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墨白出現之後,穀歌的所有心神都放在墨白身上,說實話,對於墨白,穀歌也沒有把握戰勝他,但是,穀歌覺得,如果他想逃,墨白應該是留不住他。


    墨白的出現,出乎穀歌的預料,而接下來穀歌已經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了,可墨白隻是站在原地,斜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沙雨和許一凡那邊。


    被無視了!!!


    雖然從頭到尾,墨白都沒有說什麽,也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屑的眼神,可他卻被無視了,對於任何一個修士來說,被他人無視這是多麽打臉的事情。


    單純就年齡而言,穀歌比墨白還要大上幾歲,可就實力而言,他還是要遜色於墨白,而之所以會遜色,主要還是因為沒人知道墨白的底牌,也沒人知道墨白到底有多強,知道的人都死了。


    被無視了,心裏很不爽,也很憤怒,但是,穀歌不是沙雨,不是那種輕易就被情緒左右的人,見墨白不急著動手,他也沒有率先進攻,隻是,他站在原地的時候,手指微動,使用秘法聯絡了外麵的人。


    對於穀歌的小動作,墨白眼角餘光看到了,卻並沒有阻止,似乎對於這個男人來說,任何花裏胡哨的小動作,在其一劍麵前,都是虛無。


    自信!


    超凡的自信!


    這是真正強者的自信!


    不得不承認,墨白有這個自信的底氣,就整個大炎王朝而言,除了老一輩當中,在青年一代當中,除了雲烈之外,也就墨白最強,一個不是無境之人的修士,一個不是修士的純粹劍修,其實力到底有多恐怖,沒人清楚。


    看著正糾纏在一起的許一凡和沙雨,穀歌眉頭緊蹙,他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可是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自從得知燕王李剛把炎睿帝留下來的,上古秘境的地圖殘片和鑰匙交給許一凡之後,陰陽殿這邊就已經坐不住了。


    麵對上古秘境的誘惑,沒有哪個人,哪個勢力經得住誘惑。


    像儒釋道這些傳承久遠的修行勢力,他們之所以屹立數千年而不倒,除了他們自身實力強大之外,最主要的就是他們擁有上古秘境,尤其是儒家。


    自從武朝覆滅之後,長安城的上古秘境就被儒家持有,之後的數千年裏,王朝換了一個又一個,可是儒家始終在,即便是像佛門,北蠻,還有巫蠱入侵中原,建立王朝的時候,儒家依舊存在,他們隻要選擇封山,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為什麽總有人說儒家不要臉呢。


    就是因為儒家堅持一個道理,打得過就打,順便講講道理,打不過就好好講道理,道理講不通用,就躲起來,反正你又進不來,十分的膈應人,但是很奏效。


    上古秘境就那麽多,而且還都被瓜分殆盡了,而像陰陽殿和沙族這樣的勢力,他們想要崛起,在萬年之劫到來的時候自保,並且存活延續下去,上古秘境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有了上古秘境,就可以大量培養上三境的修士,甚至可以培養出超五境的修士出來,另外,上古秘境是最好的試煉地方,一個勢力的高戰越多,他們的實力越強,而隻有大量的強者存在,才能在未來存活下來。


    除此之外,上古秘境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躲避天劫,雖然躲避其中,會給上古秘境帶來很嚴重,不可修複的損傷,可至少可以保全一小部分人,而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上古秘境如此重要,陰陽殿怎麽可能不心動。


    也正是因為心動,他們才展開了行動,而行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順利,盡管之後出現了很多波折,可是,在犧牲一小部分人,換取更大的利益的時候,陰陽殿毫不猶豫的舍棄了那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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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想到這些的時候,穀歌總感覺哪裏不對。


    仔細想了想,穀歌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知道哪裏不對了。


    上古秘境的地圖和鑰匙,如此重要的東西,燕王怎麽可能這麽輕易交給許一凡呢?


    即便燕王因為某些原因,交給了許一凡,而許一凡應該很清楚這些東西的價值,既然知道,他為何會把這些東西放置在書房的密室當中呢?


    書房密室,看似很安全,可隻要稍微聰明點兒的人,都知道,所謂的密室是非常不安全的,可偏偏他們就在密室找到了這些東西,而且還帶走了。


    “東西是假的,我們被算計了。”


    這是穀歌想到這一點兒之後,第一想法。


    可是,很快穀歌就在內心否定了這個想法,東西被帶出來之後,他看過,也檢查過,東西是真的,無論是地圖,還是鑰匙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惜代價的帶走這些東西。


    然而,現在穀歌又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許一凡早就看出沙雨的不對勁,也猜測到了她的身份有問題,那以他對許一凡的了解,這小子肯定會對沙雨做些什麽,至少必要的調查是有的。


    沙雨在各方麵都是很優秀的,至少在同齡人當中,她的實力不是最強的,可智謀絕對是


    佼佼者,但是,她遇到的是許一凡,這個少年不能以常理度之。


    如果沙雨什麽都不做,那許一凡即便懷疑她,也無從下手,可是,自從鑰匙出現之後,沙雨就做了很多事情,正所謂,做的越多,破綻越多,在沙雨行動的時候,她就已經暴露了。


    可許一凡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對沙雨做什麽,而是等到他們準備撤離,準備在長安城再添一把柴火的時候,許一凡添亂揭穿他們的身份。


    隨著他們的暴露,他們之前的諸多安排,似乎都被人破解了。


    沙雨安排潛入書房和臥房的人,失去聯係,這已經說明了問題,而安排好破壞百貨樓和四季樓的行動,成功了,卻也沒有成功。


    之前燃起熊熊大火的百貨樓,此時濃煙已經消散,而四季樓那邊似乎也沒有什麽動靜,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問題的嚴重性。


    這是一個圈套,以沙雨為突破口,以穀歌為中心的圈套。


    如果在初二那天晚上,他們東西得手之後,所有人第一時間撤離的話,那麽今天這個場麵就不會出現。


    但是,事實沒有如果,即便事情重來一次,穀歌也會選擇留下來的,畢竟,許一凡身上的好東西太多了,尤其是那些從未出現過的東西和技術,都讓他們無比看重。


    “貪婪是原罪啊!”想到這些,穀歌喃喃自語道。


    原本正看著許一凡和沙雨交手的墨白,聞言之後,微微側頭道:“知道就好,可惜,知道的有點晚了。”


    穀歌沒有反駁,而是問道:“據我所知,你明明在去往北荒的路上,為何會回來?”


    “遇到了一個人,他去了,我就回來了。”墨白淡淡道。


    穀歌聞言,頓時皺起眉頭,下意識問道:“一個人?誰?”


    墨白沒有理會穀歌,似乎這個問題不值得他回答。


    但是,穀歌見狀之後,心中卻變得波濤洶湧起來。


    北荒出事兒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大炎跟北海之地的矛盾,已經不能用矛盾來形容,而是血海深仇,在北荒出事兒之後,朝廷派遣墨白去往北荒,隻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墨白也確實去了,可是他卻回來了,而且還是因為一個人而回來的。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墨白遇到的那個人,實力和各方麵至少跟墨白一個檔次,甚至要高於他,不然,作為不良帥義子的他,除了不良帥的命令,是不可能更改的。


    在不良人當中,有誰可以讓墨白改變主意嗎?


    有,但是不多,這些人在哪兒,在做什麽,陰陽殿是知道的,可這些人都不曾離開他們之前的地方,那就說明,墨白遇到的那個人,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人。


    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又可以改變墨白想法的人,穀歌思來想去,隻有一個人,上一任不良提司,隱!


    隱,在二十多年前,就突然失蹤了,而隨著他一起失蹤的,還有西域的上任行者,北蠻的烏鴉,南夷的龍魁,而後三人在血炎穀之戰的時候,他們出現了,是被夫子放出來的。


    這三人都成為了無境之人,他們似乎背棄了原來的王朝,但是也沒有加入大炎王朝,他們出來之後,隻是幫許一凡解決一次麻煩,然後就消失了,而這三人的離開,即便是以陰陽殿的實力,也沒有查探到絲毫訊息。


    他們都已經出現了,都沒有死,那上任不良提司隱,自然也活著,可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麵,這讓所有人都很忌憚,現在想來,明白之所以回來,很可能是遇到隱。


    想到這個結果,穀歌的臉色又變了變。


    不良提司,不良刑官,都是極其特殊的存在,他們的實力無比強大,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同時,他們又是極其神秘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有多強。


    另外,不良提司也好,不良刑官也罷,他們行走天下,都有權調動一切不良人的力量,本來他們就很難對付了,再加上其他不良人的協助,就更加難以對付了。


    曆代不良提司都很強,當然,許一凡除外,沒有哪一代的不良提司,像許一凡這麽高調過,也沒有哪一代不良提司像許一凡這麽弱過,而隱又是近數百年來,實力最強的一個。


    隱還活著!


    隱已經出世!


    隱去了北荒!


    這三個消息,對於穀歌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他現在看這墨白,心中暗暗有些慶幸,慶幸他遇到的是墨白,而不是隱,如果是墨白是殺神的話,那麽隱就是一個瘋子,一個極其變態的瘋子。


    想通了這些,穀歌深呼吸一口氣,看向墨白問道:“你何時回京的?”


    “十四天前。”


    聞聽此言,穀歌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十四天前,那不是正月初一嘛,那一天,許一凡入宮拜年,正式接手破劫軍。


    第二天,許一凡去往了燕王府,拿到了地圖和鑰匙,之前穀歌還覺得有些疑惑,為何李剛會如此輕易的把東西交給許一凡,原來是墨白回來了。


    想到這,穀歌又想到了一件讓人倍感震驚的事情。


    既然墨白回來了,那豈不是說,陰陽殿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注視之下進行的,別人瞞得過去,可墨白肯定瞞不過去的,可是,高牙成功拿到地圖和鑰匙也好,還是許一凡麵臨的刺客死士襲殺也罷,墨白都沒有出手,隻是靜靜的看著,直到今天,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墨白才現身。


    這一切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這就是一個圈套,一個針對所有打上古秘境的人的圈套,誰率先動手,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被朝廷針對,而陰陽殿就是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甚至穀歌懷疑,之前包袱齋和朝廷聯合舉辦的拍賣會,出現的上古秘境的地圖殘片,都是假的,根本沒有無主的上古秘境,這一切都是有人設計好的,目的就是清洗,對中洲所有勢力進行新一輪的洗牌。


    想到這,穀歌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之前,他以為心中的不安是因為許一凡在耍什麽陰謀詭計,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太年輕,想的太少了,這盤棋下的很大,而下棋之人肯定不是許一凡,許一凡隻是一顆關鍵性的棋子而已,而他們這些人都是棋盤上的棋子。任由他人擺布。


    能夠如此下棋的,除了那個常年坐在摘星樓頂樓的不良帥,還有書院的夫子,已經其他幾個老不死的之外,穀歌想不到其他人。


    “地圖和鑰匙是假的?”穀歌看著墨白,苦澀道。


    墨白聞言,轉過頭看了一眼穀歌,點點頭,說道:“東西都是真的。”


    “這麽說,上古秘境真的存在。”穀歌眼前一亮道。


    “不知道。”


    穀歌:“......”


    聽到墨白如此幹脆直接的回答,穀歌瞬間無語了。


    “你知道我們要動手?”穀歌又問道。


    墨白搖搖頭道:“不知。”


    說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解釋道:“義父知道。”


    (°ー°〃)


    “我們的人應該都被你們拔除了吧?”穀歌繼續問道。


    “不知道。”


    穀歌:“......”


    墨白再次好心的解釋道:“我不曾參與,所以不知道。”


    穀歌愣了愣,隨即釋然。


    也是,外麵那些小嘍囉,都是陰陽殿這些年培養的死士,戰力有,其中高戰不少,但是能夠引起墨白興趣的,估計一個都沒有,而唯一能夠讓他感興趣的,可能就是穀歌自己了。


    一念至此,穀歌也不知道是該慶幸啊,還是感到悲哀啊。


    穀歌轉過頭,看向沙雨那邊,發現沙雨雖然還占據上風,可是許一凡卻已經逐漸適應了,並且在想辦法破解沙人的特殊攻擊方式,這讓穀歌很是無奈,他知道沙雨要被留下了。


    “我們退出,地圖和鑰匙還給你們,可行?”穀歌突然說道。


    墨白轉過頭,看向穀歌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代表誰?你自己?還是陰陽殿?”


    “我......”


    被墨白這麽問,話到嘴邊的穀歌,陷入沉默當中。


    他能代表誰?


    似乎他誰都代表不了,雖然他是陰陽殿的三大護法之一,可他根本代表不了陰陽殿,上古秘境的重要性,穀歌很清楚,也正是因為清楚,他才知道,陰陽殿不可能把到手的東西還回來的。


    別說一個護法和一個三小姐了,就是殿主本人在此,估計也會被舍棄。


    穀歌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猜測,被高牙帶走的地圖和鑰匙,極有可能是假的,但是,東西是真是假,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東西在陰陽殿手裏。


    想通了這些,穀歌看向墨白說道:“讓我走!”


    墨白瞥了一眼穀歌,搖搖頭。


    穀歌知道是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他握緊手裏的劍,說道:“既如此,那我就殺了那小子。”


    話音未落,穀歌拔劍出鞘,直奔正在顫抖的許一凡。


    原本正在跟沙雨纏鬥,已經找到了其破綻的許一凡,看到這一幕,頓時驚呼道:“穀歌,你大爺的,你不講武德!”


    沙雨聞言,則冷笑道:“許一凡,你的死期到了!”


    許一凡卻撇撇嘴,一副看傻-逼的眼神看著沙雨,說道:“你丫的在不放手,我們都得死!”


    “嗯?”


    o((⊙﹏⊙))o


    聞聽此言,沙雨微微一愣,但是,她很快就察覺到什麽,臉色大變道:“沙護法,你要做什麽?”


    然而,不管是許一凡的驚呼,還是沙雨的怒吼,都沒能改變穀歌的想法,他要殺死許一凡,包括和許一凡纏鬥在一起的沙雨。


    然而,更讓許一凡感到絕望的,不是穀歌的突然出手,而是墨白的袖手旁觀。


    這家夥明明有能力攔住穀歌,阻止這一切,可他並沒有出手,似乎他就是想借穀歌的手殺死許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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