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花估摸著,這個鬼和尚應該就是渡邊的鬼。


    看起來,渡邊還是靠得住,有這個鬼和尚在,他們應該不會有甚麽凶險。


    不知道友和怎麽樣了。


    是不是真的死了?


    還有鈴木,剛才被抓走的樣子,太恐怖了。


    也太絕望了。


    如果抓走的是自己,那場景簡直不想象。


    心有餘悸的玲花覺得,她似乎不該離家出走,因為那樣她就不會去找友和,這樣,就不會被拉來參加這個抓鬼行動,然後身處險境。


    如果在家,還有爸爸媽媽能保護自己。


    可惜,現在懂這個道理已經晚了。


    她和渡邊在狂奔。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一條走廊就是跑不到盡頭。


    明明記得來得時候,這一條走廊也就三十多米長,可現在,已經跑了好久,依舊可以繼續向前。


    如果隻是這樣倒也罷了。


    兩旁的房間門都在慢慢開啟,門板上,一隻隻鬼手伸出來,此外,還傳來一陣陣讓人驚恐的耳語聲。


    能感覺到渡邊跑的速度加快了。


    可能是有些緊張了。


    “鬼和尚,想想辦法。”


    渡邊這個時候喊了一句,聽聲音,是真的急了。


    鬼和尚這個時候嘴裏傳來了一些聽不懂的咒語。


    隻不過剛念了兩句,就突然被旁邊門裏伸出來的手一下捂住嘴,揪住脖子和腦袋,一下子拖到了那個門裏。


    渡邊嚇蒙了。


    他能感覺到鬼和尚被幹掉了。


    他錯了。


    他完全錯誤的預估了梨山醫院的危險程度。


    他以為,有鬼和尚和背包鬼,至少可以在梨山醫院裏抓一兩隻鬼出來,起碼不會出什麽危險。


    畢竟,他也不打算和這裏的鬼怪硬碰硬。


    但沒想到,這裏的鬼怪如此凶殘。


    沒有任何忌憚,來了就直接動手,他可以肯定,池田已經被幹掉了,而且是悄無聲息的被幹掉。


    友和也死了。


    這個蠢女人,什麽都不懂,死了活該。


    可現在,他似乎也跑不出去了。


    這裏的鬼太可怕,鬼和尚也被秒殺。


    得想法子。


    得趕緊想法子,不然,自己也會死在這裏。


    一想到會被那些恐怖的厲鬼殺死,渡邊嚇得冷汗直流。現在他已經什麽都不奢望了,隻要能活著逃出去,他什麽都願意做。


    但眼下的情況,他知道他自己逃不出去。


    原因很簡單,這一條走廊已經跑了五六分鍾,這一公裏都跑出去了,但依舊感覺無窮無盡,很明顯,這裏的格局被鬼改變了。


    他陷入了某種無法逃出去的陷阱當中。


    隻有破掉這個局,他才有可能逃生。


    但怎麽破局?


    渡邊看了一眼跟著自己狂奔的女人,玲花。


    當下,他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


    突然,他停了下來。


    玲花沒注意,撞在了他身上。這個時候,渡邊一下子卡住了玲花的脖子,然後衝著周圍喊道:“你們放過我,我把她給你們,隨便你們怎麽折磨,放過我。”


    說完,猛的講玲花推到了旁邊一個門裏。


    玲花瞪著驚恐的眼睛,身子失去平衡,一下子摔了進去,咣當一下,倒在了地上。


    身體很疼。


    但玲花還是立刻想要爬起來逃出去。


    她能感受到這門裏有恐怖的鬼。


    可她慢了一步。


    就在要跑出去的瞬間,房門咣當一聲,自己關上了。


    周圍一下子陷入到絕對的黑暗當中。


    玲花嚇得渾身發抖,這一刻,她的恐懼達到了極致,乃至於她感覺渾身上下所有的血都湧到了腦袋裏。


    這讓她腦袋有些眩暈,偏偏,大腦一片空白。


    四肢發麻,軟了都。


    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在這一刻,玲花連後悔都力氣去想,她已經認命了,等待惡鬼來殺她。


    會怎麽死呢?


    不知道死的痛快不痛快。


    希望痛快一點吧。


    此刻對玲花來說,等待,比所有的酷刑都要難熬,因為她完全不知道,惡鬼會什麽時候攻擊,又是以何種方式。


    而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隻能坐以待斃。


    此刻哪怕是一秒鍾,對於玲花來說都是極為漫長的。


    下一刻,她感覺一雙冰涼無比的手摸到了她的身上,接下來是第二雙,第三雙。


    一雙雙冰冷刺骨的手摸過來,玲花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極寒的冰窟窿裏,非常痛苦,但她什麽都做不了。


    連叫一聲都不行。


    她從沒有想過,光是這些冰冷的手抓住自己,居然都會如此的痛苦。


    血脈和骨髓被凍住的疼痛極為難忍,但現在,她隻能忍。


    意識有些模糊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然後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不好意思,有人嗎?”


    鬼手們一陣,快速縮了回去。


    一股股恐怖的氣息遊走到門口,似乎準備攻擊剛才敲門的人。


    門咯吱一聲打開了。


    恐怖的氣息衝了出去。


    “哎,這不對啊,遠來是客,你們就是這麽招待客人的?草,給臉不要臉了啊有點,野雞國的夢魘都這麽不講禮貌的嗎?沒素質啊,就應該好好管教管教。”


    更過的恐怖氣息衝了出去。


    外麵傳來一些古怪的響動。


    玲花處於瀕死狀態,但還沒死,所以聽的清清楚楚。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無論發生了什麽,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麽意義,因為她什麽都做不了。


    “服了沒?”


    這個時候,外麵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不說話?那就是還不服氣啊,行,還得教育。”


    又是一陣古怪的響聲。


    有點像是打耳光。


    這聲音玲花挺熟的。


    那,是誰在打誰?


    終於,外麵傳來了一個極為陰森的聲音。


    “別打了,我服了。”


    “你一個人服了不算,其他人呢?服不服?”


    “服,我們都服了。”


    “對對對,我們都服了,你別打了。”


    “服就好,我這個人沒別的本事,就是專門治各種不服。”


    “看得出來,看得出來!”


    “其實我這一次來,純屬意外,就是路過,感受到一股桀驁不羈的氣息,覺得這個醫院裏有一些想幹大事兒的鬼,所以就進來結交一下。”


    “你說的,是舞子,還有千鶴,對了,還有健太和胖虎!”


    “胖虎?”


    “對,胖虎。”


    “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個能人,趕緊給我引見一下。”


    “一定引見,對了,裏麵那個女人,和你沒什麽關係吧?要是有關係,我們就放過她,反正,其他人都已經幹掉了,連他們帶來的鬼都吃了。”


    “女人?我以為,你們已經把他們全滅了。”


    “就差一點,結果,您不就來敲門了麽?”


    “那怪我,應該再等一會兒。”


    “這麽說,那女人和您沒關係?”


    “對,對沒關係。”


    聽到這些對話,玲花知道,這是某個人和梨山醫院裏的鬼在談判。


    她清楚,這是她唯一活命的機會。


    她想喊,但嗓子裏就像是剛剛被冰凍住一樣,嘶啞著,硬是一個詞兒都喊不出來。


    可玲花知道,如果這個機會不抓住,那她就真的完蛋了。


    所以她拚了全力,喊了一聲。


    “別殺我。”


    嗓子,似乎比剛才稍微好了一點,雖說喊出來的聲音極為沙啞,但至少發出聲音了。


    玲花繼續喊:“我能幫你,能幫你,幫你做任何事,別殺我,別殺我!”


    外麵的聲音冷笑。


    “你能幫我做個球的事,什麽本事都沒有,殺了吧,利索點。”


    “別,別,我,我,我……”


    玲花急的已經結巴了。


    但她發現,她可以活動了。


    門半開著,外麵有一點光亮,所以她也能看到一些事物。


    玲花這個時候是絞盡腦汁想活命的法子。


    外麵的人不救她,她得想法子自救。


    對了。


    玲花這個時候靈光一現。


    剛才,她聽到了幾個鬼的名字。


    好像還是梨山醫院裏,極為恐怖的存在。


    渡邊不是給了她血字協議嗎?


    使用方法,就是將鬼的名字寫上去。


    玲花急忙取出來,然後拿筆,用顫抖的手,將剛才聽到的名字,一股腦的寫在了上麵。


    這是她目前想到,唯一可能活命的法子。


    不知道有沒有用。


    當然,也不管有沒有用,現在就是死馬當活馬醫,沒用,不就是個死;有用,那就有活命的機會。


    所以,試試唄。


    萬一,有用呢?


    寫完,玲花能做的,就是能等待命運的審判了。


    這個時候,一股股更加陰冷和恐怖的氣息從四麵八法湧過來。


    外麵的鬼和那個人也感覺到了。


    “怎麽回事?”


    “不好,是舞子的氣息,還有千鶴,壞了,快跑!”


    外麵風聲呼嘯。


    很快,門被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看了看拿著血字協議的玲花,過來蹲下瞅了瞅。


    “你剛才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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