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哥向白宇大致講述了“小伍”的事情。


    小伍,就是她的名字。


    曾經在這棟樓裏出生,然後被遺棄在住宿中心的公共場所的沙發上,她的父母,便再也沒有回來帶走她。


    因為是公共場所,不是自己房間,所以住宿中心的工作人員,打遍了那天的所有住戶的電話,結果都沒人承認那是自己的孩子。


    當年的那天,所有住戶的電話,都撥打過了,其中絕對有她的親生父母,但沒人承認。


    毋庸置疑,她被親生父母無情的丟棄了。


    後來,她被送到福利院,當年那一批孩子,她是其中第五個,所以被叫做“小伍”,後來叫習慣了,就算被貓哥的父母收養了,也沒有改名字。


    小伍,相比“小二”,“小叁”,之類的,還是挺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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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的事情,無從考究,但貓哥的言下之意,貌似是這座濱海小城,在十二三年前,還是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所以計劃生育之類的政策,並不嚴格,誰家沒有三四個孩子。


    又因為是小城市,生活進入新世紀之後,日新月異,都市開始大發展。無論是當年以漁為業的老一輩,還是步入城市、進入工薪階級的新一輩,都沒有逃脫上至五千年前的一些舊思想……男孩,在漁業,在工薪階級,都被推崇到主力軍的位置……


    生男生女,男尊女卑……考驗著一代又一代人的選擇。


    所以,無論原因如何。小伍被遺棄了……


    她的父母。找不到了。唯一能找到的源頭,就是這棟樓了。


    她隻知道,她是這棟樓裏出生的孩子。


    所以,她今天,跟著貓哥,重新來到這棟樓裏,忍不住走走停停,左看右看。眼神裏,而偶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那是埋葬在內心深處的一些感情,衝破心鎖,不斷浮現著……


    也許……有恨。


    也許……有不解。


    也或許……早已釋然,她現在已經有了新的家庭,無論是當年的福利院,還是現在的家庭父母,或者是這位貓哥哥,都對自己不錯。十幾年前的事,早應該被淡忘。她來到這裏。隻是回來看看也就罷了。


    也因為她這種人生經曆,有太多磨難,造就了她早熟的性格,造就了冰冷的她……她的心,被自己鎖死了,連親生父母都不能相信,都會拋棄自己,那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夠進入她的心裏?她是孤獨的,也是害怕受到傷害的。


    貓哥望了望妹妹小伍的身影,暗暗搖頭:“本該是花兒一樣的年紀,本該是調皮搗蛋的年紀,這兩年,她才變成這樣的。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以前,什麽樣子?”白宇好奇地問。


    “剛來我家的時候,開心得不得了。為了得到我父母的賞識和喜歡,她小小年紀,主動承擔家務,隻為得到父母的一句誇讚:小伍很乖哦!為了認識新朋友,認識新鄰居,鄰居家的家務,她也會主動承擔,也隻為得到一句話:小伍真是好孩子。”


    “後來……”


    貓哥有些沉默,不想說了……


    白宇經曆過很多位麵,什麽人都見過,已經大致能明白後來發生了什麽事了。


    白宇低聲道,替貓哥把話說完:“後來,別人動動嘴皮子,用一句誇讚,就能讓她幫自己幹家務事,這是多麽實惠的一筆交易呀。也許,當麵誇讚她,背後裏,卻說著她親生父母都不要她了,是沒爹沒娘的孩子……之類的話。


    而這些話,終於被她聽到了……年紀小的時候,單純的以為這些話,隻是事實而已,稍長大後,卻從這些話裏聽出了別人看低她、看不起她的意思……尤其是在同齡人當中,孩子的嘴裏口無遮攔,多麽傷人的話都能說出來。


    所以,這兩年她變了,變得冰冷了,變得不和同齡人玩耍了,心理早熟了。也許在大人眼裏,她依舊很乖很聽話,但再讓她替別人幹家務,恐怕已經辦不到了……”


    “……”


    貓哥徹底沉默,白宇說的完全正確,就像是親眼見過似的!


    這讓貓哥對白宇越加佩服得五體投地,白宇簡直不是人!仿佛能看透別人心中所想,簡直是人性心理學的大師!


    “……”


    小伍在白宇和貓哥的麵前經過,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冰冷的離開。


    自己往一樓的樓梯口走去,也不經過白宇的同意,就樓上樓下,四處去閑逛了。


    貓哥雖然擔心小伍,但並沒有跟著前去。


    昨晚,這裏的一切,貓哥都查探過了,應該不會有危險,所以就讓小伍一個人去逛一逛吧,這裏,是她出生的地方。雖然她早就知道了,但一直不曾過來,也許是不敢過來,不想回憶起十幾年前的不堪往事。也許是想過來看看的,但自己一個人,畢竟年齡還小,不能過來。


    今天,她跟著貓哥終於過來了,就讓她好好轉轉,一個人散散心吧。貓哥就不打擾她了……


    然後等她逛夠了,安靜的散了心,了卻了這裏的往事,貓哥就送她回去。


    “白宇。”


    小伍走後,貓哥麵對白宇,還想問點什麽……他的心裏,有太多不解。


    可終究,沒有問出口。


    他知道的,白宇不會替他解答的,就像昨晚,貓哥攔下白宇,詢問最後一招的秘密,結果白宇讓他住進這裏,自己尋找答案。


    現在,這棟樓裏,也出現很多秘密,貓哥已經不打算詢問了,住下之後,他要自己去探索。


    貓哥指了指門口玻璃上的兩張告示,道:“白宇,1萬塊的租金,我可不想出。”


    “那你就當貓狗飼養員吧。”


    白宇笑道:“我不收你租金,每個月還給你發10元工資。”


    “……”


    貓哥簡直無語,沒想到……他這個混了十幾年的人,上學都不好好上,也基本沒有上過班,今天,居然要在白宇這裏上班了!要命的是……月薪10元,說出去那群小弟們,估計能笑掉大牙!


    貓哥嚐試著問:“咱工資能不能漲點?最起碼別這感覺像是逗著玩似的!10元月薪,光聽著就覺得牙疼!”


    “漲工資,那沒可能。”


    白宇堅定道:“幹兩天你就明白了。等你幹兩天後,你就會覺得,10元月薪,我給你你都不好意思拿著。”


    “確實挺不好意思的。”貓哥點頭,拿著就是丟人呀!就是對自己的侮辱呀!


    白宇道:“我的意思和你的意思,肯定不一樣。我就不多說了,當你幹兩天飼養員,你就會知道其中的奧秘了。你就會覺得,這工作,真特麽的輕鬆!不給工資都要幹下去啊!”


    “……”


    貓哥不信,但拭目以待吧。


    白宇站起來,道:“我給你安排房間吧。”


    “好。”貓哥點頭。


    白宇帶領貓哥前往四樓,在虞憂的房間旁,間隔一間房間,並不是鄰居,然後安排給貓哥。


    並稍做介紹,道:“那間房間,就是我之前給你說過的,是第一位住戶。是個記者,是個女孩子。你可別給我有什麽邪惡的想法呀!”


    “……”貓哥一臉惡寒。


    當貓哥看好房間,白宇交給他房間鑰匙,便帶著貓哥來到虞憂的房門前。


    敲了敲門。


    當虞憂打開門後,向兩人稍作介紹:“這位是貓哥。這位是虞憂。以後就常住這裏了,相互認識一下也好。”


    兩人點點頭。


    貓哥看了虞憂一眼,心裏在想著,能身為第一位住戶,住進這裏的女孩子,這個女記者虞憂,絕不簡單。貓哥深深地意識到,能住進這裏的人,或許都不簡單。


    不知道虞憂,是個什麽大人物?


    虞憂也同樣看了貓哥一眼,感覺像個……有點駝背的猥瑣男!


    媽呀!


    還不如白宇當自己鄰居呢!讓他當自己鄰居,貌似更危險吧?瞧瞧這都是什麽名字?貓哥?不會是小混混吧?正常人誰這樣稱呼自己的?


    等等……


    虞憂突然想起了什麽,那是某些不經意間聽到過的一些事,身為這個城市裏的小記者,城市裏的一些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也是有所耳聞的。


    什麽東城一霸、西城一霸、南城北城中城各霸……


    還有一位神秘莫測的貓哥,沒人敢惹!


    虞憂震驚道:“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神秘莫測的貓哥?”


    “正是在下!”


    貓哥對虞憂刮目相看,佩服道:“你果然也不簡單,別人聽到我的名字,看到我的身影,都覺得我是冒牌貨。你一眼看出我的真身,有點厲害!能住進這棟樓的人,尤其是第一位住進這裏的你,確實厲害!”


    貓哥對虞憂伸出一根大拇指,把虞憂嚇得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躲起來了。


    這種混混,還是不要認識的好。


    據說他們打架不眨眼,還會拿刀砍人的……心裏有點害怕!他會不會對自己有想法?


    突然之間,虞憂覺得……如果讓白宇,今晚讓住進自己房間,一起睡,說不定就安全了呢!


    不不不!


    虞憂瘋狂搖頭,那樣會更危險。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必須在兩人之間做個選擇的話,一定要選個帥的。於是答案就隻有白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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