也不能放過。她將江朵兒拉到寵物醫院門外,說:“朵兒,你先回去吧。姐姐還有點事。”


    ……


    溫暖和崔季封用完餐後,崔季封便帶著溫暖去了酒店裏麵。溫暖沒想到,這酒店裏麵竟然還有一座拱橋,橋下麵還放了十多艘木船。


    “會劃船麽?”崔季封指了指停放在岸邊的木船。


    溫暖笑了笑,“不會。”


    “那我給你當船夫。”


    “……”溫暖怕水,但不想掃崔季封的興致,所以她沒將這話說出口。


    坐在船上,她有些後悔自己的逞能。雖然自己離水還有一段距離,但這船沒劃多遠,她就覺得頭有些暈乎。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栽進了河裏。


    “不舒服麽?”崔季封見她撫著額頭,臉色有些蒼白。


    溫暖搖搖頭,說:“沒事,隻是有些暈船。”


    閉眼間,一直溫熱的大手已經出現在她額間,覆蓋了她的手。


    崔季封將溫暖的手拿開,手掌重新撫上她的額間。大拇指和食指在她兩邊的太陽穴上輕輕按.揉。這個舉動,讓溫暖感到暖心,卻又覺得不適應。她知道他是出於好心,想幫她減輕痛楚。


    “封哥,我沒事的。謝謝你。”溫暖拿開崔季封的手,忍著想嘔吐的衝動,對男人道謝。


    崔季封說:“暖暖,跟我不要這麽見外。”


    “……”溫暖扯出一絲笑意,“封哥,這個送你。祝你生日快樂。”


    溫暖將一直放在衣兜裏的幸運珠拿了出來,遞到了崔季封麵前。


    崔季封望著溫暖手中的幸運珠,心中一股暖流劃過。他接過幸運珠,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忍不住用自己溫熱的手撫了撫她的臉。


    他的手如同他的人一樣,總是那麽溫和。他的手沒有在她臉上停留多久,在溫暖想躲掉時他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並問她:“好些了麽?”


    溫暖“嗯”了一聲,臉上有了一點點血色。


    想到自己出來的時間已經有些久,溫暖看著打算將船劃向岸邊的崔季封,猶豫半天,最終還是將要回去的話說出了口:“封哥……”


    溫暖抬眸,望向崔季封,想說的話,在透過崔季封看到拱橋上那兩個人時,卡在了喉嚨處。


    拱橋上站著的,正是易秋赫和江宛鬱兩人。溫暖看著兩人親昵的樣子,不禁心底發笑。虧她還覺得自己偷偷跑出來,心裏過意不去,想早點回去。現在倒好,直接讓她看到這麽一幕。這是不是上天在提醒她,她操的心都是多餘的?


    “暖暖?”崔季封看溫暖盯著一個地方發愣,喊她半天也沒反應。最後,崔季封順著溫暖的目光轉過頭,恰巧看見一對情侶在擁抱。雖然隻能看到男人的側臉,但崔季封一眼就認出那是易秋赫。


    崔季封收回視線,回過頭望著溫暖,一本正經:“暖暖,你和易秋赫……在一起了?”


    溫暖沒有說話,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拱橋上的兩人。雙手不知不覺間握成了拳頭狀,就連指甲深陷進掌心也毫無察覺。她抿著唇,看著拱橋上的兩人,易秋赫放開江宛鬱的時候,眸光往她的方向看了看,或許是看見她了,不知道他對江宛鬱說了什麽,兩人便離開了拱橋。


    溫暖看著兩人逐漸消失的身影,心裏難過又委屈。他不是說去看易秋臨的寵物醫院麽?為什麽現在卻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如果她沒看錯,那女人正是江宛鬱。溫暖看得出江宛鬱很喜歡易秋赫,那他呢?


    “暖暖!”崔季封見溫暖還在發呆,喊她的分貝不由抬高了許多。


    溫暖回過神,看清了崔季封眼裏的擔憂。


    “暖暖,你是不是和易秋赫在一起了?”


    “……嗯。”溫暖輕輕點頭,看到船已經停靠在岸邊,她起身離開了木船。


    待崔季封站穩腳步後,溫暖才問:“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崔季封看得出她不願多提易秋赫,所以也沒再繼續追問他們之間的關係。


    ……


    傍晚,聚會還沒結束,溫暖便提前離開了。開始崔季封執意要送她,但被她拒絕了。


    打車回到靠近海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左右。


    其實在崔季封的生日聚會上,她什麽也沒做,一晚上都呆呆的坐在一個角落,腦子裏想的全是易秋赫和江宛鬱兩個人相擁的場景。她等下回去必須問一問易秋赫,他是不是真的看上自己了,才和自己交往的。還是說,她隻是他所有桃花中的一個。他對她,其實隻是玩玩的心態。


    走進別墅時,溫暖瞧見賭坊二樓亮著光。因為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她沒聽見任何聲音從賭坊裏傳出來。她猜想可能是紀銘君和葉閏凡又來找易秋赫打麻將了,外人在她也不方便問他那些事情。看來,也隻有明天醒來後再去找他了。


    溫暖回到臥室後,洗了一個澡才進了被窩。


    她剛把被子蓋好,大餅不知從哪個地方跳上了她的床,“喵喵”的叫了幾聲後,圓滾滾的身子便趴在了溫暖的床腳邊。


    或許是真的累了,溫暖沒去理會大餅,眼睛一閉便沉沉睡去。


    —


    別墅二樓賭坊裏。紀銘君夾著香煙,一邊摸牌一邊對易秋赫說:“赫,榮盛集團那邊有動靜了。”


    紀銘君望了眼易秋赫,見他表情淡淡,紀銘君喝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崔季封倒是有些能耐,聽說他已經簽下那個女孩了。”


    易秋赫不以為然,夾著煙的手摸著麻將,大拇指在麻將上上下摩擦了下,知道不是自己想要的牌,丟出去的同時,薄唇也微微一笑,“簽了也好,我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誰?”紀銘君一臉好奇,直覺易秋赫口中的人選不是個簡單人物。


    “喂喂喂!我說你們,這麻將才打多久?就開始談公事了!”


    葉閏凡好看的眉頭皺起,習慣性的抬了抬自己的眼鏡框,表示自己的不滿。


    紀銘君“嘁”了一聲,“當初叫你入股你說沒興趣,現在還不許我們說說了?”


    “一個破遊戲而已!還搞得跟娛樂圈似得!”葉閏凡覺得,自己的貴手,隻能拿手術刀。當然,偶爾也可以摸摸麻將。


    易秋赫和紀銘君前段時間合夥搞了一個打怪tv,這個平台隻能用來直播“英雄聯盟”這款遊戲。兩人的平台測試通過後,晉城許多熱愛這款遊戲的女孩都爭著想要加入這個平台。原因不言而喻,隻要是個女人,都想找一個像易秋赫這樣帥氣多金的男人。現下這麽好的機會,誰願意錯過?


    而榮盛那邊欠下的女孩,可以說是電競圈的一個傳奇人物。崔季封能在幾天的時間裏簽下她,也難怪紀銘君會說他有些能耐。


    “閏凡。”易秋赫抖了抖手中已經快要落下的煙灰,而後吸掉最後一口煙,扔掉煙蒂,說:“你替我問問,你家一月有沒有興趣來我的團隊。”


    葉閏凡剛想問什麽叫我家的楚一月,這話剛到嘴邊,還沒發出聲,就被紀銘君搶了話。


    “赫,你說的人選,不會是楚一月吧?!”


    “你覺得呢?”易秋赫挑了挑眉,沒否認也沒承認。


    “咚咚咚!”


    紀銘君還想追問,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進來。”易秋赫對門外的人說。


    門開,進來的是管家。管家麵帶歉意的向紀銘君和葉閏凡頜了頜首,轉而望向易秋赫,說:“先生,溫小姐回來了。”


    易秋赫“嗯”了一聲,將管家遣退了。


    “我們是不是又要各回各家了?”紀銘君聽到“溫小姐”三個字,就該猜測到了,易秋赫要去抱美人了。


    葉閏凡看出了端倪,問易秋赫:“赫,你和溫暖真的在一起了?”雖然來的時候紀銘君已經告訴過他,但他還是有些無法相信。單身了快八年的男人,竟然破天荒的談起戀愛了!


    “挺對眼的。”


    易秋赫甩下這句話,人就離開了賭坊。留下紀銘君和葉閏凡大眼瞪小眼。


    深夜的氣息總是泛著冷意。易秋赫悄聲來到溫暖的臥房,想扭開她的房門,卻發現那小妮子竟然將門反鎖了。


    “嗬。”男人嗤笑著,從褲兜裏拿出一把備用鑰匙。不過片刻功夫,他已經進了女人的臥室,在悄無聲息中將門輕輕關上,反鎖。


    黑暗中,借著微弱的月光,他坐在女人床邊。大餅聽到動靜,隻是睜著朦朧的眼睛,望了望隻留給它一個背影的男人。輕輕“喵”了一聲,有撒嬌的味道,見男人不理它,它又蜷縮成一團,繼續睡覺。


    易秋赫冰涼的手指在溫暖的發上、臉上輕輕撫摸,從額頭到下頜,每一個地方都沒有落下。食指從下頜移到她的唇間,左右輕撫了幾下,莫名的,身體竟然有了反應。


    男人對於這種事,從來都是行動派。易秋赫也不列外,他想吻她,所以他毫不猶豫的俯身吻了下去。


    溫暖感覺到自己的唇像被蚊子叮了一樣,有些癢。她想用手去撓,但手還沒碰到唇,就被男人的大手禁錮在了一旁,動彈不得。


    “嗚……”她有些呼吸不暢,感覺自己快被被子捂死似得。這種的感覺,讓她不得不被迫睜開因為睡眠不足而泛酸的眼睛。


    溫暖看著眼前的臉,下意識的閉上眼。心裏想著是夢,肯定是夢!她還在做夢!


    可為什麽有手在她身上亂摸?!靠之!這尼瑪不是夢!溫暖正想掙紮,易秋赫已然離開了她的唇。


    他的表情,讓她看不清。


    “阿赫……別、別這樣。”


    “被碰到的是這裏嗎?”易秋赫薄涼的唇在她脖頸間吹了口氣,溫暖被這觸感弄得全身神經緊繃。


    “阿赫,你在說什……”


    “我問你究竟被那個男人碰到了哪裏?”


    “啊?”溫暖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她推開他,雙手撐在床間,自己坐了起來。


    “我不是說過,我不喜歡你,背著我去見我不喜歡的人?”他的話寒如冰雪,一如他涼涼的薄唇。


    原來他白天看見了她和崔季封在一起。可那又能說明什麽?她和崔季封清清白白,她自認問心無愧!而他呢?他冒著去看弟弟醫院的名義,去和江宛鬱約會,這又怎麽解釋?


    溫暖冷笑,“你不也背著我去見其他女人了麽?”


    易秋赫知道溫暖指的是江宛鬱,彼此沉默了幾秒,男人才慢慢說:“江宛鬱妹妹的小狗病了,她送她妹妹和狗去了秋臨的醫院。”


    “……”所以兩個人都勾肩搭背的去酒店吃飯約會了麽?


    “上次我們扔下她自己走了,而她現在和我有合作,所以於情於理,我都不好拒絕她的邀請。不過我答應你,下不為例。”


    “……你不用給我解釋這麽多……”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在聽了他的這番話後,心裏還是感到開心。看來,她又誤會他了。以前常在書上看到,戀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可她和易秋赫才交往幾天,就頻頻出現這些事情,而她還一度亂猜,胡思亂想,她這是不是沒有給他足夠的信任?


    好吧,以後她一定要先搞清楚事情真相,不能總是生悶氣。


    “不解釋?”黑暗中,溫暖隻聽見他輕輕的笑了笑,“那你不是要把醋都吃光?”


    “我不喜歡吃醋!”溫暖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醋,記得七歲那年吃魚,魚刺卡在了喉嚨處,大姨讓她喝了整整三杯醋,但最後魚刺依然卡在喉嚨!從那以後,她便更加討厭醋這個東西。溫暖還沉浸在自己小時候的回憶中,耳邊卻傳來了低低的笑聲。她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易秋赫這是在指她吃其他女人的醋!


    不想與他繼續爭論,反正最後都是自己敗陣!她想到自己從來別墅後,易秋赫嘴上說要讓她做他的貼身保姆,可一天下來,她幾乎是無所事事。成天呆在別墅裏,她覺得自己以後肯定會瘋掉。她不喜歡被束縛,她想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想在這個城市紮根,想認識許多好朋友。


    心裏有了這個念頭,趁著易秋赫在,她想好好和他談一談。


    溫暖將床台櫃上的台燈開起,暖色的燈光一下蔓延開來。她神色認真,表情嚴肅的望著易秋赫,說:“阿赫,我想跟你說件事。”


    易秋赫從鼻腔裏發出一個“嗯”字,讓她繼續說下去。


    溫暖咬了咬唇,語氣堅定的說:“我想出去找份工作。”


    見易秋赫沒有拒絕,她繼續說出心裏的想法:“我覺得自己不像個保姆,每天早晨除了給你做做飯(飯還特別難吃),你上班後我就一個人呆在別墅裏,我想和那些打掃衛生阿姨一起勞動,她們都會拒絕我。而且我現在欠了你那麽多錢,我不想用你給我的錢,來還你借我的錢。”


    心裏的話說出來了,她覺得整個身心都舒暢了。


    “說完了?”易秋赫見她咬著唇,不再說話,才說:“阿暖,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真的?”


    不知為什麽,易秋赫的話,讓她感到了幸福的感覺。


    “阿暖,以後不許再背著我,去見其他男人。”易秋赫一把抱住溫暖,在他耳邊吐氣,“如果再讓我發現,我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


    因為要找工作,所以溫暖第二天很早就起了床。易秋赫要去公司,溫暖便坐了他的車。


    溫暖早晨起來的時候看見霧很濃,所以穿了大衣後還戴了圍巾,為了不讓冷風把臉吹得幹癟癟的,她還特別戴上了口罩。而易秋赫車裏開著暖氣,一開始她覺得坐進車裏沒什麽,暖氣飄在車內還挺暖和。但是時間久了,她就覺得有些悶熱了。況且她還帶著口罩……


    本來出門前她是打算自己騎自行車去找工作的,就當是鍛煉身體了,哪想易秋赫今天出門也出得早。溫暖扯了扯圍巾,額間背部都已經有熱汗冒出,她能感覺到汗珠粘在衣服上,黏黏的,讓她覺得不舒服。但又不好去取圍巾和口罩。


    安靜的空間裏,氣氛竟然有些尷尬。


    “全身包得跟個粽子一樣,你不熱麽?”


    靠之!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啊!


    溫暖訕笑,“是有點。”


    說著,順勢就開始摘掉自己的口罩,然後再取出圍巾放在一邊。


    “呼——”盡管身上少了兩樣東西,但車內暖氣太強,溫暖依舊感覺到熱。慶幸的是,麵試的公司到了。


    溫暖說了一聲“謝謝,路上小心”後,便推開車門,拿起圍巾和口罩衝下了車。


    在呼吸到冷空氣的那一刻,她的心裏隻出現了三個字:爽!爽!爽!


    看了看時間,離麵試時間還有二十分鍾,她去到了麵試公司樓下的一家早餐店裏。


    吃過早餐後,看了看手機,還有五分鍾就開始麵試了。溫暖趕緊搭坐了電梯上樓。


    她今天麵試的是一家叫巨景的公司。溫暖心裏其實是忐忑的,因為她沒有工作的經驗,而且學曆還是初中。但她昨晚在網上看過,上麵的應聘要求那一欄沒有學曆限製。所以猶豫再三,她還是來了。試一試總比說自己不行要強得多。


    電梯停在二十三樓,溫暖出了電梯,看到有些破舊的房間,心裏有打退堂鼓的衝動。昨晚網上的照片可不是這樣的……怎麽現實與照片落差這麽大?


    騙子公司!溫暖腦子裏當即蹦出了這個詞。轉身想按電梯,換下一家應聘,卻被一個中年女人攔住了。


    “小姑娘,是來麵試的?”


    “……是的。”溫暖見對方已經看見自己,也不好掉頭再走,隻能硬著頭發回答。


    中年女人很熱情的迎上前,拉著她往裏走,“你先進來,我帶你去見我們主管。”


    難道不應該是麵試官?麵試還要見主管?溫暖心裏直覺不對勁,卻不知道該找個什麽樣的借口走掉。


    沒幾分鍾,她被中年婦女帶進了主管室。


    溫暖看著肥頭肥腦的男人,心裏開始緊張。她強裝淡定,扯出一絲看起來很自然的笑容,對兩人說:“不好意思,我想上個廁所。”


    溫暖沒等她們回答,轉身就想往外走。可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瘦高的男人擋住。


    “你們想幹什麽?”溫暖看出兩個男人臉上的不懷好意,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幹什麽?幹.你!”其中一個長滿麻子的男人說道。


    “麻三!這女人一看就是個雛兒,可以賣個好價錢!你少給老娘動什麽歪腦筋。”


    溫暖看到名叫麻三的那個男人和中年女人吵了起來,而其餘兩個人在那兒勸架,趁著他們的注意力沒放在自己身上,溫暖咬住下嘴唇,眉頭皺緊,心裏給自己打氣加油。看了看連看也沒看她一眼的四個男女,溫暖一鼓作氣,彎著身子衝了出去。


    “還吵什麽吵!人都跑了!”


    轉角處,傳來的是幾個人追趕她的腳步聲。溫暖不敢停下腳步,拚命往前跑,看到電梯還停在一樓,她望了眼黑不見底的樓梯,沒做思考便跑向樓梯口,一步做兩步的往樓下跑。


    這裏是二十三層樓,溫暖不知道自己要跑多久才能跑到一樓去。她聽到後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裏又急又怕。一個腳滑,她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頭碰到地麵的那一刻,她隻覺得天旋地轉。全身的力氣都像被人抽光了一般,想動卻動彈不得。


    “媽的!老子叫你跑!”追上來的男人,氣喘籲籲的辱罵著已經進入半昏迷的溫暖,嘴上罵了不解氣,還用腳踹了踹。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溫暖的心也沉入了穀底。


    她後悔自己太過衝動,看著網上的高額工資就迫不及待的一大早起了床趕來這裏。她昨晚點進這個公司的招聘信息後,甚至連公司是幹什麽,有多少人都沒看,就記下了地址,等著第二天去麵試。


    溫暖再次醒來的時候,全身已經被繩子綁住。琥珀色的眸子四周瞧了瞧,發現還有五六個和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


    溫暖在看到最角落裏的那個女孩時,心顫了顫。那個女孩,好麵熟。


    她睜開眼望向溫暖的時候,溫暖才記起,她就那是那晚在靠近海外麵的沙灘上,教她們烤燒烤的女孩——顧西萌!


    “萌萌,是我對不起你。”顧西萌身邊的一個女孩淚流滿麵的對顧西萌說。


    顧西萌收回看向溫暖的視線,搖搖頭,“陳楠,不怨你。別哭了,我們會逃出去的。”


    陳楠一聽,哭得更加傷心:“我們怎麽逃啊?你沒聽那個男人說麽?今晚我們就要被送到蜂王去了。”


    蜂王是晉城最有名的地下賭場,那裏的人沒有上千萬的資產,進去容易出來難。有錢人怪癖多不奇怪,所以經常有人將年輕的女孩送進去拍賣,拍賣後與蜂王裏的人四七分。而現在這房間裏的幾個女孩,晚上都會送去蜂王拍賣。


    陳楠看見顧西萌不說話,知道自己沒救了,哭得更加悲傷,“萌萌,是我貪財。不該相信我叔叔的話,硬拉著你陪我一起來這裏。”


    陳楠一邊抽泣一邊向顧西萌道歉,而顧西萌隻是望了一眼陳楠,沒再說話。現在安慰什麽的,都是多餘的。隻有等到晚上,再賭一次了。如果哥哥在蜂王玩,那她和陳楠就有救了!


    因為上次顧西萌沒看清溫暖,所以當溫暖被人丟進來的時候,她並沒有認出她。


    到了晚上,門外終於有了動靜。


    溫暖一行人被按著上了一輛麵包車,不用想也知道現在他們要將她們送去蜂王。溫暖看顧西萌好像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心裏倒有些佩服她的臨危不亂。


    車子開得很快,停在蜂王後門的時候,因為刹車太急,溫暖的額頭硬生生的撞上了座背。之前從樓梯間摔下去的時候,頭部就磕破了皮,加之剛才的那一下碰撞,疼得溫暖眼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六個女孩,被帶到了蜂王的拍賣台上。她們在上台前臉上都被戴上了麵具,衣服也換成了黑色的薄紗裙。


    盡管這裏開著暖氣,溫暖還是覺得從裏到外的感覺到了寒冷。為什麽這麽久了,易秋赫還不來找她?他是不是還在公司,壓根就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綁架了?溫暖的心亂成一團,她想逃,卻無處可逃。她偏頭望了眼顧西萌,看她還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眼眸亮了亮。難道她有辦法?


    “好了各位,請先放下手中的牌,看看這裏。”拍賣師拿著話筒在一邊說一邊用空餘的手指了指身旁坐成一排的女孩。


    見下麵的人都安靜了,才繼續說:“老規矩,一千萬起價,價高者,全部帶回家!”


    拍賣師的話音剛落,下麵就有人喊價了。


    “兩千萬!”


    “兩千五百萬!”


    “四千萬!”


    “四千三百萬!”


    “……”


    溫暖聽著下麵的喊價聲,心底說不震驚是假的。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見識到,有錢人,原來還可以這麽玩。


    “一億!”


    一道醇厚的男性聲音響在角落,這個喊價一出,全場嘩然。眾人紛紛將頭轉向聲音的發源地,在看見是誰後,又不以為然起來。


    紀銘君從角落裏起身走了出來,站在燈光下,嘴角叼著煙,“沒人加價了麽?”


    全場鴉雀無聲。


    溫暖在看清是紀銘君的那一刻,心底雖有失望,卻也感受到了生的希望。


    “一億一次!一億兩次!一億三次!”拍賣師一錘定音,命人將六個女孩的麵具摘下,按照蜂王規定,讓台下的人欣賞三十秒後,再交給拍得者。


    “赫,這六個,我送你,讓你今晚開開葷!你說你活了二十多年了,連葷都還沒開過,這是不是太對不住自己的擎天柱了?”紀銘君一雙桃花眼曖.昧地望向還坐在角落裏的易秋赫。


    易秋赫在看清台上的六個女孩時,俊臉一下就沉了下去,冷冷的說:“我隻要一個!剩下的,你帶走。”


    紀銘君看著易秋赫突然陰沉的臉,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後轉化為憤怒!


    他隨手喚來一個還在洗牌的男生,男生見是紀銘君,立即放下手中的牌跑了過去。


    “你去問問,今晚這批女孩,是誰送來的。”


    “是,君少。”


    “赫……”紀銘君轉過身時,才發現易秋赫早已不見蹤影。


    “見色忘友!”


    —


    溫暖剛下台,便看見了臉色暗沉,向她大步走來的易秋赫。


    原來他也在這裏。


    他高大挺拔的身軀站在她麵前,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不顧四周投來的目光,一把抱住易秋赫,哽咽道:“你終於來了。”


    易秋赫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環住了溫暖。腦海裏倒映的全是溫暖穿著的薄紗裙,以及額間被粉遮蓋住卻仍然能看清血跡的樣子。感受到她的身體還在顫抖,男人心中的怒氣猶如快要迸發的火山一樣,蠢蠢欲動。他鬆開她,脫掉自己的外套,為她披上。


    暖和的風衣套在了她的身上,溫暖心中所有的委屈害怕顫栗,化成了一顆顆淚珠,落在臉上。


    易秋赫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珠,“別哭,本來就夠醜了,這一哭,就變成慘不忍睹了。”


    “噗!”溫暖被他的話逗笑,小手捶打著他結實的胸膛,怒嗔:“就知道欺負我!”


    易秋赫握住她捶打自己胸膛的小手,拉著她上了台。


    溫暖疑惑的望著他,“阿赫……”


    易秋赫隻是朝她笑了笑,然後和她一起站在拍賣台中間。瞬間,全場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她們身上。


    溫暖看著台下的人目不轉睛的望著她和易秋赫,臉刷的一下紅了。雖然剛才在台上呆過,也被台下的人看過幾十秒。但現在的感覺與當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不知所措時,身旁的男人開口了:“在場的所有人,看清楚了,這是我易秋赫的女人!如果以後誰敢碰她,就是和我易秋赫過不去!”


    “阿赫……”溫暖扯了扯易秋赫的衣袖,想拉他下台。


    雖然他這樣講,溫暖覺得很滿足,可更多的卻是不適應。


    易秋赫知道她害羞,說完話後便拉著她下了台。除了蜂王後,看到一隻守在卡迪拉克旁的沈忱和陳閆兩人,說:“查一查是誰綁了阿暖。”


    沈忱和陳閆兩人點點頭,表情像木偶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回到靠近海後,易秋赫親自為溫暖處理了傷口,替她裹了紗布。


    因為白天跑的時候從樓梯間摔了下去,除了額間的傷以外,她的手和腿都有大大小小的淤青。這個她沒給易秋赫說,她怕到時候讓他知道了,他又要親自給自己塗藥。


    “阿暖,你還小。不該荒廢學業。”易秋赫一邊收拾桌上的醫藥物品,一邊對溫暖說。


    其實這個問題溫暖何曾沒有想到過,隻是她不是什麽學霸,她就整一學渣。不是她上課不認真聽講,而是她認真聽了也聽不懂老師在講什麽。加之後來弟弟生病,所以她讀完初中就沒再上學。所以對於上學這件事,她從初中畢業後就沒再想過。


    “阿赫,我不喜歡讀書。”


    “那你喜歡什麽?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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