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就算躺著也中槍


    熱戰是口舌。


    冷戰是刀刃。


    前者傷害,硝煙四起。


    後者加深,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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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的冷戰是什麽呢?


    不看對方不講話,沒有火星的僵持。


    但對於穗波玉子和山本武這對整天被吐槽情侶去死去死你們還是回老家結婚吧的青梅竹馬而言,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卻異常的恐怖。


    ……那互不理睬的樣子,當真不是絕交麽!?


    平常總一起到校,作什麽都在一起,幾乎跳過戀愛直接老夫老妻節奏的童年小夥伴、好搭檔拆夥了。


    不再有幾乎同步肩並肩進教室的對視一笑,也不再有在早自習時就大喇喇從妹子便當袋裏找早餐偷吃的爽朗笑靨。


    不再有上課打瞌睡被老師注意到前的體貼推醒,中午的青梅便當被幾乎擠滿座位小武啦啦隊取代了。


    放學後他們兩個不再會有默契的一個在社團訓練一個在圖書館等待,也不會在結束後一起趕著校門關閉前回家……


    現在的山本武改變了很多平常的習慣,在不訓練的時候他會大笑的勾著澤田綱吉的肩膀,邊轉頭跟轉學生的獄寺隼人吵嘴邊踏出教室,至於玉子則是和笹川京子和黑川花這兩個好閨蜜一起行動。


    偶爾的,他們的目光會相交,然後再默不作聲的錯開,玉子若無其事,而山本武的笑靨則是爽朗度刻意加深的讓人臉紅心跳。


    他們在鬧別扭。


    百分之百的。


    這個班級的每一個人都知道。


    因為他們看都不看對方,卻又暗自用眼角餘光留心。


    刻意讓自己表現得非常高興的樣子,卻又在對方露出笑容時就低氣壓……


    這表現明明就是在意得不得了,卻又糾結得不想先開口。


    ──其實,不是不想開口,是都認為自己沒有錯,在等待對方認錯吧?


    他們都不知道有時候沉默也是種傷害,並且會隨著時間,將彼此的鴻溝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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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走出廁所的玉子站定在原地,眉頭有些糾結和不知所措的緊蹙,因為一門之隔的洗手台處正傳出了幸災樂禍的議論聲:「他們最近都沒講話,我看啊,小武果然受不了穗波玉子那種隻會念書的書呆子了。」


    「一定是的,自以為是青梅竹馬占著我家小武,我可厭煩她了。」


    「她上次不是才被風紀委員會喊過去麽?你看看她那時候臉色發白又帶著指印的樣子,搞不好是被欺負了?」


    「那種懦弱的女生,被欺負也不敢說吧。」


    「她一定是被做了這種那種事被小武知道,所以小武才會不理她的吧,哈哈哈哈……」


    「這種那種事情是什麽?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


    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們笑聲嬌嫩,就像銀鈴一樣清脆悅耳,但說起挖苦人的話語卻是一句比一句尖酸刻薄,站在廁所包間內的玉子手扣在門把上,表情僵硬,腦袋裏麵也亂糟糟的。


    ……原來,跟阿武之間的冷戰在別人眼裏是這樣的麽?


    他們兩人之間的爭執,最開始其實隻是小小的誰先吐實先坦白,但在雙方都有不想說的理由而拒絕認錯後,便僵了。


    僵了。


    僵在那邊,沒人想先低頭,因為雙方都想要對方先讓步。


    玉子是很在意山本武的,不然也不會天天早起為他準備便當,她在意著這個出生的醫院在同一間,嬰兒床在隔壁床,從幼稚園到中學不管補習、宿營、畢業旅行都在一起的青梅竹馬,不管什麽樣糟糕恐懼難受的情形,隻要看到他的笑容,慌亂不安的心彷佛就能沉靜下來。


    但是在對方眼裏自己好像沒那麽重要,有她沒她都無所謂。


    沒了她的愛心便當也有其他仰慕者送上每天不同的便當,沒她陪伴一起回家,山本武也有其他的好朋友。


    ……阿武甚至連想跳樓都不肯告訴自己,對他來說,穗波玉子是不是隻是個鄰居,隻是個認識又剛好住的近的同班女孩子呢?


    唔……還要加上一激動就有點恐怖的怪力……


    玉子知道自己忍不住開始鑽牛角尖了,卻還是腦袋隨著外麵女孩子的嘲諷轉動,她就這樣呆站在廁所裏麵,聽了很久,直到上課鍾響,那些女孩們聊天聊夠離開了,才慢吞吞的走出包間,扭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細致的。


    從手背到指尖到掌心,包括指甲縫,包括手掌的邊緣和幾乎看不到的掌紋脈絡。


    就像想將焦慮和壓力不自信一起隨水衝去般,玉子洗手洗了很久,久到掌心都被自來水衝洗得冰涼無溫度才呆呆的關掉水龍頭,然後慢吞吞的走出。


    自己上課已經遲到了,玉子很清楚,她知道不回去上課不行卻突然很有種想逃避的衝動。


    她不想那麽快回到教室,也不想這麽快再看到剛剛說自己壞話的人和那個冷戰中的青梅竹馬……既然這樣,索性去保健室休息好了。


    看來溫柔其實也有任性的時候,想到就做的少女於是毫不猶豫的改變了方向,踏著軟軟的室內鞋往保健室走,到保健室的時候很幸運的校醫不在,是去什麽地方偷懶了麽?


    不用想理由搪塞大人讓玉子鬆了口氣,她拉開帷幕,放肆的閉上雙眸就往床上撲,但當她抱上保健室的棉被時,原本該鬆軟厚實的被褥內卻傳來了一聲壓抑的悶哼,在那因為被少女身軀壓上而緩緩滑落的棉被下,露出了並盛風紀委員長那極具東方美感的精致俊顏。


    「啊哦……又是你,膽子不小麽。」


    有著猛禽屬性的雲雀恭彌心情不悅的凝視著玉子,當那雙漆黑的鳳眼隨著呢喃眯細時,一瞬間的神色比刀鋒還淩厲,鼠膽的少女身軀馬上變得僵硬,她閉上眼睛抱住腦袋瓜,結巴不穩的顫抖低喃,「對……對不起,我沒想到床上會有人……」


    昨天的事情加上現在的冒犯,玉子已經做好了下一秒就被狠狠毒打的心理準備,畢竟這個學長是很有名的任性又不講理,隻要看到不爽的人不管是誰,一定會用拐子將對方打得半死。


    但雲雀恭彌竟然意外的沒有出拐,他隻是沉下臉色,用一種意味深長又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玉子一瞬間竟然有種被槍瞄準的感覺,她忍不住隱約吞了口口水,「雲……雲雀學長?」


    「……還不起來?」


    「咦!?對對對對對不起我馬上走──!」對方的提醒讓少女才意識到自己還壓在人家的身上,她受到驚嚇的猛然彈跳了下,手按在棉被上想起身,但少年夏季製服領口下隱約的繃帶痕跡卻讓她呆掉了,會上繃帶……不會是昨天她把人家弄受傷了吧!?


    想到這,內疚起來的玉子不知道從哪生出的勇氣,竟然扯住了雲雀恭彌的製服,「那個傷是我上次弄的吧?對不起!我會負起責任到你好起來為止的……」


    「不需要,你靠我這麽近是想被咬殺麽?」冰冷的拐棍直接橫在了玉子的喉頭中間,雲雀恭彌的臉色因為少女的歉疚而徹底黑了下來,那樣子隻差沒在下一秒就把對方徹底咬殺,「離我遠點!」


    「你生氣也是正常的……」拽緊夏季製服的指尖顫抖到發了白,玉子看起來有些害怕,但眼神卻沒有回避,她隻是抿緊了淡色的雙唇,深吸口氣後一鼓作氣的呢喃,「但畢竟、畢竟是我害你傷成這樣的……我、我有這個責任要照顧你!」


    「滾!」冷傲狂酷跩的風紀委員長根本不領情,拐棍一頂就把床上的妹子往外推,這舉動讓妹子驚叫一聲,瞬間失去平衡。


    雲雀恭彌是想推開玉子的,但他忘了玉子正抓著自己的衣服,於是在推開少女後,被推開的少女便以伸長手拽著雲雀恭彌衣角免得摔到地上的蠢姿勢艱難的保持著平衡,這景象恰巧映入了聽到雲雀聲音後走進來的草壁哲矢眼裏,忠犬老成臉的副委員長嘴角抽搐了下,他極力麵無表情的咳嗽了聲,那樣子看起來充滿著說不出的威嚴,「呃……委員長大人?」


    「哇!」本來還很堅持不要跌倒的少女在看到草壁哲矢的瞬間瞪圓了眼,害怕又緊張的鬆了手掌,而這麽做的結果,就是全無防備的直直往下落,砰的一聲,那撞擊的力道疼得讓玉子連眼角都彌漫上淚花。


    「呃……你……」草壁哲矢呆呆的上前一步,但玉子卻像受驚嚇的小兔子一樣猛然跳了起來,低著腦袋看都不敢看高大飛機頭少年的直接逃跑:「對……對不起!」


    「……」看著少女驚恐逃竄的樣子,雲雀恭彌沉默了很久,然後他凝視向他的副手,蹙起眉心,俊美又淩厲的丹鳳眼中帶著隱隱約約的困惑:「她為什麽……好像比較怕你?」


    「……」被猛禽凝視的草壁哲矢默默流下了幾顆汗水,這是他首度在恐怖程度上麵贏過了他家的委員長,但這種勝利他根本、根本不想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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