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下一章上交給國家(五)


    然而畢竟太遲。


    “哦,然後呢?”千秋淡淡地問道。


    露琪亞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有些意外。


    “你在你的世界和我之間選擇了你的世界,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你也覺得我的知情是這一切的阻礙,你別有用心地接近我。如果一句對不起就行了的話,世間就不會有那麽多悲劇了。”千秋喝了口酒,繼續說道。她語速不慢,聲音很冷,在座之人一時間都沉默下來,聽她說話。


    “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著道歉就能得到我的原諒。憑什麽你一句輕描淡寫的對不起就能同時成全你的大義和你的私心,你又從哪兒產生我是那麽好的人的錯覺呢?”千秋問道。


    “我……”露琪亞啞口無言,她的確認為千秋極有可能會原諒她,就算不原諒她,也不會當麵說出這樣的話——她甚至非常意外千秋怎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無法直麵露琪亞的震驚,千秋站起身來:“我吃飽了,你們繼續。”說完她走出去,已經有五分醉意的唐栗雙手一拍桌子,跟著她走了出去。


    不是不想握手言和,隻是如果已經沒有以後可言了,何必給對方留下這樣的記憶呢?


    傷害了一個想要真心相待的朋友,被對方無條件諒解後,對方為了完成自己最初的目標而生死未卜。


    死神的生命那麽長,記憶也那麽長。在漫長的歲月裏一直對此事抱有遺憾和愧疚,那活著真是太沉重了。


    可如果隻是傷害了一個個性很糟糕的人,雖然沒有得到對方的諒解也無所謂。就當交友不慎,哪怕暫時心懷愧疚,也不會因此一直心心念念。


    唐栗跟著出來,這讓千秋還是有點意外的。


    “你跟出來幹嘛?”千秋問。


    “想幹你?”唐栗真的有點喝多了,大著舌頭問道。


    “滾蛋。”


    “其實我今天又收到山治的消息了。”兩人一起走出陸璟安的家很遠之後,唐栗忽然說起這句話來。隻不過說完之後她扶著一棵樹吐的天昏地暗。


    千秋在附近的便利店給她買了瓶水:“嗯。”


    “我是個傻逼。”唐栗又說。


    “嗯!”千秋非常感動她終於意識到這一點了。


    “你也是個傻逼。”


    “……誰跟你一樣是個傻逼了?”


    “我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笑的很好看。”喝多了的人哪裏管別人說什麽,都是自己一通亂說。唐栗還能保持語言通順已經很不容易了,她喝醉了隻是喜歡亂說話也已經算酒品不錯了。


    “雖然有時候是真心在笑,有時候是敷衍地笑,有時候是為了掩飾,但是你笑起來真的好看。可是每一次見到你,你真心的笑容都變得比以前更少。到現在你連彎起唇角的力氣都沒有了。太複雜的事情我不明白啊,喜歡就在一起,討厭就不再交往,有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願意接受的東西就拒絕,明明活著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可是你好像很累,越來越累……我也好累啊嗚嗚嗚嗚,既然喜歡我為什麽還要去和別的女人攪在一起?就算去找他也隻是說些好聽的話,那家夥真是太差勁了!”


    所以怎麽變成你和山治的話題了?不過獨占欲很強的人的確不適合和山治談戀愛,也不適合談戀愛……不,現在不是說談戀愛的時候吧?


    大半夜的,唐栗蹲在路邊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地念著這些話,而千秋則蹲在她身邊看著她。


    她有一肚子的話和兩輩子的大道理可以回應唐栗,比如說拒絕都是需要勇氣的,而她並沒有勇氣,比如說戀愛並不是全部,她還有大好前程。可是她什麽也說不出——


    世界毀滅都比不上和喜歡的人相性不合,大道理聽著有什麽用呢?


    千秋驀然發現她還是很操心世界毀滅這個問題的,也許她不該當演員,她可以去當個複仇者。至少她憂國憂民的意識不比這個史上最會搞內訌的團隊差,而且她一般不會參與內訌。


    拉著唐栗回了自己家,千秋把她丟進浴室裏。就算世界明天就毀滅了,滿身酒氣醉的人沒洗澡也不能上她家的床。


    等把兩人都拾掇好,已經是半夜兩點了。


    唐栗終於睡下了,而千秋還精神抖擻。


    不是不困,也不是不累,隻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還不能休息。


    她還有個要見的人——


    “我以為你不會來找我了。”


    “清水千秋”,或者說瑪麗蘇,麵帶微笑坐在咖啡廳內。


    室外燈光如晝,車輛稀少。白雪覆蓋之下,嚴冬的氣息令人脊背發涼。


    千秋歪頭看了看她,不期然想起唐栗的話,她完全唇角,有點邪氣,又有點無辜:“你那麽喜歡我,我怎麽能不來呢?”


    “啊,你的自信還真是來的莫名其妙又強烈啊,我就是喜歡你讓人討厭的這一點。”瑪麗蘇端起一杯咖啡。


    “你喜歡的是我為你盡心竭力的感覺吧?”千秋也不和她寒暄,她微微一挑下巴,眉眼間沒有任何麵前是□□神的畏懼。


    然而下一秒,瑪麗蘇就忽然出現在千秋身前。她單手撐住藤椅的扶手,另一隻手托起千秋的臉頰,幾近癡迷地看著她的臉:“不管我喜歡你什麽,我喜歡的是你這一點總歸是沒錯的。”


    被製造出來的強大生物,與人類同享一副軀體的同時,感受到了對方那份耀眼而炙熱的,為了自己努力的心意。


    瑪麗蘇第一次接觸到這樣強烈的感情,還是因為自己而產生的。雖然不太明白人類這種生物,但是千秋帶給她的溫暖卻是任何事物都無法比擬的。就連創造這個世界,消除自己軟弱的半身,坐在天穹之上俯視這些各個世界的天之驕子變成命運的提線木偶,戴上麵具取悅別人,都無法帶給她那樣強烈的真實感。


    清水千秋本身並沒有很多特別之處,隻是她恰好做出了讓瑪麗蘇不能理解又眷戀異常的事情。


    “就像現在,隻是被你注視著,哪怕你的眼裏還帶著對我的畏懼和厭惡,我依舊對這樣的你心動不已。”


    瑪麗蘇說著握著千秋的手腕迫使她的手掌貼上自己的左胸口。


    在那裏,心髒很真實地跳動著。


    一下一下。


    就算隻是合成生物,她也的確是鮮活的生命。


    千秋忍不住歎口氣,她微微闔上眼,隻想對藍染大喊一聲作孽啊——


    雖說做這些都是瑪麗蘇,但歸根結底都是藍染這閑的蛋疼的貨製造了這麽一個生物。藍染大大你專心和靜靈庭對著幹就行了當什麽技術宅啊真是!


    “明明我掌握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明明我主宰著這個世界,但你現在卻在同情我。是因為我們曾經同享一個身體,所以你有恃無恐?”瑪麗蘇的表情和語氣著實都有幾分疑惑,不像是裝的。


    千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她轉過頭來看了眼瑪麗蘇:“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起開?咖啡廳裏這樣做很奇怪。”


    “無所謂,這個時間除了我們哪裏還有別的人?”瑪麗蘇說,“而且雖然我無法理解,不過聽說你們的人類的女人都喜歡被這樣?”


    “我要是個普通的人類女人,你會喜歡我嗎?”千秋問她。


    瑪麗蘇坐回去:“說得在理。”


    如果用理性的邏輯來思考,那麽很多事情都無法解釋。可如果用感性的思維——


    都感性了還需要什麽思維呢?


    舍棄了自己的半身,現在的瑪麗蘇是一個混亂的集合體。她隨心所欲,任性妄為,完全不考量後果。


    清水千秋看著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的瑪麗蘇,一種無力感席卷全身。要把世界線錯亂的責任歸咎在眼前這個人身上?別開玩笑了,那藍染的所作所為又算什麽?


    可她又有什麽資格去評判另一個世界的人的作為是對是錯呢?


    如果這世間的是非黑白真的那麽一清二楚,涇渭分明,她又是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呢?那她的少年,何至於死於非命?


    千秋有些出神,瑪麗蘇自然不會注意不到。她猜不出千秋在想什麽——事實上,她並沒有那麽了解千秋。


    但她並不在乎。


    和大多數感情不同,瑪麗蘇隻知道眼前這個人能給她溫暖的感覺。至於她是如何定義溫暖的,那就不得而知了。那種將全世界握在手心的空虛卻被一個人填滿的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這對瑪麗蘇來說是新奇的,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瑪麗蘇沒有殺死她的半身,那麽這會兒她的理智一定會瘋狂地叫囂,掐著她的脖子大喊你丫是傻逼嗎?清水千秋這種人精三更半夜和你在這裏扯淡絕壁是有陰謀的啊,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就算你看不出來現在我也已經告訴你了,你能不能走點心?


    可現在瑪麗蘇並沒有辦法去思考這些。


    她隻是本能地在行動。


    她對清水千秋抱著一種特殊的感情,姑且把這種感情算作喜歡。在這種感情的驅使下,別說千秋半夜三更約她在咖啡店見麵。就是約她在火星見麵,她也會想辦法赴約。


    “你在這個尷尬的時間點過來找我,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嗎?”瑪麗蘇淡定地抬眼問她。


    “什麽樣尷尬的時間點?”千秋反問道。


    瑪麗蘇輕哼:“明知故問,你和複仇者那群人折騰的事情真當我不知道嗎?”


    千秋聳聳肩:“無所謂,我早知道他們會玩脫。”


    “就這麽承認了,你不擔心他們嗎?”瑪麗蘇挑眉。


    “不,我猜你也差不多該對這個世界失去興趣了,大概不會對他們出手。”千秋懶懶地抬眼看她,“而且你如約前來,說明你應該有別的目的才對。”


    “我的目的是什麽,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了。”


    “……這個世界很快就要崩塌了,回到自己本來世界的少年們很快就會恢複力量過來揍你了,我拒絕和你一起。”千秋雙手拍在桌子上,一臉義正言辭地說道。


    “這並不是由你來決定的,千秋。”瑪麗蘇少有地露出笑容,都說相由心生,此刻她看起來沒有多少令人反感的氣質,隻是異常地欠揍。“我知道,現在複聯那幫人正在滿世界地把我安置在世界各處的無限寶石收集起來。來自不同世界的技術宅也研究出了讓一切回歸自然地逆反應程式——我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而你卻不屬於這個世界裏的任何一個時間線。換言之,就算最後所有人都安全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裏,這兩年會成為一個奇談。但是隻有你,也許會被時空撕裂,也許會永遠在錯亂的時空隧道裏漂泊。隻有你,絕對不可能得償所願。這一點,他們告訴過你嗎?”


    “提過,我求之不得。”千秋斂眸,她端起已經冷透的咖啡抿了一口。瞥了眼錯愕的瑪麗蘇,千秋微微彎起唇角。“小姑娘,你還小。有些事不能理解是正常的。但是因為任性就做出這種事可是很過分的,被揍的時候要心懷著愧疚懺悔啊。”


    落地不到五年的瑪麗蘇忽然歎了口氣:“你以為我是誰啊,怎麽可能什麽都沒有準備就這樣坐以待斃。別擔心我被揍了,還是先擔心一下你怎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比較好。”她說著站起身,表情特別鎮定:“千秋,我在下一個世界等你。”


    望著她的背影,千秋毫無形象地倒在椅子上。


    櫃台前的店員麵無表情地擦著玻璃,如同提線木偶一樣機械地行動著。片刻後,就連僵硬的動作都化為烏有,空間開始扭曲,燈光消失,一切都消失了。


    原本千秋約見瑪麗蘇,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以免她阻撓複聯的人回收無限寶石。可是從剛剛的對話來說,瑪麗蘇似乎早已預見了這些。而她似乎真的對這個了無生趣的世界毫無興趣了,可是她接下來要做什麽實在讓人在意。


    無限寶石回收成功,支撐這個世界的力量消失。虛假的現實分崩離析,而所有人都會在一番周折之後,回到正常的生活軌跡。


    千秋維持著之前的姿勢沉入深深的黑暗裏。


    她睜大眼睛,依舊什麽都看不見。


    沒有引力,也不能飛翔。無法自如的行動,卻一點都不束縛。


    千秋說不上來這是什麽地方,也許是虛無之地,也許是時空夾縫,也許是瑪麗蘇說的時空隧道,大抵是她的歸處。


    然後千秋仔細地思考了一下發現在她餓死或者渴死以前,有些問題還是很尷尬的,如果她內急怎麽辦?


    這個問題太尷尬了,千秋決定先睡一會兒冷靜一下。等她醒過來再思考這個問題。


    然而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陽光明媚,世界和平。


    “喏,看,醒了。”


    千秋轉頭,瑪麗蘇坐在椅子上,身邊站在彼得和一個金發藍眼正氣凜然的男人——看起來就特別像美國隊長。


    “什麽鬼?”不明情況的千秋瞅了瞅三人,心情說不上來的沉重。


    她又一次死裏逃生,但沒有半點欣喜若狂。卻也沒有初次穿越時的意外和平靜,反而有種悵然若失。


    給了彼得一個眼神,疑似美國隊長的男人就和瑪麗蘇離開了房間。千秋撐著身體坐起來,除了有點頭暈她倒是沒別的感覺:“這都什麽鬼啊?”


    “瑪麗蘇把你帶到我們的世界裏來了,順帶一提,世界目前大概是恢複正常了。”扯把椅子在床前坐下,彼得看著她說道。


    “目前,大概?”拿枕頭墊在身後,千秋憂愁地歎了一口氣。


    “你在遺憾沒有成功赴死嗎?”彼得壓低聲音,有些嚴厲地問道。


    “我在想我的少年啊,看見我現在這幅樣子一定會抽我吧。如果他能看到我的話——”千秋抬起手低下頭捂住臉,濡濕掌心的溫熱液體肆無忌憚地流淌下來。


    一個溫暖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極了很多年以前那個少年安慰她時的溫度。


    醫生檢查了一下,說是沒大礙,可以出院了。


    於是千秋就跟著彼得出院了——


    斯塔克開著他騷包的紅色跑車等在醫院門口,圍觀的路人都快把醫院大門給堵了。千秋權當沒看見那麽多人,自然地坐上了副駕駛。


    彼得和陸璟安在後座上互相友好地打招呼。


    “你們很閑嗎?”千秋問。


    “再忙也得抽空來迎接我旗下未來的王牌藝人啊。”陸璟安摘下墨鏡,“歡迎回來。”


    “嘖嘖嘖——”千秋沒接茬,“這是要去那兒?”


    “你家。”


    “趁我還沒否認那是我家,你們最好快點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彼得成了當仁不讓的故事複述者:其實千秋也就昏迷了大約兩天。世界恢複後他們有追查千秋的下落,但彼時世界線已經恢複,如果千秋沒來他們的世界,就算想追查也無從下手。利用空間寶石又無異於大海撈針,難免再度引發混亂。


    結果第二天瑪麗蘇就帶著千秋出現在了複聯大廈,說是拿千秋換取複聯的保護……


    千秋皺眉:“這簡直莫名其妙,她哪裏需要別人的保護啊。”


    “既然她一個人能做到這種事,難保不會有第二個人這樣做。而且崩玉還在她手上,虛夜宮和靜靈庭那邊肯定不會放過追查她的。”陸璟安看得很透徹,“她那麽惡劣的性格,比起自己揮揮手打發掉來人,當然是看別人忙的焦頭爛額比較符合她的惡趣味。”


    “……”千秋暈頭暈腦地想了半天,最後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技術宅,“其實主要是托尼想研究崩玉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吧?”


    “人有求知欲是很正常的,一個未知的高科技送上門來為什麽不研究?”斯塔克理所當然地說道。


    “在藍染他們看來估計就是複聯和瑪麗蘇聯手坑了他們吧……”千秋隱隱覺得頭疼,“我現在不站你們隊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吧?”陸璟安假裝很為難地說道。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就算是托尼這事兒也算新下限了。”彼得在一邊吐槽了句。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千秋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


    “噢讓我猜猜看,你想做我的鄰居?”托尼毫不在意地吹了個口哨。


    “不我寧願做彼得的鄰居。”算是回應托尼這句話,千秋正兒八經地看著前方:“難道你們為我準備的新住所在曼哈頓嗎?我可以申請不住在曼哈頓嗎?據我所知曼哈頓人民基本每個星期都要遭遇一次世界末日一樣的危機,而且這裏有超級多的超級罪犯。我能不能住個稍微安全點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你是說新澤西嗎?”托尼日常黑新澤西完成,他漫不經心地輕哼了一聲,“有我們在紐約,這並沒什麽可擔心的。而且新澤西的人才不會花時間看你演的那些文藝小電影,慷慨的紐約人民則不一樣。你還可以去中央公園散布,說不定還能遇見我從上麵飛過。”


    “中央公園才危險好嗎?!路過中央公園都可能隨時躥出一頭恐龍把我踩死!”千秋很崩潰,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想居住的城市,一是每周一末日的曼哈頓,另一個就是非常忙的東京。


    “你看彼得不也健康地活到十七歲了,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句話成功地讓千秋安靜下來,彼得十七歲了,搞不好今年就死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住在彼得隔壁幫忙照看一下這個從來隻把別人放在第一位的紐約好鄰居吧。


    即便是來到了新的世界,千秋的工作和以前也並沒有什麽區別。


    因為被鋼鐵俠親自接送,剛出道的千秋備受矚目。雖說做啥都會被人和托尼扯上一腿,不過千秋和托尼都對此毫不在意。賺夠了知名度,在這方麵頗有造詣的千秋很快就紅遍美利堅。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千秋家裏還住著她的個腦殘小粉絲。


    “今天的千秋小姐也很美麗噢。”


    穿著女仆裝梳著高馬尾的瑪麗蘇拖長音調,語氣中的揶揄令人脊背發涼。


    千秋憂愁地歎了一口氣,今天的藍染依舊沒有找過來,小蜘蛛也活蹦亂跳。


    世界和平,她卻想犯罪。


    “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賣給藍染的,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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