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很豐盛,泛著金光的燒烤,鮮香撲鼻的熱湯,吃著燒烤,喝著熱湯,再來一口馬族自釀的燒酒,那滋味別提多舒爽了。


    寒潭距離死亡峽穀穀口並不算太遠,之前,因為冥龍的出現,馬?把隊伍大部分人都撤出了死亡峽穀,在峽穀口那邊,緊挨著秦山,食物並不缺,想吃什麽,都能弄到。


    許一凡消失了三天,也餓了三天,剛上來的時候,還不覺得餓,可是在看到食物的時候,那種饑餓感時時刻刻在侵蝕著他,折磨著他。


    以前,許一凡以為修行者和武夫是異類,他們應該不需要吃五穀雜糧的,可後來許一凡才知道,狗屁的辟穀,不管是粗鄙的武夫,還是那些高來高去的修行者都需要吃東西,他們不吃飯也會餓,受了傷也會流血,更可能會死,隻不過,他們承受饑餓的時間比普通人長很多罷了。


    在東海城跟俠義軍那群人混在一起的時候,許一凡曾經聽到一個笑話,別看那些看上去冰清玉潔,高高在上,宛如人間仙子的女俠,是那麽的不食人間煙火,其實,她們和普通女人沒什麽兩樣,也需要吃飯拉屎放屁,而且說不定她們放屁比男人還臭呢。


    其實,這並不是什麽玩笑話,而是有先例存在的。


    大概在三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一個出身很好的女子,長得很漂亮,武功也很好,境界也不俗,看起來像個大家閨秀,為人豪爽,身邊跟著一大群護花使者,可跟她接觸的久了,就會發現,這個女俠對大蒜情有獨鍾,每次吃飯,不管吃的是什麽,都需要來兩瓣蒜,吃完之後,那感覺,別提多酸爽了。


    吃完大蒜,有口臭還不算什麽,最關鍵的是,那放出來的屁,可真的是讓人一言難盡。


    據傳,此女子之所以這樣,源於一次暗算。


    她在初出江湖,行走江湖的時候,有一次,遭人暗算,身負重傷,差點就要香消玉殞,而仇家在殺死她之前,準備先來個魚水之歡,眼看著就要遭到淩-辱,她靈機一動,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弄來了兩瓣蒜,直接吃了下去,然後,那味道,讓仇家根本下不去嘴。


    最重要的是,她在吃完大蒜之後,接著就放了一個屁,那聲音,堪稱晴天霹靂,那味道,方圓一裏都清晰可聞,直接把仇家活活給熏死了,她這才得以逃脫,而且還反殺了仇家。


    當然了,這也隻是傳說,聽起來就不真實,太浮誇了一些,可此女俠愛吃蒜是真的,而且她每次如廁的時候,都會找一個僻靜之地,動靜確實不小。


    也因為這件事,明明可以靠臉蛋和實力出名的她,卻硬生生因為這個而聞名天下,淪為江湖人的笑談,最終,她選擇了回歸宗門,從此閉關不出。


    可是,誰能想到,此女既是修行者,也是武夫呢,她不但成為了中原十大宗師,而且還是近百餘年來,唯一的一位女子大宗師,另外,她還是鮮有出世的三品化神境道教修士。


    在風月評上,此女不但在武夫榜名列前茅,在修士榜上,也穩居前五,更是在胭脂榜上位居第三,而她叫澹台嫣然,是東海城第一天才少女,裴古夢的姑姑。


    江湖人成名很難,尤其是女子,成名更難,但是,每一個成名的女子,她們往往都比大部分男人更加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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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飽喝足之後,許一凡拎著兩隻烤好的大野豬,就去寒潭旁邊。


    之前已經離開的幼龍,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它隻是露出了半個腦袋而已,可即便如此,它還是比許一凡高出很多。


    在看到許一凡手中的烤野豬之後,冥龍也沒有客氣什麽,一口一隻,直接給吞了下去,囫圇吞棗說的就是此刻的幼龍。


    這奇特的一幕,把很多人都給看呆了,不過,他們已經慢慢接受了,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


    幼龍在吃完兩頭烤野豬之後,再次潛入水中,沒多久,它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它變得很小,就像一條在秦山當中隨處可見的蛇一般,它順著許一凡的胳膊,一路攀爬,最終停留在許一凡胸口的位置,然後就那麽掛在上麵,舒服的閉上眼睛,開始沉睡起來。


    待在寒潭旁邊的許一凡,則伸出手,去撥弄寒潭的潭水,潭水冰涼刺骨,相較於之前,變得更加的寒冷起來,而這一切,源於寒潭正在結冰。


    寒潭在許一凡離開之後,開始發生了變化,一股寒潮從寒潭底部,蔓延而上,大部分的潭水已經開始結冰,隻是,從上麵看暫時還看不到而已。


    馬?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也蹲在許一凡身邊,不過,他的目光並不在潭水之上,而上停留在許一凡胸口位置。


    在一番沉默之後,馬?率先開口道:“它...認你為主了?”


    許一凡聞言,愣了一下,轉過頭,看了一眼馬?,又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笑著搖搖頭道:“算不上什麽認主,它孤零零的一個人,我也是,剛好做個伴而已。”


    對於許一凡整個明顯帶著敷衍的言辭,馬?顯然是不相信的,隻見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問什麽。


    其實,馬?不知道的是,許一凡說的是真話,幼龍並沒有認他為主,而他也沒有把其當成寵物,隻是兩個孤單的靈魂,必須尋找一個夥伴,來填補彼此心中的空缺罷了。


    “少主知道上古時期嗎?”馬?突然又問道。


    “嗯?”


    許一凡微微一愣,看向馬?,下意識的問道:“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了?”


    馬?並沒有去看許一凡,而是盯著寒潭,緩緩地開口道:“少主之前說的那口青銅巨鼎,我知道。”


    “什麽?你知道?”許一凡一臉詫異的看向馬?。


    馬?轉過頭,看著許一凡的眼睛,微微點頭,然後,又看向寒潭,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很奇怪,每隔萬年,都會發生一次天劫,而伴隨著天劫的到來,這個世界存在的一切都會被毀滅,世間一切生命,都如螻蟻一般,毫無反抗之力,除了死亡,沒有別的選擇。”


    “包括修行者嗎?”許一凡下意識的問道。


    “當然!”


    “修行者在天劫麵前,隻不過是稍微大一點兒的螻蟻而已。”


    “難道就沒有人能幸存下來嗎?”


    “有,但,很少!”


    說到這兒,馬?伸出手,撥了撥寒冷的潭水,繼續說道:“陰都就是上古時期殘存下來的勢力,你看到的陰都,隻是陰都的很小一部分,而且還是現在的陰都,而真正的陰都,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


    “你去過?”


    “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的?”


    “這是曆代族長才能知道的秘密。”


    “為什麽現在告訴我?之前為什麽不說?”


    馬?沒有說話,隻是轉過頭,看了一眼許一凡的胸口,然後,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許一凡的手臂,而馬?手裏多了一把刀,刀很鋒利,隻見他毫不猶豫的砍向許一凡的手臂。


    就在刀身即將落在許一凡手臂上的時候,許一凡潔白的胳膊上,出現了一層黑色的鱗片,而刀砍在上麵,發出了金石碰撞的聲音。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馬?鬆開了許一凡的手臂,也收起了刀子,看著許一凡的眼睛,一言不發,然而,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馬?剛才的動作,卻是讓許一凡嚇了一跳,不過,在看到身體的變化之後,他就放鬆下來,而隨著他的放鬆,手臂上的鱗片也很快消失。


    “你怎麽知道的?”許一凡眯著眼睛,看著馬?問道。


    微微眯起的眼睛,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馬?卻並不緊張,而是淡淡的說道:“我能感受到你體內的黑暗之力,在你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就隱隱的能感受到,不過,那時候,感應很淡,斷斷續續的。”


    “就因為我體內有黑暗之力,你就認定我冥王之子?”


    馬?點點頭,又搖搖頭,在許一凡疑惑的眼神注視下,解釋道:“擁有黑暗之力的不一定是冥王之子,但是,冥王之子一定擁有黑暗之力。”


    看似像是廢話的話,卻讓許一凡瞬間想明白了什麽。


    “起初,我選擇你,除了因為你可能是冥王之子之外,更重要的是,我們馬氏一族,已經沒有選擇了,在你沒有出現之前,我們已經做好了去往陰都的準備,盡管那麽做,我們可能都會死在路上,可我們沒有選擇,而你的出現,讓我們多了一個選擇。”


    “所以你選擇了我?”許一凡問道。


    馬?點點頭。


    “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呢?”許一凡又問道。


    其實,許一凡的潛台詞是,這些事兒,你完全可以放在心裏,你不說我也就不知道,大家還是好朋友,可你這麽說了,我們之間就有了隔閡,而這是很致命的。


    可是,馬?卻說道:“因為我已經確定你的身份了。”


    “我是冥王之子?”許一凡皺了皺眉頭。


    馬?看了許一凡一眼,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馬?的話,讓許一凡皺著的眉頭,愈發的緊蹙起來。


    在一陣沉默之後,許一凡率先打破平靜,問道:“你方才說陰都是上古時期殘存的勢力,這是真的嗎?”


    馬?搖搖頭,苦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聽我父親說的,而我父親又是聽他父親說的。”


    “......”


    許一凡無語了,不過,他還是問道:“天劫到底是什麽?”


    “不知道。”


    “那除了陰都之外,還有哪些從上古時期殘存下來的勢力?”


    “不知道。”


    “那這下麵的青銅巨鼎又是怎麽回事兒?是陰都的手筆嗎?”


    “它是用來封印和祭祀的。”馬?說道


    。


    “封印什麽?”


    馬?也緊蹙著眉頭,轉過頭,看了一眼被許一凡隨手丟棄在地上的刀,然後說道:“具體封印的什麽,我也不知道,隻是聽族中老人說,在上一次天劫結束之後,冥王曾來過秦山,在這裏封印了一樣東西,也留下了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難道是它?”許一凡拿起被他從寒潭帶上來的刀,隨口問道。


    “可能吧。”


    “那祭祀的是什麽?冥王嗎?”


    “可能吧。”


    “......”


    許一凡再一次無語了,說了半天,馬?這等於是說了個寂寞,但是,接下來,馬?的一句話,把許一凡嚇了一大跳。


    “被封印的東西,已經被你放出來了。”


    說到這,馬?轉過頭,盯著許一凡的眼睛,語氣凝重的說道:“它就在你身上。”


    “嗯?”


    ∑(っ°Д°;)っ


    此話一出,許一凡是一臉懵逼的。


    然而,這還沒玩了,馬?繼續說道:“你的黑暗之力再次覺醒了,我能感受到。”


    許一凡聞言之後,並沒有反駁,也無力反駁,因為許一凡自己都能感受到,在他的體內,蘊藏著一股巨大的能量,而這股能量非常的黑暗,從他在麵臨危機的時候,身上出現鱗片,就可以佐證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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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想說什麽?”許一凡在沉默良久之後,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馬?卻搖搖頭,說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從今往後,馬氏一族誓死追隨少主,還望少主能善待他們。”


    麵對馬?這無比心誠的效忠,許一凡並沒有感到高興,心中反而充滿了疑惑,他不明白,馬?到底從自己身上看到了什麽,或者感受到了什麽,才讓他下了如此之大的決心。


    要知道,在此之前,馬?雖然表示願意追隨許一凡,帶著全族人離開了秦山,可他們之間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在他們之間存在一道鴻溝,而這道鴻溝是什麽,許一凡心裏很清楚,就像他當初對待石族人那般,雙方隻是合作關係而已。


    可現在,馬?這份表態,和之前有天壤之別,馬?這是把馬氏一族,三萬多人的性命全都交給了許一凡,這絕對不是合作關係,而是效忠關係,如果說這中間沒有點兒什麽隱情,許一凡是絕對不相信的。


    隻是,許一凡看著馬?,並沒有詢問什麽,也沒有立即答應下來,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問了,馬?也不會說的,至於為何沒有立即點頭,那是因為他知道,天底下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馬?如此決絕的態度,說明他所圖甚大,這種感覺讓許一凡很難受。


    見許一凡沒有表態,馬?難免有些失望,但是,他還是沒有說什麽。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許一凡看著寒潭,悠悠的說道:“容我考慮考慮。”


    “好!”


    馬?再次恢複到之前幹脆利落的樣子,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起身離開了。


    在馬?離開之後,許一凡一屁-股坐在地上,把目光投向遠方。


    此刻,整個峽穀已經暗淡下來,除了不遠處的篝火之外,目光能看見的地方,其實並不多。


    許一凡在咀嚼著馬?方才說的那番話,從馬?的話語當中,他確定了幾件事。


    第一,死亡峽穀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為造成現在這幅模樣的。


    第二,上古時期真的存在,而天劫肯定也存在,至於天劫是什麽,馬?不知道,許一凡也不知道,但是,天劫的到來,肯定是一場災難,而在上一次天劫之後,有人幸存了下來,陰都就是其中之一,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幸存勢力,很難說,但肯定有,比如極西之地。


    第三,寒潭深處的青銅巨鼎,是陰都的手筆,而馬?說它的作用是封印什麽東西,許一凡仔細回想了一下在寒潭深處的經曆,除了冥龍之外,也隻有青銅巨鼎內的火焰,還有此刻被他握在手裏的刀了,冥龍顯然不是被封印的對象,它們更像是看守者,而剩下的也隻有火焰和刀了,至於是哪種,不好說,不過,許一凡傾向於前者。


    第四,馬?說自己體內的黑暗之力,再次覺醒了,那也就是說,許一凡極有可能就是冥王之子,可馬?方才說的那句話,很有嚼頭,這使得許一凡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冥王之子,還是說,自己還有其他的身份,不過,不管怎麽樣,許一凡肯定跟陰都有著什麽聯係。


    第五,馬?肯定知道些什麽,而他知道的這些事情,他現在肯定不會告訴自己,可能以後也不會,另外,許一凡覺得,馬氏一族肯定沒有他現在看到的那麽簡單。


    在經曆了寒潭深處的事情之後,許一凡覺得,如果說冥龍是看守被封印之物的話,那馬氏一族更像是負責看守冥龍的存在,不過,這隻是許一凡的一種感覺,至於是不是,那就不知道了。


    一想到這些,許一凡頓時感覺頭大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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